武破十方-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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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死在这座城池之下。
就在叶吟风看着城下出神的时候一声长叹自不远处传来，这一声叹息是那样的悠远，似乎叹息之人的心中有着无尽块垒，想要接着这一叹尽数叹出。
出于好奇叶吟风向着那边走了几步，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僧侣独自伫立在城墙之上，那仿佛不沾人间烟火的面容此时此刻却写满了悲悯。这不是假装出来的悲悯，这是真正的悲悯，悲悯天下众生的悲悯。
那一袭月白色的僧衣在这城头之上好似一缕月华一般，似乎要洗尽着满眼的血迹，要洗尽这无尽的杀孽。此时在叶吟风的眼中，忘尘那清俊的身影，以及那一身的悲悯之气足够让他一生难忘。
忘尘一声长叹后双手合十低声的颂读着往生咒。颂读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不知为何却声传数里，城中的喧哗也在这往生咒响起后而渐渐变得安宁，直到最后归于寂静。那淡淡的诵经之声仿佛成为了这天地间的惟一，仿佛自亘古以来就一直存在的一般。
当忘尘的往生咒颂读到第三遍的时候城下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之中一缕缕灰色的雾气漂浮而出，随即这些灰色的雾气幻化出一张张的人脸，虽然不认识这些幻化出的人脸，但是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无一例外的充满了怨怼。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物都对他们有所亏欠一般。
当第三遍往生咒颂读结束之后天空中已经密密麻麻都是灰色雾气幻化而成的面孔，那滔天的怨气即便是神级强者的叶吟风都感到头皮发麻，这要多少人，多大的怨念才会形成这宛如实质一般的怨气。
面对这连神级强者都要忌惮的怨气忘尘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就连声音都没有出现一丝波澜。随即忘尘再次颂读了一遍往生咒，当再也没有灰色的雾气从地面中飘出之后忘尘轻声颂读佛号再次诵经。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往生咒，而是号称众经之心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部经书在佛教诸多典籍经卷之中可以说是字数最少的，但也是含义最多，佛理最深的一部经书。很多人即便是钻研了一辈子也难以明了其中的真正含义。
忘尘虽然不敢说自己对于心经已经尽数通透，但是却也是受益匪浅。当忘尘颂读心经的时候那些灰色的脸孔居然出现了慌乱的表情，随即这些脸孔再次化为灰色的雾气向着城头的忘尘卷去，一时间城头之上狂风大作，砂石飞舞。众人仿佛听到了无数怨灵在嘶声怒吼一般。
对于这些灰色的雾气忘尘仿佛未见一般，声音依旧平稳低沉。就在灰色的雾气即将触碰到忘尘的时候他手中的那串佛珠突然间金光大盛，随即十八罗汉的虚影出现在忘尘的周围，将其牢牢的护在其中。
璀璨的佛光照亮了城头，那些灰色雾气一遇到这佛光立时向后逃窜，仿佛遇到了最可怕的事情。忘尘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的开始颂读第二遍心经，随着这遍佛经的开始，那些灰色的雾气漫天翻滚，想要去攻击忘尘却又畏惧那璀璨的佛光，当这遍心经接近尾声的时候灰色呼雾气好似遭到了巨大的重创，再次分化出一张张灰色的脸孔。只是这一次脸孔之上已然没有怨怼之色，而是对着忘尘露出哀求之色。
怎奈忘尘佛心坚定，第三遍心经自他的口中缓缓道出，灰色的脸孔眼看哀求没有效果瞬间变化出一幅幅狰狞的面孔，可是对于忘尘来说依旧没有任何效用。当第三遍心经颂读到一半的时候那些灰色雾气所幻化而出的脸孔开始慢慢模糊，最后灰色尽去，只余下近乎透明的白色气体。而那一张张充满怨怼之色的脸孔也变得无悲无喜，那看似空洞的眼中只有一片平和。
当这一遍心经结束后那漫天的脸孔居然对着忘尘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随即这些脸孔就那样凭空消失，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忘尘看着天空中再次出现的月光轻声叹道：“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
叶吟风缓缓的从暗处走到忘尘的身边说道：“大师今日之举当真是功德无量。”
忘尘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吟风说道：“施主觉得贫僧这是功德无量，可是贫僧却觉得自己是罪孽深重，无言以对佛祖。”
“大师今日渡化了如此的怨灵岂不是公德一件？如果让这些怨灵成了气候恐怕再要对付就要废上一番手脚了。”叶吟风看着城下依旧是血色的土地说道。
“阿弥陀佛，十二万人的性命就葬送在这座城池之下。贫僧所作的也不过是让死者安息，不受邪魔所扰罢了！如何称得上是公德。可是这十二万人却是在贫僧的眼前被杀的，贫僧非但未能拯救，反而无动于衷，这岂不是罪孽深重？”忘尘同样望着城下说道。
“大师言中了。所谓杀一恶徒既是拯救万千生灵，大师今日所作没有丝毫的错误。如果这些人不死那么死的人恐怕就会更多。今日死了十二万人，如果不阻止这些人那么日后恐怕就会死上一百二十万甚至一千二百万，孰轻孰重大师可曾想过？”叶吟风双目灼灼的盯着忘尘说道。
“贫僧想过，可是叶盟主又是否想过这些人有多少是无辜的？又有多少人是逼于无奈才到这里的？想来叶盟主不曾想过，但是贫僧想过。这些人除了真正首脑之外，余者皆不过是听令行事而已。芸芸众生皆是平等，今日死在城外的这些人与城中的将士又有何分别？是非善恶真的就那么容易区分吗？”忘尘分毫不让的盯着叶吟风的双眼。
叶吟风被忘尘这一番话问的哑口无言，自己这一边认为对方是错的，可是对方哪一边又何尝不是认为自己这边是对的呢？从古至今，是非善恶的标准似乎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所谓的胜者王侯败者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看到默然无语的叶吟风，忘尘不由又是一叹说道：“叶盟主无需太过在意，有些事情即便是想明白了也无法摆脱，因为你已然身在局中。但是贫僧却有一个不情之请。”
“大师请讲，但凡叶吟风能够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脱。”叶吟风回过神来说道。
“如此贫僧就先多谢叶盟主了，我佛教一脉从明日起将不再踏入战场一步，所有人都将留在城中救治伤员。当然除了贫僧之外，这一场罪孽佛教中人是在所难免，那么就让贫僧一人承担这其中的因果。其他人还是不要涉足的好！”忘尘的语气有些落寞，但是却说的异常坚决。
“大师的苦心我能理解，如此就按照大师说的去办吧！”叶吟风点点头说道。
“如此贫僧就先告辞了！”忘尘对着叶吟风合十为礼后转身离开城头。
看着忘尘那一尘不染的僧衣以及那略显瘦削的肩膀叶吟风不由的心中一叹，如此慈悲的人确实不应该被卷入这场战争。
就在叶吟风出神的时候远处忘尘那首佛偈传来：“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随即一声长叹：“争来争去终究是一场水月镜。”
听到最后那一句话后叶吟风的心仿佛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城头之上，任凭秋霜沾染了衣衫。
第三百六十七章 走火入魔
叶吟风默然的站在城头之上，双目有些迷茫的盯着远处。心中不断的在问自己，自己究竟争得是什么？难道真的如忘尘说的那般，到头来都是水月镜花一场空吗？
可是包括师傅尹歆航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告诉自己，自己必须去争，争这天下。可就算是自己进入了神级的境界，长生不灭，但自己真的能够永远的留在这十方大陆之上吗？自己千辛万苦不惜以身入魔争得的这些自己是否能够守护到最后？
随即叶吟风又想到上城之前遇到那个年轻士兵，自己连麾下的士兵能否在下一场战争中活着回来都无法保证，又凭什么保证自己能够守得住自己争来的这片大陆。
一将功成万骨枯，仅仅是日照破除封印这一件事情大陆上就死了多少人？不说那些被当做血祭祭品的无辜生灵，单单是自己身边最为亲近的三个人就已经因为这件事情一一丧命。留下自己一个人孑孑独立于这天地之间，可是自己却还在争夺那如水月镜花一般的皇图霸业，即便是自己真的能够统一大陆又能如何？自己的亲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即使是将李俊复活又能如何？
就这样自问自答的叶吟风不觉已然在城头站了一夜，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叶吟风依旧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守城的士兵并没有发现站在那里的叶吟风有什么异常，可是过了一会之后这些士兵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接近叶吟风所在那片区域，一股无形的阻隔阻挡着他们。很快他们就发现叶吟风的身体中有着丝丝缕缕的魔气渗出，这些魔气并没有攻击这些士兵而是紧紧的缠扰在叶吟风的身体之上，那样子就如同叶吟风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茧一般。
发现这一异常状况的守城士兵不敢有所怠慢，一面派人守在这里一面快速的遣人去通知傲雪之等人。毕竟谁都知道叶吟风与教皇二人是整个大陆压制日照的关键人物，而叶吟风又是重中之重。一旦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单靠教皇一个人很难真的压制日照。
而此时城主府的大厅之中已经乱了套了，本来今日一早众人要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战争要怎么打，是稳扎稳打的继续防守还是利用昨天的大捷反守为攻一举拿下日照国。可是这些人等了半天也不见叶吟风到来，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前去向请，可是派去的人回来后却说叶吟风根本就不再房间。而忘尘却说叶吟风昨夜在城头上出现过，但是断断没有在城头上站了一夜的可能。也有人认为叶吟风是趁着夜色去找日照麻烦去了。就在众人猜测叶吟风究竟去了哪里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也已然来到城主府将叶吟风在城头异常情况报告给傲雪之等人。
听到这士兵的话后众人都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料到叶吟风居然真的会在城头上站了一夜。而且听这士兵的意思叶吟风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对，似乎有些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出现在叶吟风的身上。
想到这里的众人谁也不敢有所耽误，快速的冲到了城墙之上。此时叶吟风的身体已然尽数被黑色的魔气缠扰，只有一个头部还可以看到，虽然叶吟风现在的脸上一片木然，但是双眼之中已经是一副颠狂之态。
看到叶吟风如此模样的尹歆航不由的吃惊道：“不好，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教皇快点封住他的经脉，否则就完了。”
听到尹歆航的话众人心中一片惊骇，走火入魔对于武者来说是最为凶险的事情。一个武者如果真的走火入魔那么轻者心智失常，成为一个疯子，重则气散功消，终生瘫痪。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苦苦修炼的修者来说简直比杀了他更让人难以接受。
而走火入魔的原因有很多，有些人是因为过于执着于自己的实力而拼命的修炼，虽然勤奋可嘉，可是却欲速不达，走火入魔。有些人则是因为自己心魔未除，在修炼的时候被外魔所侵而导致的。叶吟风的这种情况明显属于后者。
其实一旦达到了武神的境界就再也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了，可是叶吟风却是一个异类。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