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难逮-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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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逆扭头看向南王世子。
南王世子道:“你若于朕杀了那胆敢擅离封地,冒充朕的假皇帝,朕不但于你涨薪,更会论功行赏,赐你更多金银帛匹,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便是入宫为妃,也是可为的。”
岂料,覃逆却并不答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倒影出南王世子由笃定渐渐到有些慌乱的影像。
皇帝冷冷地道:“你可知,只凭你这句话,她便不会信你。”
南王世子变色道:“为何?”
皇帝冷笑道:“一个能挡住白云城主的‘天外飞仙’的人,又岂会真为一百两银子所困扰?会如此,只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所为有所不为也。”
南王世子的神情变了变。
叶孤城却突然对覃逆道:“你是西门吹雪的女人?”
覃逆想了下,点点头,“算是吧。我是他女朋友。”
虽然不晓得“女朋友”的专属意思,但屋内都是聪明人,好吧,只要不是太傻,基本就能明白。
叶孤城道:“我本以为西门吹雪该与我一般,心中只有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却不料,他不但有了朋友,也有了女人。”
覃逆静静地看着他,道:“你的心中也不仅仅有剑。他心中有朋友和女人总比你心中所拥有的东西要好上一些。”
叶孤城苍白的脸色似乎变了变,却终究道:“你既是西门吹雪的女人,我本不想杀你,你可愿就此退却?”
覃逆摇了摇头,“我爸爸…我爹经常嘱咐我打不过就跑,一个好警察,应该记住,匪徒下次可以再抓,就算他再厉害,回来叫上更多的哥们,制定更周密的计划,明枪暗箭呼啦啦一起涌上去,天王老子也得老实被铐(覃爸爸原话)。但性命只有一条。死了,是自己的损失,也是国家的损失。我也一向都记得这句话。可是……”
覃逆顿了顿,缓缓道:“人总有不能退的时候。今日我退了,明日便会乱贼为权,阉臣当道……只怕从此腥风血雨,天下不得安宁。”
叶孤城神色一震。王安和南王世子脸色都是一变。
就连皇帝也有些吃惊,讶然道:“不曾想你竟有这样一番见识。”
只怕南王世子都没有意识到他不过是王安一个阉人的傀儡,或者他意识到了,也不愿放弃坐上江山的机会。若是这样的两个人掌握了江山,便真是从此天下不得安宁了。
覃逆面无表情地道:“和平才有利于发展,只有国泰民安,国库钱多,我才有涨薪的希望。”
皇帝一愕,哑然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挺喜欢古龙塑造的这个皇帝,没有一般小说里刻意丑化皇帝阴谋啊权术啊之类的,借此美化武林人士。尤其是他面对叶孤城从骨子里的从容,还有那句话,“我练的是天子之剑,平天下,安万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以身当剑,血溅五步是为天子所不取。”
可以说,叶孤城跟皇帝的对决,除了他的剑术,整个是处于下风的。
☆、1
覃逆是一个警察;好吧,用现在的话说;是捕快。
尽管她穿着刀客的衣裳;配着刀客的刀;尽管她从头到尾一看便像是江湖中人。但,她仍然是个捕快,从骨子里到思维方式都是从她被后浪掀翻的前浪曾爷爷开始,代代熏陶出来的警察风格。
警察;和江湖人;是不同的,无论想法;还是……做法。
当覃逆听说京城因两大高手决战风起云涌,而龟孙老爷身死的时候,她头一个怀疑的,就是发起挑战的叶孤城。
因为她没有江湖中人的先入为主。
当案件发生时,怀疑一切与此案有关的人和事,这是警察的本能。
叶孤城是个怎样的人,覃逆当然想知道,但却不会因此扰乱了思维。孤高傲然的白衣剑客就不会阴谋害人吗?西门吹雪都会跟陆小凤的红颜知己私奔呢,叶孤城为什么就不能背后阴人?
所以,尽管江湖经验的匮乏让她并没有完全识破叶孤城的阴谋,但当她在南书房看到他时,却并不惊讶。好吧,事实上,估计就算看到西门吹雪莫名其妙跑这儿来,也甭指望她那张扑克脸上能出现什么惊讶之类的表情。
“你和西门吹雪很像。”覃逆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叶孤城还没有出手,但他手中的剑已在月光的反照下,泛起森冷的光。
覃逆却并没有拔刀,她甚至没有把手放在刀柄上,只是静静地站着,还没有出手的意思。
叶孤城冷冷道:“拔刀。”
覃逆却并没有拔刀,只是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了窗外。
圆月已至中天,月光如水铺满大地。
“万梅山庄的梅花泡茶很好喝,西门吹雪找来的话本小说虽然不如言情小说,但也勉强算好看,至少比大明律强,看大明律实在是太费脑筋了,一点都不解闷……”覃逆忽然开口,说出的话却云里雾里,让屋里的人不明所以。
但是紧接着,她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孤城,道:“可是,从你上个月吃饱了撑的闹什么挑战,我的话本小说就断了来源,晚上就只能喝着花茶看大明律解闷了。你还害得我跟西门吹雪冷战了好久。而且,这个时间,我本来早早应该在暖暖的被窝里一觉好眠到天亮的,明天早上还要排队去王婶的豆腐铺买豆腐脑喝,王婶家的豆腐脑很好喝的——”
覃逆突然转向皇帝,道:“而且还很便宜,只要一个铜板,一大碗。”
被“小老百姓”投诉物价的皇帝陛下默默扭头,旋即笑道:“这怎能怪朕?若不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京里的物价又岂会飞涨?”
覃逆恍然,继续转头盯叶孤城,道:“叶孤城,我们有一笔私帐必须要先算清楚。”
叶孤城道:“私帐?”
覃逆点头,“嗯。”
王安道:“不要听她的,时间紧急——”
覃逆倏地看向王安,道:“你的声音太难听了,不准再说话。”
众人齐默。
太监的声音……
这话……太实在了……直接往人伤口上撒盐。估计王大总管这辈子没被人这样戳过心口吧。
王安瞪大眼睛,涨红了脸,愤怒让他一时头脑发懵,找不到言语。
覃逆却不再理他,道:“叶孤城,因为你的缘故,我莫名其妙跑到京城来。我本来应该美美地睡饱一晚,同以往一样,明天好好上班巡逻……”
突然想起什么,覃逆顿了顿,又道,“大前天卖水果的罗奶奶还说她家庄子里的大樱桃要熟了,就这两天了,要送一篮给我尝尝鲜的……可是现在,我跑到京城来,都已经旷工三天了,樱桃估计早卖光了。回去王捕头还肯定会扣我工钱。还有京城那‘小本经营’的小客栈一晚四两银子的住宿费,另外加上回去的路费……”
覃逆伸出纤纤细指,开始扒拉,“……对了,还有精神损失费……”
屋里的人,一时都愣住了。
皇帝突然笑了起来,道:“何为精神损失费?”
覃逆抬头,面无表情地道:“我都泡好了花茶,还没来得及喝,就不得不一路上吃风喝尘,历经千辛万苦飞奔到京城,这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生活,对我的身心造成了伤害。还有西门吹雪是我男朋友,决战有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我因此不但跟他冷战了好久,而且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甚至还差点守了……守了……”扭头看皇帝。
皇帝挑挑眉,略一思索,道:“望门寡?”
覃逆点头,“嗯,望门寡。叶孤城,以上种种,责任全在你。住宿费、交通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共……”
覃逆小手一摊,道:“二十两!”
叶孤城默然。
皇帝大笑,“二十两?你算了这许久,这许多名目,只区区二十两?”
覃逆愕然扭头,少?
旋即立刻扭头,眼睛发亮,断然道:“叶孤城,把你身上的衣服扒下来赔给我。”
毫无疑问,西门吹雪的衣服在某人眼中已经成了顶级财富的象征,连带着叶孤城那身相似的也是。
皇帝的笑声立刻卡壳了。
就连南王世子,也愕然地看着覃逆。
叶孤城却很平静,“你在拖延时间?”
覃逆突然笑了。
月满中天。
月更圆。
秋风中浮动着桂子的清香,桂子的香气之中,却充满了肃杀之意。
风从窗外吹进来,月光从窗外照进来,风和月同样冷。
剑更冷。
冷剑刺出,热血就必将溅出。
覃逆的刀却没有出鞘,她的人甚至已倏然后退。
剑光带着森森杀气,如影随形,转眼以至眼前。
但,就在这一刹那,剑停,风止。
长剑的剑尖已被两根手指夹住。
屋子里已多了一个人。
“陆小凤!”
叶孤城失声而呼道:“你竟也来了?”
陆小凤道:“因为你来了,她也来了。”
叶孤城忽然看了覃逆一眼,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何必来,她何必来,你又何必来?”
陆小凤也叹了口气,道:“你不该来,我不必来,她本也不需来,只可惜我们现在都已来了。”
叶孤城道:“可惜。”
陆小凤道:“实在可惜。”
叶孤城突然对覃逆道:“你为何不拔刀?为何不接我的剑?”
覃逆道:“因为你和西门吹雪很像。我是个捕快,只是捕快。”捕快的职责是抓人,不是比剑。
叶孤城似乎明白了什么,再次叹息,手中的剑忽又化作飞虹。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飞虹般的剑,并不是刺向陆小凤的,也不是刺向覃逆的。
陆小凤闪身,剑光已穿窗而出,叶孤城的人也已穿窗而出。
覃逆没有去追,陆小凤也没有。
陆小凤突然叹息一声,道:“天下间都知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剑是杀人的剑,却忘记了,对付他们的最好方法,是根本不拔剑。”他转头看了覃逆腰间的刀一眼,道,“连刀也不必拔。”
覃逆眨了下眼睛,道:“但他们终究还是会杀的,只要他们想杀。”比如被毒蛇咬死的龟孙老爷,比如被缎带勒死的公孙大娘,还有张英风,泥人张一家……
屋子里只剩下五个人,覃逆、陆小凤、皇帝,还有脸色灰白的南王世子和王安。
皇帝已将捕快腰牌还给了覃逆,并愉快地告诉她“涨薪的不行,升职的可以,特警部门六扇门正缺人”,于是覃逆默默地扭过头,使了使劲,在陆小凤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强压下那句“谁敢让我升职到六扇门,我就砍了他”,扭头诚恳地对皇帝表示“二两银子的薪水已经足够了”,结果,引起皇帝陛下和陆小凤陆大侠的哈哈大笑。
覃逆面无表情地扫了眼两个笑得欢畅的人,慢慢扭头看向陆小凤,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道:“大概在‘望门寡’的时候吧。”
覃逆盯了他两秒,垂下眼帘,面无表情道:“我一定会告诉西门吹雪的,你眼睁睁地看我被叶孤城砍。我差点被砍死。”
陆小凤瞪眼,笑不出来了。
“最高上司”皇帝陛下则笑得更欢
☆、1
圆月总是明亮;今夜,却格外凄凉。
叶孤城飞奔在月下。
他在逃亡。
世事难测。谁能想到;孤傲如仙的白云城主不仅会背后杀人;更会亡命逃生?
宫门在即;叶孤城的脸色却苍白地可怕,他不知道他想逃离的,究竟是生命,还是命运。他甚至不知道他此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海上、在白云城、在月白风清的晚上;他总是喜欢一个人迎风施展他的轻功;飞行在月下。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觉得心情分外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