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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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聊得甚是投机,又过了两柱香的工夫,才见远远有队人马姗姗而来,杨凌不由蹙起眉头道:“我的信使没有告诉他们礼部尚书和本官在些迎接?怎么如此怠慢。”
王华蹩了那支六十多人的马队,笑笑道:“倭人一向妄自尊大、自视甚高,古来如此。同时又极为贪利,心机狡猾,莫看他们有求于我朝,远来朝贡,到了天子脚下还是要扮扮矜持的。”
倭人托大,故意缓缓而行,杨凌和王华便也不起身安排仪仗,准备相迎,仍自坐着谈笑。王华轻蔑地瞟了马队一眼,说道:“想是我朝缺乏水师,倭寇横行海上我朝束手无策,才令这般倭人起了轻视之心。
昔年倭人遣隋使递交国书时,自称‘日出处天子’而称隋帝为‘日没处天子’,表面看来是以东西地域划分,尚算平等。可是下次再来就自称‘东天皇’而称隋帝为‘西皇帝’了。呵呵,一个天皇,一个皇帝,只改了一个字,就把自己压到了隋帝头上。
后来唐朝扶持新罗,倭国扶持百济,彼此打了一场大仗。倭国大小战船千艘,却被大唐水师一百七十艘战舰杀得大败,从此甘心称臣,大唐以上国自居,赐其国号‘日本’,也欣然接受。可见彼国人之欺弱怕强。”
杨凌听得失笑,原来彼此这脾气竟是由来以久,倒非近代才是。
这时马队已行至近前,内中还有几辆拉运礼物的马车。杨凌知道成绮韵在使团队中,张眼望去,只见头前几匹马上有两位礼部派出的官员,而旁边一位穿孔机着素白书生袍子的人身影极是熟悉,心中不由一阵喜悦。
使团诸人在两名礼部官员陪同下下马走来,离着还有十余丈远,杨凌和王华也起身出了长亭,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杨凌没有望向迎面而来的日本使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闪向随在后边的白袍书生。虽是一身男装,可是那对眸子脉脉柔柔的是那般熟悉。
杨凌忽然发觉她的眸中凝起两点盈盈的亮,是阳光正映在她的眼里么?
杨凌正待细看,成绮韵忽地低了下头,修长滑润的玉指拈着洁白的袖子自颊上一拂而守过,自然地停在了唇边。杨凌看不到她的唇,可是却能从她面部曲线的牵动清晰地感觉到她娇美的唇轻抿着,正向他嫣然一笑,一种触及心灵的惊艳就像投入湖水的一枚石子,攸地荡起层层涟漪。
第237章 意外之喜
这时日本使团的人已经走到近前,杨凌的目光移回到走上前来的日本使节。头前一人身材较后边其他人要高出许多,只比杨凌矮了半头,容貌周正,气质沉凝。他穿着一峰质料华贵、以淡紫色为主的华丽正服,领口和袖口绣满了淡黄色葵花纹,一头黑发束在脑后,只系了淡紫色的布条,一副标准的武士装束。
他的打扮虽然儒雅,可是一举一动,周身上下无不透出一股慑人的张力。杨凌眼睛一扫,注意到他腰间佩了一柄野太刀,能使得这种重型长剑,可见此人必定臂力不凡、武艺超群。
看那气势,此人应该就是使团首领了。但是却另有一个容貌清秀英俊的年青武士与他比肩而站,看样子地位并不弱于他。
这个青年一身纯白的罗绫夹衫,腰系缎带,上边斜插着一柄武士刀和胁差,身材虽然不高,但是因为四肢匀称、打扮合体,倒也显得修长挺拔。
离着大约一丈远,王华脚步一停,含笑站在了原地,既不怠慢,也不显得过分热络。杨凌对这种无言的外交辞令,在现代政治家的传记中也曾经了解过,不由得轻轻一笑,随着站住了身子。
他的爵位、官职已不在六部大员之下,可是王华掌礼部,毕竟是迎宾主官,他自然要表示出应有的尊重。那两个武士果然地位相当,二个同时举手,制止了身后侍卫,然后并肩走了过来,礼部的两名官员一左一右地陪同过来。
礼部郎中左大人赶上两步道:“这位是我大明礼部尚书王华大人,这位是柱国将军杨凌大人。”
两位日本使早已听说弘治皇帝喜用老臣,还不了解新帝的作风,一见杨凌年轻,站得又靠后半步,同时礼官说这人是礼部尚书,那是极大的官儿了,应该便于工作是今日迎使的头领了,连忙双手扶膝,深深一揖道:“见过尚书大人。”说得竟是一口道地的汉语。
这一揖还没抬起头来,忽听见杨凌二字,二人身子不由一震,僵了一下,然后才直起身来,惊讶地打量杨凌一眼,同时不失礼仪地再次鞠了一躬。
王华和杨凌也抱拳还礼,然后各自踏前一步,扶住二人手臂笑道:“来使少礼,快快请起。”
左大人指着那位三十多岁、方正脸,肌肉线条极其刚毅的紫服男子道:“这位是日本国永正国王殿下贡使大内义勇。”然后又指着那白袍青年道:“这位是贡使细川澄明。”
杨凌有些奇怪,成绮韵怎么搞来两位贡使,他一边和王华拱着手客套一番,一边看了成绮韵一眼。成绮韵似乎早知他会有所惑,见他目光瞧来,唇角一抿,笑眼微弯,似笑非笑的有种难以言喻的调皮,却又透着智珠在握的得意。
杨凌暗哼一声:“这个丫头,又要有所卖弄了。”成绮韵虽说年纪比他还大着几岁,可是他的实际年龄却比成绮韵大,再加上成绮韵乖巧活泼,毫无一个少妇的娴雅斯文,杨凌总是不自觉地暗叫她声丫头,却未察觉这语气已带了几分宠溺。
他知道成绮韵所谓卖弄,十之八九都带了几分讨好他的意味,所以也不以为忤,只想等回去后再问过她便是。不料目光收回时,从那些青色夹衫的武士身上掠过,忽地觉得有些眼熟。
那些武士都穿孔机着略显肥大的黑色夹衫,长发束成马尾,他们大多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个个俊美不凡。杨凌从内厂和锦衣卫送呈的资料中已经了解到,彼国男风之盛,远胜于中华,可谓菊花盛开、姹紫嫣红。
将军、大名和有地位的武士身边大多养鸡着许多十七八岁、甚至十五六岁的侍童,倭人称之为‘小姓’,实际上也就是娈童。这些娈童即是主公的男宠,同时也是主公的贴身死士,因此年轻俊俏并不出奇。
可是杨凌目光在“众菊花”们脸上不经意地扫过,忽地发现人群后站着一个少年,身着武士夹衫,腰肢略显臃肿,要是肌肤润玉、嫩脸如花,清而秀、魅且柔,虽只静静站在那儿,并不拿捏姿势,可是周身上下竟然洋溢着说不出的娇媚。
翩翩美少年,佳色世上稀?
杨凌一碰上那对炽热的明眸,忽地觉得阳光一灿,心头攸地一热……怜儿!那是怜儿!
成绮韵用了什么法子,怎么把她带出来了?一时间万种滋味涌上心头,杨凌的目光竟然舍不得移开了,怜儿的目光中溢出了喜悦的泪花。
杨凌一时间好像醉了酒,虽然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两位日本来使的身上,可是对他们恭维自己在钱塘潮下剿灭大批海盗的功绩时也只是嗯嗯哼哼,一副一屑多顾的样子,倒令不知就里的王尚书暗自惭愧:瞧这杨大人,比我还会摆谱儿,我刚才是不是对他们还是表现过于礼敬了?
一路乘马进城时,看见京师大埠的壮观豪华,贡使队伍中不时发出惊叹赞美之声。杨凌的目光只是放在后边,发现车队一行,马怜儿就坐进了马车,并未骑马而行,这才放下心来。
鸿胪寺早为日本国贡使准备了豪绰的住处,到了礼宾馆,王华和杨凌客客气气地将使臣们安排进去,成绮韵的公开身份是日本使团雇佣的通事(翻译)和向导,到了京师有鸿胪寺专门配备的通事,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虽然一切联系事宜皆是成绮韵暗中安排接洽,可是大内义勇、细川澄明十分机警,并不说破成绮韵身份,还煞有介事地付了银子。成绮韵单独有一辆马车便离开贡使馆扬长而去,看模样好似自寻住处,要择日返回江南了。
看她车上驾车马夫以及随行的两个彪形大汉,一身的凶悍之气,杨凌也不知道是内厂番子还是成绮韵收服的江南海盗,众人面前不好显露声色,只得任由她离去。不过他也猜得出成绮韵必是先返回侯府去了。贡使远来,这接风宴还是要应酬的,杨凌耐着性子陪同两位贡使饮宴,一颗心却早插翅飞回了家中。
“前方就是……就是妹子的家了,威武侯府……唉!我离开京城时还伯爷,如今已经封了侯,称柱国上将军了。”成绮韵进了村子就下了车马,缓缓而行,走在春意渐生的村落之间,对马怜儿感慨地说道。
“姐姐是感慨呢,还是心满意足?”马怜儿款款而行,听了这话眸光一转,连促狭的笑容都带着几分飘逸妩媚。
“我……满足甚么?哦……呵呵,身为大人属下,我自然与有荣焉。”成绮韵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燥热,这个小狐狸精可不好对付呢。杨凌几个夫人,恐怕要以她最是聪明,那双慧眼……怎么连自己的心事都能看出几分来了?
马怜儿嫣然一笑,丽色生晖,说道:“今日贡使来朝,似如水到渠成,谁人知道姐姐在江南奔波劳累,付出多少辛苦?姐姐这般大才,世间男子又有几个比得?唉!他才多大年纪,可是官儿越做越高,这凶险也越来越大。
姐姐胸有甲兵、才智大谋,正是他的极大助力。若说绮韵姐姐只是为了内厂档头之位,此外别无所求,妹妹回头可要向他进上一言了。”
“妹妹要进什么言?”在这无论容颜、机智皆棋逢对手的怜儿姑娘面前,成绮韵越发有些心慌,较之自己,她欠缺的只是阅历和经验而已,实在小觑不得。
马怜儿伸出一只手掌,纤小的柔荑探出袍袖,被阳光照得略显透明,她把手掌轻轻握了起来,巧笑
俏兮地道:“我会告诉他,若是不能完全把握姐姐,那么第一不可与你结怨,第二决不可让你被对头所得,否则……只好除之而后快。”
成绮韵心中一惊,强笑道:“怜儿妹妹,你……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马怜儿轻轻拉住成绮韵的手,柔声道:“姊姊与我素昧平生,接我前来一路护送,还可说是受了他的命令,可是你沿途相守、曲意照拂,都是出自真心呵护,绝无半点虚假,既非彼此友情,那自然是爱屋及乌了,妹妹有什么看不懂的?
这一路上听多了他的事,哪一桩不叫人心惊肉跳?宦海浮沉、凶险重生,真不知他磕磕绊绊怎么闯过来的。既然他走上了这条路,身边若无姐姐这样的智囊,早晚为人所乘,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她轻轻叹息一声,忽又展颜一笑道:“怜儿曾对姐姐说过和他的往事,这个人的性子你也该知道了。他是属倔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姐姐就算一天三柱香得拜,他还是尊泥胎木菩萨,永远不行显灵的,你不遮起羞来主动出手,那就有得等啦。”
成绮韵柳眉一挑,欲言又止,粉脸却刷地一下红了起来,恍若桃花浸染,绚丽芬芳。
杨凌出门上时曾说过今日成绮韵要返回杨府,成绮韵手腕何等高明,纵然不是有意施为,可是在杨府时也与阖府上下相处得一团和气,更何况她是为了自家相公的事奔波南北,操心劳力。
所以听说她来,韩幼娘和玉儿、雪儿、高文心等人都十分高兴,幼娘吩咐厨下备了酒菜,又命人候在门口等着,只有唐一仙不知来的是何人方神圣,心中十分的好奇。
幼娘听人传报成绮韵已经来了,急忙领着一家人迎了出来。成绮韵宜男宜女的装扮她们早看惯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