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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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逵拚了性命一搏,果然拾得正德皇帝欢心,忙也欢欢喜喜磕头谢恩。
“朕出巡期间,内阁三大学士主持国事,殚精竭虑、日理万机,使朕无后顾之忧,大学士李东阳特进光禄大夫、加封太保,大学士焦芳、杨廷和授左柱国,予以加勉,钦此。”
先帝驾崩时李东阳就晋位太师、太傅、上柱国,如今又能加太保有衔,特进光禄大夫,太师、太傅、太保三个上公衔集于一身,已是位极人臣,达到了文臣的最高境地,再要升迁除非立下军功来晋爵了。
李东阳听了皇上这道圣旨,已经明白了皇帝的用意。这一次翰林学士们可是弄巧成拙了,他们为了劝阻皇帝长留宫中,竭力泯消打压他在大同立下的战功。今日小皇帝马上还以颜色,大赏有功之臣。若是他带去大同的臣子都立下了赫赫战功,那么皇帝此番大同之行有无攻绩那还用说么?
至于赏赐自己等三人,皇上这不过是在堵百官司的嘴罢了,所以李东阳并无喜色,反而担心皇帝和群臣如此针锋相对,今日这大朝会怕要闹得不可开交。焦芳和杨廷和也已揣出正德用意,可是晋位柱国这样的荣耀实在有莫大的吸引力,他们听了还是又惊又喜,不禁齐齐拜倒谢恩。
翰林学士卢瑾已经按捺不住了,他趁三大学士领旨谢恩起身闪立一旁之机,立即出班奏道:“皇上,大同之事尚无定论,爵禄岂可轻赏?臣请皇上收回成命,谨慎从事。”
正德微微一笑道:“大同城外,鞑靼蛮人埋尸过万,要说定论,那棺材板儿盖上的时候,朕就下了定论了,何需你来置喙?”
他忽地挺身立起,面沉如水,淡淡说道:“卢卿这话是说朕、堂堂的大明天子,竟然说谎欺骗群臣了?”
卢瑾涨红了脸道:“皇上恕罪,臣并非此意,臣是说边军冒功请赏的事,例来有之,胆大至极!”他说着瞟了杨凌一眼,意有所指地道:“臣恐皇上为人蒙蔽。”
正德怡然一笑,坐回椅上揶揄道:“卢爱卿过虑了,朕在大同亲眼所见,若有人能取来万余具鞑靼人的尸首蒙蔽朕,那么朕倒希望多受几次蒙蔽了。”
他见又有几名官员站出,要重演昨日场面,不禁呵呵一笑,扬声道:“诸位爱卿,朕还有旨意宣布,刘瑾……”
“是,皇上”刘瑾欠身一礼,高声说道:“朕与边陲,亲见边军上下将士一心,作战骁勇,誓死效命,鞑靼铁骑虽悍勇如虎,非我大明将士之敌,现颁诏嘉奖,由兵部传达于大同三关。
大同副将王守仁,作战骁勇、智谋百出,白登山下重挫伯颜首立奇功,封毅勇伯,授总兵衔。大同参将许泰领兵深入大漠,作战有功,封安边伯、授总兵衔。大同千总荆佛儿悍勇无双,堪称无敌猛将,简拔为济南将军,封平虏伯。太原卫指挥使张寅作战有功,加总兵衔,授赏金牌玉圭。”
群臣一时听得呆了,弘治帝在时,待臣子最是宽厚,但是赏赐极为慎重,轻易不肯封赏爵位,这位新皇帝可好,把勋卿爵禄当成了不值钱的破烂,连个小小的千总居然也封了伯爵。
补打蒙了的百官好不容易醒过神来,一时群情激昂,正欲据理力争,正德皇帝又是一记大棒打下:鉴于京营官兵作战经验不足、战力远逊边军,故此命京师十二团营轮番戍边以增加战力。同时征调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官兵进京,护卫京师,教练京军,以龙虎上将军杨凌统帅四镇总兵。
这番话说出来,就连武官们都怔住了。征调四镇官兵进京,同时抽调京营官兵戍边,这等于把京师的防卫力量一分两半,一半属于十二团营,一半属于四镇边军,面杨凌则掌握了左右京师安危的兵权。
一个控制着内厂秘探、掌握着大明司税财权的幕后实力人物,当他来到台前时,手中竟掌握着这样庞大的军力,一旦他对朝廷有什么举动,天下还有何人能制?
这一下就连对于皇帝大赏军功乐观其成的武将们也忐忑不安起来,刘大夏皱起白眉,越想越觉不安,他虽知杨凌此时权柄通天,纵是他堂堂兵部尚书、四朝元老,也休想撼动杨凌分毫。可是兹体
事大,实在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皇上的荒唐行径。他左右一望,与韩文、马文升等人目光一碰,彼此都暗暗点了点头。
杨凌没想到正德昨日被文臣们一激,今日竟然使出这样极端的手段,在他看来这是对自己信赖有加,可是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呀。凭着这份权力他的确可以凌驾群臣,成为一个之下、万人之上的头号权臣。可是自己有什么根基?年方弱冠、位极人臣,绝对是祸非福。
杨凌知道小皇帝脾气。他对自己推心置腹,如此重用安排未尝没有与百官负气争风之意,此时是万万不能上前臣辞,令他在群臣面前难堪的。
财权、兵权、内厂督辖之权,一定要让出去一部分,如果大权独揽,必定受百官猜忌。杨凌心里像风车一般急转,想着应对之法。正德对金殿上自己旨意一下变得沸水一般的场面似乎十分满意,能让这帮愚腐混帐官儿们如此失措惊慌,正德只觉大大出了口心头恶气。
他畅快无比地笑道:“诸位爱卿,朕意已决。圣旨已下,诸卿勿须多言。三大学士、六部九卿当尽快就朵颜三卫和女真三部的互市拿出个章程来。人无信不立,何况人中之君?再过月余,春暖花开,朕要互市之城卫,大明和兀良哈各部的百姓已来往如织!”
他袍袖一拂,示威似地道:“诸位爱卿还有何本奏,快快呈上来,朕的豹房已修建完毕,不日朕将迁居豹房。诸卿有本章时可直接呈往豹房便是。”
“什么?皇上要搬出皇宫造成直接经济损失居豹房?”一班老臣被皇帝一个接一个惊世骇俗的奇思妙想轰得头晕眼花。
原本目标一致、目的一致的文臣们分作了几派,有反对封赏过滥的、有申明京营自大明立国就负有护卫京师重任、不可违制调防互换的、有要求皇上不得离开皇宫迁居别院的,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一来效果大减,根本形不成一股强有力的士气,正德皇帝坐在上边只须打打太极拳,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诘问的官员摆脱开来。
金殿上大朝会如同集市一般,杨凌忽尔注意到刘瑾唇边不经意地掠过一丝诡笑,心中不由一凛,忽然想起今日朝会许多不合情理的地方来。
小皇帝年轻气盛,他立下大功。回京后却被百官打压污蔑,受激之下大肆封赏,以他的性子是干得出来的,可是能伏特加这么有条理,几桩事情一件件抖出来,分散了百官的注意力,这份心机恐怕不是正德能干得出来的。
是刘瑾!杨凌心中忽地闪过这个念头。
能够影响皇帝的几位近臣,谷大用正巴结着自己等着去江南捞银子,张永、苗逵和自己性情相投,而且一路回来,他们也没有机会这么做,如果是刘瑾,以他的性格会推波助澜地帮助自己掌握更大的权力?司税监掌握在自己手中,刘瑾尚且耿耿于怀,他会这么无私?
司税权原本是司礼监的,现在掌握在自己手中,监控百官的厂卫原本均在司礼监辖控之下,而自己的内厂却独树一帜,越过司礼监直接和皇帝打交道。京师十二团营也是司礼监一手掌握,如今……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自己就是横在刘瑾面前的一块石头,不搬开自己,他这个内相始终是有名无实,这段时间刘瑾在京中站稳了脚跟,他这是开始打自己的主意了。
刘瑾看着群臣乱烘烘的,但是不满和忌惮大多指向杨凌,心中不由暗乐:那个穷秀才果然有点歪才,这一计大妙。杨凌随皇上去了一趟大同,立下偌大功劳,皇上是肯定要赏的。如今自己助了他一把子力气,把他捧得更高、权力更大,得罪的人果然也更多。哼哼,朝中和内宫现在都对杨凌不满,看来自己取而代之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大朝会没有争出个结果,一班腐儒直吵到下朝,便急急赶回家去,准备点灯熬油地连夜写出篇万言奏章,明日早朝再战。杨凌有后宫请安的旨意,却没有忙着走,六位受赏大臣下朝后领了封赏,杨凌就在值夜房中换了乌纱,然后在小太监的引领下直趋后宫。
走过保和殿,一个武官陪笑施礼道:“啊,原来是杨大人,下官布行武恭喜杨大人晋爵加官。”
杨凌抬头一看,只见这人是位宫中锦衣卫的武官,一身鹦鹉绿的官袍、红裤皂靴,淡金色的瘦脸颧骨突起,一双卧蚕眉下双眼炯炯有神,看官袍该是位四品锦衣都尉。
杨凌晋升右柱国龙虎上将军,那是二品的大员了。所以那个依着官礼长揖而下,甚是恭敬,杨凌忙上前两步,抬手相扶,笑道:“将军请起,宫中相见,切勿多礼。”
绿袍武官就势起身,谦然笑道:“锦衣卫上下,对大人一直心存敬服,也为锦衣卫能出了大人这样杰出的人才而骄傲,见到大人,下官怎敢不大礼参拜?”
杨凌目光一凝,仔细瞧那武官,见他神情有些激动,愤慨、郁抑的眼神中带着希冀和盼望,杨凌这才心中恍然,看来这些日子锦衣卫受刘瑾的打压不轻啊。真的已激起锦衣卫上下一体同仇敌忾之心了。
他笑了笑,说道:“岂敢,岂敢,杨某因为锦衣卫才得以简拔提升,得有今日成就,虽说如今已自立门户,可是杨某对锦衣卫仍视同一家呀。牟大人一向可好?”
布行武听他这么说,好似松了口气,欣然答道:“牟大人安好,杨大人西行大同,牟大人一直记挂着您呢。”
杨凌淡淡一笑道:“昨日刚刚回京,杨某牵挂家人,还没和老朋友们见见面,待我出了宫,先去回回牟兄。”
布行武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拱手道:“是是,大人公务繁忙,下官就不打扰了,您好请。”
杨凌拱了拱手,二人的目光心照不宣地一碰,然后从他身边翩然越过,直往后宫去了。今日三后召见,那是定要责训一番的,杨凌原本还有些担心,后来抛开娘娘的身份,章从正德奶奶、母亲和妻子的身份想了想,杨凌揣摩出了她们的心思。
以他舌灿莲花劝人保险的本事,早已想出了应对的办法,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今儿让正德又是封侯又是提官,他对刘瑾心中存疑,更顾不上考虑这些问题了。
正德身边八虎原本胸无大志,可是人的贪欲随着地位的升高是会发生变化的,杨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妖魔鬼怪,当成整日想着害人的奸佞,可是也没有高估他们的品质和德性。
朝中百官整日道德文章的,对于挡在他们仕途前边的绊脚石,又有几个能够免俗不去打压?就是刘健、谢迁、韩文的那样的忠耿直臣,对总是越级上奏,希望出头露面的副手焦芳,还不是不遗余力地打压过?更别提私德并不怎么样的刘瑾了。
杨凌原本还想利用开放海禁的巨大利益吸引住刘瑾,暂时压下彼此之间潜在的矛盾,可惜……刘瑾身为内相,显然不甘心鞍前马后一为他效力,尤其自己的权力大多剥离自司礼监,更埋下了两人之间早晚要明争暗斗一番的火线,如今……他已迫不及待了。
杨凌想到这里,不禁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站在高高的权力巅峰上,一个不慎就有落马之险,如果有人对自己明枪暗箭,那危害实在远胜过明火执仗的敌人,可是对付刘瑾哪有那么简单,拦在中间的皇帝既是自己的保护伞,何尝不是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