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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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杨陵虽知她在青楼必定有所训练,心中仍觉惊奇不已。
黛楼儿便走便道:“大人。郑公公昔年七下西洋,到过古里、溜山、麻林、刺萨、天方等藩国。他的事迹我们江南人说起来可都如数家珍。”
杨陵点了点头,瞧见两旁合抱的大树笔直参天,生长应该至少也有数十年了,但那一望无边的密林棵株之间整齐有序,似是人工栽植,不禁有点奇怪,古代也有植树造林吗?
黛楼儿瞧见他注视之处,立刻会意道:“那些树木都是洪武年间朝廷栽植的,本想百年树木。用来做造船材料,可以就地取材,如今却只能任其生长、无人过问了,听说龙江船厂现在只作二桅、四桅的小船,而且朝廷所需的船只有限,那些世袭的船工生活无着,大多数都在沿江另求生存……”。
杨陵不禁摇头叹息道:“可惜,我们大明水上军力昔年堪称天下之冠,可如今……,唉!在海宁时我见那些倭寇乘着些破烂不堪的船只便千里迢迢赶来劫掠,若时我们又一支厉害的水师,哪里容得他们嚣张?”
黛楼儿见他一脸憾意,不禁浅浅一笑道:“如今大明也有水师呀,只不过……只是用来妥靖海疆,追缴犯禁出海的商人、渔民,那船只能在近海巡戈,经不得海上风浪的。”
杨陵想起吴济渊对海上通商的态度,似乎江南一代的士绅和百姓民风开放、意识先进,对于开放海禁大多持赞成态度。
自己回京后如果向皇上建议通商,估计朝中阻力不小,如果江南一带各个阶层对于开放海禁持赞成态度,那就可以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度。
黛楼儿接触的大多是江南名流,对此必定有所了解,向他多了解一些,要说服皇上便多了一层把握。
不过他看黛楼儿说话小心,明明对大明水师的能力不以为然,却不敢直言不讳,只有自己先表明态度,想必他才会直言不讳。
想到这里,杨陵道:“是啊,如果海上通商,大可富民强国,同时虽是可以知晓异国国情,也不会闭塞朝廷耳目。
象如今这样,我大明臣民北锁与陆地,外夷游戈海上,待外夷有能力万里纵横时,大明漫长的海疆就会从天堑变为坦途。北疆年年受鞑子侵扰,防不胜防,这海岸线之漫长何止数倍于九边防地,如果有敌从海上来,布置多少军队也无法防御呐。”
黛楼儿笑道:“大人远见卓识,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与不顾,财富取之于海,危险亦来自于海上也。”
杨陵哑然止步,望着他道:“好,说得好,一语中的啊”,他罗嗦了半天,表达地不过就是这个意思。想不到这女人倒是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黛楼儿婉而一笑道:“这可不是草民说的,草民一介女…哪有这般见识?这是郑和郑公公当年的话。”
杨陵听说百年前的郑和能有这般见识,眼光如此长远,倒这位三宝太监心下钦佩不已。这人虽是阉人,单只这份见识,多少博学鸿儒能及的上他?
穿过密林,只见作塘连接处出现几坐船坞,每坐船坞宽度从十丈到三十丈不等,长度均有一百六七十丈。船坞内空空荡荡的一艘船也没有,坞上有水闸、木桥、石城,不过看来到处杂草丛生,荒荒凉凉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杨陵瞧了发怔,不敢置信得到:“这就是龙江船厂?造出百米宝船的地方?难道这里已经被撤除了么,怎么一个都没有?”
郑百户听了忙领了几个人四处寻找,不一会儿从船坞下发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正蹲在哪里提着鱼竿钓鱼,郑百户喜出望外,连忙将他唤上来。
那老汉想是很久不曾见过官员来这儿了。瞧见杨陵前呼后拥的模样,想必是个极大的官儿。不禁吓得要死,连那鱼竿儿都忘了丢了。就匆匆的迎了上来。
杨陵蹩眉道:“老人家,你是船长的人么?我来问你,这个船厂是不是已经裁撤了?怎么既没有人造船,也没见工匠?”
老汉点头哈腰道:“大人,小的是索坊的工头儿,世袭的造船工匠,咱这造船厂可没裁撤,不过工部都水司衙门已经有近两年没有造船的命令了。工匠们没有船造、没有工钱拿,可是老婆孩子总的养活呐。
所以……平常无工可以做时,摆渡的摆渡、帮佣的帮佣,妇女孩子就在林子那边种点菜放放羊,可这船厂我们也不感随便缧着。所以小的就和缆坊、舷坊、蓬坊、木工坊舵坊的几个管事轮流看着,今儿该小的当值,大人您是……?”
听他的口气,这船厂分工还挺细,连缆绳、篷帆都有专门的作坊,可见规模着实不小,只是瞧那船厂现在的荒凉模样,到处杂草丛生,船坞里能钓鱼了,哪里还有半分能造出三宝巨舰杨帆万里的模样。
杨陵见那工头儿卑微的哈着腰,一闪陈旧破烂,一双布鞋露出了脚趾,也不忍再苛责他,他叹了口气,怅然望着这座硕大无比的船厂,游趣顿消,一时意兴索然。
那工头不知他是什么来历,见他发怔也不敢应声,就乖乖的站在一边,杨陵本想再去石城内看看,可是走了几步,忽又顿住了脚步转身道:“没事了,本官路径此地,只是随意过来瞧瞧,这便走了”。
杨陵领着人一路往回走,默默无语,神色有些凝重。黛楼儿悄悄觑视这他的神色,琢磨着他的态度,渐渐摸到一点头绪。
她试探道:“其实沿海不过是有些倭寇作乱,不足以动摇大明根本,四海番夷那些小国也没有实力侵我大明江山,大人心忧所为何来?”
这个黛楼儿虽有见识,毕竟也不能看的那么远,她哪知道就是她眼中那些不足为虑的番邦小国,在十几年后,就开始前赴后继,不屈不挠的想要大开中国这个市场。
当用尽办法,他们都不能同这个天朝上过取得商业交流时,适时而生的舰船利跑给他们提供了武力的机会,是这些弹丸小国可以称霸海上,从而开始称霸世界。
这番道理,中国要到几百年后,从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教训中才能懂得,现在除了来自后世的杨陵,谁会知道那是多么惨痛的教训,要付出多大代价?
一百多年前造出称霸世界的巨大海船的龙江船厂现在以形同一片废墟,再过一二百年,现在生机勃勃的中原世界,是不是也要步入一片荒蛮?
杨陵早知道胆朝海禁直接使中国的水上力量急剧萎缩,间接造成整个国家科学、经济发展迟滞,可是看到今日的场景,他才知道目前事态就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在过上几年,不止船厂没落,恐怕连个能用的工匠也找不到了。这些世袭的工匠可没有专业的学校,他们的技艺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传下来的。如果无船可造。如果学造船连饭都吃不饱,还会有人教有人学吗?
想想所知的历史,如果不是现在朝廷禁海、禁造船,中国仍能继续称雄远东水域,那么就可以在接触和碰撞中始终保证先进性。也不至于几百年后花巨银两买西洋铁甲舰又被东洋击沉。
如果现在的中国海军能够强大,主动开拓海外贸易与殖民,那还论得到几百年后那几个加起来还没有南直隶大的国家成为海上霸主吗?还会出现以陆地简陋笨拙的炮台迎接为国海军舰艇攻击的难堪吗?
现在不止朝廷自满保守,民间出了沿海一些有远见的商人士绅,大多数也不主张对外洋扩张,这种力量其实是相当大的。即使自己是皇帝,要改变这种情况恐怕也要困难重重,何况自己现在连朝政也没接触多少。
历史发展的结果自己是知道的,可悲的是,明明知道,很可能自己只能看着所有的教训与灾难重演一边,看着那国家积弱、血流成河的悲惨情景仍然不可避免的出现。我能让他避免吗?
杨陵边走边想,心情愈发沉重,也提不起精神关上风景和黛楼儿谈笑了。
黛楼儿只当他仍是为沿海倭寇为祸的事担忧,那想得到眼前这人思绪一票到了几百年后。他叹息一声道:“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想强行让沿海百姓与大海隔绝是不可能的。
朝廷不允。出于暴力,必然有民间富商私自组团与外邦交易。但海外诸国的商人有军队保护。而且海上记不安全,这些海商与外邦交易,没有武力便无法自保,组建武力有为朝廷忌惮受其围剿。
结果……朝庭越是禁海、剿海、海商们内外交困下为盗的就越多。这其中因果缘由,肯本就是个解不开的死结,难怪大人为难。”
杨陵摇头道:“也不尽然,如果没有海禁商禁、如果我们不把水师枸于海湾之内。放到敞开大海,这个解能不能打开?”
黛楼儿一怔,脱口道:“那怎么可能?”
杨陵眉尖一挑,似笑非笑的道:“为什么不能?这个结既然是人口上的,就能有人能打开它。而且这个结早晚要打开,只是要等到被人逼着打开的那一天,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遭殃,杨某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早些把它打开呢?”
黛楼儿回到自己船上,身形步态才回复了女人模样。
他走进船舱坐下,轻轻叹了口气。一个红衣美卑俏巧的奉上杯茶,轻轻的替他锤着肩头,嫣然笑道:“小姐怎么长吁短叹的,都怪你自己,江南第一丽人你不做,偏要扮成男人,那还怎么让他为你着迷呀?我看小姐是见了人家英俊潇洒、少年有为,有点晕了头了”。
黛楼儿摇摇头,眼神有点迷茫:“他弱肯迷我,早就迷了,还会等到今日吗?傻丫头,我若真是一身女装打扮,他不据我与千里之外才怪,楚玲,你的道行还差的远呢”。
就在这时,有一个红杉俏卑气鼓鼓的走进厅来,说道:“小姐,这钦差还真不客气,他刚刚着人吩咐,一进了城就要护送我们现行一步,要不是小姐帮他,江南之事他能这么顺利吗,真是忘恩负义”。
黛楼儿涩涩一笑,叹道:“算了,人家不落井下石、不趁火打劫,已经是难得的正人君子了。若换了一个人,哼,就算他心里巴不得一口把我吞下肚去,在人前还不知腰假惺惺的躲出多远以示清白那”。
他眸子一转。想了想道:“楚燕,吩咐船家,进城后超过大人的官船先进城去,还有…待我谢过钦差大人,就说不必劳烦他派人相送了”。
那个叫楚燕的俏丽卑子惊诧得道:“小姐。难道你不想…想…,要不卑子问问他的行辕所在?”
黛楼儿莞尔一笑道:“不必问了,南京六部,王琼为首,他们是不会来迎接钦差的,迎接杨大人的必是南京镇守太监冯公公。冯公公在乌衣巷有私邸,以私邸迎上官,是讨好逢迎的机会,所以……他必住乌衣巷”。
楚玲嘻嘻一笑,说道:“那我们也搬去乌衣巷,来一出才子佳人巧相逢”。
黛楼儿嗔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去,别招人烦了,我们搬去长干里,长干里也在城南。距离乌衣巷又不远。前几年我听人说过,哪里隐居着一个曾经纵横海上的船王。我想去找找这个人”。
楚燕奇怪道:“什么船王?还不是归隐的海盗,这些人最忌有人打听他们的过去。小姐不是想搬去北方吗,找他做什么,莫非…又想出海了?”
黛楼儿浅浅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滔滔江水,嘴角一翘,似笑非笑的想道:“以色媚人时,你自觉心高气傲。以为耻辱。如今这人不好你的色,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才了。
他对开海禁,平倭寇的事看的极重,如果这天大的难题我能帮他解决……,唉,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