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图-第2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开始时,钱逸群还是随机跳跃,自己不能控制。等杀得顺心顺手了,竟然有了控制之力,可以更从容地选择跃出的位置。更加大他了鬼魅身形,让建奴们的怒杀之意里,流露出惊恐的畏惧。
钱逸群杀得顺手,也搞出了足够大的动静,担心那个高人赶来,渐渐往外围杀去。
突然之间,建奴好像沸腾起来,四周涌来了更多的火把。
钱逸群转头一看,一杆高大的贝勒旗打了出来,却是红边蓝底团龙角旗。
镶蓝旗的旗主?
钱逸群心花怒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道人我已经要走了,却也不少这点功夫。若是杀个大贝勒,相比这潭水就搅得更混了!
一念及此,钱逸群毫不迟疑高呼一声:“雷来!”
雷光凝聚在钱逸群掌心。旋即朝那贝勒旗飞shè过去。
“保护主子!”建奴们纷纷怒吼,用血肉之躯挡在了贝勒旗前。
掌心雷被这些肉盾挡住了。只留下空气中肉香味。
他们再望向那妖人站立的位置,却已经没有了人影。
“水风井!”钱逸群心咒诵出,登时身周十步黑云缭绕。
建奴们只觉得所有的火把都熄灭了,天上的星星也消失了,耳畔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们惊恐莫名,挥起刀胡乱砍杀起来。
钱逸群身在灰雾之中,看着这些建奴自相残杀,踩着尸体奔向那杆贝勒旗下。
旗下是八个白甲巴牙喇骑在马上。护着一个身穿棉甲头戴尖盔的建奴贵人。这些白甲巴牙喇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是建奴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他们忠心耿耿地守在主子身边,对于眼下的混乱没有丝毫动作。
钱逸群甚至有种错觉,以为自己的水风井对他们无用。
一个惊恐莫名的建奴在混乱中冲向了这些巴牙喇,顿时有三支铁枪刺了过去,其中一支正中那建奴甲兵的额头,将他刺倒在地。而另外两支却落空了。
钱逸群这才确认,这些白甲护兵并非不受影响,而是他们放弃了视觉和听觉之后,仍旧在用感觉作战。
百战之余的老兵,对于危险和攻击,已经能够做出本能的反应了。
“雷来!”
钱逸群毫不介意地唤出掌心雷。轰杀过去!
一道黄光亮起,将这掌心雷挡在了外面。
钱逸群一见这黄光,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幅画面:那还是在王家别院的时候,自己偷袭黄元霸,那厮身上也是这么一道黄光。挡住了节隐剑的必杀一击。
——该死的黄元霸!他连这种护身灵符都卖给建奴么!
钱逸群暗骂一句,再次怒声喝道:“雷来!”
更大的掌心雷仍旧被挡在这黄光之外。
巴牙喇感知到了钱逸群的攻击。纷纷抬起手臂上的小圆盾,面对钱逸群的方向。
钱逸群正要再试,看能否破开这层屎黄色的乌龟壳,只听到一阵阵诡异歌声传来。
水风井带来的黑雾之中,刺入了万道金光,转瞬之间便被驱散了个干净。
钱逸群正是一怔,耳朵已经捕捉到了箭矢破空的声响。
巴牙喇反应极快,视力刚刚恢复,便已经朝钱逸群shè出重箭。
钱逸群知道节隐剑也破不开那乌龟壳,索性全身而退。一个鬼步已经朝外飘出数十步,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围栏旁了。
贝勒旗下的建奴正是镶蓝旗的旗主,老奴努尔哈赤的第五子:莽古尔泰。
作为金国的四大贝勒之一,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亲卫甲士被人戏耍成这样,恨恨一掌拍在了马鞍上。还有一个原因让他如此愤怒,那就是——他只是路过的。
莽古尔泰防守的方向是南面,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军议耽搁了时候,这才让他撞上了钱逸群这尊杀神。
虽然他是四大贝勒中最暴躁的,但是面对强敌,他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克制力。这也很正常,因为不会克制自己的女真人,早就在历次征战中死光了。他们只有在不需要克制的时候,才会真正彻底地展现出自己的獠牙。
“给我追!我要他的脑袋!”莽古尔泰嘶吼道,“披甲去!”
他见识过萨满的巫术,以为刚才自己只是被障眼法蒙蔽了。至于钱逸群的掌心雷和那道黄光,他可是完全没看到。在这位大贝勒眼中,钱逸群只是个身手了得,又会用障眼法的刺客罢了,绝对不可能躲过女真游骑的追杀。
女真游骑不可能如同钱逸群一般穿墙而出,等他们绕道出了营门,往妖人逃匿的方向追去时,哪里还看得到个影子?
钱逸群却以一张隐匿符,安静坐在树杈上,细细数着追出去的游骑数量:一共是四十六骑。
——真是不给面子!难道以为区区四十六个骑手就能干掉我?何况他们还分散得那么开!
钱逸群突然有种受到侮辱的感觉,翻身跃下树杈,咧嘴一笑,取出节隐剑,削下一片树皮,刻写道:“不屠沈阳誓不归!”
看了看自己颇有些飘逸之气的硬笔书法,钱逸群满意地落了款:神宵厚道人!
……
“主子,”张中奇弯着腰回到一个年轻人身前,眼睛看着脚尖,“这字飘逸灵动,有二王之风,即便在汉人士子中也是很难得的。九成九是那道人留下的。”
那年轻人轻轻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语气平和:“还看出了什么?”
张中奇个不上不下的汉官,曾经在大明中过秀才,故而这次被拍到多尔衮身边当个参随。
“主子,”张中奇苦着脸,“奴才愚鲁,实在看不出什么。”
多尔衮轻轻踢了踢马浮,纵马上前,亲自看了看,道:“他一点不慌。”顿了顿之后,多尔衮回头面对这帮脑子不灵光的手下,说道:“他很悠闲轻松,还可以在‘不归’之后加上这么个奇怪的圈点。”多尔衮伸手摸了摸那个感叹号,又摸着“神宵”两字,道:“力道很均匀。”
张中奇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他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捧哏就行了。张中奇道:“主子,这不慌又有什么说法?”
十九章萨满巫阵头施法,大凌河孤军御敌(十)
“说明,他是在我们的游骑过去之后再写的字。”多尔衮翻身下马,蹲下身,在地上仔细搜索。
“主子,您找什么?让奴才来。”张中奇说着就要上前。
“滚开!”多尔衮伸出手止住了他,叫道,“找个会看脚印的老猎人来!”
女真士兵中绝大多数都是猎人,很快就有人推举了一个经验丰富,最擅长辨别动物足迹的老猎人过来。
他蹲在钱逸群踏过的地方,仔细观察片刻,又追了一段路,方才回禀多尔衮道:“主子,奴才《;文;》这足迹果然《;人;》与我们的《;书;》脚印不同《;屋;》,他走得十分从容,可是过了那棵树之后,就再找不到脚印了。”
多尔衮面露沉思,又问道:“有回头的脚印么?”
先奔出一段路,然后回头,给人制造了一个假象,这是许多明军夜不收的惯常做法。
那老猎人道:“奴才也是这般估摸着,只是他回头的脚印几乎看不出来,若真是回头了,那他可是个老猎手了。”
多尔衮不喜欢这种没有准信的答案,皱眉道:“你说他到底是往前走了,还是回头了。”
老猎人犹豫了一下,道:“主子,若是他能飞,奴才可就说不准了。”
多尔衮一时语塞。
昨晚的通报他已经看了,从内心中他是不相信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人会做这种事。这种人不是应该偶尔在人间露上一手,然后躲起来。在世外桃源看着人间传颂他们的故事么?怎么会跑来这里造下这么大的杀孽?
虽然蒙古人中有不少萨满和喇嘛混杂在八旗军阵之中,也经常为勇士们祛除一些阴灵的困扰。但是多尔衮并不相信这些“法力高强”的人能够像昨晚那样杀得腥风血雨,自己竟然还能全身而退。
一阵马蹄声传来,多尔衮举目望去。
来的是他的兄长,莽古尔泰。
“老十四!”莽古尔泰带着亲随翻身下马,“我来帮你抓人。”
“不用了,”多尔衮淡淡道,“我能行。”
现在大汗有心要仿明国的制度,开创六部。多尔衮是大汗内定的吏部尚书。然而另外两位大贝勒代善和莽古尔泰却坚持要八王议政。反对皇太极以政权抢夺旗权。故而在多尔衮眼里,这人作为政敌的身份远多于兄弟。
“你是没有看到,”莽古尔泰大咧咧道,“昨晚我亲手与那妖人交手,深知他的手段,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照我看,你要追他。非但要带齐人手,更要带上萨满和巫师,唔,喇嘛也可以带点。”
多尔衮淡淡笑了笑:“世上哪有那种人?他只是身手好些的游侠儿罢了。我们女真人打惯了大阵仗,对他这种偷袭、暗杀的卑鄙伎俩应对不足,这才让他杀了那么多人。”
莽古尔泰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边挥手道:“你不懂!我昨晚亲眼所见。”
多尔衮脸上微微泛白。他好歹也是一旗之主,而且这旗还是老汗时候的正黄旗。虽然年纪轻,却也是议政贝勒,岂能容你这么轻视?他忍住内心不悦,道:“五哥不去前面守着么?”
“祖大寿已经是网里的鱼。不用管它。”莽古尔泰道,“当下得先抓到这个妖人。否则咱们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多尔衮内心不屑:身手再高的人,一圈弓箭围着他shè,就行shè不死他。
“若是这样,”多尔衮微微欠了欠身,道,“就交给五哥了。”
莽古尔泰大手拦住多尔衮,不悦道:“老十四,我来帮你,你怎么反倒走了!”
“追捕这么一个妖人,需要两个贝勒么?”多尔衮淡淡道,“我还要回去领军围城,既然五哥有心去做,就交给五哥吧。”
莽古尔泰正要说话,营门处又跑出一群骑兵,中间护着三个老人。
“索尼巴克什,”莽古尔泰远远就叫道,“你们要去哪里?”
骑在最先头的那老者连忙翻身下马,上前打千道:“奴才索尼,见过两位贝勒。”
莽古尔泰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这索尼是老汗时候的臣子,也是女真人里少有的文臣,如今深得皇太极的信任。多尔衮却是脸色阴沉地看着索尼,没有说话。
“两位贝勒,”索尼这才起身道,“奴才奉了大汗的命令,带着这两位大博追捕昨晚的那个妖人——厚道人。”
多尔衮指了指树皮,道:“他说要去沈阳屠城,你快些追吧。”说罢,多尔衮拂袖而去。他从内心中赞同六部和书馆的创建,以政权来统治八旗,而非各旗旗主说了算。但是他讨厌索尼这个人,看似憨厚忠诚,实际上却是个让人永远看不透的人。
——他就是那种永远不会比你聪明,却不让你觉得笨的人!你要他有多聪明,他就有多聪明;要他有多笨,同样也能有多笨。
多尔衮哈了口气,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索尼,心道:这种永远看不透的人,最是讨厌!
莽古尔泰上前道:“我与你们同去。”
索尼略一迟疑,道:“贝勒,这妖人狡猾至极,手段残忍,您是贵人,不该轻身犯险。”
莽古尔泰挥了挥手,道:“我的戈什哈都是身经百战的巴牙喇。再说,我还有父汗赐下金佛,绝不会有事。”
索尼本着一个奴才的本分,绝不愿意去触怒这么个脾气暴躁的大贝勒,只得让身后的两个蒙古人上前,道:“二位师傅,接下去就看你们的了。”
那两个萨满巫师满脸肃穆,来到树下,开始唱起草原上的巫歌。
浓浓的蛮荒气息,让正要离去的多尔衮也忍不住勒住了马。看他们到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