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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品带刀夫人-第25章

小说: 一品带刀夫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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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陵驸马既是发掘傅审言的伯乐,又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两人的友谊亦师亦友,带给没有父母依傍的傅审言,难得的慰藉。

碍于男女大防的礼教,傅审言脸上露出一丝毫迟疑,

“今天并没有邀请女眷,长公主与你本就相熟,你与我们有什么好避嫌的?”博陵驸马洞悉他的担忧,满脸是温厚的微笑,目光里流露出父亲一般的慈祥。

明书眉酸溜溜地跟上去,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中暗暗地想,相爷大人还真是好福气呀,享受到的简直是登堂入室的准女婿待遇。

长公主早已经迎接在殿前,她更是夸张,拉住傅审言的手,哪里有一丁半点的长公主架势,分明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恨不得把他搂在怀抱里唤一声心肝。

在明书眉看来,长公主问的非常殷勤,不过相爷大人干嘛要回答得热络,分明就是要娶人家的女儿——攀龙附凤,真是让自己鄙视。

公主府的正殿建在高处,雕梁画栋,气势恢弘,当拾英县主从台阶上姗姗来迟,缓步下来的时候,明书眉早已经灌了一坛子醋,简直要发起酵来。

拾英县主戴着一副富丽堂皇的头饰,更加衬托出精致完美的五官,凝脂一样饱满圆润的脸上,一双晶光熠熠的明眸,唇边一抹笑意含蓄而清雅。身上的紫色衫裙下的身段,袅娜而优美,步履轻松闲适,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小鹿散步一样轻盈。

觉得自己低微到尘埃里去的明书眉,很没有道德地偷偷用眼神发送冷箭。

拾英县主觉得胸口冷飕飕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县主艳光四射,宛如明珠生晕,明书眉自欺欺人地在心中暗暗诅咒,裙摆这么长,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下来才好。

这个龌龊的思想还没有从明书眉脑海中消失,即将步下台阶的拾英县主,突然一个踉跄,果然踩空了两三步。

明书眉暗暗得意,耶耶耶,我是会念咒语的神奇仙女,不过,美人即使是出状况的时候,都异常优美。

穿着紫裙的拾英县主,轻轻摇晃了一下,姿容简直像紫藤花在风中摇曳,花枝乱颤的模样实在美不胜收。

傅审言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手扶住她。

在明书眉看来,大人的样子显然体贴又温柔,自作孽不可活的明书眉,看着自己的相爷大人温香软玉在怀,看着相爷与县主两人含笑而视,眉来眼去的模样,顿时堕入冰冷冷的深渊。

在告辞了含羞的县主与热情的长公主,前晚宴席的路途,傅审言发现明书眉始终盯着自己,眼神里还带着怪异的怒腾腾的杀气,心中一动,眉豆,该不会……难道……或者是在嫉妒?

这个想法让他有一点开心,他如今很容易雀跃起来,傅审言轻哼一声,语气凶巴巴:“干嘛一直盯着我?”

谁看你了?县主都不在眼前了,大人你还笑得色迷迷。

她赌气的娇俏模样落在傅审言的眼中,相爷大人微微侧了脑袋,伸出手虚虚地揽住她的腰,语气轻佻,带着调戏的意味,分明与以前的那一个古板稳重的相爷大人大相径庭:“你再看,再看,我就亲你!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我随时都可以把你就地正法!”

博陵驸马的寿宴上高朋满座、权贵云集,明书眉呆在傅审言的身后,听着相爷大人与他们应酬,谈笑风生的样子实在洒脱。

不过他们满嘴国家大事,自己可是听不懂,明书眉觉得很是了无生趣,于是趁着相爷大人没有注意,偷偷地溜到院子里去。

她沿着公主府花园里的内湖散步,湖面平静如镜,水面上偶尔泛起涟漪,寿宴上高朋满座、人声鼎沸,花园里的这一隅却安宁而幽静。

可是迎面走过来的那一位,头顶光溜溜的,衣饰华丽夺目,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那不是太子殿下吗?

赶紧溜开,省得节外生枝。

“呀,你这个臭小子,上一次竟然敢打我!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偏偏太子殿下眼尖得很,怒气冲冲地冲过来,“来吧,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自己可不能够闯祸了,否则的话,相爷大人一定要把自己挂在东南枝上抽打,毕竟秃头驴是太子殿,不是自己惹得起。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明书眉很是觉得寡然无味,轻蔑地瞥了一眼太子殿下,朝着另一条岔路走去。

被报复的怒火冲昏了头脑的太子殿下,晃动了肥硕的身躯追上来,一把抓住明书眉的肩膀:“身材五短,我一只手指就能够碾死你这一只小蚂蚁。”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太子殿下就了不起啦!竟然说我身材五短,人家这叫娇俏玲珑,谁像你这样壮硕得跟铁塔似的。

明书眉呼出一口气,眼睛烧得通红,她的性格本就急躁,转身与太子殿下扭打起来。

两个人本就站在湖边,明书眉听见“轰隆”一声,定下神来一看,太子殿下竟然已经被自己甩到湖里去了,所幸的湖泥淤滞,水只没到他的膝盖。

太子殿下生气得叽里呱啦:“你竟然敢谋杀太子殿下,死罪一条!来人哪……救命!”

糟糕,自己又没有忍住,自己的脾气果然像大人所说的那样毛躁得很。

这一次闯祸,该不会要连累九族吧,那样在黄泉路上,爹爹一定会追着自己打,如果不幸连累了相爷大人,大人做鬼都会把自己吊在东南枝上。

“哼,男子汉,打不过我就算了,只知道找人来帮忙,丢脸!你以为你还是躲在你娘怀抱中的三岁小儿子呀?”明书眉恐吓,“我告诉你哦,如果别人知道你连我都打不过,会笑死你的!无能!废物!多丢脸呀!要是我,一定说是自己不小心滑下去,至少还能够保持一点脸面!”

“你你你……这个臭小子!”

“你你你……你什么你?秃头驴!太子殿下,看你这样窝囊废的模样,在家里一定怕你娘子吧!”

“怕娘子又怎么啦?”太子殿下一边爬到岸边,半个身子湿漉漉的,被她呕得脸色通红,“怕娘子,怎么啦?怕娘子光荣!”

太子殿下家里有一个太子妃,出身显贵,本就既严厉又尊贵,从成亲起,就把太子殿下管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最怕被别人说“惧内”,被打中七寸的太子殿下一边离开,一边回过头来叨唠:“我去换衣服……你这个臭小子,可不许败坏我的名声……我会说你诽谤的……明明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真的不知道应该说太子殿下纯真,还是蠢笨?算了自己还是躲一躲吧,万一殿下在相爷大人面前告状,自己就死定了!

长公主府的后花园有一片幽静的小树林,青翠而遮天蔽日,明书眉坐在亭子里,靠着木质的栏杆,听着鸟雀的鸣叫声,不知不觉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天色阴沉下来,天空中的乌云大朵大朵,漫步天际地飘荡,似乎不久以后就要细雨缠绵起来。

明书眉站起来,在亭子中间扭了扭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从小径里好像幽灵一样出现的不就是相爷大人吗?

天青色等烟雨,我在等大人!

苍穹云际空蒙,云朵沾染了一点湿意,似乎就要幻化成雨滴落到地面,碎石粒铺成的小径隐约通向树林外面,青翠氤氲到漫无天际的树林下,只有傅审言一袭墨蓝色衣衫踏着林间的清风,闲适散步而来。

他右手高高地撑着一把天青色的长柄打伞,伞面上绣着几株月白色的幽兰。他的脸上不见焦灼,不见喜怒,不见悲欢,眸光平静地一扫,落在明书眉身上,唇边突然露出一抹浅笑,眸光涌动之间有了欢喜,像是夏末秋初的昙花,一瞬前还是沉寂,突然在不经意的时刻,一迸而发。

似乎这个喧嚣的世间,只有大人含笑的眼睛,似乎这个天黑黑欲下雨的傍晚,只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

明明跟相爷大人相处也已经很久,其中不乏有一些肌肤相亲的时刻,但是只有这一次,明书眉觉得自己再不能够把目光,从相爷大人身上挪开,又不敢抬起头直视他。

大人的到来,让自己动容,又觉得被他的光芒震慑。

她只是这样紧紧地盯着傅审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相爷大人没有机心地笑:“大人……”突然鼻血“滴答”而下。

难道因为最近饮食的原因,眉豆竟然上火了?

“眉豆,你这个笨蛋!”傅审言从口袋里拿出锦帕,难掩唇畔的一抹笑意。

“大人,你干嘛天天说我笨!难道我的脑袋上刻着‘笨’字吗?”明书眉的鼻血犹自留个不停。

傅审言揽过明书眉,让她仰躺在自己腿上,手拿着锦帕放在明书眉的鼻间,轻轻擦拭:“无缘无故怎么会流鼻血,一定是你跑来跑去,太淘气了!好好好,眉豆你是大智若愚……”

“这还差不多!”明书眉一副志得气满的骄傲模样。

“大智若愚……才怪?简直是大愚若蠢!”傅审言收敛笑意,神情一本正经,手上毫不停顿,“别动!”

趴在大人的膝盖上,仰望着天空阴阴沉沉的,还有漂浮来去的浓重云朵,闻着大人身上才有的药草的香气,莫名地觉得心安和温暖。

相爷大人垂着头认真的模样,眼睛里都似乎还带着浅浅的盈盈笑意,大人俊秀清朗的脸庞近在眼前,似乎还能够感受大人呼出的气息轻轻地扑在自己的额角,痒痒的,连眼睛都不敢张开,心跳得“轰隆轰隆”,鼻血好像流得更加厉害了。

“大人,大人,我可爱吗?”

傅审言轻轻“嗤笑”一声,谁会像眉豆这么不要脸,虽然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的模样,俏皮得让自己心动。

明书眉翻身坐起,两道鼻血滑下,落在相爷大人的衣袍上。

她仿佛不管不顾,突然趴在傅审言的胸膛,把他半压在亭子木质的栏杆上:“是男人也不要紧……大人我喜欢你!”即使自己被相爷大人当成男人,也没有关系,自己好像已经太沉迷于大人的温柔了,甚至连他皱眉训斥的自己的时候,也让自己觉得温暖。

她的告白,直率简单而突然。

傅审言一直回不过神来,这意外的场面,让他的心中狂喜。

“我这么可爱,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吧……”明书眉继续,侧着头,笑着露出梨涡,“大人!大人,你趴倒吧!我想劫个色!”

她笑得眉眼弯弯如同月牙,无厘头笑嘻嘻的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实在是愉悦的折磨。

傅审言趁着左右无人,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她柔软馨香的唇瓣让他舍不得离开:“欢迎劫色!我还有倒贴!”

老牛吃嫩草

三十一章————我只要有一颗我想要的心就足够,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不会寂寞。

傅审言走进书房的时候,发现书案上,椅子上,地板上都是一片狼籍,自己珍贵的典籍一叠叠、一本本散落一地,整个房间都洋溢着墨香。

自己的淘气小厮眉豆,正坐在散落在地的书籍中间,她的手中捧着一本诗集,书籍上的字,个头一个个明明和装米的斗一样大,她却偏偏把诗集高高举到鼻子旁边,眼睛凑进去,好像看不清楚的瞎子一样。

傅审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休想一个坐没有坐相、站没有站相的人,姿势端正。

“……恰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

她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心不在焉地读着诗,拖着长音,百无聊赖,念着念着,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小脑袋点了一下,又一下,突然把整本的诗集随手搁在地板上,用手揉着眼睛。

大开的木质窗棂洞开,竹帘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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