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相思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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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百姓才是武林轶事最忠实的观众。那人闻言脸色一变,忙不迭地拿出了自家的细软金银。生怕惹着了点是非。
凡是有一必有二。至此之后,王焜毅发现这招还真是屡试不爽。渐渐的便也忘了当初的决定。
也不再偷偷摸摸,而是明目张胆地抢劫别人。事到如今,莫非还能有什么人能管得到自己吗?
王焜毅从未这么享受过,就算是曾经做官时,也是有所忌惮的。但现下是毫无顾忌的自由,王焜毅也从不知道如此颓废的生活,却又如此奢靡美丽。
开春之后,人们便要卸下闲散的心性,因为要务农了。
王焜毅在渝州,颇为惬意地准备雇船游巫峡,欣赏山城的巍巍雄奇。这次倒是颇为随意地就近在一家小摊上用过早点,习惯性地起身就走,却给人拦了下来。
略一皱眉,一把甩开摊主他老人家那双皱巴巴的手,颇为屑地哼了一声:“老人家,莫想招来什么灾祸就别拦着本大爷。”
那老人还未反应过来。街上便有人接口了,不乏着探出头预备看好戏的人,嚷嚷着:“太平盛世,天子脚下,这位‘大爷’莫非还想做出点什么么?”
王焜毅甩甩袖子,拍拍衣摆上的灰,漫不经心地掏出那把匕首,说出准备已久的台词,当下便再无一人多嘴,旁观的人也收起了有可能会害死自己的好奇心。
王焜毅似很满意这这种结局,抬脚便想走,但却又被拦下来:“这位公子,您还没给钱呢!”
有些不耐烦地又推开他,吼道:“你不要命啦!”
那老人却又靠了过来,应该是个不知幽凌教的人。只是一遍遍地让王焜毅给钱。推推搡搡却脱不得身,王焜毅害怕让人知道了自己不怎么会武功,而且前些日子又为自己树了那么多敌人。心下一急,突然用力推倒了那老人。
那老人家跌倒本也无大碍,但是却很不走运地撞到了一旁的桌脚,便倒在了一边。王焜毅正是无措时,不知哪里来了一个年轻人,急急地奔向老人,还不停的唤着:“爹,爹。”
原来是那老人的儿子来了。王焜毅正想解释一下,却又被一声惊呼打断了——那老人已经断气了。
几乎就是那是,王焜毅以为自己再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了,一波一波的打击,让他已经够累了,几近崩溃。恍恍惚惚中,似是被那个年轻人拉着去见了官府。
被拖着王焜毅还喃喃地念着:“我是幽凌教的人,幽凌教的人……你们还不快放了我……我是幽凌教,幽凌教……”
渝州的知府嘉华,是土生土长的渝州人,做官还算清廉,却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成绩。不好不坏,还算过得去。
接到这么一个案子就让他犯了难。作为百姓的父母官理应让那人得到应有的处罚,但那人声称自己是幽凌教的人,若惹了这么一个邪魔之教,只怕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这个案子到底该怎么判呢?思来想去,嘉华还是不愿大罪幽凌教。草草结了此案,批文的是大意是年轻人的父亲大限已到,与王焜毅无关,打法了那年轻人十两银子让他莫要胡闹,便将案文束之高阁,不再理会。
如此一折,也可叹人情世故。坏官多是被逼的啊!
而王焜毅被放出后,又重温了当得知黄建茗已死的消息时的心情。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要去往何方。痴痴地向前走着,犹如行尸走肉。喃喃地念叨着什么,细细听也听不清明。
不觉间,就走进了一条无人的僻静小巷,却仍是往里走着,七拐八绕,自到面前出现了一堵墙,道是无路可走了,才回头,却迎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几人拦住了王焜毅的去路,为首一人毫无恭敬之意地做了一个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在下蜀山大弟子,监清山,家师久闻阁下名声,未能有幸得一见实则可惜,今派我等特来邀请阁下,请问可否赏脸一去呢?”
王焜毅愣愣地望着他,未出一言。
监清山又笑了笑,到:“我想冒昧邀请,阁下定不愿意,但是……”话锋一转,客气全消,“现下,去不去也由不得你了。”
一句话尾音刚落,王焜毅就眼前一黑,失去知觉了……
二十七章
三月十五,月圆夜,整整一天苏珂轶都没有看见慕容北天,她知道他在等昨日攻山的消息,但是却迟迟等不到。
愈加沉重的不安笼罩着慕容北天,似乎已经嗅到了不远之外的益州处,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了。直到一天之后的今天,才接到消息——攻山人马上山之后却在幽凌教里扑了个空。
教里空无一人,难道是他们逃了?都没有正面交手过,而且山下的人马也没发信号示意,他们怎么逃了?正是疑惑之际,身后一人徒然跌倒,才道不好,数十枚暗镖齐发,是有埋伏。
急急往回走,果然,幽凌教的人已把他们包围了。还未开始交手,己方的人已出劣势,结局可想而知,除去逃走了的那几个,第一批攻山队伍,全军覆没。
但是幽凌教却故意放走了几个人,看着他们没命似的逃跑,却没再追。所以慕容北天等到最后还是有收到信,如果不是因为此,他还需要等更久吧。
此后,幽凌教自主峰而下,隐入山林,分散偷袭山下拦截的诸教。虽双方均有死伤,但如此敌暗我明,已失先机。
但幽凌教有不急于逃走,只是躲躲藏藏,偶尔做一下偷袭,并不展开大规模的激战,惹得诸教众人人心惶惶。想追击,即便是跟踪都找不到他们更多的人,所以以此看来他们是分成了几批,而且及其的散乱。凡此种种皆把矛头指向一处——有内奸!
只有幽凌教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才会有此对策。但是!慕容北天也只把计划告诉过各大门派的掌门等人,普通弟子只是听命于自家掌门。而且自己还郑重地告诉各门派掌门不要泄露出去,想来他们也不会是鲁莽之人。
慕容北天在脑海里过滤着一个个掌门的面目,想走这秘密到底是从谁的手上泄露的。在这些人中定是有幽凌教的内奸,但内奸都做到了掌门的地步,也太不可思议了(我也觉得!)。
思来想去却无半点头绪,正是彷徨之际,便有人自动送来了答案……
苏珂轶见不到慕容北天,左右无事,闲得发慌,便好不悠闲地拿了些名家的字帖认真临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连头也没抬。
“嘭——”的一声,门被大力的推开,以至于有些脆弱地吱呀声不断地响起。
大力的撞击声,把苏珂轶下了一跳,一个字下笔悠然,收笔却艰涩扭曲。
不由微愠:“你干什么?!”放好笔适才放下笔,一扶衣袖,回头,望着慕容北天。
见到慕容北天,苏珂轶才是真的被吓到了,双目赤红,脸色极是阴郁,眼眶有些微陷,下方的深黑,昭示着苏珂轶这两天来他都没睡。声音更是阴戾,像是在节制着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声音也是无比扭曲:“攻山失败了。”
“那……你就把气发在我身上?”苏珂轶回到,但因为被慕容北天的样子吓到了,明显是底气不足。
“呵,”慕容北天笑了一下,更是骇人弄的面目,“那还真是对不住了。不过让你猜猜,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幽凌教猜出我们的计划?”
“啊?怎么……怎么回事啊?”慕容北天一步步向她逼近,让她有些不自在。
“我们这儿有内奸哦!你猜猜嘛,是谁?”慕容北天又笑,仔细地捕捉着苏珂轶脸上的每一个情绪。
“我怎么知道啊?”苏珂轶连连后退,小声倒。
“是吗,那看看这是,什么?!”狠狠地咬重最后两个字音,切齿之力似乎想要苏珂轶吞了。慕容北天用力把一个物件,仍至苏珂轶脚下——是繲夨。已经死了。
苏珂轶本以为是摔死的,但细看之下不由惊骇——是生生被捏死的,下手的力气很大,看得出来捏它的人是很生气的,繲夨的四肢的骨头怪异的耷拉着,张着嘴,许是用力太大,一些血肉模糊的东西被从嘴里挤了出来。睁着眼血色的眼睛,却已失了神采。
怎么会这样?
是这个,慕容北天打开一张雪白的布帛,顺手扔了过去。
苏珂轶急忙捡起来,打开一看,便把原由知了大半了。
这是爹爹准备给她的信,却让慕容北天给截了下来。信写得匆忙,字体稍许凌乱,却是苏珂轶熟悉得得不得了的写法。大意是说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以及要怎样找到他们,等等。
“没有错了吧?那个人就是你。”慕容北天拽住苏珂轶的肩膀,“差一点你们教主的计划就得逞了。故意放一些人回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但是又不知道是谁走漏的计划,所以只会互相猜忌……”
苏珂轶惊恐地睁大眼睛,使劲摇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毕竟事实的确如此。
“而我,纵是猜到谁也不会想到你……这比特定陷害一个人的方法好得多,一石多鸟啊,你们教主可真贪心!”
“我听说过有些卧底,是会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可还真没想到,你竟会为此牺牲到这个地步。我在你眼里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对不对?把你的虚情假意视做珍宝……”
不是,不是这样的。苏珂轶想把所以的事都告诉他,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会怎么想呢?大概只会觉得自己死到临头,再编的一个没水平的故事,以求活命吧?
“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幽凌教的人?”慕容北天用了很大的力气,捏得苏珂轶的肩膀很痛,但更痛的心,被慕容北天的气焰压得喘不过气。
“是又如何?”苏珂轶狠狠地对上了慕容北天的眼睛,咬着牙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怎么可以这么懦弱?让苏珂轶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慕容北天猛然出手,一把掐住苏珂轶的脖子:“如果是,你就得死。”慢慢收紧掐住苏珂轶脖子的手,看着她不停地挣扎,和慢慢变色的脸,忽而又笑。
苏珂轶因为缺氧而面色通红,忽然满心的绝望,觉得最后再赌一把,如果输了就这么死了也好。
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怎么舍得……杀我?”
慕容北天,手一顿,苏珂轶才得以喘息,继续道:“只要你还爱我……你就杀不了我。”
慕容北天闻言,手突然失力。“砰——”苏珂轶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急急地喘息。
“好!很好!你走吧。不过奉劝你一句,还是别回你的幽凌教了。你的信我已经给了山下拦截的诸教,相信当你感到益州的时候,只怕连帮他们收尸都不行了。白白搭进去一条命不值得。”
苏珂轶行至门边听到这句话,冷冷得侧了侧头,狠狠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苏珂轶生是幽凌教的人,死亦是幽凌教的鬼!”
苏珂轶没有再有其他什么动作,比如回头。甩门而去,只留得满室清幽。
慕容北天看着苏珂轶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月色中,才用尽全身力气般,用力地深深喘气,脚不稳,便用手撑着桌子。
苏珂轶没有看到,就在她刚走,一句伟岸的身躯猝然倒地,间歇着深深的喘息。
苏珂轶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是靠着一双腿在跑而已,几次想提气运起轻功,但都不行。真气在体内乱串,根本聚不起来。心下急切,却是力不从心。
这样根本就走不远,怎么说也应该弄到一匹马才对。夜里赶路若是在哪个深山老林晕倒了,死了都不冤枉!
虽是心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