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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锦绣河山系列 作者:绿痕-第39章

小说: 锦绣河山系列 作者:绿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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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明白此声为何物的赵奔,拉大了嗓门命城桥上的士兵快捉住太子妃并策马冲上前,已撑至最后底限的顾长空,发觉赵奔已识破后,随即扯了冬卿掉头往城里跑,跟在他们身后的康定宴,则是边跑边命候在里头的城兵合力收起城桥。

倾斜的城桥渐往上收,令驰在上头的赵奔马势不稳,他倏然收绳止蹄,回首看了仍在他身后的大军一眼,顿时调过战马奔向大军,大声喝令全军速离九江城尽快朝地势较高的地方移动。

下一刻,滔天洪水在伏羲营慌忙撤追中骤抵,三条围绕在九江城外却遭人截流并蓄洪的支流,被迫同时集中冲向九江城,漫高的洪水以无人能阻之势一泻千里,紧急关上城门的九江城,虽说地势较高,但还是险些因剧烈的水势而拉不上城门,城内的城兵们纷纷拉紧了城门巨索关拢城门,在城门一关上后,一涌而上的轩辕营士兵赶紧上前以巨木抵住城门,并以双手推当在厚实的城门上,试图阻止外头水势强烈的奔流冲垮城门使得洪水也冲进城中。

伴着水流,击打在城门上的树枝或石块,一下又一下撼动着城门,声势之大,令们内的轩辕营人人耳中听不见人语,亦听不见外头伏羲营任何兵员的声音,大伙都咬紧了牙根在心中祈祷着,历经过灭南烽火、数百年水患,专为防灾而筑的这座九江城,能够抵挡得住这次人为的浩劫。

来得急亦去得快的洪流,在横扫过九江城外后,顺势冲向长江。数个时辰过后,清晨的浓雾早已散去,身子早已紧绷到僵硬的众人,在外头再无任何声响时,缓缓自城门后撒开。

沉重的城桥再次落下,走出城门的众人,哑然无言地瞪视着眼前难以想像的景况。

放眼看去,九江城外众镇皆毁,眼前尽是满地泥泞与残屋,自上游冲下的大水与石木,将九江城外摧残成一片狼籍,而先前包围九江城的赵奔与伏羲营,已不知去向。

“敌军……”一片静默中,顾长空困难地自喉间挤出两字。

不愿去想像方才城外发生了何事的众人,无人回答他。

“九江……”顾长空讷讷地指着前方,很庆幸在开战前就已将百姓全都撤往临川。

众人全都看向站在前头的冬卿。

她深吸了口气,信誓旦旦地道:“我们可以再造一座九江。”

聆听着她令人安心的保证,众人不自觉地都松了口气,自震惊中回神的康定宴,忙不迭地命人设法出城,好去将在上游截流转向的燕子楼与袁天印接回来。

潺潺的黄流,低声自桥下和前方的城镇中走过,冬卿走至桥上,低首看着这一手创造了九江亦可毁灭九江的河水。

那日,袁天印告诉她,就由九江城自己来决定他们的胜败,由上天决定他们究竟核不该亡在此地,敌不过赵奔的她,同意一睹,虽然她以往都深信人定胜天,也不相信什么命运,可这一回,她却在城破之前,押下了所有的本钱与命运一赌。或计,这只是临死一搏,但她真的很想知道,轩辕营是否命中注定将亡在九江,而她与玄玉,是否夫妻真无再聚之日。

当康定宴准备派兵出城去江边寻找敌军时,冬卿转身走向城门,打算先告诉康定复,在确定敌军生死后,定要快些将九江已退敌的消息传达给玄玉,顶上的日光照在桥下的流水之上,将她的脸庞映照得莹莹发亮,在她走过城桥时,水面上留下了她的倩影。

第四章

日子像是水面的涟漪,圈圈泛起后,又无声无息地逝去,曾经发生的战火,像昨夜的星斗,天明即隐,晨光乍现,又是一日晴。

入秋了,长江两岸变色的叶木渐渐染上秋彩,自九江出发东下的战船,一艘艘安静地划过江面。

一路西进的伏羲营大军,先后战败在洛阳与九江,赵奔战败后,江南情势丕变。

太子玄玉弭平晋王之乱,建羽皇帝立即下旨续剿信王,原本驻守京畿的盘古营,奉命代轩辕营南下顺江东进,与自九江反攻至丹阳的轩辕营守军在采石会合后,大军逼抵丹阳。

前后不过数年,丹阳城再次遭大军包围。

守在丹阳城内的德龊,虽有以前南军为班底的城军可据守,但在联军包围丹阳城的这些日子来,德龄除了守城外,并未派出城军迎击,他只是在等,他在等一个能让他做出决定的消息。

突破万难才入城的嵇千秋,在德龄等待的目光下出现在他的面前。听完了嵇千秋所带来的消息后,德龄愕目以对,难以相信此事的他,不禁要向嵇千秋再确认一次。

“确定是他亲手杀了尔岱?”这怎么可能是玄玉会做之事?

“是。”

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事实的德龄,在殿中来回踱步了一会后,心烦意乱地再问。

“父皇有何反应?”亲刃手足,此事非同小可,最爱颜面的父皇应当不会不在乎全朝大臣的责难,当然父皇更是介意,天下人如何看待这位甫当上太子就痛下杀手的新太子。

嵇千秋的面色有些惨淡,“圣上圣谕,晋王兴兵造反,死不足惜。”

烦躁的步伐顿止,德龄动作极为缓慢地转首看向嵇千秋,总算是摸清了父皇为何愿让玄玉杀了尔岱。

父皇是决心要杀个榜样给他看。

“开城门。”等到了个答案后,早就做好准备的德龄沉痛地合上眼。

“王爷?”还以为他要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的嵇千秋,不敢相信这会是他考虑过后的答案。

他不得不识实务,“赵奔已死,我亦失了最后的筹码。”纵使眼下他能守住丹阳,或是派军击退敌军,但日后父皇定会再派出轩辕营或是更多联军齐下丹阳,到时,他仍是得降。

“难道王爷就这么出降?王爷,您要三思哪!”不忍多年来的心血皆毁在这上头,更担心德龄的安危,嵇千秋不赞成他就这么束手待毙。

德龄面色凝重地说着,“我若不降,就算到时父皇能网开一面不治我欺君、造反之罪,玄玉也定会杀了我。”

“太子怎会——”他才想反驳,却迎上了德龄那双笃定的眼。

“他会的。”

嵇千秋顿时愣住。

“他会。”向来最是能忍的玄玉都可亲刃尔岱了,对他又何需手下留情?当年是玄玉在他战败后救他一命,如今放眼国内,灵恩与尔岱死了,凤翔永不见天日,只要除掉他,就再无人能够成为玄玉的心头大患,若是他不从,相信玄玉定不会吝惜收回当年曾欠给他的一条命。

嵇千秋慌张地问:“可……可就算出降,王爷不也是死路一条?”

“说实话,我不了解玄玉的心思。”他没把握地摇首,“我不知,我若出降,他究竟想如何处置我。”

或许,在他被押至长安后,玄玉不会阻拦父皇下旨杀他,可他又隐隐觉得,只要他降,玄玉就有可能留他一条生路。他一直都记得,当年灭南之战他负伤带伏羲营退至贵安时,没降罪于他的玄玉,在他耳边所说的安慰话语。

玄玉的有情与无情,不是只在一念之间,也并非单凭个人好恶,玄玉是在看人。尔岱之所以会死,是因乐浪,也因尔岱直接威胁到父皇与长安的安危,他若要玄玉不杀他,他得让玄玉有个不杀他的台阶下,在玄玉得依父皇的旨意变狠之前,他必须让玄玉能说服自己不需这么做。

话说回来,其实,他并不是挺在乎自己的生死,早在出兵之前,他就有了兵败后一死的觉悟,现下他之所以不能死,是因他担心在他手下叛变的伏羲营,会在父皇的盛怒之下,跟着地一道走上黄泉。来到丹阳这些年来,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重新打造了一座新的丹阳城与伏羲营?他不愿让这座丹阳城再次走回战后的前路,又再次遭战火所摧折。

“王爷……”还想劝他回心转意的嵇千秋,在德龄不语地朝他扬手示意他别再多说时,只能无奈地把嘴合上。

走至殿窗瞧着外头的景色,德龄聆听着穿梭在丹阳城里的西风风音,他一直都觉得,这座丹阳城是属于秋色的,每到离别的秋日,城内总是枫红似火,璀灿得一如彩墨所绘的画卷。

到头来,秋日匆匆,人生亦匆匆,这一切不过如朵烟花而已。

年少时,他浪费了太多的时光去满足个人的虚荣,等他真正觉醒时,却是在刻骨铭心的战场上,和战后寂寥地思念韦重次的雪夜里。他无一日遗忘当年韦重次替他断后时那双肯定他的眼眸,以及赵奔、狄万岁他们信任他的模样,还有在这回举兵前,当他手握着梦想,手中那份握有无穷力量的感觉。

虽如烟花,但到底,他也曾灿烂过。

虽如烟花……

杨国内乱平定后二月,太子玄玉自长安返回九江,准备亲自接太子妃冬卿与袁天印一道返回长安,原避战火离开洛阳、九江的百姓,亦纷纷返回故里。

首次以太子之姿回九江的玄玉,奉圣谕对力守九江有功的燕子楼与旗下大军行贷,再与聚集在九江的洛阳、九江官员们会晤,以商议在战后该如何重建此二地,又该如何复苏国内民生。等玄玉终于能返抵家门,已是数日之后。

冬卿并未对玄玉调走余丹波不援九江一事多置一词,事实上,在玄玉开口向她解释前,冬卿先领着他来到乐浪位于九江城住所的灵堂内,双双对乐浪上完香后,先行与玄玉讨论,到时该不该带着乐浪的遗物一块回长安。

为了她的知心,玄玉除了只能将她拥紧之外,什么也说不出口。

数日之后,当袁天印终于打发掉那些都急着想向朝廷讨笔款子,个个都伸手向玄玉要钱的官员后,终于能见上玄玉一面的他,在进入玄玉书斋里时,他见到的,不是一个如释重负的玄玉,而是一个眼底写满不安的玄玉。

早等着与他谈上一谈的玄玉,开口的第一句活,即是藏在心底的恐惧。‘

“请不要离开。”

袁天印沉默地看着玄玉,他想,玄玉为了今日与他见面,已在心底准备了很久,也做了过多的猜测。

玄玉恳求地看着他,“师傅,别在这时离我而去。”

长安与九江接连告捷后,他始终都紧绷的心房,依旧没一刻能够放松,他日日夜夜所担心的,就是袁天印恐将会在此之后不告而别。身前身后,在他身边的人们一个个都已离开,无论是生或死,他怕,已助他打下众皇子的袁天印,即会是下一人。

现下杨国内战方毕,一如当年灭南之战后万事起头难,他的身边若是少了处处都帮着他、总是为他指点明路的袁天印,他没有自信能够一个人狐独的撑下去。

袁天印微微一笑,“殿下大业未成,为师怎能对殿下放心?”

“日后呢?”十指紧紧交握的玄玉,屏自心以待地问。

袁天印顿了顿,如常地走至他身旁坐下,在他手上拍了拍。

“这就要看殿下怎么做了。”其实他走与不走,全在玄玉的一念之间。

“当年拜师时,师傅所说的要求究竟是什么?”玄玉干脆趁此机会,把已积藏在心中多年的疑问问出。

袁天印再次重复,“袁某不要金银财宝,亦不要高官厚爵,袁某只要殿下答应一事。”

“何事?”

“做个明君。”他的要求,看似简单,也很难。

不在意料中的答案今玄玉在片刻间答不上话,他还以为,袁天印会在大业已成之日,功成身退要求归隐,一如史上那些深知主上皆是能共苦而不能共荣的臣子们,都选择在被君主反噬之前保己弃业。

袁天印扬眉笑问:“殿下以为,袁某所求将会是全身而退?”

“对……”他讷讷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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