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桃花消逝时-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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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正在等着墨宇来寻我,师傅却总是来插足,这让我对师傅此次来寻我很是欢喜不起来。
“师傅,您老人家最近身体还不错?”
“阿蓝,你个小丫头终于知道关心师傅了?不过,为师的身体一直很不错的啊。”师傅将白色却泛着黑点的僧袍微微一摆,挥舞着硕大的衣袍,面露微笑,一口皓白的牙齿也连带着露了出来。这样,阳光微微照着皓齿,轻轻的反射了一些光出来,由此一看本应该温和的面容却是狡黠的很,不知怎么的,我浑身一抖,干笑着站了起来忙给师傅让了座位。
师傅来之前,我正是坐在四方椅上趴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颊。当我看到这个暗黄色的铜镜上映上的是依稀看得出与桑桑愈来愈像的脸颊,才发现这么久,我一直吝啬于坐在铜镜前观察自己。
然后,这样一来,就变成了师傅背对着我的梳妆台,坐在四方椅上,铜镜上就要巧不巧的反射着师傅光滑的头颅,多么……滑稽恐怖。
“唔,阿蓝就是看到师傅这两日总是来阿蓝这里有些奇怪。”
“哈哈,”师傅大笑起来,微微抬高手,用力的拍了拍的我肩,“阿蓝,有什么奇怪的?说来听听。”师傅粗大的手掌拍到我肩上,瞬间使我的肩膀直接倾斜了很大的角度,我捂着肩膀委屈的看着师傅,让我以为师傅也是个练家子,力气真是足的很。但看到师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大笑完之后甚至嘴角勾起要笑不笑的样子,我有些怒了。
而后,看到师傅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逐渐加深,明显消费了进入戏园子里看戏的表情,我彻底怒了。
我缓缓的将素手从肩膀上拿了起来,低着头抚弄了一下褶皱了些的衣衫,微微调整了下表情。我被激怒不严重,但是被激怒后的我的作为却是会严重的很的。
我向门前走了几步,露出头大喊一声素梨,看到正静坐的素梨猛的抬头,我笑了笑,摆手交代让素梨上些凉茶,素梨点头去做准备。
我想我应该让师傅好好的去去火先,转头看到师傅仍然一副一派从容的样子坐在那里,甚至回头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根簪子低着头左右研究起来,我就对刚刚让素梨准备凉茶的行为表示不耻的很。
我眯起了一只眼睛,把面前的师傅当做了阿木,微微一笑,将素梨刚刚递给我的凉茶放在手上,一步一步向师傅走近,师傅闻到茶香,抬起头,将簪子回手又扔在了台子上。
“阿蓝你啊,真是变的越来越乖了啊。”师傅伸手将凉茶取走,浅酌了一小口,不停的点着头:“国主真是疼你的紧啊,”复又抬起头,“说罢,师傅怎么奇怪了?”
我看着师傅不停的喝着凉茶,应该去了不少的火,也对着师傅点着头,微微一笑:
“师傅,阿蓝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到底……是谁呢?”
第六十一章
师傅眼眸忽的变得深邃的很,本是不黑的眼睛忽的变得黑不可测,对,就是黑不可测,墨黑的眼神变成了一汪潭水,深的很。
片刻,师傅深不可测的眼神终于收回,我显露出来的自信马上就要被师傅沉重的眼神压回时,师傅终于哈哈大笑出声,身子跟着一颤一颤,衣摆跟着闪动倒更像是乱颤的白莲花:
“阿蓝,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沉重的点头,是,师傅说过我大智若愚。而后默然,微眯起双眼,等着师傅会给我一个什么样子的交代。
两年多前我刚刚从火中逃生时恰巧遇到了师傅,师傅对于我这样一个凭空出现在他面前,衣衫褴褛死中逃生的女子一话未问二话未说便带了我离去。未有任何理由的陪了我两年,看着朝阳至夕落,花开花落,甚至是黄毛的离去。对于一个常人,怎么会没有理由的收一个女子做徒弟,去了丰骨山上一住便是两年。
师傅不时的佛学经论基本都是围绕着我打转,即使我当时心如止水或是心已成灰,他也潜在的对我透露着对生命生存生活的经学哲理,又不厌其烦的教我很多药理常识甚至星象知识,会在阿木不在的时候及时的出现保护我,也会在我因为一想到墨宇心疼泪流的时候奉献他的珍藏的美酒,甚至我将毛头带回的时候师傅也未有一句疑问,我要下山师傅也从未表示过赞同或者不赞同,总是静静的或者如刚刚那样以高不可测的身姿站在我的身后。
作为一个普通的修仙之人,怎么会有如此的耐力心情陪伴一个未长大还心受创伤的丫头?
我首先想到的便是阿爹,也只有阿爹才会派出这样一个会让我撤除戒备心的身份的人,试图安插在我身边保护我。然后便是桑桑,桑桑对我的保护我从小便知晓的很清楚的很,她宁可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我受到一丝的伤害。但,如若是他们,怎么会在这两年没有传出我仍然好好的活着的消息,或是,桑桑怎么还会得了眼疾。
师傅与阿木不同,阿木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不可能少的,只要我认真的请求开口,他就会站在我这边会帮我隐瞒,但是师傅却是没有理由替我向阿爹或者桑桑隐瞒的。
那么,我着实不知道还会有谁知道我活着,并且让师傅这样一个满嘴都是禅理的人来解开我的心结,对我进行从内向外的教导。外公总不可能易容来装作师傅骗我玩吧?我狐疑的看了看师傅,如果外公本身也是个没有头发的人,又每天开口闭口佛曰,当是件多么不可想象又诡异的事情。
师傅见到我的眼神,有些心虚,我明显的看到师傅的眼皮跳了一跳,然后向后退了退,一颗本就蔫了的小草被师傅给踩到了,枯黄的小草蔫蔫得低了头。我摇了摇头,这个猜测最开始就被我给否决了的。
那么瑞暄?那么天仙夫人?当然都不是。
“好了阿蓝,你再是摇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的罢,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抬起头,看着师傅一副正经的不得了的表情,默然的点了点头,真是不知道他认为我绝不会有头绪的自信从何而来。忽的就感觉脖颈处一震痛,闭上眼睛之前看到师傅一副得逞得意的表情一闪而过,我真是遇人不淑啊。
失去知觉真是一件很凄惨的事情,尤其是当失去知觉再是清醒之时,只感觉脸上有种冷热交加的感觉,更是一件凄惨的事情。
我只感觉一阵冷水泼到了脸上,一阵凉外加一阵呛,悠悠转醒,睁眼便是师傅一张又大又圆的脸腾空在我的面前,狡黠的眉目,很是可恨,让我一瞬间幻想着地狱的阎王之类一系列很是让人作呕。因为我最讨厌被人扛着截走,曾经便被人截了去几次,当然唯一的好处是每次被人截了去都是墨宇找到我。
我眨了眨眼睛,能反应过来是被师傅甩到绿草地上的。浑身散发着一种支离破碎的疼痛,我晃了晃脖子,能听到吱嘎吱嘎的响声,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师傅,而后开口:
“我饿了,师傅。”
“啊?”
“师傅,你的脸很像大饼,我饿。”
“……阿蓝,不要用这么凄惨又狠毒的眼神望着为师嘛,为师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来时的路。”
我腹诽,那也不用把我打晕了扛着走啊,给我蒙块布不是更容易些。这让我忽的想起正处的环境,能感觉到一片安静美好,散发着安然的气息,我眨了眨眼睛,转头看了看。
“师傅,这……这……怎么我睡了半年么?怎么都是绿色了啊?”我惊讶的望着师傅,这个季节明明该是小树小草小花没有了颜色的季节啊,怎么变成了绿油油的草地了,乖乖,不是师傅已经修成仙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一双眼睛开始冒起了星星,不顾自己的衣衫不整,满脸水痕,嗖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处观看。
“这里很美吧?”师傅悠然的站在我的身后轻声开口。
我点头,有些兴奋。
“这里就像是墨宇公子的府邸,他有办法让桃花一年四季都开着花,这里也会有人有办法让这里一年四季都是绿色。”
“啊?”
“真是的,跟你说这种话真是不能指望你能听得懂。”
“……”
“为师曾经救过你娘亲,”师傅忽然开口,但看着我淡然无波的眼神很是诧异,却仍然继续说下去“桑桑啊,当年她的确是跳过悬崖的,刚好那个悬崖下面是为师的居所,师傅就救了她了。桑桑她,真是个聪慧的女子,可比你强多了,我执意的要让她与我一起学佛理修身,她却不愿。后来偶然间,才知道这么个浑身散发空灵的女子是桑野那老头子的女儿,桑野怎么会让他的宝贝女儿跟我一样断情断欲呢,我也就放弃了让她跟着我学佛理的念头了。”
师傅瞥了瞥我,我能感觉师傅的额头上被温度不高却闪着笑意的大太阳硬照出了一滴汗水,明显看出来对我的反应很是诧异外加不满意。
“啊,对了,我还是洛奇的外公。”
外公的汗水被和风吹了干,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使出了杀手锏,却看到我依然很是平静的望着师傅,还不如刚刚见到绿色草地来的震惊。师傅显然被我的样子激怒了,挥舞着拳头便想往我头上招呼,我猜想这一拳头要招呼到我的头上定是不轻。
我忙举手投降快速说道:“师傅,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你说过我大智若愚的。”
师傅很是伤心的闭了闭眼,这可能是在师傅那里最大的秘密最能让我吃惊的很的消息,但却被我给识破了,作为一个修仙之人又会做一些卦的人,这可能是一种耻辱。
其实我也是刚刚想通不久的。
我以为,师傅可能是外公的好友,是外公叫师傅陪我的。但是,师傅的年轻是让我怀疑了很久,看起来肯定要比外公年轻十岁的,怎么会是外公的好友呢。却没想到最初很快被否定的结论才是真正的结论,真是有种被老天戏弄的感觉。
当我看了素梨拿个我的灵族的历史再加上萧直的消息,我便确定师傅是洛奇的外公,是那个和外公的孩子定了娃娃亲的好友了。灵族这样的一个神秘的被人崇拜的族类,一旦族人暴露比如桑桑或者外公时,便是很容易得到消息的了。
师傅在当年因缘巧合认识了一位高僧,然后便离开了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与妻子,潇洒的给灵族众人留下了绝然的背影,前去修仙。
那些资料被我分析之后,这么一句话便是师傅的身份因果了。
“你这孩子偶尔的心思还是缜密的很的,但就是太懒了,甚至懒的动心思懒的将小心思开口说出来,也就墨宇那孩子能治得了你啊。不过,怎么有心思忽然想到师傅这里了?”
对于师傅的前半句我当做没有听到,直接跳去回答师傅的后半句。
“师傅,你知道的,现如今灵族各族长已经来了,他们定是要让我回到灵族接任或者嫁人不可的。而丰之扬不知道又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我总是要为他们和自己做些什么的。”
师傅感慨的点了点头,转身面向大片草原般的绿地。绿油油的草地恍然间也将师傅染上了亮丽的颜色,却是脱俗的很。我知道师傅的位置显而易见的是居中,不会偏要让我与各族长回去,也不会偏要我留下与墨宇一起。
“阿蓝,你现如今应该对各族长以及丰之扬了解很多了,包括当前的时局,三国一族未有明显的动作,照目前来看,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战争的对不对?”
“不,丰之扬已经有动作了,虽不明显我却也是了解一些的。”
师傅望着我的眼神和以前不同,以往会带着不经意或是戏谑,而这次却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