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强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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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在小凤溪的草坡上方,各弄了一个草窝当作宿处。每个人放哨一个时辰.监视夜行人出没。
四个人两男两女,另一个女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叫鲁黛,众人皆称她为鲁姑娘而不称大嫂,至于是不是未出嫁的。姑娘就无人敢问了。
卓晓云对鲁黛深怀戒心,表面上不得不温驯服从。可知鲁黛的身份比她高,而且这位鲁姑娘天生的阎婆脸,不苟言笑面目阴沉。
身份地位高的人,通常守夜时必定分派在最早或最晚。鲁黛就是起哨的第一班。
星光朗朗,夜风微带凉意。从星光的转移中,有经验的江湖人,可以看出正确的时辰。
亥牌初起哨,四野虫声卿卿,留林中不时传来声声枭啼,与野犬饿狼的长嗥。
鲁黛从溪旁折回睡处,瞥了丈外草窝中的卓晓云一眼。卓晓云蜷缩在披风的覆盖下,无声无息睡得很香甜。奔波了一天,睡得沉也理所当然。
另一边,两名男伴却可听到不稳定的鼾声。
“她倒是心安理得倒头大睡。”鲁黛低声自言自语:“似乎她真的无牵无挂呢!无牵无挂的人有福了。”
子初,另一位男伴换了班。
鲁黛缩入草窝。用披风作褥,躺下时将剑放在怀内,将披风的一角掩住了身躯,片刻即梦入华胥。
久久,她像一头猫,悄然而起。
丈外的草窝中,卓晓云不见了。
往西走,两里外是地形复杂的七步洼。
在几座相连的树林中,低洼处建了两座小茅屋,一双老夫妇在对面的山坡上种黄精。这种野生的药物也称仙人余粮。两座小茅屋,其中一座是空的,那一户人家早在去年就搬走了,活不下去啦!
卓晓云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接近了茅屋的左侧,刚贴身在一株大树后。
“我有话说!”她低叫,向下一挫,滚倒在地窜至另一株大树下。
微风凛然掠过她先前藏身的大树下,依稀可看到淡淡的人影一掠而过。
“是你,你还敢来?”黑暗中传来柳的语音:“你能找到此地来不愧称四海堂的高手。”
“夸奖夸奖,我是凭直觉找到此地的。”
“你不怕我杀死你?”
“你不会杀我,因为我知道你救不了李公子。”她长身而起:“他怎样了?”
“你或可替他治外伤,但决难化解软玉观音的软骨奇毒,我是送解药来的。”
“你是为了什么?”小柳突然出现在她身侧,伸手可及。
“也许,我佩服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她悚然而惊,小柳的身法真吓了她一大跳:“或者,我……我真的忘……忘不了他……”
“可能的。但是,你是他的仇敌,你害苦了他,我为何要相信你?血鸳鸯令主的爪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全是些人性已失的畜牲。”
“柳爷。数不了他,再杀我也尚未为晚。”她将三颗灰褐色的鸽卵大丹丸递过:“一年前,我就偷了那妖妇三颗独门解药。本来准备留来自救的,没想到会……”
“我不信任你。”小柳拒绝接受:“谁知道是不是穿肠毒药?哼1”
“我求求你。”卓晓云颤声说:“让我见见他,我服一颗他服一颗……”
“妙极了。做同命鸳鸯?血鸳鸯令主残忍毒辣,他要你死你不敢不死。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会牺牲你来达到除去李公子的目的……”
“柳爷,请你相信我的诚意。带我去见他,让他作决定好吗?毕竟命是他的。你无权决定他的生死。是吗?你可以制住我的经穴,你办得到的。”
小柳沉吟片刻,大感为难。
“他不能再拖了,柳爷。”
“好,”我答应你。”小柳一把夺过丹丸:“我用不着制你的经穴,任何时候我都可以杀死你。走,从天井进入西厢房。”
西厢房又窄又小,木板床上的李蛟已奄奄一息。小柳有最好的灵丹妙药治伤,但解不了毒,病人浑身软绵绵,成了一个残废者,幸好有好心的一双老夫妇负责照料,不然……
一灯如豆,床上的李蛟像个死人。
“李公子……”卓晓云跪伏在床口,手挽住他的肩膀泪下如雨:“我……我害苦了你。原……原谅我。我……我是身不由己……”
“我……我知道……”他声如蚊鸣,虚弱无力:“我……我仍然认……认为你……你是……一位好……好姑娘,我……”
“我替你带了解药来。你信任我吗?”
“我……”。
“我愿意为你而死,你值得我为你而死……”
“不要说……说这种活,我……我信任你。”
“李公子,她带来的可能是更毒的药,你不能太相信她。”小柳沉声说。
“柳……柳兄。”他失神的眼睛注视着小柳:“如果我一错再错,就……就让我错……错到底吧!”
“这……”
“柳爷,我求求你。”卓晓云跪下哭泣:“先给我吞服一颗……”
“这……好吧!你先吞。”小柳捏破一颗丹儿的蜡衣,粗鲁地强塞入卓晓云的口中:“桌上有泉水。喝下去!”
“你们必须连夜赶快离开,决不可往东走。”卓晓云吞下丹丸坐在床口,一面流泪一面轻抚李蛟的脸颊:“天一亮,他们就会摸到此地了。李公子,人如果有来生,来生我会找到你,今生我负了你,愿来生……”
卓晓云伏在李蛟的胸膛上饮泣,小柳拉开了她,将一颗丹丸塞入李蛟口中。她却抢过茶壶,喝一大口水度人李蛟口中,送丹丸入腹。
片刻,她在李蛟的颊旁深情的一吻,盈盈站起来向房门走。
“柳姑娘,好好照顾他。”她突然转身抹掉眼泪说:“我祝福你。请记住,火速离开。”
“咦!你……你叫我什么?”小柳讶然惊问。
“刚才我发现你是一位姑娘。”她凄然一笑。“不必问我是怎样知道的,因为我是女人。再见了……嗯……”
她向前一栽,开始抽搐挣扎。
镇八方这几天晚上。天天做恶梦,尽管他身旁躺着赤裸裸的美丽女人,但仍然做恶梦。
这一个假安窈娘,的确比他以前那位窈娘强一百倍。不但年轻,那一身细皮嫩肉简直妙极了。白天里像个贤淑的主妇,晚上像窑子里的粉头,一个男人还能再要求什么?他应该一万分满足才对。
可是,他在满足之中却隐有深深的恐惧。
他身旁的弟兄。原来的心腹有小半失了踪,换来的另一批人每一个都是来历不明的武林高手,至少有一大半的武功比他高强。
他不知道哪一天哪一位仁兄取代他的位置,等这些人熟悉环境之后。也就是该除掉他的时候了。他久走江湖,对这种事知道得太多。
今晚,在狂欢之后、他充分享受了美丽女人的肉体,那如狼似虎的淫荡女人也享受了他,精力透支之余,他朦胧地,精疲力尽地进入了梦乡。
一把钢刀,正快速地抹向他的咽喉。
“哎……”他狂叫,一惊而醒。
房中一灯如豆,假安窈娘上床不喜黑暗,可能是惧怕黑暗,也可能是喜欢有灯时的情调。
房中温暖,依在他身旁的美丽裸女也传给他温暖,可是,他却流了一身冷汗,感到凉凉地。
扭头看看枕畔的女人,女人睡得好香甜,脸上有可爱的满足的笑意,晶莹腻滑无瑕的诱人胴体动人极了,薄被快掉落床下啦!可以一览无遗。
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一点欲念也没有,梦境里那把抹向咽喉的刀,加身上那一身冷汗,足以令他发抖。他想爬起来穿上衣裤逃走。可是,他心中明白,屋前屋后最少也有五个人住宿、最少也有一个人警戒,这个人决不是他镇八方应付得了的。
“唉……”他失声长叹,打消了逃走的念头。
蓦地,他听到了些什么。
一种不寻常的声息,一种令他发寒颤的声息。
是不是令主派人来请他走路了?或者干脆在床上抹他的咽喉?
他毛骨悚然,倏然挺身坐起。
全了,真的完了。
房门本来是上了闩的,但这时房门大开,门内站着一个人,一个年青英俊的夜行人,剑插在腰带上,灰蓝色的夜行衣,右肩上绣了一只苍白的鬼头,状极恐怖。
“你……”他抽口凉气叫。
“我是鬼。”夜行人指指襟上的鬼头。
身畔的裸女一惊而醒,不理会身上一丝不挂,反应奇快地伸手急抓枕畔的长剑。
“慢慢来,不必急。”夜行人笑笑说:“穿上衣裙着好小蛮靴,我给你料理的时间。女人光着身子,什么事都办不成,动剑杀人也办不到……喝!你还真敢办呢……”
首先飞来的是剑鞘,然后是剑光临头,剑后的裸女凌空飞扑而至,姿态动人心眩。
先下手为强,杀人的要诀就是出其不意行致命一击。
夜行人手一动,剑已一闪而出,铮一声斜拍攻下来的剑,裸女的一双惊心动魄玉腿,已向他的胸口踹落。
“不要脸!”夜行人忍不住出口大骂,左手轻轻一拨及物的美好小腿。
“砰!”裸女斜摔而落,跌落在壁根下。肢体尚未完全落实,一声急叱,手中剑已闪电似的脱手飞出,重心在后的长剑竟然以直线向夜行人的腹部飞射。
距离很近,这一剑也出其不意,化不可能为可能,按理必定剑到人倒。
夜行人没有倒。左手一沉,食中两指挟住了电射而来的剑尖,剑竟然发出嗡然震鸣。
几乎在同一瞬间、夜行人右手的剑尖,已抵住裸女的眉心前,右脚毫无顾忌地踏住裸女高耸的酥胸。
“你坐得很贱,难怪镇八方俯首帖耳受你们控制。”
镇八方仍然赖在床上,居然知道抓起薄衾掩住下体。
床前多了一个人,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人。
“我,也是鬼,来自阴司的四恶鬼之一。”中年人双手叉腰,右手旁的腰带上有一卷拇指粗的九合金丝绳:“你的刀是不是藏在床底下?拿出来,我陪你玩玩。”
“你们是……”镇八方惊恐地大声问。
房门口,又出现了另一个褐色面膛的中年人,手中握了一根蛇头手杖。
“不要叫那么大声。”中年人轻拂着蛇首杖说:“全屋另有六个男女,全成了废物。邻居的人不敢起来查问,他们天胆也不敢过问你家的事。”
“你们到底……”
“取刀!死也要死得英雄些。”床前要他取刀的中年人不耐地叫:“你镇八方自然已是过了气的人,当年也曾是高手名家。”
“老大,分秒必争。”房门外的中年人催促。
金芒一闪,九合丝绳已缠住了镇八方的脖子,一拉之下,镇八方象死狗般被拖下床来。
这几天,姜公子姜元一直不敢住在城里的姜家大院,因为有人要他乖乖地呆在城外的田庄里,处理田庄的事务,人手、钱粮、田地、房舍整修……他这位花花公子,真该定下心来学习管理田庄的事了。
后在那一排房舍,正在加紧整修,原来的格局不合乎风水的票求,该改的要改,该加建的另外加建。新来的一位田庄管事主意特别多,花样百出,开出的材料单五花八门,皆表示出他是一位有经验的精明建筑行家。
三个黑影就是从这一面凌乱工地,进入姜家田庄的后庄,犬吠声立即打破夜空的沉寂。
几栋计划中加以保留的房舍前。那位巡夜的黑衣汉子相当机警,犬吠急骤,意味着发生了不寻常的变政,凭经验就知道庄中来了陌生人,决不是一两头野狐窜入所引起的群犬惊扰。
警号悄悄地发出了,汉子的手中多了一把沉重的刽刀。片刻工夫.他身旁多了另两个人
“有何发现?”一个挟了一对虎头钩的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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