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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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的三位哥哥不管站在那边,慕容紫都注定了无法明哲保身。
除非远离这一切。
可楚萧离偏偏是这一切的主导,他要这天下,要百官臣服,要万民敬仰,还要……她?
开春之后,他的后宫就要百花齐放,到时慕容紫算个什么?
她还有这样那样的万缕千丝,两个人从初初开始就没法做到一心一意,桓横在他们之间的又岂止那点儿距离?
楚萧离对她的好,却还没有足以好到让她勇敢得为他不计一切。
慕容紫不能回应他,更不敢回应。
他太强大,将这天下当作棋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指点苍生,游刃有余。
而她又太渺小,能够自保已是刚刚好。
帝宠,后位?
还是别想了罢,那些都是遥不可及。
……
身后随行的大约有二十余人,全都出自无泪宫。
刺客们训练有素,各自背着干粮和风雪里随时会用上的东西,行进得谨慎而小心。
包括慕容紫在内,众人穿的都是银白的衣裳,这样大的风雪,就算有人就在附近,要发现他们却也不容易。
漫无目的的跟随楚萧离挨着山壁边缘行了不得半个时辰,在一处稍稍能避风的峭壁处换上早就备好的马匹,一行人向西而行。
慕容紫是此行里唯一的女子,自然有优待与万岁爷同骑一匹高大健壮的骏马。
上马的时候,楚萧离难得能够轻松的抱得美人归,便与她打趣说,带她去西天取经。
可是明明他都不信佛祖,他只信手中的权利,和统领着万马千军,能够杀伐天下威慑苍生的自己。
沿着北岭雪山的山脉,这一走就是小半日。
天黑前雪势渐小,落脚的地方仍旧是山壁里有温泉取暖的山洞。
对此慕容紫很是好奇。
北岭雪山绵延千里,终年积雪,即便是最酷热的炎夏,山脉上也白雪皑皑,犹如一座穿戴着冰雪铠甲的战士。
可是在凝结了上千年的冰层里,裂开的一道道石壁中竟藏有热泉!
显然楚萧离对这些热泉的所在清楚极了,顺着冰层的狭缝深入,些许地方只能容一个人勉强侧身穿过,放眼都是冰蓝色,得几分天光就折射扩散,轻易迷人眼。
山洞里面更是四通八达,慕容紫特别留意,洞中早就有人来过,更有开凿的痕迹。
她便是开始猜测,莫非当年开国圣祖楚奕并非带着精兵翻越雪山,而是利用这些洞穴,自山底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
万岁爷说今夜在这里歇,明儿个继续赶路。
……
果腹之后,泡过温泉暖了身子,慕容紫同楚萧离一道安置,其他人则跟随溟影在外面轮流守夜。
人是极少可能会找到这里头,但白熊就没个准了,兴许会从哪个洞的另一头钻出来也说不定,畜生总是很灵敏,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
山洞里当然不如自个儿的床铺安逸,靠着石壁铺上褥子,把衣服叠成枕头,盖的是御寒的毛皮大氅。
再在旁边生堆火,这一夜将将就就的便打发过去了。
皇上万金之躯都能吃这份苦,身为禁宫里的小司设,即便慕容紫连此行的目的都不晓得,她就是睡不习惯也断不敢吭声异议。
更何况还是和万岁爷比肩共枕呢……
才发现自己是个软骨头,能够窝囊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
夜渐深。
鼻息里沁着一股子硫磺的味儿,泉水叮叮咚咚的在耳边跳跃,继而回荡在洞中,迎合着外面一阵阵呼啸的风声。
诡寂。
火堆噼啪的烧得热闹,不大的山洞被照得亮堂堂的,哪里睡得着。
其实楚萧离挺纳闷,他以为让慕容紫挨着自己睡,不说她会严词拒绝,但推拒总是会有。
哪知她比他想象中要坦然多了,闻言后略作一思,然后就应了个‘好’,乖顺的把烤得暖烘烘的皮大氅取来,还问他要睡外头还是睡里头。
这人儿在宫里没见这么听话啊,难不成是怕他拿她去喂了白熊?
想着他侧眸朝身旁一望,慕容紫侧着身子对向他,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睁得老大,他移眸来,她也移,两个人对视。
“睡不着?”楚萧离问。
慕容紫点头,没说话,神态表情平静得让他不平静!
他再问,“你就没个想问的?”
她想了想,很给面子的问,“无泪宫是你的么?”
反正这会儿在外面,楚萧离不太爱讲规矩,她有自觉,再自称‘奴婢’恐怕会物极必反,惹他不悦。
你来你去的,多轻松自在。
楚萧离还是没想到,两个人难得这样相处,还是在宫外,这不正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么?
给了她机会问,她问劳什子的无泪宫……
万岁爷心里头真苦哇!
他兴趣缺缺的答,“是我的,怎么了?觉得厉害?”
“是有一些。”在祭台冰壁发生的事,慕容紫心有余悸,当时她不知情,自然害怕会因此丧命。
再而回想起刺客们毫不留情的斩杀到那些无辜的女官,在楚萧离迫切期盼她继续说下去的目光中,她不假思索的直言,“就是残忍了些。”
“……我不是宫主。”万岁爷苦哀哀的推卸责任,“溟影才是。”
万岁爷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楚萧离狡辩罢了就察觉自个儿说的话前后不搭,破绽百出。
无泪宫狠厉可怖的恶名在外,做的就是杀人的勾当,能好看到哪里去?
既然他有言在先,就算溟影是宫主,而溟影在他身边也不过是个贴身暗卫罢了,究竟听谁的命令行事,一目了然。
慕容紫听着,没有点穿他,人家是万岁爷么,这点面子总是要留的,毕竟以后她还得在宫里打混过日子呢。
眼对眼,沉默瞑。
楚萧离那张邪肆若妖的漂亮脸皮上,逐渐溢出几丝认命的神情。
面对一个骨子里倔到死的,也只能一点一点滴水穿石了。
侧身转对向她,一手屈起做枕,他在意的问,“你觉得很残忍?珥”
慕容紫不闪躲,与他相视道,“杀生本就残忍,但若你不杀,这场戏就不会真,没得选择。”
她的回答让他出乎意料。
并非为他辩驳,而是道出了本质。
“只你不喜欢,是么?”他笑,弯弯的眼眸里半遮半掩的藏着一抹不难让人察觉的讪然。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
其实慕容紫想问,自己喜欢有那么重要吗?难道她说不喜欢,楚萧离就不会这样做?
但转念,她的小心思告诉她,最好不要与他说到深处,交心就更不可以了。
像今夜的相对兴许一生只有一回,两个没可能长长久久的人,彼此间晓得那么有何用呢?到头来终归会变成无疾而终的牵挂。
结果不好,她宁可在开始放弃。
楚萧离不可置否,诚如她所言,就算她说‘不喜欢’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可她对自己一而再的逃避,他却没法一味迁就。
她不想知道,他偏要说给她听。
“近来北狄频传出内忧,你舅父身体欠佳,时有咳血,加上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皇庭内分为几派斗得激烈,情况还不如我这儿,你可听说了?”
慕容紫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提起北狄,不过……
抓住难得的机会,她道,“这些传言早在去年中就人所皆知,并不稀奇,况且母亲早与我说过,即便她为北狄大公主,自她嫁入慕容家,就与北狄再无过多密切往来。”
楚萧离寒渗渗的瞋了她一眼,“用不着刻意解释给我听,你母亲当年是怎么嫁到楚国,我比你清楚,她是个明白人,我相信她不会贸贸然做出些许个不要命的事,不过,就算会也无妨。”
和当权者作对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
他的‘不过’比起慕容紫心里头转的那个弯,威慑力就要大得多了。
如意小算盘被拆穿,她一时无言,睁大了眼望他,心里叹气连天,很有自知者明的想:唉,算了,以后还是莫要算计他,算不过的……
从她眼中,楚萧离望见她对自己的惧怕,虽然很浅,但却是存在。
怕也是种情绪,她怕他不见得就一定是坏事。
对此没有再多言,他继续道,“南巡之前,我收到一封来自北狄的密函,有个人想我助他一臂之力,坐上皇太子之位,你猜猜是谁。”
楚萧离要慕容紫猜这个,她当真被难住。
按说五年前她最先醒然在北狄的皇庭,对那儿应该很了解,可要怪就怪她那当皇帝的舅父后宫妃嫔成群,单说那一阵子与她打过照面的公主都有十几位,哪里能记清楚?
皇子就更别说了,七七八八算下来,没有三十也能有十五呢。
她琢磨没准舅父就是因为儿子太多,一直拿不定主意,皇太子的位置才迟迟悬空。
对此世间还有个笑谈,说,生在北狄宁氏的皇子最亏了,大的怕小的后来者居上,中间的高不成低不就,往下的恨自个儿出生晚,如何都是不对!
少许思绪,慕容紫拔回神来,为难道,“我能同自家三位亲哥哥相处和睦就不错了,北狄的那些表兄从未往来过,对他们的性情也不了解,这……皇上这回是要去见那个人么?”
她反映过来了,因为楚萧离要见的人是她在北狄的其中一位表兄,所以才带上了她!
楚萧离弯起眸子对她笑得狡黠,心领神会的说,“见不见得到人没得所谓,朕想带你出来玩儿倒是真的。”
此话一出,慕容紫顿失和他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不信?”他挑眉,被火光笼罩得红橙橙的俊庞柔和无边。
略作思绪,他提议道,“这样吧,就当今夜你我只是寻常人,说你心里想的来听,过了今夜,明日再不提,你道如何?”
听似公道,其实慕容紫还是没得选。
若是说‘不如何’,后果是什么?
楚萧离又岂是轻易会善罢甘休的人?
终归她心里也积压了好些不吐不快的话,故而沉淀须臾,慕容紫开口先问,“带我出来玩才是真的?”
楚萧离绷着脸皮,霎是认真的点头。
“别讲笑了。”她在这方面嗅觉灵敏,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对你而言,北狄只是乱还不够,能插手其中最好不过,更好的就是左右新君继位,故而你才勉勉强强答应前来一见,至于带上我的缘由,或许因为见的人和我有些亲缘关系,或许你是想与人造成一种自己外出游玩,顺便见那人的错觉,吊胃口的事谁还不会?”
她言罢,楚萧离大笑,探手就把她捞进怀里,软绵绵的,好似没有骨头一样,身上还有淡淡的体香,他爱不释手。
抱了她还不止,还要出言相激,“你敢不敢问我一句,不见那人会如何?没准我真的会带你到处玩一阵呢?”
慕容紫真不敢!
冷不防被搂得死紧,充满男子刚阳的气息把她全然包围,她缩头缩脑的推着他的胸口想挣脱,“你松手,说好只说话的……”
楚萧离抠字眼,“哪个同你说好了?”
抓住她抵在自己胸前的小手,他低头向她望去,眸色比之前浓郁,黑而混沌,不知又起了什么要人命的心思。
慕容紫只与他对上一眼,就很干脆的拧着眉头避开了。
低沉的问话随之响在跟前,一扫他语色里惯有的嬉笑之意,他问,“若我只是个寻常人,你就会喜欢我了?”
说着,他颔首将唇送上去,鼻息轻轻的扫荡在她脸上,挠得她心慌意乱。
她偏了偏脑袋,人就在他怀里,能躲到哪儿去?
便是只能小声地说,“你不是。”
怎可能是寻常人?他是楚国的皇帝。
楚萧离颇为坚持,深深的目光锁着她又问,“假若我是,你可会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