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夺身阴谋(五)
朝野内外,等着与慕容家落井下石的人并不少。
“再者什么?”慕容薄刚回,根本不知昨夜之事。
他来回张望,满头雾水,只晓得早先跨进府门就遇到大管家与他道府上出事,这会儿子都在凌玥阁,他一来就听见四娘说皇上要封她做妃子,那怎么行?!
自古帝王家,红颜冢,后宫里关着多少孤魂野鬼?他一个粗野武将都晓得这道理,断不能把自家亲妹妹送进去遭那份罪!
故而他没弄清楚所有就闹了起来,实情始末却是压根不知。
偏厅里死气沉沉,众人无不愁云满面,谁也不言。
仿佛,都在等那一人开口。
默然片刻,慕容紫倏的笑了,“三妃之一任我选,若我不想选呢?不选,无非逃不过个死,死也罢了,拖累了慕容家,我倒成了罪人。”
闻言,始终不语的慕容徵于心不忍,“四娘,你莫心灰,或许还有转机。”
这话说出来,他觉得无力!
四娘说她不想选时,他留意了父亲的脸色。
眼下是想由着她数落怨恨个够,好再从长计议,便是打算要着手为她的妃路绸缪铺就一番了。
这与慕容一族的安危息息相关,容不得她不选!
慕容紫心知肚明,她面沉如水道,“皇上要的是慕容家的忠心,不但要忠,还要与天下人都知道有多忠!牺牲我一人就能平息固然是好,想必我一味求死,父亲也会狠下心将我送进宫,要死,也要在宫里咽下那最后一口气。娘亲真有心问紫儿的意思,此事就交与我自己来办,慕容家,我定不会负!若你们信不过我,大可立刻叫人来将我绑了,每日续着命,能活着当娘娘便好!”
慕容渊一窒,伸手指她,“你这是什么话?!”
“老爷。”横身挡在慕容紫跟前,宁氏苦求道,“老爷,就容四娘为她自个儿做一回主吧。”
……
午时尽了,自昨儿后半夜落的雨也总算停歇,暖阳初绽,算得上一个天色明媚。
早些时候下人们都被发落处置,倒让置身东苑的慕容紫落得耳根清静。
她坐在碧湖边的八角亭下,扭身倚着扶栏,手捧饵盒,漫不经心的给鱼儿们喂着食儿。
温软的阳光斜斜落入亭中,将她身形罩上一层淡淡的金光,长裙拽地,姿态婀娜,不禁就让将来的人出了一神。
来到她身后,慕容徵关切道,“四娘,可好些了?”
“三哥不是爹爹派来的说客吧?”
听这语气凉淡得很,可慕容紫回首来,昂起小脸就冲他顽皮一笑。
慕容徵顿时宽心,“三哥是那么坏的人么?”
展袍在她旁侧落座,再看看她手里的饵盒,他意外一笑,“外面都要翻天了,你倒还有这闲心,敢情是我白替你担心一场。”
夺身阴谋(六)
慕容紫的真性情,天下间唯慕容徵最清楚!
想那几年前他们为争一个‘男可多妻妾,女为何不能多夫’吵得面红耳赤,兄妹两半个月不曾说话,换别家的女子,怎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如今慕容紫一夜失洁,说她会做出一死了之的傻事,慕容徵才不相信!
默了会儿,她问,“大哥如何了?”
“还能如何?”说起他们那位武力过人的大哥,慕容徵只有无奈。
“半响才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午饭时候在前厅与爹爹大吵,说皇上欺人太甚,根本是在逼慕容家造反,还说要去北狄借兵,干脆将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子拉下龙座……如此芸芸,气得爹请来家法,亲自打了他二十杖。”
慕容紫摇了摇头,“大哥真是——”
“且不说他。”慕容徵摆手打断,“你想好了?”
要不负慕容家,还要对得起她自己,最关键的,要让楚萧离收手,一个字——难!
慕容紫仿佛早料到他会来问,把头轻轻一点,“想好了的。”
看她强打精神的模样,慕容徵眸色微闪,对自己的妹妹又是欣赏又是心疼。
她无暇顾及他情绪,只道,“大哥天生神力,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将,十三岁入军营,十四岁立下赫赫战功,如今还未至而立之年,已是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他手握兵权可调动万马千军,常年镇守楚国西境,有他在,西戎进犯不得,莫说皇上还需靠他守着西境,他不仅是我慕容家的光耀,更是大楚的英雄。”
放下饵盒,她起身面向那片被微风漾起阵阵涟漪的碧湖,喟然一叹。
“而二哥自幼随爹爹出入朝堂,身兼检校侍中与吏部尚书的要职,可谓少年得志,仕途大好。”
寻常官家三代能出一位这样的人物已是了不得,慕容一族,门第高贵,代代出尽显贵,兴旺四百年有余,比楚氏皇族执掌这天下的时日还要长,怎叫帝君不防?
若非世家盘根错节,无法在朝夕间连根拔起,楚萧离根本不屑用计。
“娘亲贵为北狄宁国长公主,尊贵无比,嫁入慕容家都算是委屈了,爹爹虽是太傅,而如今的皇上却非从前那位太子,便是如此,仍旧实权在握,位比宰相。”
慕容紫笑中带着苦涩看向慕容徵,“尽管三哥哥未立战功,也不曾投身朝堂,可连三岁孩童都晓得,你是云阳殿下的第一谋士。”
一将功成万骨枯,争权夺利,没道理输的那方主子都被幽禁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谋臣却安然无恙,活得逍遥自在。
这都要归功于慕容家势大,新君不得不卖这个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夺身阴谋(七)
这都要归功于慕容家势大,新君不得不卖这个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慕容徵默然,云阳殿下待他不薄,只是……
收回神思,他晓得小妹忧心自己,故作轻松道,“我们二叔稳坐文洲观察使这一要职,小姑母嫁了楚国数一数二的富商,扳着指头随便乱点几个堂表兄弟都出类拔萃,我若要是楚君,只要想到楚氏河山里有如此一个慕容家,怕是寝食难安,必然要除之而后快!”
楚萧离为人绝狠又不失沉敛睿智,登基不到两年,平外患,安内忧,杀伐果决,手段非常,让人叹服之余,又不得不暗自惊心。
难道送个女儿到宫里做娘娘,就能消除他对慕容家的顾虑?
这只是他的第一步!
慕容紫还没张口附和,慕容徵再一扫先前肃然同她打趣,“那看来还是大哥最有道理!”
除了造反,看来真是别无他法了。
慕容紫微诧,嗔怪的眼色刚递过去,他再笑言,“差点忘了,我们家中还有一位看似乖顺多姿,实则离经叛道的四妹妹。当初那句‘我要嫁的人此生就不允三妻四妾,就是要对我一心一意,否则就是不忠’着实惊了为兄,你说,要是让她入宫做了妃子,还不得将皇宫闹翻了天?”
普天之下,帝王的女人最多了,她哪里受得了那份气?
话都被他说得完全,慕容紫只好整理心绪脸色,闷闷掷下一语,“还是三哥最懂我。”
慕容徵颔首,站起来对她嘱咐,“入宫一事切记不可强硬,要巧取,至于爹那边,由我去说。”他已猜到她会如何做。
慕容紫感激看他,“那就有劳三哥了。”
“无须谢我。”他温凉坦言,“这样做是为慕容家,委屈的是你。”
她目光灼灼,坚持道,“只要能求得所愿,我就不委屈!”
哪怕身子已经给了他?
这一句,慕容徵终是没有问出口。
“四娘,自五年前你从北狄回来就全如变了个人,有时,甚至为兄觉得你非吾妹。”
说起五年前,慕容紫眸光泛起微不可查的轻漾,那是她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即便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不如不说。
她扬起笑对慕容徵讨巧,“三哥在同紫儿说笑呢?我不是你的妹妹,那你说,我是哪个?”
慕容徵知她在打趣,便没有当真,末了略略敛色,问,“打算何时前往?”
楚萧离的局设得滴水不漏,要在他的笼子里做困兽斗,往长久拖只会对自己有害无益,时日越长,他越是胜券在握,到时再想与他谈条件都难了。
得此提醒,慕容紫心思一定,“即刻。”
与圣心博弈(一)
换了身衣裳,慕容紫特意捡了府院不起眼的东门出,身边只让灵霜跟着。
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慕容徵怕她再见楚萧离会禁不住发怯,便使了自己的常随宋文生供她差遣。
加上赶车的小厮,宋文生骑马相护,一行统共四人,悄然向楚氏皇族在苏城的离宫前往而去。
车上,慕容紫闭眼小憩,眉眼间相当安和。
倒是坐在她对面的灵霜,那牙齿打颤的声音连她都听得见。
“霜儿,你很怕?”慕容紫闭着眼问。
灵霜连呼吸都在抖,“小姐,你不怕么?”
她们这是去面圣啊,更何况昨夜皇上才对小姐……
慕容紫凝神道,“怕与不怕都是要面对的,这世上许多人,许多事,并不会因为你怕就不会找上你,相反,你若表现得太怕,太软弱,反而会被变本加厉的欺负。”
灵霜听得似懂非懂,只晓得随便换做哪家小姐遇到这样的事,不哭得死去活来,也是要藏在深闺里郁郁难欢好一阵。
她们家小姐却不同,这转变……好像是从五年前开始有的吧。
慕容紫睁开眼眸,见灵霜懵里懵懂的样子,一边后悔不该带她来,一边只好再嘱咐道,“你是我身边的人,如今我被欺负,你这般心惊肉跳,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不是与人自揭身短,告诉他们我也很害怕么?”
灵霜不笨,闻言连忙收拾情绪,端出她该有的身段来。
慕容紫见状露出满意的笑,“这才是我慕容紫的贴身大丫鬟。”
她的笑容很淡,不乏沉静安稳,仿佛不管眼前发生何事都作到心中有数,应对自如。
或许因为她太镇定,灵霜受到感染,平静了许多。
她发自内心道,“小姐已经与五年前不同了,此番一定能化险为夷!”
又是五年前,今日已是第二个人这么说。
慕容紫并未多言,马车正好转入一条较为宽阔的街,外面喜乐大作,吹拉弹唱的好不热闹,又有人家在嫁女儿了吧。
抬手掀起车帘一角向外探望去,大红的队伍自远处迎面而来,浮于她脑海中的景象却是自己初来乍到时的一幕幕……
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不是真正慕容紫,自然会不同。
五年前,她只是一缕十七岁的孤魂,不知怎的就飘到这里,钻进这副当时只有十四岁的身子里。
她哭过,闹过,疯过……为了回家,甚至做出轻生的事。
可到头来,她做的一切只能让她越发的清楚一件事——想要回到自己熟知的世界,已经不可能了。
接受这个事实后,她连新的身份也一并接纳了。
与圣心博弈(二)
楚国第一世家,慕容一族的嫡亲小姐慕容紫。
其父乃当世权臣,其母贵为北狄宁国公主,三位兄长各个都是人中龙凤,齐家富贵。
五年间,她恪守陈规,勤于学习,努力做好慕容家的少小姐,在全然无知的世界守己过活。
大于身体的年龄她深深的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下,该用一种怎样的姿态才能活得更好。
这里虽封建,仍旧男尊女卑,战祸不断,可是有慕容家的庇佑,她不但没有受到丝毫伤害,还过着锦衣玉食的富足生活。
她认命在无法归家的苦恼中,又暗自窃喜命数不错,盘算着等天下安定,就能够借慕容家的声势寻个良人,相爱相守一生。
只无奈世事难料,慕容家祸事的开端先降到了自己头上。
先前三哥临到嘴边又咽下的话语,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