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之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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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慌忙转身,只见年轻的贵公子站在楼梯上面往下俯望。漆黑的衬衫与长裤仿佛辉映着周遭的黑暗,深蓝色的腰带与青色绢丝领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突显主人的存在。
与生俱来的贵族独特风格,即使在黑暗之中也毫不逊色。只见他用颓废而傲慢、同时无比高贵的步履一边走下阶梯,一边优雅地赔礼。
“刚才真是失礼了,奈特罗德神父。突然提出邀请,不知是否惊动到你了?”
“啊,没、没事!感谢你的招待。”
“好的请先入座。说重逢是太快了些,不过还是来干一杯吧。”
带着尚未消失的微笑,咎勒弹指示意。由手捧熟铁大烛台的管家带头,拖着托盘的侍女们步入了大厅。就和在玄关迎接神父的女仆一样,每个都面无表情,诡异地沉默着。
“好多自动人偶。”
“因为我讨厌人类。所以打理周遭的事情全都交给他们来做。仆人最好还是安静一点。”
咎勒一边从站在身旁的女仆手中接下白瓷高脚杯,一边如此回答。他把注满在高脚杯中、红到带点阴懮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噢,味道还不错给客人斟酒。”
红酒甘醇而浓郁。糖份与酸度都非常合宜。
“好好喝!这是什么牌子的酒?”
“”公牛之血“在我所经营的酿酒厂酿制而成。风评相当不错。或许是葡萄的肥料用得对。”
“什么样的肥料?”
神父一脸嘴馋、迫不及待地喝了第二杯,灰色的眼睛在黑暗的另一端直盯着他,然后恶作剧地笑道。
“是血加了很多人血。”
“!?”
亚伯口中的红酒差点喷出,勉勉强强才止住了。只是再也咽不下,就在口中模模糊糊地含着。
“——开玩笑的,神父。请放心,虽然是血,但不是人类的血。而是牛血。稍微滴了一些牛的血。”
“啊~吓了我一跳。”
总算把酒给吞下喉咙的亚伯发出了呻吟。眼睛都溢满着泪水。
“你别吓我啊,咎勒大人。害我差点吐出来。”
“噢,抱歉。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吃惊。”
或许是客人的丑态过于滑稽,主人在黑暗中吃吃地笑了起来。同时一边把酒杯凑近嘴唇——
“不过,还真是奇怪。”
“哪里奇怪?”
“噢,我是指你刚才的态度。鸭血酱汁、血肠不是有很多料理都用到血吗?只是用来做肥料,又何必如此惊讶?”
“可是那些是家畜的血和人类的血不一样。”
“原来如此。记得圣经也说过,”凡食血者,我必灭亡“——不过家畜的血就无所谓。”
带着浅浅的笑意,咎勒把自己的杯口举到了唇边。那双眸子里的灰色虹彩灵活地闪动着,让人想起夜晚湖面的薄雾。被那知性而冷漠、仿佛挟带着恶意的视线扫过,亚伯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不过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似地开口。
“对了,咎勒大人,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
“请说。”
“我在路上看了河流对岸的东街区。听到那些贫穷的景况,让我深感惊讶。只有你一个人,能够过着如此豪华的生活你不觉得,你该为街上的人做点什么?”
“你说街上的那些人?”
仿佛听到什么低劣的玩笑似地,咎勒干笑了几声。灰色的眸子这次显出了明显的恶意。
“我需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他们只不过是群家畜——只要还有命在,就该感到荣幸。”
“家畜?呃,同样身为人类,这种说法实在是不太妥当”
“同样身为人类?你说”同样身为人类“!?”
薄暮那端传来的声音,透着无尽的黑暗。在神父猛然睁开的眼睛前面,如狼一般精光四射的眸子直逼过来。
“别把我和那些家伙相提并论,神父。”微微开启的双唇吐露着无比的憎恶。“不要把我跟那些下流角色一视同仁!”
“抱、抱歉”
贵公子的神情猛然一变,亚伯僵硬着脸频频道歉。连大厅的空气都和主人怒气同步似地,变成了叫人心脏揪结的寒冷空气。
“失敬。我可能有点太过激动了。”
或许是留意到客人的恐惧吧?咎勒咳嗽了一声,随后恢复了他原本的神情。带着装出来的笑脸仰望着背后墙壁上所挂的肖像画——
“我的妻子说过和你一样的话。”他们同样也是人类“——内人对城里的人相当关心。在这种月色明亮的晚上,她会前往城里,把糖果的药品送给他们不过我有叫她别这么做。”
咎勒抬头仰望妻子的身影,那种眼神是诉说着重要回忆的独特眼神。只是再次望向亚伯的时候,眼神里已经罩上了一层寒霜般的残忍恶意。
“有年夏天,这个地方流行黑死病。街上的人陆续倒下,内人担心他们,就去送药给他们。结果她再也没有回来就这样被杀了。”
“被杀?”
“是的,她是被杀的被街上的人给杀死的!”
贵公子把杯子一仰而尽,大口地喘着气。嘴唇周围都染成了深红色。在他身旁的酒瓶已经和刚才不同,不晓得亚伯有没有发现?里面斟满的液体呈现着奇妙的浊红色。
“他们是野兽而且是危险的野兽。从那天开始,我就得保护我们。即使要不择手段。”
叮铃一声,铃响了,仕女们端着盆子过来。奢侈豪华的当地料理一边发散出香气、一边被摆放在桌上。在亚伯前面也放了一个覆有大型圆盖的盘子。
“对了,咎勒大人,我是这么想的”
亚伯一边自然地把手放在盖上,一边朝着对面的贵公子说话。虽然带点结巴,但还是认真地说出他想讲的话。
“尊夫人确实是很可怜。可是,你也不能对城里的人都心怀怨恨咦?”
掀起盖子的亚伯止住了发言。盘子上摆的是某种圆形物体让他猛眨着眼睛。生着茂密的毛发、形状歪斜的球体——
那是一颗带血的人头。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先是神父往后仰倒在地的声音,随后则是器皿碎裂的刺耳声响。
“呜哇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哎呀,你不喜欢?”
闪烁着残忍光芒的眸子,直直盯着可能是腿软而拼命在地毯上面爬着往后退的亚伯。
“那是在车站袭击我的游击队员妄想以短生种身份违逆长生种的傻瓜。”
亚伯的脸整个僵住。
“”短生种“!?”长生种“!?”
那的确是“他们”用来区别人类与“他们”本身所用的字眼。
还有眼前的贵公子把城里的人们称为“家畜”。如果那不是比喻,而是一种明确的指称
“咎、咎勒大人,你、你、你该不会是”
掩不住牙齿颤抖的声音,亚伯惨叫着。
“你、你该不会是吸吸血鬼吧!”
“我不喜欢那种称呼。”
声音紧临着神父的身后响起。慌忙回过头一看,前一刻还好端端坐在对面的贵公子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
“我们确实是吸你们的血。只是很遗憾,这样就被称之为鬼怪不过那也就算了。”
肩膀被抓住的亚伯口中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悲鸣。带着血液气息的呼吸吹拂着脖颈。
“我讨厌神父嘴里高唱着爱,却毫不在乎地猎捕我们。只因为和自己属于不同的种族,就连女子都要斩草除根。烧死我妻子的奈特罗德神父,就跟你一样,是教廷派遣的狂热分子!”
裂成新月形的唇缘露出了尖牙。深不见底的恶意于饿渴在眼中闪耀,咎勒往手臂上使力。
“咿咿!”
抵抗的时间很短。用堪称优雅的动作把直打哆嗦的神父拉近,咎勒的唇印上了他的脖子。裂开的唇中露出利牙,朝着白色的肌肤优雅地刺了进去——
随着一阵几乎击碎鼓膜的爆炸声,大厅开始摇晃。
“怎么回事!?”
不到半秒钟的时间,窗玻璃正片破裂,像刚下的白雪般散落在地面。原本伫立在窗边的自动人偶全身布满弹孔,被打飞在空中。
咎勒把脸从亚伯的颈子上移开,望向阳台,低吟了一声。细长的眸子里映着热红上升的火柱。在宫殿一角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那是火药库!?”
是意外?可是在爆炸地点附近有着细碎的火花。那又是什么?
不时传来的枪声与交错响起的叫骂声,让咎勒毫不思索地把嘴从亚伯的脖子上面移开,就在他走进窗边的那一刻——
通往走廊的门扉被毫不犹豫、非常粗暴地踢了开来。打开成八字形的门扉对面站着用露眼帽与面具遮住脸庞的大群男子。咎勒瞥见朝向这里的枪口,喊出声来。
“游击队!”
“射击!”
随着尖锐的命令声,闯入者手边蹦出了火花。离咎勒身旁最近的自动人偶全身蜂窝似地被射飞了出去。在男人群中有个手持石弓的矮个子游击队员,用尖锐的声音下令。
“找咎勒!小角色就别管了,打倒咎勒!”
“你就是”星“!”
弓弦的声音朝着露出尖牙的贵公子那端响起。矮个子的游击队拉长了手中石弓的弓弦。随着类似臼齿碾磨的声音,重获自由的弓箭朝着猎物的心脏直飞而去。
“可别小看我了,短生种!”
咎勒的身影就像蒸腾热气般朦胧起来。
“加速”——让全身神经系统暂时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达到常态数十倍的反应速度,是夜之种族的特殊能力。飞来的数十发子弹全都白白从贵公子的身影旁掠过,背后的雕刻化成了一座石屑般的小山。另一边的粗箭则被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指夹在指间。
“好,还给你!”
咎勒近似揶揄的声音和野兽似的叫嚷声交叠。粗箭竖立在一名游击队员的胸口。筋肉融化的恶臭及往上直冒的白烟,正是箭柄里头加了硝酸银的反应。瘫倒在地面时,那人开始激烈地痉挛。
“拉拉佑斯!”
“星”立刻就想跑到同伴那里。出手制止的是手持小型机关枪、茶色眼睛的年轻人。他一边朝着大厅扫射一边叫道。
“不可以,”星“!他已经没救了。不要管他!快救神父!”
“可、可是,狄特里希”
“动作快!”
听了同伴残酷的话语,矮个子的身影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不过就在心跳不到一拍的时间内作出了决定。他就像即将决斗的骑士般,把头上所带的防毒面具往下一甩,呐喊起来。
“大家掩护我!”
迅如疾风似地,“星”开始奔跑。一边奔入吸血鬼所在的大厅,一边动作迅速地上下调整石弓的手把。藉着发条与杠杆拉起的弦,朝着咎勒的心脏势如破竹地吐出了粗箭。
“”星“!你来送死了是吧!”
咎勒一边在指间把停在空中的粗箭折弯,一边吼道。光凭二十个人、而且还是短生种的力量,是敌不上一个长生种的战斗力的。这点他们应该很清楚——就因为如此,贵公子反而没对抓在自己手上的凶器加以细看。连那奇异地鼓胀着的箭尖已经发出火花都没察觉。
箭尖爆炸了。
“什么!?”
咎勒所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