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媚授魂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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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昔昭听出话中深意,歉然笑道:“娘可不能将过错全部推身上,之前也确实拿捏不准,才不敢乱说话。”
孟氏听了这话,自然愈发笃定猜测,片刻后苦笑道:“唉——说到底,还是爹心太狠了。”
这一点,叶昔昭认可,却不能因此责怪父亲。有叶昔寒这种嫡长子,为父的若是不用狠戾的手段,还真不能让他有所改变。
叶昔寒找到母亲、妹妹的时候,唐鸿笑也与官差随后而至。
官差到了孟氏面前,客气地请她带路去往后花园一所院落,摆明了是受唐鸿笑唆使。孟氏满腹气闷,沉了脸,但是因着看到叶昔寒带着小厮赶了过来,也就不担心叶昔昭的处境,忍着气给官差带路去了别处。
之后,毫无意外的,唐鸿笑再度到了叶昔昭面前。
叶昔寒与小厮站不远处观望,唐鸿笑也没找支开他们。他用意很明显,只是要与叶昔昭说说话。
直觉告诉叶昔昭,此生再见到唐鸿笑的机会不多了,也就没有流露出心底的反感,安然站原地。再者,说白了,父亲被弹劾的罪证被判定全部不成立之后,相府才能结束这种心惶惶的情形,才不需看着官差、提刑等的脸色度日——身相府,唐鸿笑又是协助官差办案之,想走出他视线,这种时候是妄想。
唐鸿笑到了叶昔昭近前,并不急于说话,而是悠然望着夕阳光影下的莲花池。良久,他才柔声问道:“昔昭,还记得初次见到的情形么?”
“……”
唐鸿笑此时也不需要她搭话,任由自己陷入往昔回忆:“那一年,们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入相府,第一次随昔寒来到后花园的时候,从水榭走向们,让真正明白了何为惊鸿照影来。兴许是初见之后,兴许是之后的哪一次相见,让自年少至如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时常看到绝美的笑。”
叶昔昭仍是沉默。
“曾相信过,莫逆之交是重于手足的情分;曾相信过,有些约定、誓言不需说出,彼此便能懂得。这么多年,深信不疑,直到相府退亲,直到宁可以死相逼也要嫁入侯门——那之后,什么都不信了。”
叶昔昭垂眸无声一笑,他此时所说的,应该是句句属实。
“愿意等一辈子、盼一辈子的,忽然就风光出嫁,嫁给了一个横刀夺爱之——昔昭,知道心里有多恨有多不甘么?”唐鸿笑的语声变得苦涩,“的确是可以指责没事发后挺身而出,没能尽力去阻止改嫁他。可是有没有为设身处地的考虑过?”
叶昔昭长睫一下一下忽闪着。
“退亲的是相府,不论为何都要嫁给永平侯的是叶昔昭,倒是与说说,要用怎样的姿态站出来挽回婚事?们将弃若敝屣,难道还要做无谓地挣扎么?唐家已是尽失颜面,还要再闹出天大的笑话让双亲无颜见么?”
叶昔昭尽量让自己做到平静理智,是以,对于这一番话,她不是不认同的。毕竟,单说这一点,唐鸿笑不算说错。
“自相识到如今,半场生涯,都是为活着。从没想过,会走到被这般厌弃的地步。”唐鸿笑语带轻嘲地问道,“眼里,最重的还是权势荣华,是么?他终究是用手中一切换取了的心甘情愿,是么?”
叶昔昭闻言不由笑了起来,侧目看住他,轻声道:“到今时还不知最意的是何物。最乎的,是家安好,是父母无恙。不为此,当初就不会同意出嫁,不会用终身归宿换得相府无虞。活一世,有最看重的是儿女情长,而最看重的却是身边至亲。这一点,一定要说出才能明白?一个,若只是为自己活着,不顾至亲安危,她还有何资格存活于世?”
唐鸿笑对上她视线,目光变幻不定。
“同理,若是真的意一个,该做的是盼她安好,而非处心积虑伤害她的至亲。的确是与相识多年,可从未了解过。”语毕,叶昔昭怅然摇头。
此时她平静怅然的语调、目光,刺得唐鸿笑心里生疼,他视线游转到莲花池,沉默半晌才又出声:“看来,是伤害至亲,而本意从未变过——只是试图得偿夙愿,试图重新与续写前缘。想如愿,唯有扳倒侯府,而扳倒侯府,势必要从相府下手。此刻已明白,赌输了这一局,日后要为之赔上仕途,还有与的缘分。输了,有憾,却不悔。”
叶昔昭带着匪夷所思的心绪看向他,“得偿夙愿,续写前缘?——要娘家、夫家没落之后,由收留?”她说出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发笑,“害失去一切之后,要做的恩收留,让成为的妾室?可真是目光长远,有抱负。”
唐鸿笑自嘲地笑了,“成王败寇,的耻笑是情理之中。便是,到此时也怀疑之前是不是率性而为异想天开了。”
“其实,”叶昔昭迟疑片刻后,还是诉诸心绪,“这番打算,也不是不能如愿,只是时日短暂,注定无法笑到最后。可知原因?连的授业恩师都能背叛,枉付他这些年对付出的心血,如此背信弃义的行径,若能换得仕途得志,便是真正没了天理。”
“又能如何?”唐鸿笑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淡声叹息,“就算是明知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也只能义无反顾。如今已知后果如何,亦认命——是此生的命,无从反悔。”之后,他凝住她双眸,漾出她熟悉的清醇和煦的笑,“劫数已定,此生怕是再难相逢。昔昭,什么都不说了,与静立片刻即可,如此,就不枉相识一场。”
叶昔昭望向连绵成优美画卷的莲花丛。
霞光已黯淡,最后一份迤逦光影投注水面,随着水波轻轻荡漾,交织成一份无言的感伤。
她不愿想起少年时与唐鸿笑有关的任何一幕,而此时,很多画面悄然浮现于心头。
那个淡雅如菊、温润如玉的翩翩美少年,眼中含着情意,唇畔勾出笑的纹路,一次次走向懵懂单纯的她、对他满怀欣赏的她……
原本也算是一桩良缘,缘分却终究是太单薄,他终究是太偏执,一次变故之后,就让他一步一步走向错误的深渊,妄想再度扭转她生而得偿夙愿,且至今不悔。
若这也算是情深意重……谁可承受得起?
要转身离开之际,唐鸿笑已先一步道:“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府。而,明知大难临头,还是要将这一折戏唱完。来日帮转告相爷,输得心服口服。”
语毕,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她视野。周身透着的那份寂寥,就像是一步步满怀不舍却又必须走出她生命一般。
叶昔寒走上前来,看着叶昔昭,挂上安抚的笑,“与说什么了?没事吧?”
“没事。”叶昔昭摇了摇头,不想谈及这话题,转而问道,“大嫂那边,告诉她实情了么?”
“还没有。”叶昔寒闷闷地道,“事情还没个定论,急着与她说了也无用。总想回娘家,也只能豁出这张脸去挽留。”
“有什么可烦的?眼下不过是遭报应了。”叶昔昭觉得许氏好好地惩罚他一阵也好,也就懒得宽慰他。
叶昔寒无奈地瞪了叶昔昭一眼,“明白,这是自作自受,不需雪上加霜。”
“这分明是幸灾乐祸。”叶昔昭笑了起来。
叶昔寒又问起虞绍衡,“那位侯爷又身子不适了?他如今怎么成了病猫?动不动就卧病床。”
叶昔昭不满地瞪了回去,给出的答复却是侯府对外统一的口径:“太夫、大小姐去上香回府后染了病,疑似京城附近一处的时疫。先前不知就里,母女两个与侯爷同席用饭倾谈多时,使得侯爷也被殃及,出不得门。今日两名太医去过侯府了,已开了方子。”末一句的由来,是出于萧旬已经安排了相熟的太医去侯府走了个过场。
“是么?”叶昔寒不疑有他,叮嘱道,“那可要谨慎些,本来就是个病秧子,别也被殃及才好。”
“晓得。”叶昔昭又问起唐鸿笑以及办案之的来意,“他们搜寻什么?”
“搜寻爹早些年的一本诗集、一些信函,还有曾以爹的名义收授的贿赂。”
“……”叶昔昭挑眉。
叶昔寒笑了起来,低声道:“假的!唐鸿笑弹劾相府的罪证,细说起来也只有这两样能让皇上重视,其他的,不过是捕风捉影。”
“爹呢?”
“被带去问话了。”叶昔寒说着就烦躁起来,“即便是料定结局,爹这次还是少不得生些闲气!都怪那个畜生!”
“已到这时候了,就别说这些了,日后引以为戒才是。”叶昔昭看看天色,“得回侯府了。”
叶昔寒沉吟片刻,“天色太晚了,眼下也不能找手护送——还是传话回侯府,让那边派来接。那个畜生万一丧心病狂地半路打主意可怎么好?”
叶昔昭想想,也的确是谨慎些为好,点一点头,转而吩咐芷兰,随即去与孟氏道辞。
芷兰很快就回来了,笑道:“侯府已派了来,接夫回府。”
叶昔寒与孟氏听了,相视一笑,目光透着欣慰。
叶昔昭脚步轻快地走出垂花门,已有一辆马车等外面。她愣了愣,没料到跟随手过来的还有马车。
长安恭声道:“夫请上车。”
叶昔昭点头,踩着脚凳进到车厢。
车厢内光线昏暗,她适应过来之前,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心头一惊,刚要低呼出声,那掩住了她的嘴,双唇落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熟悉的温暖气息让她反应过来,虞绍衡竟亲自来接她了,眼中不由有了笑意,身形也放松下来。
马车离开相府之后,虞绍衡双臂的力道才减轻,她耳边低语:“是不是被吓到了?”
叶昔昭掐了他手臂一下,“总玩这种把戏,真是……”
“独自跑出来这么久,怎么能放心。”虞绍衡笑道,“因着告病之故,便不好拜见岳母,来日再登门致歉。”
叶昔昭挣开他怀抱,他身侧落座,又推了推他,“离远一些,热。”
“就这么回报?”虞绍衡认真地抱怨着。
叶昔昭抿嘴笑了,“谁让似个火炉似的?”
虞绍衡抖开手里的折扇,为她轻摇送风,“这样好些没有?”
“嗯。”叶昔昭漾出清甜的笑,又问道,“睡了整日,心情好些没有?”
虞绍衡轻轻摇头,正色道:“原本是好了很多,只是方才被夫嫌弃,心绪便又跌回了谷底。”
叶昔昭忍了又忍,才不至于笑出声来。
☆、58。独家
叶昔昭看得出,他是故意逗她开心。她担心他心中愁闷;他又何尝不担心她为着相府的事苦恼。
她向他依偎过去。
虞绍衡默契地展臂揽住她身形。
叶昔昭说起莲花畔的事:“每年夏日都会住莲花畔;今年要不要也搬去那里?”
虞绍衡不由得笑了;“出门之前;娘才与提过此事。要和商量之后再定。”
“听的。”
“那就搬过去。”
叶昔昭抬头看他;“怎么会那么喜欢那儿?”
“只是习惯了。”虞绍衡问起相府里的情形;“可有相府胡来?”
叶昔昭想了想;“没有。只是出入相府不是那么方便了;走到何处也有监视着;防范着带入或带出什么东西。本就是相府的;总归好些;换了别;想来是不能进门了。”
“忍几日。”虞绍衡宽慰道;“忍一时,换个长久的安生,值得。”
“明白。只是担心别趁机给爹闲气受。”叶昔昭到此时,才现出心底的忧虑。她的父亲,可是最受不得气的性子。若非如此,怎么会有和女婿较劲两年之久的让哭笑不得的过往。
“怎么会。”虞绍衡拍拍她的肩,“办案员也不傻,怎会看不出皇上不疑相爷。皇上当真动怒的话,相府早已被查抄,相爷与大哥,甚至还有们,早被丢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