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炊烟起-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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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流虽美，但是农村的路面因为都是土石，每次到了下雨的时候都会很泥泞，就更不用说雪化了之后了。所以那几天苏芳每次来到唐家草堂学习医术的时候，鞋子都是湿湿的，鞋底和鞋帮也都是黑泥。有时要是不注意摔一跤，那可惨了，整个衣服都会被弄脏的。
这次上山也是一样，本来这个时节，土地湿滑，根本就不适合到外面去干活或者采药，奈何药草都是有时令之分，要是这次不抓紧机会，今年可能都采不到这种草药了。
苏芳也是和唐云昊开始学习医术以后，才知道原来当个大夫也不容易，而且若是学的不精，那可就是贻害人间了。
“师父，咱们这回是到哪里去啊？”苏芳随着唐云昊走了好久，也不见有一颗药草的样子，而且这山路一点都不好走，就算是扶住了树木，也总给人一种会滑倒之感。
“这次要找的药草名为高苓，是生长在山顶的一种药草，这次要给你爹用的药里面，也必须要含有它才行。按照书中的记载，这种药草并不罕见，为何走了这么久，还没见到呢？”唐云昊喃喃说着，自己心中也是觉得很疑惑。
他长手长脚，走起山路来自然要比苏芳要容易的多，回头看到苏方正艰难的跟在后面的时候。他就又有些于心不忍了：“小芳，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真是苦了你了，明明这么小的孩子非要跟我受这种罪。当初要是安心在家，不跟我学医就好了。”
苏芳一听，还以为是唐云昊不愿意教自己了。连忙在一边接口道：“师父千万不要这么想，小芳是因为自己喜欢在执意要跟着师父学习的！就算是受苦，小芳也不怕，只求师父不要嫌弃小芳，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唐云昊脚下的山路刚好崎岖不平，还出现了一个两尺上的大坑，他约莫着苏芳是跳不过去的。就伸出手抓住了后面的孩子，温柔的笑笑：“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跟着我到处走，苦了你了。我在京都的时候。可是一个女徒弟都没有收的，就是害怕小姑娘跟着我受累。”
“师父，我真的不怕，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苏芳再次表明着决心。
“嗯，我也是真的发现了，而且你这孩子学东西也快，更加细心，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你出过错。要不要以后就跟着我会京都再深造？”跳过了那个大坑之后，苏玉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在坑中，不过所幸唐云昊眼疾手快，径直便扶住了苏芳，等到她站稳了之后才松手。
苏芳当然是想跟着唐云昊走的。在相处的这段日子中，苏芳也渐渐了解到了唐云昊的身份，知道他是在京都定居的大夫，而唐观水大伯，也是从京都搬来的。
并且唐云昊这一个多月的言传身教，也让苏芳深深的爱上了学医，要是真的就这么半途而废，她肯定也是伤心的。
但是家中怎么办？她家里人能放心她这么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和这么一个男人走么？况且家中还需要她来照料的啊，要是她走了，以后谁给家人做饭呢？
“师父……这件事容小芳再想想……”苏芳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
唐云昊虽然是在起床的时候有些人格分裂，但是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可是四好青年，苏芳比他在京都时，那些权贵非要让跟着他学习的那些富家子弟们好了不知道多少了，这么好的苗子，他可不能放手。
“那小芳你就考虑着，钱财的问题你都不用担心，你家中那边要是不同意，我也可以去做工作。”唐云昊试着让苏芳放宽心，自己在心中却已经有了盘算。
就算你家人不同意，我也要带走，我唐云昊的徒弟，岂有不跟着我之理？
可是苏芳看到的，却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师父，不禁红了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
终于在两人都快爬到山顶的时候，见到了唐云昊口中所说的高苓，并且还是大片的生长着，因为周围的草木并未完全复苏，所以地上只有这么一片药草是绿油油的。
“这么多啊……”苏芳看到了之后，都快笑得跳起来了呢。
唐云昊慢慢的接下背篓，开始蹲在地上采草药，边采边说着：“这不算什么的，因为这里地处北方严寒地带，所以就算是生长药草，品种也不会很多，而且一些珍贵的药草，这边几乎都没有。等你随我到了京都就知道了，那边地处偏南，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气候宜人不说，山上最不缺的也就是草药一类的东西。到时候，你看到药草，就跟看到杂草一样，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了呢。”
唐云昊是有意这么说的，之间苏芳的眼神一瞬间就燃起了渴望的光芒，她蹲下来也跟着采草药，犹豫了半刻之后还是问道：“那师父……京都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你能给我讲一讲么？”
唐云昊一件苏芳掉到自己的套中，嘴角都浮起了一丝得意的笑，不过微乎其微，最起码苏芳是不会发现的。唐云昊也知道这孩子对于身外之物看的不是很重，所以自然没想用京都的纸醉金迷来诱惑她，只是慢慢的说道：
“京都啊……是一座古城了，很多王朝的国都都是建在那里的，既然是古城，自然底蕴丰富，不少文人墨客都会在那里谋生存，每年到了庙会或者烟花大会的时候，就会举办很多很多以文会友的活动，不少富家小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到了晚上，画船金纺，上面的女子附和着琴声嘤嘤吟唱，真可谓是人间仙境了。”
随着唐云昊的描述，苏芳的眼前似乎也浮现起了京都的十里长街，而穿着风雅的文人墨客在上面行走，或许还能有一个才子佳人的美丽邂逅。越想，苏芳对于京都的向往就越强烈，恨不得能现在就笨到京都去一睹究竟。
谁知唐云昊此时却忽然转了话锋：“但是若是小芳去不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啊，如果以后就在这么个小山村嫁个庄稼汉，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外面看看了。”
“那我要是随着师父去了，还能回来么？”苏芳还是不放心的问着。
唐云昊此时都采了不少的药草，有些质量不大好的，他都没有要，等到小背篓差不多快要填满的时候，才站了起来，因为蹲的太久，站起来时还有一瞬间的眼花。
“咱们行医的人，和那些墨客不一样，医者四海为家，虽然我对于悬壶济世没什么太大的感想，但是却可以说，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医者的存在，只要需要医者，那么咱们在哪里都是可以的。我爹也是早年的时候随着他的师父到的京都，现在不也在这么个小村子中安心定居，扶持乡里了么。你也是一样的，等以后学有所成，自然你是去是留，我是不能为你做主的。”唐云昊看着苏芳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着。
这回苏芳终于是被打动了，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说服家中的人同意才行，所以再次抬头的时候，眼中光芒闪烁：“师父，我今晚就和我家人商量商量，明天我再来找你。”
唐云昊点了点头，等到苏芳向着前面走去，看不到他的时候，嘴角忽然浮起了一丝如狐狸般的笑容。
苏芳把药草送到草堂之后，带着自己要给苏故安准备的药，就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虽然路程不远，但是因为路上很泥泞，苏芳走了许久之后才到了家中。那时苏故安出去码稻梗，王桑正在织布，苏玉和苏白则坐在炕上打着嘴仗，玩了一会儿之后，苏玉就又要开始继续教苏白功课，看到苏芳之后，还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本来我是有你和小芳两个学生的，现在小芳人家找到师父了，也不用我了，唉，真是一学医术深似海，从此姐姐是路人啊……”
苏芳和王桑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什么话到这个姐姐嘴里，都变了味道啊。
“大姐我哪有不跟你学啊，你看我这不是都回来了么！”苏芳坐到炕上去也看着那边织布的王桑。
她最初的时候是想学习织布来贴补家用的，可是还没等实施，就转去学习医术了，现在自己还有意要和唐云昊去京都，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学习织布女红了。
“娘，我有件事想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咱们晚上开个大会吧。”苏芳看了几人半响，还是没忍住，直接说了出来。
王桑很是疑惑，怎么这苏芳还有事情了呢，随即问道：“什么事啊，弄的这么郑重？”
“我师父过几天就要回京都了，我想跟着他一起去见见世面。”苏芳低着头，很是艰难的说道。
“去京都那么远干嘛？你这么一个小姑娘，不行，我不同意。”王桑直接拒绝道。
☆、第一百零三章 不要安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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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桑此话一出，气氛顿时有时凝滞。苏芳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她的这个娘虽然平素挺算是通情达理，但是遇到这种事可是一点都不让步的。
步入春季之后，白天也慢慢的变得长了一些。不同于以往，这个时候可能已经黑了天色。因为苏故安还没有回来，所以家中也没有忙着热饭。
苏芳也是低着头，偶尔抬头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王桑显然是不想理自己的样子，就又低下了头。
苏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插不上话，就这么在一边看着一家人。苏玉若有所思的看着苏芳，也没有再给苏白讲解什么了。
终于还是苏芳打破了这样的寂静：“娘，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去呢？我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和娘你商量啊……”
王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准备去厨房做饭，不然等苏故安回来，又要唠叨说自己出去干活，结果你们在家连饭都不给我做了。
“没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就安心给我在家呆着得了。”王桑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去了厨房。
苏芳不知道是气还是伤心，微微红了眼眶，张嘴刚想挽留王桑，却被苏玉给拦下了：“小芳，晚上的时候再一起说，不要着急。”
苏芳一听，还以为是苏玉能帮着自己说服父母·连忙抓住这跟救命稻草：“姐，你能帮我么？”
苏玉摇了摇头：“现在我也说不准，等晚上咱们一起讨论吧。不过小芳，要承认，你确实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一些，但是外面的世界太乱了，我也不放心你去闯荡。”
苏芳眼中的火焰就这么被熄灭了下去，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苏白这次是有些知道发生什么了，就小声的问着苏玉：“大姐·我二姐是要离开咱们家了么？去哪里啊？”
“没有，你二姐也就是说说，不会走的，你就放心好了。”苏玉对着苏白解释道。
苏白一听，这才安了心：“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啊，我还以为是二姐要出去玩不带我我呢！要是出去玩，一定要带上我啊二姐！”苏白生怕谁把他忘记，连忙补充道。
苏芳现在一张小脸紧绷着，也说不出是想着什么·平素中她还会理会一些苏白，但是这次却没有答话了。
苏故安回来的时候感到了家中气氛有些不对，但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还是像着往常一样，去厨房找了王桑。
“今天我去地里看了，还都挺好的，等我过几天码完了稻梗，气候再暖和一点，就可以育稻苗了，今年种子也不错，多育一点·等到秋天，肯定能有一个好收成的！”
王桑也正是在闹心，听到苏故安的话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我最近在家也织了几尺布，看起来花色还可以，等到以后拿到镇子上去卖，也可以贴补贴补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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