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奇缘之花千骨-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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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猛的抬头,眼前的人居然是紫薰浅夏。像被人狠狠闷棍,头脑顿时清醒大半。
“你怎么来了?”
“是小骨,让我来给你送药。”紫薰浅夏扬扬手中的那个瓷瓶,脸有些红,为什么子画会中春毒的?他为什么又会在云宫里面,不在的些日子貌似发生许多事情。
“特意让你,来给我送药?”白子画身上弥漫着股从未有过的危险气息,眯起的双眼,充斥着更多的怒气,那个“你”字如刻意强调般拖得长长的。
紫薰浅夏过去眉间的戾气不见,堕的印记也淡许多。有些不敢对视白子画,他变好多,气质变,连眼神都变。怎么呢,变得更像个人,不过或许是因为他此刻中毒的原因。
“她什么也没说,只说中毒,让我来给你送药。”没说中什么毒,就只把解药给她,却没想到急急忙忙的赶来看……
“好,很好。”白子画有些咬牙切齿的,手中茶盏被他捏个粉碎。
他怎么会不懂花千骨的意思,分明就是给他送两份解药来,一个瓷瓶一个紫薰浅夏。好啊,真是太好。可惜,他两样都不要。
“不用,马上出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可是子画……”紫薰浅夏看他快要挺不住,上前几步想要扶他。
“出去!”白子画大声吼道,双目赤红。一掌将她推出老远,却再压制不住,猛的喷出口血来,晕死过去。
紫薰浅夏连忙上前封住他逆流的血脉,喂解药给他,扶他在榻上躺下。望望四周,是小骨的房间……
花千骨直伫立在院子里,紫薰浅夏进去已经很久,房门始终没打开过。白子画现在定更加恨吧,苦笑下,慢慢转身离开。
到关押霓漫天的地方,如今的她已经被折磨的疯疯癫癫。时哭时笑,时求时骂,更多的时候个人对着空气假装和落十在话,回忆述着过去的滴。
花千骨看着,听着,很久很久。慢慢举起手驱散身上的各类蛊虫,恢复生长的血肉。
因为疼痛,霓漫惨叫着扭动挣扎。
“花千骨!你又想做什么?”
“我累了,不想跟玩。”
“哈哈哈,终于肯杀我么?想向向世人展现你的慈悲?”
“不过,我不会杀你,脏了我的手。你一辈子都爱漂亮,让你死的有尊严,自尽吧。”
霓漫天感觉自己又能看见,能站起来,除被白子画斩断的右臂,基本上都已恢复。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憎恨排山倒海而来,唯的心念就是杀花千骨。可是毕竟没法力,只能疯狗样扑上去,然后狠狠的口咬住花千骨的左手。
花千骨眼神片空洞,迟钝的轻轻挥挥,霓漫立刻飞出去狠狠的撞在墙上,断了肋骨。
“我肯让你死,不是因为原谅你,你杀了对我最重要的人,我依然恨你。只是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为什么,受么多折磨,事到如今,仍然也不觉得忏悔不觉得自己做错?”
“为什么要忏悔,再重来百次依然想要杀杀糖宝那贱人!”
花千骨沉默,每个人的想法和观念都不样,觉得是错的事,别人不定觉得,或许想让霓漫后悔,从开始就错。
“不会让糖宝就样死的,它会再回到身边。”
“哈哈哈,花千骨,以为是神就真的可以扭转切么?就算让糖宝活过来又怎样?你亲手杀了她最爱的人,你以为她会原谅?”
犹如大冬里又被泼盆冷水,花千骨整个都冰冻僵硬。不由微微退步,声音颤抖起来,使劲摇着头。
“不会的!糖宝最爱的人是我!不会因为落十一而恨我!绝对不会!”
“笑话,若糖宝杀白子画,你又怎么想,会都不怨么?还能像以前样朝夕相处?”
花千骨的眼里被久未出现的惶恐所充斥:“既然可以让糖宝复生,就定可以让落十一也再活过来!”
霓漫绝望的仰头大笑:“花千骨,没听过么?被神亲手杀死的人,又怎么还可能复生?”
脑中轰然一下,一切都倒塌。花千骨无力的靠在墙上,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你在骗我!骗我!你们每个人都骗我!”
蓝雨澜风骗她,放出妖神。轻水骗她,以为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杀阡陌骗她,其实直把她当作琉夏的替身。竹染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利用她。白子画骗她,接近只是想要瓦解杀她。连东方都骗她,就算死,所有的一切还是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为什么会样?真的就那么傻,世上所有的人都要欺骗她?
霓漫天得意的笑,很满意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的确是随口编的,神界消亡近万年,又怎么会清楚。不过只要花千骨相信就好,最大的弱便是在危急和愤怒的时刻无法冷静。害白子画中毒是这样,以为能救朔风结果却放妖神出世也是这样。
再次亲手将花千骨推至绝望的边缘,这种报复的感觉真是痛快啊,可以瞑目了。
霓漫天把头用力往墙上撞,鲜血四溅,身子慢慢滑下。眼睛依然诡异而阴险的对着花千骨笑,终于可以去见落十一。
“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或许生生世世们都只能做仇敌,势不两立。”
花千骨就样看着霓漫缓慢的气绝身亡,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已经从痛苦中完全解脱,自己呢?
127。水墨如冰
霓漫天死的事,让竹染完全震惊,这时间比他预料的提前了太多,是因为白子画么?还是她再也无法忍受那个残忍冷漠的自己了?
要亲手掐断自己生存的维系是不容易的。他知道花千骨看开了,又或者说是放弃了,连他汇报三千妖杀进程的时候,都显得意兴阑珊。
她再没有去见过白子画,独自搬到了般若殿里。开始没日没夜的闭关,闭关出来就在殿里大肆摆宴。看着周围群魔乱舞,自己则滴酒不沾的听着丝竹琴箫斜倚在榻上浅睡。
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冷冰冰而变得似乎有些木讷,也不能说是木讷,而应该说她时常出神,对周遭的反应都迟缓了许多。语气淡淡的,不再掩饰什么,眉眼间带着决然,眼神透彻而空明,又有一丝悲哀的气息经久不散。
又是通宵的夜宴,宿醉的妖魔在殿下肆意调笑,到处充斥着一股荒乱淫靡的味道。花千骨对一切仿佛视而不见,安静的在最高处的紫金榻上睡着,案上只放了一盘瓜果一杯清茶。最近妖力的过度消耗让她疲惫不堪,可是之前养成了坏习惯,没有白子画的陪伴很难睡踏实。而且当想通了一切,也下决心要做的时候,她居然开始害怕起黑暗和寂静来。将自己置身于灯火通明中,听着周围吹拉弹唱和嬉笑怒骂声,被众人所包围陪伴着,反而能够心安。
突然有一双手伸到自己肩上轻轻捏揉,她一把握住,慢慢睁开眼。一张漂亮到不真实的脸显得慌乱而又无辜,眸子犹如世上最清澈透亮的水晶。
她轻叹一口气,突然一只捏着颗葡萄的手又伸到嘴边。另一个出尘的男子正努力挤出笑容看着她。
“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去。”花千骨苦笑,抬头看着旁边的竹染。最近他总找些绝色的男子来伺候她,甚至找画师画了许多画卷,或直接像这样在宴上带着人让花千骨挑选。一副势必要为她找几个男宠来打发时间的模样,美其名曰将功赎罪。
很显然那两个男子更为惧怕的是竹染,仍一动不动。
竹染语调轻松:“喜欢哪一个?”
“别闹了,你知道我不好男色,把他们都放了吧。”因为花千骨喜欢白子画的原因,竹染找来的大多是出尘的仙,而不是魅惑的妖魔。
“神尊总不能这么惦记着白子画一辈子,往后日子还长,也应该为自己做点打算。这世上出色的男子多得去了,只要神尊想要,没有得不到的,何苦执着于白子画。这男女间的乐事,只要神尊体会过,一定会喜欢的。”
花千骨不由笑了起来:“你自己难道不是酒色不沾?”
竹染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花千骨道:“你若自卑绝贪池水留下的疤,我可以让你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你若借口事情太忙,现在大局已定,六界全在你的手里。我看你每天没事做,给我忙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自己好好逍遥快活。你若是不喜欢这些,应知我也是不喜欢的。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不过你也明白靠着酒色不可能缓解任何痛苦。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
竹染显然有些错愕,她说他担心她?担心?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都处在相互利用相互敌对相互戒备的位置。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在担心她?
很久没听过她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眼底全是温和,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最近她对自己的确十分宽容甚至是纵容,不管是之前给白子画下药还是如今的刻意招惹,都未曾有过半分怒意或是斥责。
她又撤下冰冷的防卫回到当初的那个样子了么?还是说真的把一切都看破,什么都不在乎了?
竹染无奈轻笑,就算一切都看破,我倒想看看你放不放得下白子画。
从杀阡陌处出来,花千骨的神色稍稍舒展些了。每隔几日,她总要去陪陪他,一个人对着安静沉睡中的他絮絮叨叨、喃喃自语。
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抚琴的声音,行云流水一般,自由而超脱,不由叫人心生向往。云宫里有谁会有这个闲情逸致抚琴?莫非是白子画?不对,不是他,他的琴声一贯内敛,不可能这么洒脱。
有些好奇的寻着琴音去了,没想到会隔那么远,看来抚琴之人不但技艺高超,内力也十分深厚。掠过不知多少朵云彩,终于来到一小小的偏殿之上。简陋归简陋,白雪覆盖的院中竟种满了桃花,银装素裹下也依旧竞相开放。一白衣男子背对着她,正坐在树下悠闲的抚琴,周身洒落桃花瓣瓣。
胸口如捶重击,那背影和身姿,简直像极了白子画,不过她知道不是他。
听着琴音,不由有些神游天外的慢慢从空中落下,立在飞檐上,安静的望着他。琴声时起时落,和着风声轻轻述说。往日和白子画在绝情殿上的快乐日子又一点点浮现在眼前,心中涌起无限酸楚,没有泪却止不住轻叹一声。
琴声戛然而止。男子转过头来看见她,眼里全是惊讶。
花千骨也整个痴傻了。那男子墨发垂荡,眉目清雅,如同从画中走出一般。论仙姿论气质,就是白子画也不遑多让。但是却不似白子画那般冷漠遥远,怎么看怎么舒服。
仿佛瞬间又回到那年瑶池初见时,花开如海,风过如浪,白子画步步生莲的朝她走来。她,失了魂魄。
“你是谁?”男子开口问她,声音像是月夜下古琴的空鸣,温和又带几分淡漠,如清风流水般环绕住她。
“我是谁?”花千骨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跟着迷茫的低喃。
那男子笑了,满树的桃花都跟着灿烂起来,她眼前又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粉色,快要窒息。
“别在屋顶上站着了,小心摔下来,不嫌弃的话下来坐坐如何?”
花千骨鬼魂一样荡荡悠悠的飘落下地,坐在案边,竟无端的开始紧张起来。那男子把琴放在一边,把她面前的杯子斟满。她连忙摆手:“谢谢,我不会喝酒。”
那男人又笑了起来:“这不是酒,这是茶,名叫‘醉人间’,有酒的香气,但是不会醉人,只会醉心。”
花千骨有些窘迫,捏着小小的杯子浅尝一口,的确不是酒,却比茶更芳香,比酒更醉人。
“谢谢,你是?”
“我叫墨冰仙。”
花千骨看着他,有些移不开眼去,果然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骨子里又渗着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