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局-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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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有所不知,我家三少爷刚刚过世,您,您来迟了一步。”
顾紫烈往堂内一望,潋滟的眸光生出一抹彻骨的寒意,“那人是谁?”
“那是我家大少爷!”
“我就找你家大少爷。”
顾紫烈闪身往内走去,还未到跟前,小轻已然挥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肃杀的弧线攀上堂内“大少爷”的发髻,身影凌空跃起,将小轻的另一端绑在屋顶房梁上,“大少爷”竟被吊起,头悬梁。
顾紫烈缓缓落地,从袖出挥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单手掷出,柄端牢牢沾在“大少爷”颈下的诊案上,刀尖抵住他的咽喉。
“大少爷”也不挣扎,淡定地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姑娘,你这是焦躁症发作,需要给你开个方子吗?”
“没错,我焦躁了。”顾紫烈把小柔放在诊案上,在大少爷身边坐下,阴森森地露出门牙,“我相公死了,你说我要不要焦躁一下?”
“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大少爷”安慰道,眼神凄凄然地瞥了一眼喉下匕首,“姑娘,请放了在下,让在下为你诊脉。”
“可是我相公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顾紫烈盯着他脸上碍眼的两撇胡子。
“你相公不在了,你一个人也得活下去,还是让在下为你诊脉,早日治好姑娘的病。”
“不在就能不算数吗?”
“这个……”
“那他死了,我岂不是可以改嫁?”顾紫烈托腮沉思,“大夫,我不焦躁了,可否给我家小柔也看看。”
“改嫁?”“大少爷”的音调陡然升高,“自古女子不嫁二夫,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你怎能随便改嫁?”
“可是我得了病,不改嫁我好不了。”顾紫烈紧锁住他嘴角的胡子。
“哪有这种奇怪的病,来,我给你瞧瞧。”说着,便要去握顾紫烈的手。
岂料,顾紫烈比他更快,趁他没有防备之际,她的手腕绕过他手臂直取他的嘴角……
胡子除去,露出那张翩若惊鸿的无瑕俊颜,狭长的凤眸淡然地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程小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跟我玩金蝉脱壳?”顾紫烈奋力一拍诊案,惊得小柔呜咽几声,弱弱地动了动。
被去了易容的程书澈反倒一身轻松地伸了伸胳膊,抓住喉下匕首把玩,一副要刺入咽喉的自刎状。
“你知道要出现了?我家屋顶风光可好?”
“哼!狗改不了吃屎。”顾紫烈愤慨非常。
“小柔不吃的,你看它,都不动了。”程书澈逗弄着小柔,一看它身后流出的红色液体顿时了然。
“它病了,你给看看。”顾紫烈这才想起来小柔的怪病。
程书澈面色一滞,嘴角抽搐,“它没病。过几天就好了。”
“有,它流了好几天的血。”
“不看,我不看。”程书澈尴尬万分,晃着脑袋把小柔赶了下去。
顾紫烈心疼地抱起小柔,站在程书澈身后大发雷霆,“你既知道我来了数日,为何不去寻我?”
“你既寻来了,为何不见我?”不是不想见她,而是……
戚少游的死,他始料未及,恍惚间竟有些自责。不知见了顾紫烈该何从说起。其次,他与段斐然的决斗闹得沸沸扬扬,他也自此光荣“负伤”,命不久矣。正好趁此机会坐实他生命垂危,也好掩人耳目躲开正向临安进发的各派人马。
现下,临安城内已是各路人马聚集,他这个不甚高明的“金蝉脱壳”还是颇有几分掩耳盗铃之感。于是,他决定扮成大哥程书桓的模样坐阵医庐,而二哥程书闵几日前已上山采摘冬至日的药材,众人皆以为程书澈装病,而前去采药的程书闵是程书澈,遂跟踪前往。
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扮成程书澈死去的是老大程书桓,安坐堂前的才是程书澈本人。
“你爽约了。”顾紫烈凌人的气势收敛了些,趴在程书澈身后闷闷地说道,“说好是三日的,你怎么可以爽约?”
“我飞鸽传书给你了。”程书澈也不再僵持,言语间尽是浓浓的疲倦,“我当你生我的气,不想见我。”
“我是生你气了,可是见着你,我便不气了。”顾紫烈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程小三,我要是真的改嫁了,你会如何?”
“我会杀了那个奸|夫,再与你一起亡命天涯。”程书澈伸长手臂轻抚她的脸颊,不必回头他都能清楚地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每一道线条都深深地镌刻在心底,没有一刻忘怀过。
只是需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他也只能按捺心中不断翻涌的刻骨相思,将难题一一化解。
“那你先把我治小柔吧!”顾紫烈狡黠一笑。
“顾小七……”
这时,堂内冲进来一男一女,男的身长七尺,面色急切,身上背着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妇人,紧随其后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顾紫烈仔细一看,这二人不是那夜与程书澈自马车上下来的人吗
那女子战战兢兢地猫腰前行,行至诊案前,仍未见程书澈眨眼睛,她便大着胆子在他鼻下一探。
“哈欠……”程书澈的喷嚏势如破竹,震得她收回了手,忐忑不安地立在他对面抬眼望着那条粗粗的“井绳”。
“程大夫,您在这里表演杂耍吗?”
程书澈幽怨的目光空灵般地落在许慕莼身后,原本有些涣散不明的瞳仁猛一收缩,带着一丝复杂的苦涩与难以言喻的欣喜。
“看诊。”男子完全无视程书澈此时怪异的造型,把老妪轻轻地放在诊案旁的太师椅上,以不容忽视的威仪冷冷地说道。
“今日看诊结束,明日请早。”顾紫烈自程书澈身后冒出来,很不耐烦地打断。
济世医馆是临安城最大的医馆,也是最不易就诊的医馆,每日只接待三十位的病患,每遇程老爷子进宫看诊,程家老大老二上山采药,医馆便关门谢客。
三十名病患究竟看没看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只是这男子却是程书澈的至交好友,临安首富周君玦,那女子是他的小妾许慕莼,病患则是他的岳母大人袁杏。既然是至交好友,就没有排队的道理,就算看诊结束,也是可以破例而为。
周君玦眉心微蹙,目光越过程书澈落在他身后的紫衣女子身上,她斜斜地倚在程书澈肩上,手中握着一把和他下颌处的寒光相似的匕首,眼波流转,尽是清冷的杀气。
“程小三,他为何看到你没死,还如此淡定?”顾紫烈小声嘀咕。
“因为他是临安首富周君玦。”程书澈不知该如何介绍此人,说他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还是说自己曾拐带他的未婚妻私奔,亦或者说此计他也有份参与,所以不会惊讶……
“我知道,他就是沈瑶儿的相公吧!”
两个曾经爱着同一个人的男子,带着各自的新欢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要说,换你们说吧。。。
嗷呜。
43
43、第四十三章 才女之路 。。。
药香环绕,沁入心田。却驱不散顾紫烈心中的诸多疑问。
无论如何都不问寻常病症的程书澈竟悉心为周君玦的岳母大人治病,委实叫她无法淡然处之。若是说当日为章晓晓问诊是为了求证她的真实身份,亦或是为了借刀杀人铺路,这都有迹可寻。
可为曾经的情敌的岳母看病,这又是为了哪般?
顾紫烈沉默不语地抱着小柔立在诊案边,纠结地看着程书澈被她吊起的发髻在周君玦的大剪子下毁于一旦,她委实憋屈得紧。如程书澈这般眦睚必报的风骚人儿,竟对破坏他仪表仪容的人孰视无睹,并顺从地为他服务。
顾紫烈如何吞得下这口气,眼神幽怨地剜了许慕莼一眼。人家都有新欢了,你还愧疚个什么劲啊。
问完诊,程书澈还亲自为他们配制了药材,还是分文不取。
银子啊!临安首富就这么小气,连药材钱都不给的吗?
顾紫烈很生气。待二人走远后,她把小柔往程书澈怀里一塞,“我不管,你都给别人看病,为何不给小柔看?你要是不帮我治好小柔,我永远都不要理你。”
说完,噘着嘴往地上一坐,缩进诊案下抱膝窝着,眼眶红红的。
程书澈接过小柔,无语地与它对视一眼,那双湿漉漉的潋滟双眸委实叫人心生不忍,伸手在它小脑袋中安抚地摩娑一番,俯□盘腿坐在地上将小柔放在二人中间。
“顾小七,你真的不理我?”
顾紫烈把头埋进两腿间,闷闷地回道:“沈瑶儿对你那么重要吗?为她放弃你定下的规矩,为她背负别人的责骂与理所当然的怨恨。你就那么心甘情愿吗?”
程书澈面色不佳,轻轻勾起唇角,笑容忧伤无力,宛如秋风萧瑟而过。“从前,临安城有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异姓兄弟,一个以卖茶为生,一个以卖药为生,另一个以卖字为生。他们生性不羁,狂放洒脱,对世间的功名利禄皆视为尘土,只随自己的性子任性而为。到了婚嫁的年纪,那个卖茶的自幼与卖字的妹妹订过亲,可卖茶的兄弟三代单传,没有一代都活过三十岁。于是,他向卖字的妹妹诉说原委,叫她多等几年,待他处理好家中事务再娶她过门。”
“可是卖字兄弟的妹妹不愿见他为难,更不愿自己柔弱的身子拖累了他。她便求那个卖药兄弟带她离开临安,永远不要回来。”程书澈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瞅了顾小七一眼,神情不太自然地继续说道:“卖药兄弟从小又懒又孤僻,没有什么人愿与他亲近,可这个卖字兄弟的妹妹又对他极好,一段时间就会来家里催促他沐浴更衣,帮他把房内的各种医书收拾好,帮他洗衣服,帮他梳理发髻……”
顾紫烈没有抬头,环住双膝的手臂僵硬地挡在那里,双手不自然地握成拳。
“卖药的很喜欢她。”程书澈喉咙发干,“所以,当她提出一起离开临安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甚至不顾兄弟之谊,更不在乎她是不是喜欢他,只要能在一起,他就很开心了。”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结痂的伤口隐隐作痛。曾经那般不顾一切地付出,却不过是一场美好的梦而己。梦醒了,心却不再完整。
瑶儿死了之后,他曾立誓不再回临安。无颜面对家中老父,愧对多年挚交。昔日挚交一个是天下巨贾,另一个则是桃李满天下的前朝状元郎。而他……浪迹江湖,孑然一身。
唯剩……这个嚣张跋扈的丫头,可以慰藉他日渐凉薄的心。死生相随的契阔悲壮,他不敢奢望。只愿能尽他所能,给予她单纯简单的生活,能让她一如既往地嚣张,一如既往地放肆。
往事已没入烟尘,化作春泥。而她,才是他的一生一世。
顾紫烈缓缓地抬起头,剪水般的眸子不见一丝波澜,她生硬地说道:“只要你把小柔治好,我也会很开心。”
程书澈一滞,掏心掏肺一番说辞,把最不愿意暴露在阳光下的阴暗统统说出,而她却只顾及小柔,顿时烦躁道:“小柔它没病,你要我说多少次才会相信。”
“你也说过三日之约,可你爽约了。你的飞鸽传说我没有收到,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鸽子半路被人抓去炖汤了。”顾紫烈生冷不忌,臭脾气倔了起来。
“小柔它只是发|情了,那些……”程书澈百般无奈,“就象是你每个月的癸水……”
“呃……”顾紫烈语塞,小脸倏地涨得通红,声音立刻降低不少,“你不早说。”
“你让我怎么说?说小柔长大了,它只是需要一只公狗、交|配,所以它不吃饭,脾气不好,还流了很多的血。”程书澈气不打一处来,把小柔拎起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