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局-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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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才刚踏进家门,你能不能消停一点。”一个月来非人的生活,已叫戚少游疲惫,总是幻想家的宁静和谐,温暖快乐,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的他只要一想到章晓晓,想到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便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是当他踏进门的那一刻,什么都不曾改变,却又是那般陌生可怖。
戚少游露出歉然的笑容,朝顾紫烈略欠了欠身,“紫烈,很抱歉,贱内不太懂事,让你看笑话了。”
他的笑容充满无奈的酸涩与苦楚,竟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淡定从容。看得顾紫烈心中一阵嘘吁,不再有初见时的怦然心动,唯剩对朋友的同情与不值。
若是他没有毁婚,她就不会遇到程书澈;若是他没有毁婚,他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光景。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循环缘份际遇,她庆幸,她能在人生最阴暗的时刻遇到一个可以带她走向光明的男子。
“少游哥哥,这是你的家事,紫烈只是来求证一件事情。”顾紫烈捅了捅阙朝羽,“阙大庄主,该你了。”
阙朝羽往后退开一步,右手握拳置于唇间轻轻咳嗽几声,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得到的声音问道:“她就是传说中的章晓晓,我大哥的女儿?”
难道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而变成臃肿凌乱,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吗?
“是啊,都这么说,她也承认了。”顾紫烈为了不让程书澈接手百草山庄,完全把章晓晓牺牲掉,反正她也承认过,“你看她那么爱自己的相公,你忍心拆散他们吗,再说戚少游也是出身名门,武功不弱,品性不差,当你百草山庄的家也不为过吧?”
“可你要给我拿出证据啊?”阙朝羽闭上眼睛,努力说服自己,这不是章晓晓的错,错就错在她不该流落在外,以后再慢慢教育。
“章晓晓。”顾紫烈虽然不太情愿,但为了她和程书澈的未来,她只得扮起笑脸,“你不是说你是阙朝歌的女儿吗?你肩膀上的月牙印记拿来观赏一下?”
“凭你?也配?”章晓晓态度嚣张。
顾紫烈强忍不适,堆起假笑,就像烟雨楼的老鸨似的,皮笑肉不笑,“那个人,是百草山庄的阙朝羽阙大庄主,也就是你叔叔,他要让你认祖归宗,你不能不让他瞧瞧呀。”
“认祖归宗?”章晓晓一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笑容也生动起来,谄媚非常。
不远处的阙朝羽不由地紧蹙双眉,这就是阙朝歌的女儿,太叫人失望了。他可以选择杀人灭口,只把程书澈带回去吗?
若是没有顾紫烈,阙朝羽的想法说不定可以成真。但是,有了顾小七,一切的可能变成了不可能。
“是啊,认祖归宗之后,你就有可能是百草山庄下一任的继承人,你说,你要不要给他看。”顾紫烈一步一步地诱拐,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章晓晓忙摒退院中一切闲杂人等,两眼放光地望着阙朝羽:“你就是阙庄主,也就是我二叔?”
“是不是二叔,就看戚夫人的态度了。”阙朝羽觉得让这女人喊他二叔,他一定会早死早超生。
章晓晓见唯剩自家相公和顾紫烈,而阙朝羽是她的长辈,也没有什么好避讳,在寒风呼啸而过的庭院中,拉下左侧的肩膀,露出丰腴的肩膀,肩膀后侧是铜钱大小的深灰色月牙印记。
顾紫烈凑上前好奇地张望,这图案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又记不得。她敲了敲脑袋,最近记性不太好,总是忘事,回头吃点核桃去。
阙朝羽粗略瞥了一眼,唇边露出诡异的笑容,“戚夫人可对海棠花过敏?”
“海棠花?对啊,我一闻到海棠花,就会一直打喷嚏。”章晓晓挪了挪身子,雪白的肩膀挪进阙朝羽,“二叔,你看清楚了吗?”
戚少游在一旁看得脸都黑了,一言不发地跨上前,拉高她的衣裳。
“看清楚了,只是我忘了月牙印记的形状,得回山庄取出印模,再做比对。”阙朝羽讪讪地笑了,“若戚夫人确实是我阙家血脉,自当接回百草山庄认祖归宗。只是夫人,回百草山庄就必须与你的夫君和离,你可愿意?”
“若是你无法与戚公子分开,我也可以当成没有见过这个月牙印记,就当世间再无阙朝歌的遗孤。”
“为何要与夫君分开?”章晓晓连忙问道,眼角扫了一眼疲惫不堪的戚少游。百草山庄和威远镖局,自然是百草山庄的名气更大。
百草山庄创立以来,历代家主悬壶济世,先后对江湖中各大门派皆有救命之恩,各门各派均对百草山庄尊崇备至。在历经百年的发展状大,百草山庄获得各门各派的掌门令牌让曾经的家主们很是头疼,每次寻着机会就要将掌门令牌退回。可是各掌门对此不以为然,认为百草山庄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只要百草山庄有事,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于是各掌门碰头一商量,觉得若是百草山庄一旦有事,从那堆掌门令牌中随便摸一个都指不定是谁,便联合将江湖令留在百草山庄。阙家一门若是有事发生,只需要发出江湖令,便可号令群雄。
有此等的殊荣,江湖上除了岭南阙家,还有谁家有这个本事。
“是这样的,”阙朝羽维持良好的风度,“程书澈是家兄的得意门生,也是家兄唯一的传人,所以长老们属意程书澈执掌山庄,若是寻得家兄遗孤,二人共结连理,得保我阙氏血脉和医术。”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离开我相公,嫁给程书澈。”
“正是,我觉得这有些难为戚夫人,但这是阙家长老会的决定,戚夫人可以不必遵守……”
“程书澈会娶我?”章晓晓再问,眼神中竟燃烧着希望的火苗,看得顾紫烈火气直往上冒。
“必须娶。”阙朝羽抛给顾紫烈一记爱莫能助的苦笑。
章晓晓深吸一口气,朝戚少游走去,“相公……我们说过会一辈子在一起的,我才舍不得离开你呢。”
戚少游紧抿的双唇动了动,等待着。
“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宝宝,给他更好的生活。”
顾紫烈紧握的拳头已经快要挥出,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为什么非要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我们和离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大姨妈来了,今天就写这么多。
又熬到这么晚,为了日更,我把姨妈给忘了。
好了,先侍候姨妈去。
血崩好难受,坐得我腰酸死了~~
血崩码字的伤不起啊,嗷嗷嗷
38
38、第三十八章 做你的妻 。。。
戚少游的脸色变得极难看,原已是憔悴不堪的脸上似罩上一层浓雾,顷刻间迷糊原本的英姿峥嵘。他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句来:“你说的是和离?”
章晓晓竟面无愧色,得意的目光在顾紫烈脸上张扬地扫过,最近回到戚少游那张已黯淡无光的脸上,“正是。”
午后日渐阴沉,须臾间乌云蔽日,狂风大作。拂过戚少游褴褛邋遢的衣摆,吹乱他数日更梳理的散乱发髻,鸦发自脑后似藤蔓般交缠于他的脸上,杂乱而无助。
戚少游没有想到离家半月有余,等待他的竟是“和离”。眼前嚣张跋扈的女子已不再是当日恬静乖张的娇弱模样,她不再倚在槐树下默默守候他的归来,不再垂泪天明挣扎暗生情愫无处安放。
他为她放弃了婚约,辜负了紫烈,只为不愿见她泪凝于睫,暗自神情。
他许她一生,不论出身,不顾骂名,三媒六礼,迎她过门。从此相濡以沫,厮守终生。
“孩子呢?”戚少游强忍怒意。
章晓晓似已盘算好,“当然是生下来。”
顾紫烈听见这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对话,心中委实翻搅得厉害,她恶狠狠地瞪了阙朝羽一眼,旋即转身离去。她怕再待下去,会管不住自己的手。
阙朝羽则浅露笑意,终日沉淫在草药堆中而暗黄的手指按住被寒风吹乱的发端,“戚夫人,你似乎没有注意到阙某所说,阙某所说的是倘若,若是,如果……一切仍是定论,还请夫人三思。”
“没有倘若,我就是阙朝歌的女儿。”章晓晓似有成竹在胸,往旁拉开一步,刻意与戚少游保持距离一般,画地为界。
*
寒风肆虐,凛冽刺骨。
而医馆内却仍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顾净风夫妇与沈啸言小两口激战正酣,程书澈仍在坐在薄轻衫身侧观战,笑意盎然。杨严武和任一萧则分坐于两个暖炉边,时不时往炉内加点火炭。
“未来女婿,你说这把还能胡吗?”薄轻衫捏了捏手边的筹码,笑得像顾净风的眯眯眼似的。都说女婿是半儿,她从未的感受过女婿的好处,六个女儿出嫁后都极少回门,她想寻女婿麻烦都无从下手,委实苦闷。现下有如此善解人意的未来女婿在侧,得了霁尘狂草,赌运正盛。
程书澈飞快地略了一眼她的牌面,探手摸了一张牌,拇指指腹在牌面上一摸,苦着脸道:“胡是不能胡了,但是……”
薄轻衫紧张地等着下文,这把要是输了就白赢好几把,辛辛苦苦一晌午,一把回到玩牌前。
“但是,自摸了……”程书澈甩出一张六万,妖孽般狂狷桀骜的笑容在唇角慢慢晕开。
“太好了,女婿你果然旺我。”薄轻衫将牌一推,豪爽地拍了拍程书澈的肩膀,“以后要是七儿欺负我,你尽管来找我。”
“谢岳母大人。”程书澈此等从善如流之人,焉有不从之理。大声谢过,还不忘给薄轻衫续茶,伺候她润润嗓子,好继续运筹帷幄。
从威远镖局一路狂奔进屋的顾紫烈看到的正是眼下这般其乐融融的画面,气得她一脚踢翻了牌桌,抽出小轻把牌桌一分为二,惊得众人如临大敌般怒目而视。
“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这打什么麻将?”顾紫烈气得双颊绯红,眼中似有一团火苗燃烧正旺。
“女儿啊,那我们该做什么?”顾净风很无助地扶着夫人的手臂,“夫人,你说。”
薄轻衫纠结地瞪着被抽成两半的牌桌,心疼道:“我的筹码都乱了,有谁知道我方才赢了多少?”
“还惦记着你的牌。”有谁可以告诉她,人家岭南阙家有号召天下群雄的江湖令,他们江南顾家又有什么可与之抗衡。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方才阙朝羽口口声声说要拿程小三回百草山庄,你们居然置若罔闻。现下找到阙家的后人,她也同意认祖归宗,愿与程小三共结连理。而你们却在这里打牌,连对策都没有。象话吗?”顾紫烈言辞恳切,痛心疾首。
“江湖令这一时半会到不了各掌门手中,等到了他们手中还得调集人手,如此算来尚需三五日。”程书澈掐指一算,神情自若,唇边笑意却出卖了他愈发笃定的心思。
任一萧又往暖炉内加了块木炭,沉声道:“不是还有三五日吗?急什么?”
“不急。三五日内保管能洞房。”杨严武天生木讷,却在此时说了一句非常贴切非常有意义的一句话。
“儿戏,你们太儿戏了。”顾紫烈神情愈发严肃,她心急如焚,而眼前的一帮人却谈笑风声。她往前跨了一步,抓住程书澈的手腕,“程小三,快点逃吧,章晓晓说要和离,与你一起回百草山庄。”
程书澈反握住她的手,置于掌中轻拢慢捻,暗自回味她细滑柔嫩的肌肤,微烫的掌心相抵厮磨,“那你呢?”
“我?”
“你在哪,我就在哪。”程书澈抚上她绯红的脸颊,指腹摩挲,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与坚定。
“胡闹,江湖令岂是儿戏。”她心系他的安危,他却任性自持。
顾紫烈欲甩开他相抵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