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局-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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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又找到借题发挥的机会,捂着小腹面带痛苦:“让你滚回家你没听到吗?”
“我偏不!”顾紫烈原本歉疚的心慌顿时一扫而空。
“不回去是吧?”程书澈气极,平抚一夜的繁杂心绪再一次因为顾紫烈的到来而跟着纠结起来,他不免有些浮躁,“小彦,收拾东西,回竹林。”
顾紫烈呆怔半晌,默默地垂下头,声音充满委屈与不甘:“我有这般讨人厌吗?你避之唯恐不及,是因为我的坏名声吗?”
夏蝉嘶鸣,几缕微风拂过。程书澈紧抿双唇,心下微微一软,浮躁的思绪竟在听到她如此楚楚可怜的反问之后平静下来,反思自己过激的行径,不免心生懊恼。
她没有错。错在于他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于她,不论她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他都不该一步步地靠近。
“顾小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程书澈倏地住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你就是!”顾紫烈抬起布满泪痕的俏脸,“你们都不喜欢我,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要如此对我?我不温柔,我不体贴,我学不来女儿家那般千依百顺,娇弱纤细,我……”
顾紫烈哽咽不成声,把衣裳往程书澈怀里一塞,身影一闪,跃上屋顶,疾驰而去。
程书澈抱着那堆衣裳兀自发呆,淡淡的皂角味儿徐徐铺开,钻入鼻腔直冲进脑中,那些斑驳的记忆片片飘落……
“程端,快把衣裳换了,全是汗味儿。”
“程端,你再不沐浴更衣,我便不再理你。”
“程端,你闻闻,这刚收下来的衣裳是不是有阳光和皂角的味道?”
“程端,我要是走了,你不要为难自己,我终是有负于你,不值得你倾心以对,为我兄弟反目,浪迹天涯。”
望向空无一人的屋顶,程书澈终是怀抱那堆衣裳默默转身……
*
隔日傍晚,程书澈正指挥小彦打包行囊,将所有的药材分门别类装向箱中,正准备回竹林精舍。
“先生,我们好不容易才和顾家相熟,为何又要离去?你不找药仙大人的女儿了,不要药引了?”小彦刻意放慢手上的活计,期盼程书澈能认清形势,改变主意。
程书澈垂眸微笑,“不找了。”
是的,不找了,他不想知道瑶儿的真正死因,他也不愿意像阙朝羽那般守着一具冰冷的躯体了此一生。
错过便是错过了,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苍白,他又何必执念于此。
“不找到她,这世上便没有药引。”
阙朝歌说得很清楚,要他毁了药引,不再寻找便等同于毁了,他也不算是有违先师遗愿。
小彦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头继续收拾药材。
这时,一条小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气喘嘘嘘地喊道:“程,程大夫,你快去看看,看看我家小姐,她……”
来人正是顾紫烈的贴身丫鬟素晴,她边说边指着探过屋顶的槐树枝叶,“她啃了好多槐树的果子和叶子,现下昏迷不醒。”
程书澈暗叫不妙,“她摘的是顾家后院的那颗金叶国槐吗?”
“是章奶娘屋前的那颗。”
程书澈一听心中大乱,拧着药箱飞快地冲了出去。
*
夕阳染红天际,也染红程书澈焦急的俊颜。
明知道那棵树的果实和叶子是不可以随意啃食,她还是如此作贱自己,好不容易医好的容貌,她竟是如此轻易地毁掉。
程书澈抽出药箱中的银针,封住她几大穴道,止住毒性渗入血脉之中,再取出一颗秘制的药丸,掰开她的嘴塞了进去。
须臾间,顾紫烈混混沌沌地睁开双眸,手指慌忙抚上脸颊。
“顾小七,你这是在找死。”程书澈一口怒气升腾,初见她毫发无伤的容颜时的平静终是被她的举动惹怒了。
“程小三,我不要漂亮的脸蛋,你让我长面疮吧,一直长,一直长,这样你便不能赶我走。”顾紫烈笑得极无邪,她所能想到的便是回复原本的容貌,程书澈便不会不理她。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吃那槐树的果子?”程书澈大惊,心中某一个角落正在不停地坍塌。
顾紫烈笃定地点了点头,“我满脸都是面疮的时候,你从来不会凶我,不会赶我走,反而待我极好。”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天空一片迷离的昏暗。
程书澈放下一个瓷瓶,不去看顾紫烈单纯的笑容,生怕一个不留神,起了贪恋,“这是三日的药量,每日三次,一次一颗,不可中断。”
“我不要。你放在医馆中,我每日去取便是。”顾紫烈的如意算盘打得极响,如此一来她便能名正言顺地出入医馆,名册也就不在话下,银两嘛指日可待。
程书澈也不和她争辩,收了药瓶,默默地离去。曾经引以为傲的洒脱与瓷意,竟如此轻易地被她打破,残留一地的无奈。
*
相安无事又是半月过去,程书澈不再提离开之事,医馆内请了一个粗使丫头和一个厨娘,顾紫烈仍是每日都到医馆报道,只是不再有活可干,她倒也乐得清闲,蹲在程书澈身边看他问诊也是件极享受的事情,最重要的便是能顺道把那些病患的府宅记好,方便夜里行动。
这一日,平安镖局开始招收新的镖师,原本十来个镖师已经无法承担日益繁忙的生意,好多单的生意都因为人手不足而一延再延。
顾净风原是打算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有几单养活一家老小的生意,也没有太多的惊人之举。自从威远镖局被怪侠菊灿灿光临之后,城中百姓对戚家的能力持怀疑的态度,堂堂的威远镖局竟遭怪侠光临,足可见他们的镖师不过如此。
于是,戚远镖局日益衰落,竟是无人光临。
而平安镖局门庭若市,忙得不亦乐乎。
“七儿,你不是说要走镖吗?”顾净风见小七成天往医馆跑,心想这似乎不太成体统。虽然他一向视体统为无物,但也不愿意见自家女儿日日去贴那程书澈的冷面孔。
顾紫烈正抱着小柔往门外跑,听到顾净风这么一说,忙回道:“是啊,爹肯让我去?”
“有一批朝廷的兵器要运到关外兵营,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儿,你去走一趟吧!”
“万岁!”顾紫烈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
“对了,上次与你打擂的那个叫薛广的男子,今日前来应征镖师,我且将他留下,随你一同押镖。”没错,这才是顾净风的目的。当日薛广的失踪让他很是不甘,原可以顺利地把顾小七嫁出去,没想到薛广不知所踪。现下他再次出现,顾净风没有道理不抓住机会。
“薛广?”顾紫烈绞尽脑汁还是无法凑齐薛广的样貌,只记得他有一身蛮力,“那好吧,一身蛮力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把空白的思路都找回来了。握拳。
明天再好好把回复补上,玩了几天都没有回上。
我得面壁去。。嗷嗷。
各位看官,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给点花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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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诸事不宜 。。。
第十五章诸事不宜
前些日子,顾紫烈总在医馆进进出出,一刻也不得闲。一会在门口收医帖的钱,一会帮小彦清算竞价的结果,一会又去帮药房的老伯包药,一会坐在程书澈身旁撑着脑袋瓜子盯着他百魅丛生的脸蛋发呆。
闹得程书澈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赶了吧,怕她又生出什么怪招人,让他不得不举双手双脚投降。不赶吧,她那张巧笑嫣然的俏脸总在眼前晃悠,让他不自觉地目光追随,生怕她又去做粗重的活儿。
程书澈有时候真拿她没辄,只能放任自流。
不过两日的光景,顾紫烈不在他眼前晃悠,他便觉得医馆内少了些什么。常闻的药香突然变得呛鼻难耐,开方子的狼毫笔越写越不顺,白玉麈尾搁在手边俨然成了碍事的物件,连苍蝇蚊虫都赶不走。
诸事不顺。
夏蝉嘶吼吵得他心烦气躁,院中的彩蝶纷飞撩得他吩咐小彦把三堇色全给铲了……
小彦煞是不解,问道:“先生,您不是说过三色堇能治面疮,是给顾小七种的。”想到当日未搬进这座宅院之前,程书澈得知顾小七脸上的面疮便让人采买三色堇的种子一一种上。如今,却要铲掉……
吃水不忘挖井人啊,先生!小彦在心中呐喊,好歹这些三色堇也是他辛苦偷来的种子,然后报帐说是买的,以中饱私囊。要知道,赚点私房钱是多么的不容易,要冒被看园子的大黑狗追杀的危险才能得来。
“不需要了。”程书澈倚在廊下,目光转向一墙之隔的顾府。那个悍丫头又上哪生事去了?
晚霞斜挂,日渐西沉。水光粼粼,残照满溢。池中的荷花染上几许夕阳的嫣红,更添夏日流光异彩。
程书澈拂袖步下台阶,懒懒地躺在丝瓜架下的藤椅上,密密的藤蔓将他围绕,宛如置身静谧的林中,微风习习吹送,吹不走心中几多愁。
“咕噜噜……”,只听得屋檐上几声瓦片滚落的声响。静心一听,脚步细碎,不似顾紫烈轻灵翻腾的脚尖轻点。
程书澈闭目不动,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那只白玉麈尾已从袖中滑落,柄尾已然握在掌中。
医馆的屋顶总有一天会被踩烂,不知这修葺费用要由谁来支付。是把屋顶当大门的顾紫烈,还是把爬墙当成人生乐趣的阙朝羽,亦或是……
“天还没黑,就有猫儿上窜下跳,这寻的是哪门子的春呀?”程书澈淡淡地开口,稍显埋怨的口吻与平常无异。“小彦,去拿梯子出来。”
站在廊下的小彦缩了缩脖子,很识相地退回屋内,探出小脑袋警惕地张望。
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姿从屋檐上翻卷而下,夹带着一股刚劲的力道,撩起程书澈垂地的衣摆,摇曳几下,最终与那人的落地一同归于平静。
“程大夫,别来无恙。”那人一身黑衣劲装,黑巾蒙面,身形魁梧,手中的弯刀映出天边落日残霞。
程书澈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半睁凤眸睨了一眼立在他身侧的男子,调笑道:“赤哈鲁大人,您似乎清减许多,肠胃清得还算干净吧?”
黑衣男子眼神立刻流露痛苦之色,紧蹙的眉间说明那是一件不太愉快的回忆。他手中的弯刀在空中滑中一道诡异迷离的弧度,急急向程书澈雪白无瑕的脖颈袭去……
他的刀法极快,若不是刀锋与落日相互映染,根本无法看清刀路的变化。须臾之间,弯刀便已停在程书澈颈前一寸之处。
程书澈仍是躺在原处,眸子半眯,笑容挂在唇边,丝毫不将他手中的弯刀放在眼里。“赤哈鲁大人,我要是死了,你的命也不会太长。来来,不要这么冲动嘛,我不过是看你吃的动物内脏有些多,帮你清理一下。”
“程书澈,你欺人太甚!”赤哈鲁去了蒙面,露出一张方正的脸庞,不同于程书澈的温润如玉,妖孽丛生,那是一张阳刚内敛、霸气非凡的雄性轮廓。
“赤哈鲁大人,别这么暴躁嘛。要不是您没事招惹小姑娘,我也不会往您的饭内加点佐料。”程书澈偏过头,绕开弯刀,徐徐坐起,远眺白墙乌瓦,飞禽略过,“半月的清肠让您的身材苗条许多嘛,看来还是很有效果的。小弟准备用此方做为女子维持曼妙体态的良药,赤哈鲁大人到时候可要赏光,当此方的见证人,让大家都看看疗效如何,也好为小弟招揽生意,赚些银两。”
赤哈鲁的嘴角抽了抽,收掌藏起弯刀,“程大夫对顾家的小丫头很上心嘛,我还未取胜,你便让我没有机会再上擂台。难道她就是阙朝歌的女儿不成?”
没错,赤哈鲁便是那日与顾紫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