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一世-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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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三娘一把咬在裴澄肩头,死命抓着裴澄的双手青筋爆出,脸上的汗像七月间的暴雨,一层接着一层。
荣华一世210; 第二百一十章 发作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小产
荣华一世211;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小产
韦医监到的时候,三娘已经痛得快没有力气了,软软的摊在裴澄怀里,麻木的几乎要丧失感觉。
搭了脉,让丫鬟伺候着撩开锦帐,韦医监瞧了瞧三娘的脸色,退到外间。
“如何?”裴澄迫不及待的追出来,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显得平静些,可微微煽动的鼻翼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孩子是保不住了,我会尽量把对大人的伤害降到最低。”韦医监语出惊人。
裴澄面部表情有些呆滞:“孩,孩子?”
韦医监微讶的看了他一眼,暗叹口气:“夫人的身体现在拖不起,越快越好。”
裴澄茫然的对上韦医监的表情,神经抽丝似的阵阵绞痛,这是他第一个期盼着的孩子,是他的嫡子……
邹妈妈听韦医监话里的意思是让他们赶紧备下产房,大户人家生产怎么能在正屋寝室呢?即使是小产也是生产啊!可瞧见裴澄的样子,她的眼神也是一暗,留了绿珠伺候裴澄,辛荷照顾三娘,她则带着绿绨去了西耳房,大致的收拾了一番,忙让人抬了小软榻进了东里间。
裴澄也在,倚在床头,低声细语正和三娘呢喃什么呢,遮挡了三娘的面庞。
听到动静,裴澄一眼斜过来,又转头笑道:“我抱你过去。”
耳房已经备好了热水等物,有小丫鬟端了褐色的药汁进来,浓浓的中药味直呛鼻子。
裴澄亲手端到三娘嘴边,笑容温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韦医监真的有把握去了……的痛?”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大大咧咧的讨论痛经的问题,三娘的尾音含糊不清的落在了嘴里。
裴澄没说话,直视着她的眼睛,稍用力点了点头。
“那,那你出去吧。”三娘微赧着接过药汤,“毕竟是……男人在这里不好。”药碗就挨近了她的嘴边。
裴澄笑着瞧碗凯斯一点点倾斜,站了起来:“我就在外面。”
是在安她的心吧?三娘一笑,点头的幅度就有点大。下巴差点沾到药汁。
走到耳房门口,裴澄略顿了顿,而后一把扯开厚厚的棉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邹妈妈。”三娘眼睛在褐色的药汁上打转,声音冷静而尖锐,“这碗到底是什么药?”瞧邹妈妈犹豫着不肯说话,她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被打消了,说出来的话颤了几颤,“打胎药?”
邹妈妈一惊。猛抬起来头,表情错愕而惋惜,就是没有否定。
三娘的心一沉到底,面色灰白。
邹妈妈想安慰却找不出来词。想不说,眼瞧着三娘的样子,心里也难受。
犹豫间,三娘已经端起碗,药汁一饮而尽,碗底残留的药渣,滑过一个苦涩的半弧又落进去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邹妈妈惊愕片刻,才反应过来。忙招呼着众人端热水的端热水,拿香灰的拿香灰。
绿绨悄悄扭身擦了眼角的泪,平静的走到三娘身边,附耳说道:“夫人放心,韦医监医术超群,他说这药是帮着您去除体内污血的。对您身体的恢复和以后……都有好处。”
以后?以后什么?怀孕?
三娘失魂落魄的摇摇头,她再不敢奢望自己会有孩子相伴左右了。
辛荷难过的替三娘掖了掖被角,眼泪一次次模糊了视线,她都只敢默默的掩住。
痛,时而山崩地裂;时而抽丝剥茧……连着心的脉搏都要窒息一样。感受到肚子里有东西缓缓地滑落。听到邹妈妈轻松一呼,有人托着带血的盆子出去,三娘的视线都不自觉地黏在那上面。那是她的孩子,她还未出世就被迫放弃了生命的孩子,是不是她命里带煞,前世今生都不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她到底做了多少孽,老天才会惩罚她一次次尝受这样的死殉的味道?前世我凉薄,老天你夺走我的孩子,就当是对我亏欠那个世界的惩罚?可这次呢?这次,我心辛苦苦压着性子重新塑造自己,不计较,不贪慕,施善行德,为何你还会如此对待我?
为甚么?为甚么……
泪不由自主奔流出来,顺着腮边流到耳廓,闭上了双眼也止不住的奔流……
辛荷用帕子一遍遍拭去三娘脸上的泪,泪语喃喃:“夫人,您难受就哭出来吧!您,您别这样,您这样,奴婢瞧着心疼……”
话没说上几句,辛荷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邹妈妈刚忙乱那边,瞧着辛荷撑不住事,忙差了她:“给老爷也报个信吧,这会怕也是等急了,虽然还不能进来瞧夫人,至少老爷知道夫人没事了也能安心些。”
屋里蹑手蹑脚的收拾声,偶尔有人低低的交谈声,短促飞过。
三娘的眼皮却越来越沉,韦医监的药里有催眠功效!这是三娘临睡前最后的意识。
接下来的几天,三娘不是有片刻的清醒被人服侍着进汤药,就是在混混沉沉的睡觉,其间似乎还瞧见了太夫人、大夫人等人的身影。
身子越来越懒怠,三娘甚至觉得自己这样永远的昏迷下去也挺好的,至少不用面对自己两世以来的悲伤。
可是有一天她还是实实在在的清醒过来了,床前屋角都站满了人,每个人都在尽力隐藏同情和不安,笑着向她展露善意,包括殷邵氏。
她忽然能明白殷邵氏对她的恨了,如果她是殷邵氏,看着自己染上时疫的孩子被公公婆婆带去寺院,以治病的名义被抛弃在外,换取别的孩子活命的机会,恐怕自己会对那个活下来的孩子心有怨恨的,那个孩子活得有多痛快,自己的恨就有多深。
她真的很想问问殷邵氏,当她以殷三娘的名义入府的那一刻,是不是殷邵氏有掐死她的冲动,一如自己现在对自己的悔恨!
可是从始至终她也只是微微笑着和每一个说话的人敷衍,说自己很好,说会好好养身子的,说一切都不用太担心……像是在抄录某些东西,不经心的话脱口而出。
累了,就不想掩饰,一个小小的呵欠就赶走了所有人。
“夫人。”秋茗心疼的为三娘抽去她身后的两个迎枕,“说了半天话了,您也多睡会吧。”
她睡了那么对天,其实已经睡得厌烦了,可是她并不想拒绝,睡觉多好:眼一闭,心一沉,再痛断心肠的事都可以在梦里遗忘!
从此以后,三娘再没昏睡过,秋茗说那是韦医监的吩咐,静心才能养起精神!
她只一笑,吩咐丫鬟们她想安静休养,谁来都替她挡了,即便是一日三探得裴澄。
熬红了眼的丫鬟们迟疑着彼此张望。
那边秋茗却爽快的答应下来了,三娘出事的时候她正在荣沁居伺候裴琪,等她得到消息跑回来,三娘已经沉睡过去半个时辰了,秋茗内疚的恨不能扇自己几个巴掌,说好自己会照顾好夫人的,怎么偏偏自己不再的时候夫人出事了呢,所以这几日她日夜不离的守在三娘身边,暗自发誓她再不会离开夫人半步,更何况三娘此时说的只是一个要求呢。
从清醒至今,三娘不言不语,只让人在耳房摆了个小书案,烦了累了睡不着了,她总会拿笔写上几个字。
荣华一世211;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小产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真命
荣华一世212;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真命
“……你闭塞的就像一座碉堡,三年了,我怎么就觉得我……我失败的这么彻底呢!”米一同自嘲一笑,语气冷漠如冬水,“遇到了洋洋,我才知道我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所有人都说我是在出轨,可是只有我才清楚,我是才刚刚入轨。你不是一开始就觉得咱们在一起会是个错误吗,不如明天就去明政局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滚。”米一同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站着的女孩冷冷的甩出一个字,身子抑制不住的微微打颤,右臂的虚空袖子在空中略微甩出一个弧度。
米一同瞧了那只袖子一眼,眼神复杂的转身就走。
“啪!”房门撞击声像一记重捶砸在女孩心上,怒气怨气齐涌过来,她随手一挥,茶几上一只水晶花瓶“啪”碎在地上,那是去凤凰旅游时米一同给她买的,他说她是水晶女孩,质地纯净,可这句话没说一年,他就领着一个杂质恒创的女孩出双入对了。
说她孤绝没有人情味,说她冷漠像冰坨……男人移情别恋的时候,往日的吸引力都是废处了。
女孩越发来了瘾,新婚时置办的液晶电视,结婚纪念日时的陶制玩物,布置小家时淘来的落地自动钟,生日时拍到的艺术照……林林总总,全被挥霍到了地上,零乱散落的不成样子,直到把最后一件墙上的十字绣裱画撕扯完,女孩才像脱了水的蔬菜,蔫蔫的就地坐倒,泪从眼眶中无声漫出,嘴边却无意识的攒起一抹笑,诡异而凄凉……
从阳台透过来的阳光慢慢淡化,屋里寂静的只剩下女孩手腕上的机械走动声。
收了泪,起身抚了抚身上的衣裳,女孩的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丝倔强。厨房中似乎还炖着一锅鸡汤,快干了吧!
一脚脚踩着那些纪念品的尸体往厨房口走去,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前倾,咚,脑袋磕在茶几一角,还没感觉到痛人便整个昏迷过去了。
醒来,屋里黑漆漆的,脚踝处。肚子里传来阵阵痛感,女孩呻吟半晌,深呼吸,却觉得嗓子里像干沙似的难受;想爬起来。手脚软的不像话;想喊人,张嘴冒出的声音不比落针的声音大……女孩忽然很慌张,她想起了那锅炖着的鸡汤,厨房里传来呲呲的声音,听在女孩的耳朵里就像催命符……
不,不能死,她还不能死,女孩拖着沉重如铅的左手下意识的护在肚子上,这里还有她的骨肉。它还只有两个月,它还没有和她一起相依为命的游戏人间……
夜越来越深,女孩尝试了各种可能,却依然没能挪动半步……第一次,她除了孤独,体会到了害怕的感觉。
一氧化碳侵袭着她的呼吸。迷乱着她的知觉。
电话忽然响起,是米一同吗?像以前一样,每次摔门离开后又后悔着打电话来道歉,女孩硬撑着的意识开始涣散、消失:米一同其实说的对,自己一直都不敢向他敞开心扉。一个失去右臂的女孩,一个一路遭受别人白眼辱骂长大的孤儿,怎么敢轻易向别人敞开自己?可是。米一同,你没有发觉对着你的时候,我的线条都是柔软的吗?你没有发现,不管你多晚回来,有一双眼是为你假闭的吗?还是你察觉了,可是身心已经搁置到别处去了?
………
三娘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呼吸,依然觉得胸腔内有东西在堵着,像是要把吸进去的空气全部挤出来。她难受的在床上来回转动,痛苦的呻吟着,眼睛却闭得死死的,像一个濒临死亡的灵魂。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秋茗就守在床边,听到三娘从不安到挣扎,忙起身焦急的大声呼唤三娘。
睡在屏风后的辛荷也被惊醒了,忙披衣进来,瞧三娘情形不对,下劲推了推三娘,又不敢太用力,手劲就有点把不准,辛荷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加点劲,三娘猛一下弹起醒过来,眼神空洞惊恐的瞧着昏暗的屋子。
秋茗、辛荷吓了一跳,两人齐齐退了一步。
过了一会儿,瞧三娘面部表情柔和了一些,秋茗松了口气,半跪在床边,轻声问道:“夫人,您刚才怎么了?是梦魇着了吧?”手中的帕子就自觉拭去三娘额头上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