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一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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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皇后领着**一众妃嫔齐集康宁宫。周宝林带着五皇子也赫然在列,远远地看到殷三娘走过来,笑着颔首示意。
“各位姑娘请留步。”康宁宫中一个执事宫女笑着拦了几个人的去路,“太后凤体违和,不便接见几位姑娘,姑娘们请回吧。”
“咦,昨日太后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猝然之间就病了?既如此,咱们是不是该去问疾侍奉?”
“霍六姑娘的好意奴婢必会转达,只是,太后病中不宜劳神劳力,还望各位姑娘见谅。”
“也好。”沈八娘看着宫门前鱼贯而入的华服珠翠,淡然而笑,“太后她老人家颐养尊体为上,我们就不打扰了。若有需要,但请吩咐就是。”
“不敢。”宫女执礼甚恭。
折返的途中,殷三娘想自己四下里走走散散刚喝下的汤药,遂别了众人,带着玉蓉信步漫游。
殿宇上的琉璃檐角兽,与碧天云海遥相互映,心境从未如此刻这么安宁,连带着飞檐重重的宫中殿宇也不如往日让人压抑难耐,太湖边的垂柳失了柔叶嫩蕊,寡净的丝绦逐风嬉日,缘着湖岸襟带般排开,更显出清朗霍远的意境。穿过假山石洞,踏上圆润的鹅卵石铺就的冬青夹道,方才察觉这里山石耸立,花木寥落,人迹罕至,却是个清静的所在。
走上十几步,前面影影绰绰现出一座殿宇的模样,与宫中惯见的殿宇不同,这座宫殿隐现外域风情。殷三娘心下讶异,直要抬步走去,却听得玉蓉颤抖着声音制止道:“姑娘不可犯险。”
第七十五章 熙妃
殷三娘不明所以:“如何说是险?”
玉蓉闭口不答,脸上的惊恐犹豫一览无余。
玉蓉在秋水居鲜少说宫中之事,偶有滑口也是为了报答殷三娘主仆对她的照拂之情,殷三娘并不怪玉蓉,“忌口甚于忌川”一向是宫中人的生存法则,玉蓉能在关键时刻对她加以提点,已是难得。
说到底,自己终究是好奇多于穷根究底,正当殷三娘打算揭过这一事时,玉蓉四处张望片刻,瞧定确是无人后,凑上前来低声说道:“那里住的是南越祭司,大梁的熙妃,据传她一身诡术,善用媚功,是不祥之身,近不得杀不得,皇后下令封了她的宫。”
“她是宫中妃嫔?”
玉蓉点点头:“奴婢听说曾经恩宠非常,这座宫殿就是仿着她在南越时故居的样子建造的,取名绮月宫,绮月宫中宫婢女官皆是南越人,除了皇上,绮月宫中不让任何男子接近,即便是内侍监也一样。”
南越是二十年前举国覆灭的,若没记错的话,祖父应召率军随师而动就是因南越,而主帅则是当年尚是上柱国大将军的皇上。
殷三娘的好奇心越发被勾了起来,佯作没看到玉蓉焦急挣扎的神色,脚下移动起来:“如此优渥当真少见,又怎么说是不祥之身?”
“这奴婢就不知了。熙妃的小皇子殁了后,绮月宫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殷三娘目光黏在绮月宫高高耸起的彤灵鸟魑鸣屋脊之上,彤灵鸟翱翔于九霄云外,是南越人顶礼膜拜的神鸟,传说中数次救南越人于危难之中,最是桀骜清卓,轻易不为外物改心驳志。殷三娘还记得祖父为她讲述这种鸟在南越的种种传说时,肃然起敬的神态,那时殷三娘就觉得如若真有其鸟,纵使天地也是拘束不得的。
“月绮心亦绮,试君弄晴里。君怀天地邈,遐思东风寥。借问无情人,生死何所寄?”大概能困住熙妃的,只有心笼了吧。世人以情为贵,殊不知情字最是绊人心,一着不慎,葬身之地就是昔年情浓之处。
玉蓉月牙眼困惑的眯了眯,她不懂殷三娘为何看起来如此神伤,她与熙妃从来无交啊。
“出来这许久,该回了。”殷三娘忽而意兴阑珊,米一同不会知道当年的施珞儿情根深种时困蝶成茧的痛苦有几何。
主仆二人慢聊慢行,声音飘忽入耳难辨。一株紫叶李掩映后的太湖石后慢慢走出来一人,银冠绿袍,遥望着殷三娘主仆离去的方向,赫然是昨日毕恩未成的令狐繇。半晌,他才转望绮月宫剥落的宫门,面上的痛苦之色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迷惘,一切真是如她所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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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芳殿前秋茗不住的着急张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绞动手中帕子的力道越来越重了,“嘶”。
“扑哧。”玉萱没绷住一把笑出来,“都说是‘热锅上的蚂蚁’,我到底没见过,今儿你算是成全我了。”
秋茗羞得啐她一口,正要还嘴,一眼看到殷三娘远远走过来,忙丢了玉萱迎上去:“姑娘,韦医监来了。”
殷三娘浅浅的笑容凝在了脸上,他不是该在康宁宫侍疾吗?想着嘴里就问了出来。
“跟来的公公说,太后怜惜姑娘们离府入宫,姑娘们若抱恙过久徒惹府中双亲挂怀,倒是她老人家的不是了。所以遣了韦医监过来,以宽各府爱女之心。”
殷三娘锁眉落笑,太后为了她们区区之疾竟如此高调行事,实在过于张扬,太后……意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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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眼线
“世伯竟没有一丝办法吗?”殷三娘紧紧盯着韦医监,声音冷冽异常。
枉她多方计较,不惜伤身为饵引他来一见,却没想到自己真正所托非人。什么殷府名誉,什么自家前程,若真是为她殷三娘着想,昨日应下之前就该晓以利害,哪会今日才来殷情备至,说来不过是砌词掩饰。
韦医监被殷三娘盯得心中发毛,他不想重蹈先父旧路,明哲保身也就罢了,如今却是……出卖姻亲幼女,让他情何以堪?韦医监愧疚难当,又不便说出实情,只得低下头收拾器皿用具,药童的声音在屋外猝然拔高:“我说的哪里不对了,请脉二刻尽够了了,为何还不让我进去?”
“该叫你的时候自然就会叫你,主子不传……”秋茗不甘示弱,声音直要盖过他去。
为了掩人耳目,韦医监请脉时,秋茗就会把药童支开,上次药童被韦医监打发去几宫送药没有跟来,这次却是跟的很紧,饶是秋茗机灵也被驳问的很是狼狈。
“秋茗。”
“哎。”秋茗脚步轻盈的撩帘进来,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轻松愉悦。
玉蓉和药童前后脚到,一个无奈唏嘘,一个愤懑不平。
殷三娘郁色残留,低眉信手抚弄袖上流云百福的花纹,感受指上传来的微微刺痛,怏怏开口:“得韦大人如此照拂,三娘铭刻于心,他日若有机缘,三娘定当报答一二。”
韦医监阂上药箱的手顿了片刻,回身吩咐药童道:“你先去染香居,点上安息香,让霍七姑娘静心凝神后方可用针。我稍后即来。”
药童滴溜溜的眼不断在二人之间转动,贼辩道:“奴才愚笨,恐缺了指教,燃的没轻重反效果不佳,误了您下针,奴才还是跟医监一道去吧。”
“无妨。安息香粗细皆等,一支长短不过四指即可。殷三姑娘的病症不可一蹴而愈,需长期保养调理,我还要为她写两张药膳方子,也用不了多久的工夫。”
屋内三人狐疑的望过来,药童而已,有必要解释的那么详细吗?
药童暗叫不妙,讪笑着拎了药箱,躬身退下。
这厢秋茗研磨,韦医监铺好了白净三尺宣,微拧双眉执笔凝思,竟是煞费苦心的模样。
玉蓉不敢打扰,轻手轻脚为殷三娘撤去冷掉的茶,换上一碗热热的。饶是如此,瓷碗落案的声音还是惊到了韦医监,他的身形微颤,一滴浓墨晕糊了刚写下的几个字。韦医监抽掉这张宣纸,团了团放在一旁,再下笔时反而快若流水,玉蓉却是动也不敢再多动。
殷三娘的茶还未喝完,韦医监已是直身搁笔,出奇的对秋茗微笑道:“秋茗姑娘研磨的功夫竟比太后赏的小夏子更深,今日能写得如此顺手,秋茗姑娘助益匪浅啊。”
秋茗陡然得赞,心内欢喜,犹自持着福了福身谦虚几句。
韦医监对上殷三娘闪动的神色,殷殷嘱咐:“这方子虽平常,细做出来却不易。姑娘自家斟酌,可用可不用,都无妨。姑娘之病只宜徐徐去之,万不能心浮气躁,失了前效。”
殷三娘缓缓起身,命秋茗把方子收了,自己对韦医监正色颔首谢过,再不多言。
韦医监并不拿怪,出了秋水居仰首层云乍破后天际澹澹的碧青色,喟然一笑:自家妹子说的实在不错,身处宫闱,想全然超脱纷争之外是奢望,倒不如多留些后路以防万一,这样懂得聪慧内敛又入得各位贵主眼的姑娘,前程难明,怎能轻易开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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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病因
用完早膳,殷三娘推说昨日照料沈八娘耗神太过,困倦难耐,留了秋茗暖阁伺候,让玉蓉回司仪局宿处养养神,玉蓉早过了困头,只说去后堂小厨房寻寻,看能不能做几样她老家的点心,等殷三娘醒来后尝尝。殷三娘没有阻拦,她本意就只是把玉蓉支开,难得玉蓉如此懂事。
想着太后抱恙,众嫔妃不会再借口耍乐骤然相邀,殷三娘索性卸了钗环,散发倚在床上,打开两张方子留神细看。方子并无不妥,有几味食材殷三娘还曾听韦姨娘说起过,是滋养脾胃,生津活血的,略有异处的是第二张膳方,韦医监抹掉了“车前子10钱”,紧接其后的“北庭”二字堪堪去掉,收笔凝滞,似乎韦医监在此药上思索过多。可殷三娘明明记得,韦医监下笔流畅,恍若腹拟许久。
“车前子10钱”“北庭”……他到底想暗示什么呢?车前子,“北庭”,车前?前?庭?殷三娘眼前一亮——前廷:“秋茗,拿那对青玉麒麟佩送与章公公,就说谢他太后面前替我周全,徐公公劳苦功高也及不上他心意详备。”还是玉蓉无意间提起,殷三娘才知道太后派韦医监来得益于章公公顺嘴一说,一事不烦二主,这次的事恐怕还得落在他身上。
徐公公是御前总管太监,镇日伴龙左右,得仰天颜,与章公公同枝不同脉。这么浅显的事理姑娘不会不明白,如何话里尽是踩高拔低的意思?秋茗瞧着姑娘一脸凝重,也不敢发问,只检出那对玉佩,三两次张嘴又吞咽了回去。
“先别问那么多,把我的原话带到要紧。记住,背了人悄悄的说,若章公公有话问你,只说我心系父亲,想知道他老人家近况如何。”话点到为止,若章公公有心,自然会有所点拨,若钳口不言,殷三娘也没打算穷追猛究,最不济,不是还有韦医监吗。
秋茗袖了玉佩,犹豫片刻像是想说点什么,却听得屋外响起苏七娘的声音:“姐姐可在吗?”话未落,脚步声音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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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宁公主是咱们大梁第一位公主,与皇上兄妹情深,当年又是为了绥靖江山,安稳社稷才以身报国,于公于私,皇上都不会坐视不管的。这点太后请放心。”康宁宫寝殿内令狐皇后立于罗汉床前,笑颜恭顺。
昨日还说元宁是外族,怕伤朝臣之心宁舍元宁拳拳赤情,今日倒成了“不会坐视不管”,太后冷哼一声:“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皇后说来宽宽哀家的心?”
皇后忙笑道:“臣妾不敢欺瞒母后,确是皇上亲口所说。皇上还让臣妾带话,早朝过后,皇上会亲自给母后请安,聆听母后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