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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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勇猛、几乎不知伤痛的烈洛大领龙骏彪,奉胜昌和洛猛也惊呆了。尽管掀翻一辆战车,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但龙骏彪根本不在乎生死,赤膊上阵的他早就抛去了一切的恐惧,怕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和索荼哙还打得难分难解的原天铿见势不妙,连忙虚晃一矛,左手再次挥下了令旗。
转眼之间,刚往前突破了一段路的龙骏彪忽然听到四面传来轰轰的声音,四辆战车已迅速赶上,将他瞬息便包围在当中。但是,车上的梵灵人并没有放箭,他猛然猜到,邢震洲一定是要活捉他,手中铁枪哗啦啦一抖,其势气贯长虹。
天色越来越昏暗,龙骏彪高大强健的身影在敌阵中来回穿梭,枪光闪处,血花不停绽放。战车一辆接一辆翻倒在地,着实令邢震洲背后也出了一把汗,此刻的龙骏彪已满身是血,分不出那些暗红究竟是来自自己还是敌人。然而,龙骏彪却直到现在发觉,此时奉胜昌和洛猛的夹击战术已取得成功,烈洛勇士几乎是一片接一片倒在了原野上。他脑中不禁一阵天旋地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烈洛铁骑,竟然真的被击破了!
“不行……我烈洛绝不能就这样败了,邢震洲……邢震洲……”他放眼望去,果然看见了黑月战旗下骑在黑马上的人。他使劲一咬牙关,猿臂舒展,挽上沉重的铁胎弓,一支黄翎羽箭“嗖”地一声,冲破了暮霭,直射向邢震洲咽喉。
“震洲!小心!”
就在这危急的一刹那,邢震洲一声惊叫,一个跃上半空的人影挡在了他身前,重重摔落,龙骏彪的羽箭,已从那人左胸穿过。
“天啊!是原将军!”不知是谁的惊呼传来,奉胜昌、洛猛和周围所有的将士都不约而同转过了头。
然而,邢震洲却并没有下马去扶起为他挡箭的师傅,突然纵声长啸,飞马扑向了龙骏彪,手中方天画戟一抡,连环三戟,蛟龙出洞般直袭对方上中下三路要害。这三招异常凶悍,龙骏彪举枪去迎,不料邢震洲双腿紧紧一夹马肚子,“夜霾”咆哮着打了个转,他竟在马上跃起,飞身一旋,戟如狂风扫落叶,龙骏彪锁骨下已被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好个邢震洲,这才是我龙骏彪的对手!”龙骏彪强忍着伤口的剧痛,横起铁枪,纵马再上。
邢震洲目光如电,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对方的话,一招紧似一招,每一戟都逼住龙骏彪的致命之处。龙骏彪奋起神力,进时挺枪,退时拉弓,将烈洛勇士的浑身解数都使了出来,仿佛异常淋漓畅快。两人戟来枪去,身上接连出现血色斑点,却像完全忘记了痛苦,长枪穿入了方天画戟的方孔,两人使劲一带,兵器双双脱手飞出。
“大领大人!”梵灵、烈洛的将士见两位大领都失去了长兵刃,再也无法服从命令,尽皆要冲上前来。
可是,邢震洲和龙骏彪竟不约而同地发出震彻大地的呐喊:“谁都不许过来!”
两人跳下了马背,龙骏彪抽出精钢刀,邢震洲也拔出了覆雷剑。这一刻,他们再也没有了顾忌,不是代表两国的大领,而是两个铁血武士,要做最后的决斗。龙骏彪已决定拼死一搏,但盯着邢震洲的眼睛,他却看到了魔鬼的影子。他一声大吼,手中钢刀挥舞,直劈邢震洲举剑的右手腕。
邢震洲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凌空一翻,避开惊险的一刀,反手一招“漫卷残虹”,覆雷剑在半空中飞卷,寒光铺天盖地朝龙骏彪头顶罩下。
第四十章 我命逆流(一)
◆人与人、国与国的斗争,究竟要持续到何时呢?等待着天神展开笑颜,只是被动服从了另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虽然不能忽视,但却可以战胜。只有抛弃一切顾虑,奔向自己梦想的大道,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布武天下,就是结束乱世最铁血、也最有力的号令。◆
龙骏彪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小觑了邢震洲。这个看来好像书生模样的梵灵大领,不但擅长谋略作战,武艺也异常高强,如果不是了解他、常陪在他身边的人,恐怕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此人深藏的底蕴。对付这种人,通常有效的方法就是暗算,正如当年邢震东、邢震云派影破对他放迷香一样,可龙骏彪生性正直,断然做不出这种缺德之事。加上他本身赤膊战斗近一整天,已受了多处刀枪之伤,终于到了身体的极限,此时更到了负隅顽抗的境地。
“龙骏彪,已经开始疲惫了吗?谁叫你那一箭偏偏射中了我最敬爱的原师傅?”邢震洲这才说出第一句话,手上剑招却丝毫不减煞气,反而越发凌厉狠辣。
龙骏彪咬紧牙关,拼命挥动钢刀,连环劈落,挟起阵阵狂风。他终于感觉到,此时的邢震洲已变成了仇恨的化身,原天铿的力量仿佛和他重叠在一起,剑势猛如滔滔巨浪,陡然一撞,轰鸣震天。覆雷剑乃是罕世之宝,沉重非常,先前邢震洲的一招“雷霆万钧”,将龙骏彪的钢刀硬生生劈成了两截,龙骏彪右手虎口被震裂开来,鲜血四溅。就在这一瞬间,覆雷剑抵住了他的咽喉。
“邢震洲,你还是赢了……”望着漆黑的宝剑,龙骏彪苦笑一声,上前一步,就想往剑锋上撞去。
邢震洲见他求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见剑锋转到了他脑后,眼中透着凶光。“龙骏彪,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现在是我的战俘,我劝你这两天最好祈祷我原师傅平安,你知道吗?我邢震洲可不管对方是什么英雄,只要害我心中重要的人丢了性命,我都会让他死得很惨,甚至死得毫无尊严!”
他叫来几个身材强壮的士兵,将龙骏彪绑住,重新披上了黑斗篷,跨上“夜霾”的背。胜利的号角吹响了,黑月战旗高高飘扬,夜,转眼已深,一轮圆月高挂长空……
崎山城外,几只黑鸦扑棱棱地飞过,凄凉的鸣声,仿佛在唱着单调的送行曲。胜利如此来之不易,而谁也没想到,威武将军原天铿却为救邢震洲,被一箭穿透心房,回城后已是奄奄一息。大将们围在房中悄悄落泪,邢震洲两眼发直,呆呆地坐在师傅身边,一动也未动。
“震洲……我老了,不是谁都能像武将军那样,年过七旬还能上阵啊……栗津一役,我伤到了精气神,胳膊腿现在只能使上点破劲儿,早晚会不中用,这次的事,我只想请你原谅……”
“你要我如何原谅你?你一心觉得自己不中用,但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之所以不让师傅上阵冒险,是想让你亲眼看到我建立新的国家,好让我也能像儿子一样孝顺你?我不许你独自离开,你一定要跟我们同回鹤平,这是命令!”
“傻孩子,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不过是到另一个世界去见前代大人,当初是我头一个支持你登上大领之位,辜负过前代大人,所以才……才必须请求他的原谅,让我能像从前一样,忠诚地陪伴在他身边……”
原天铿眼底噙着泪花,望向几名青年将领。
“胜昌、猛子、王奔、央改……你们虽然年轻,但在我原天铿心中,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大领大人就拜托你们了……”
“原将军!”大将们泪流满面,几乎不约而同地握上了老将的左手。
“瞧你们哭的……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原师傅,我……还为你做什么吗?”邢震洲见原天铿似乎要欠起身子,一把扶住了他。
原天铿指着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门外,忽然头一歪,举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邢震洲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师傅停止呼吸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苍白,他想哭泣,但发不出一点声音。窗外升起的朝霞,微微光芒透过窗户,洒落在原天铿的脸上,仿佛在为他的灵魂静静地饯行。
“爹!”外面的门突然被撞开,雷烈发疯似地闯了进来,紧紧抱住父亲的尸身,然而,儿子第一次叫了爹,此时的原天铿已经听不见了。
“为什么不早些叫他一声爹呢?”邢震洲望着身旁目光呆滞的少年,眼中的泪止住了,吞进肚里,无法坠落,仿佛那时邢清扬跳崖一样如芒刺在心,但在别人面前,他始终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雷烈没有回答,悔恨的泪水坠落着,交织成网,一片模糊不清。父亲的死来得太过突然,他竟完全没能察觉到什么奇怪的预兆,而如今就算深深自责,亦无法挽回一切了。他将脸贴在父亲满是皱纹的脸颊上,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雷烈,我想给原师傅办完葬礼,就由你扶他的灵柩回去鹤平的老家,我想,这就是他来不及说出口的心愿……”
雷烈仍然没有说话,只伏在地上,朝着邢震洲拜了一拜。老家,自己究竟有多少年没回去了呢?他已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想过回家,而邢震洲说出这句话,他心头却涌上了一股暖流。
第四十章 我命逆流(二)
雷烈明白邢震洲所指的“回家”是什么样的含义,大领大人要将原家当作邢家的亲人,让原家留下最后的血脉,让他告别影破的生涯,做回一个普通人,成家、生子,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除了向邢震洲行上最后的大礼,他找不到别的方法表达对主人的感激,颤动的手指伸到父亲的胸前,忽然触到一件东西,掏出看时,见是一个油纸信封,少年于是双手将它呈了上去。
“是原师傅留给我的信?”
邢震洲正要拆开信封,忽见信封背面还写着一行字:“未到天下太平时,休要拆开此信,切记……”
龙骏彪孤零零地蹲在崎山城的大牢里,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只觉得里面闷热得厉害,让人感到窒息。自从被关进这座牢房后,他已经失去了外界的一切消息,就连来送饭的狱卒,也都是哑巴,问不出任何话。不安感一天天加深着,他无法忘记那天邢震洲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时那个可怕的眼神,那个心中藏着恶魔的梵灵大领,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他的领国烈洛,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龙骏彪,你的精神看来还不错嘛。”一个阴冷的声音从牢门前传来,抬眼一望,正是他一直想见的邢震洲。
“为什么这里除了我之外,没看见别的战俘?你究竟把我那些兄弟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全都挂在城外悬首示众啊,我原师傅替我挡了你一箭,现在他已经不在了,难道我这个做学生的,不该为师傅出口恶气?”邢震洲站在那里半闭着眼睛,说得稀松平常。
龙骏彪紧紧握着拳头,嘴唇几乎都被咬破出血。“邢震洲,你真是狠毒,死了一个原天铿,竟然要拿上千条人命来换,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我当然是人,但是我不想做人,也不想做神。人的力量太小,神的意志太虚伪,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魔才能生存下去。我把所有的烈洛战俘悬首示众,就是想让青淀、朝光的人也知道,惹到我邢震洲头上,就只有这种下场!”
“邢震洲,你这家伙已经无可救药了!”
“你骂我?好,尽管骂,我正盘算着,明天带你一起上雁口,你骂我一句,我就在你面前杀一个烈洛人,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子民一个个在我梵灵将士的刀下死去。这件事闹大了更好,叫那小皇帝玉盛辉和他叔叔玉景麟都出出汗,乖乖把政权交出来。”邢震洲蹲下身子,对着他的脸庞,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龙骏彪抓住铁签子门,双目圆瞪,咆哮起来:“我就在你手上,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冲我来!要杀要剐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