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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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无端觉得这位莆尾国王的笑容中藏着让人无法形容的城府。她不由得有些担心邢徵,只希望别出什么事端才好。
当邢徵走进王宫时,国师李虔亲自来迎,他才知道是严穆荣想要见他,但既已到来,就不能白跑一趟,他跟在李虔身后,走进了国王所在的大殿。
大殿中,严穆荣还未到,邢徵只得陪着李虔坐在下首等候。内侍前来通报,说是国王正在练习射箭,射完最后三箭就会前来,李虔陪笑道:“御史大人,请稍等片刻,射箭是陛下平日的习惯,您明白的,不是吗?”
习惯?大概是幌子才对吧,邢徵心中暗自喃喃着。听邢定珠说,严穆荣的确爱好射箭,不仅是射箭,还酷爱游猎和琴棋书画,一旦做这些事中任何一件来了劲头,常常会忘记时辰。不过,即使连上朝也会迟到,但这位年过六旬的国王提到政事,头脑却比不少年轻人更加清晰。
“国王陛下驾到!”
内侍的声音打断了邢徵的思绪,穿着一身金色锦袍的莆尾国王果然来了,似乎是离开射箭场还留着回味的模样,他头上的方巾都没叫人摘下,便坐到了宝座上。
“国师,既然大平御史来了,你就先退下吧。”
“是,陛下。”
李虔应声走出了大殿,严穆荣冲着邢徵微微一笑:“御史,为何站得那么远?还是近前来,到寡人右下首吧,来人,给御史赐座!”
邢徵上前几步,向他行了个大礼,“多谢陛下厚爱,下官愧不敢当。下官只是想请问您一件事,既然陛下有要事召下官来见,为何还要借太子和太子妃的名义让下官进宫呢?”
严穆荣起初是有点惊讶,但表情很快又变作了微笑。“就当是寡人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御史无需介怀。如今寡人与御史见了面,就开门见山好了。寡人听说贵国国王要召你回蟾州,想请你替寡人送一封亲笔书信,交给贵国国王,因为事关重大,一定要御史你亲自交到那位陛下手中。”
“原来如此,那么陛下可否容下官多问一句,书信的内容,下官可以知道么?”邢徵机敏地询问了下去。
“唔,听说御史跟贵国国王乃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挚友,让你知道信中内容,其实也无妨,可能还得请你替寡人美言几句呢。”严穆荣诡异地转动着眼珠。
“看来陛下是希望敝国和贵国能达成新的交易。”邢徵很快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第八十七章 宿敌现身(五)
老国王眯起眼睛点点头,“御史果然精明,想必你也猜到了寡人需要这笔交易的原因。寡人的家族建立这个莆尾国之前,是东海的商人,听说在前霓月公国,商人的地位一直不怎么高,寡人是否该这么说呢?也许,霓月公国就是因为这样而被改朝换代的吧。”
邢徵听他话中带柔刺,暗自憋着一口气,尽管他非常不愿意说出市井间流传的“奸商严氏”的戏谑语,心里也早就开骂了。严穆荣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他立刻感觉到对方要狮子大开口。
“琰州半岛,寡人只要贵国国王答应,打开这一处口岸,让我莆尾管辖,为两国今后的通商行个方便。御史,这个要求对你家陛下来说,应该不算过分,你说呢?”
“国王陛下,这话可不是下官说了算,而是敝国皇帝陛下作主。万一敝国陛下不能答允,恐怕还得请您……”
没等邢徵说完,严穆荣忽然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低声打断他的话:“那么就麻烦御史再替寡人捎个口信,请贵国国王别忘了,如今的瀚澜被大平国所吞并,归根到底是谁的功劳。那么,寡人想那位陛下就会很快答应敝国的要求,相信御史你和大平国的诸位大臣,都不愿跟我国伤了和气,听说那位陛下可是很疼延泰公主啊。”
邢徵攥着手里的书信,恨恨地走出了大殿,路上,他才发觉自己手心里捏出了汗水。
莆尾国王终于等到时机成熟,露出了狐狸尾巴……坐在御史馆中的书桌前,他使劲吞了口唾沫。从前,他并非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只是这个时刻,似乎也来得太早了,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回到蟾州之后,该如何对邢定天说呢?好几年没和他的皇帝见面,邢定天必定以为他会带去好消息,可事实却是莆尾国用“威逼”的手段迫使大平国交出整个琰州半岛,不是一下子就占去了大平国八座城?而且,那八座城皆临近蟾州,万一有一天莆尾国的气焰嚣张到了极点,不是能马上通过这些捷径直接进攻大平国都?不,恐怕严穆荣的下一步棋,就是如此,那只狡猾的老狐狸不仅想和大平分一杯羹,莆尾或许还是比从前的西国瀚澜更危险几倍的敌人!
“大人,国师到了。”
随着下人的传报,邢徵见李虔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国师,下官似乎没听说您要亲自登门,只好怠慢了。”他一面请李虔坐下,一面冷冷地道。
李虔拱手道:“我就不必劳烦御史了,此次登门,是想对御史说,我家陛下已将一切安排妥当,由我的侍郎冯鹰和御史一同乘船前往贵国。得到贵国陛下的书信之后,也好由冯鹰给我送回来。”
“国师的意思是,下官此次回到蟾州,就不用再来莆尾了?”
邢徵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
“那延泰公主由谁来守护?”
“就算不相信我家陛下,难道御史还信不过我们太子殿下?”
“下官当然信得过贵国的太子殿下,但若是我家陛下要下官再来汇州,下官同样还会回来。国师,天色不早了,请早些回去歇息,顺便代下官多谢贵国陛下,来人,送客!”
李虔哭笑不得地望了他一眼,在侍从的护送下离开。邢徵终于抑制不住愤怒,一脚踹翻了桌台,“太后不在,就欺我大平无人?一群该死的混蛋!”
翌日清晨,邢徵乘上了回归故国的船。然而在他重新踏上蟾州土地的那一刻,才发觉一切都已变了样。
不到一个月的航程返回大平国,虽然诚武太后冷星桓还在沧原的私家静养,邢定天还同往常一样热情地接待他的归来,朝堂上却变成了奉胜昌和一帮大臣掌控实权的地方。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邢定天长子忠严已被拥立为太子,奉胜昌继而被提前任命为太子太傅之职。
邢徵转达给邢定天的话,被奉胜昌死死限制在了朝堂之上。邢定天听说严穆荣想要大平国割让琰州半岛给莆尾,当场震怒,可是转念想到在莆尾王宫中做人质的妹妹邢定珠,他一时间心如刀绞。
几天以来,邢定天始终没有针对这件事下达圣旨。奉胜昌提议禀报冷星桓,年轻的皇帝却说此事无需操之过急,请太后安心休养,至于莆尾方面,他答应先同莆尾通商,割让城池之事,还必须再三考虑,特地命邢徵先行留住了东国御史冯鹰。
“陛下,莆尾国此举,明明就是借着从前给我国提供了造船技术,如今才狮子大开口,欺负到了我国头上,可您为何还要先答应和他们通商?直接拒绝都不成吗?”
邢徵一时难以理解邢定天的举动。
“还是说……现在的陛下您,根本作不了主,所有的政事都被太尉大人操纵了?为什么?为什么臣回到阔别已久的故国,似乎都快要不认识这里了?陛下……”
“邢徵,如果朕能反抗太后,早就反抗了。可是你在回来的途中注意过百姓们的生活吗?母后虽然将霸风剑交给了太尉,但百姓们并没有陷入水深火热,国中一派繁荣昌盛,难道就不是母后的功劳?你说,朕又什么理由去和自己的母亲作对,在天下人眼中变成一个不孝子?”
邢定天苦恼地垂着头,此刻的他,或许能对邢徵说的,也只剩下了抱歉而已。
“现在的朕,只希望定珠能平安无事,找个机会先将她从莆尾救出来,才会将对方的要求答应一半,所以,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这样,也就足够了。”
第八十八章 老谋深算(一)
◆战乱的告一段落,在不少人看来,就像是旧时代随着暴风雨被冲走,迎来了晴空万里的全新时代。但成功的为政者,即使在此时离开至高无上的宝座,身居江湖之远,亦不会因暂时出现的繁华而完全忘记了曾经的战乱。战,本就是人内心深处恶劣的习性,只是随着环境的变动而寻找着重新出现的时机。◆
诚武太后冷星桓从离开蟾州那日起,已经在老家霜华州沧原县呆了半个年头,此时的沧原正值初秋。
在休养期间,她听从医嘱,病情逐渐好转,连太医也觉得太后转了性子,是件天大的好事,也是万民之福。在静养的日子里,奉胜昌几乎每隔一个月都会命人从京城送来书信,她在回信中,仍然如以往一样提出自己的治国方针,让奉胜昌以建言的方式向邢定天转述。在她眼中,邢定天虽然在逐渐进步,但她始终觉得,有些事情仍不是年轻的皇帝可以自行处理得当,又或许,她终究无法摆脱权势,纵然身居远处。
当初决定暂离蟾州时,冷星桓将霸风剑交给奉胜昌,就是因为她清楚奉胜昌对她的绝对忠心,才会放心前来沧原。至于邢定天的反应,她同样早就想过,让奉胜昌暂时握有霸风剑,不过是要他们两人相互制约,还能牵制邢定国和忠升父子,这无疑是一个完美的决策。
凌家老宅的老总管辛沛前些年已去世,冷星桓特地让蓝儿送了一笔金银和一处宅子给辛沛的孙子辛鹏,让辛鹏去朔芳做生意。辛鹏很快习惯了崭新的生活,而冷星桓长年来制定的“重农重商”政策,越发显露出优势,大平国北方的霜华、辽渊二州比从前更为繁华,这片土地逐渐变成了全国最大的商业中心。同时,退伍的老战士们,也走上了种田、从商的道路,没有任何地方发生过动乱。
或许正因为如此,邢定天才找不到丝毫反对母后的借口,他心中虽然不满母亲掌控实权,但又不得不承认,母亲治国的方式,比自己成熟得多,也高明得多。可是,冷星桓却未因此事便让内心得到满足,她心中还想着别的。
“太后,您今儿又要去微服私访吗?”蓝儿一面给主子披上白色的斗篷,一面笑着问道。
“都在家呆了三天,还不让我出去?我怕再不活动活动,这身子骨就不中用了啊。”
“其实外面到处都在说皇上的政策好,减轻了百姓的负担,蓝儿可明白,这些都是您的功劳。”
冷星桓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是皇上没有能力,是我觉得现在这情形,还不能完全把君主的所有权力都交给他,你瞧第一次攻打瀚澜,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打仗缺乏对敌人的全面了解,吃败仗也是必然的,但我无法容许他在这种时候再多犯一次错误。”
“可是,说不定现在陛下还在怨您。”
“他要怨就让他先怨去吧,即便如此,这个国家也只能往前,绝对不能倒退或者停下它发展的脚步。记得定天小时候,我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所谓的天下事,必须要像风一样随时吹动,也要像大海一样不停泛起浪花,国家才会马不停蹄地往前奔跑。而为人之心,最怕的就是相信那些虚无的命运之谈,因为认命导致心也跟着懈怠,所以为政者,其首要任务,即是让人们的心真正为他们的国家跳动起来。倘若人心不能如风如浪,这政治也就免谈。我想,定天那孩子应该并没有忘记我这番话,只是还在拼命理解罢了。”
“太后,您的话听起来真的好深奥……”蓝儿摸着额头,听得一头雾水。
“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