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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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庆幸的是在有生之年,还能识到你和平武王这一对绝世雄才的夫妇,既然你们有治国的才干,朕又为何不能把皇帝的位置禅让给邢家,让更精明强干的人来建立新的国度呢?”
“可是……”
“朕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数百年来,霓月公国的帝制都是世袭,只要是外姓人士登上皇位,必会成为玉家将要打倒的乱臣贼子。但玉家经历了百年统治,各地却仍是战乱不断,皇族在京,只顾自身利益,大小诸侯地方割据,天无宁日,早已令国内百姓生灵涂炭、痛苦不堪。而朕这副身子骨,到底还能捱多久,恐怕姐姐也一样清楚……所以,朕才想在死时,将玉家百年的社稷交给你们,将皇位禅让给邢家,因为天下只有你们,能扛起这副重担。为了让天下人信服此乃朕的遗诏,朕会选个皇道吉日,向天下人宣布诏书的内容,证明这个仪式是真正的禅让,绝对不是夺取。”
玉盛辉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仿佛触到了冷星桓的灵魂。她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少年皇帝已经变得有些粗糙的手,强忍着眼泪。
“陛下,星桓真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感恩之情……”
“姐姐,你看你又来了,不要以为这是朕的恩赐,朕只想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为天下尽到最后一份努力,不让玉家留下千古骂名。另外,有一件事,恐怕还得姐姐点头才行。”
“陛下所说的是何事?”冷星桓见他眼中的光芒有些异样,仿佛欲言又止,觉得有点奇怪。
玉盛辉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了口:“因为朕从小就有这个病,导致朕无法与妃嫔共寝,留下后嗣,偏偏隐瞒了多年,这恐怕是朕毕生的遗憾吧。朕真的不希望玉家就此断了根,前些日子突然想起在三垣的荣王府还有一个堂妹盛瑗,她是朕的伯父荣亲王的独生女儿,生得美貌可人,还待字闺中。只是那位皇伯父去得太早,只留下伯母和盛瑗两母女,她们虽身居王府,却在皇叔的排挤下过着清贫的日子。朕很喜欢这个妹妹,但愿她能过上好日子,因此……”
“莫非陛下是想将那位盛瑗公主嫁给震洲?”冷星桓猜到了。
玉盛辉点点头,“没错,朕的确有过这种想法。盛瑗虽然比朕还小了半岁,但她生性柔善,举止端庄,将她嫁给平武王为侧室,将来若是有后,也算为玉家保留了一点点血脉,外面的舆论也会越来越支持邢家执政。姐姐,朕就是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会有些不公平,才想问问你的意思。”
“陛下多虑了,将盛瑗公主嫁给震洲做侧室,星桓丝毫不会觉得委屈。我曾经在鹤平的时候,担任过荔园总管事,为了帮震洲延续邢家的香火,我也曾替他找过好些女子,有一位徐夫人陪着震洲去过青淀,我想……那边可能又快有好消息传来了吧。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要与邢家这种武将家族联姻,反倒是委屈了她啊。”
冷星桓拜伏在地,叩谢圣恩,这一次,玉盛辉已不能阻拦了。他望着这个被他昵称为“姐姐”的女子,心中无限感慨,又无比敬重。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身边,那对夫妇的感情还能愈加深厚,冷星桓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究竟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这个战场上的巾帼英雄,对爱情的忠贞不渝,竟到了日月都要黯然失色的地步,也许,她就是那样一个人,不爱则已,只消一爱,便是永恒。
少年皇帝抬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冷星桓的感情,看来一直要随他带进坟墓里了吧。她能做他永远的“姐姐”,他已觉得是一种奢望,就算真有来生来世,他投胎成了一个正常人,仍然那样优秀,也无法令她的心朝向自己,唯一能给她的,只有祝福。
瑞鼎九年三月十一日,皇帝玉盛辉提前颁布遗旨,平武王邢震洲正式成为霓月公国帝位的禅让继承人。当日,平武王在鹤平的所有家眷抵达京城蟾州,住进了新建的王府,而齐淮礼和定邦母子得以重逢,更是意外的惊喜。
紧接着七日之后,邢震洲迎娶玉盛瑗公主为侧妃,赐号“谨夫人”。只是这嫁过来的玉家公主,实在有些出乎冷星桓的意料,此女的艳丽容貌更胜自己和当年的懿夫人连彬瑶,加上这公主正值芳龄十八,青春可爱,连情绪平静的时候,那张脸儿也似乎带着笑意。邢震洲经过连年征战,仿佛也觉得累了,需要轻松一下,对新嫁的谨夫人,他全然没有以往那样的拒绝,反而像是非常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日。谨夫人进门才不过四个月,就被大夫诊断出怀了身孕,或许正因为她出身玉家,玉家的三位大臣蒯滨、陆知初和崇先德似乎都在渴望她这一胎能生个儿子。
年底,谨夫人果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邢震洲给儿子取名定雷,久卧病榻的玉盛辉看到外甥,竟自己站了起来,终于了却一个心愿。可众人更没想到,好事会接踵而来,定雷才满了两个半月,谨夫人竟然再度怀孕,到第二年春天,小腹已经微微隆起。
第四十九章 缘尽今生(三)
“大妃,大妃?您要的清茶来了。”
冷星桓站在王府内院,凝视着正在长叶的梅树发呆,好半天才听见丫环在叫她,转过头来。
这丫环正是她去年遇到的小乞丐蓝儿,如今她已成为大妃的贴身丫环,经一打扮,倒是活脱脱一个水灵的小美人儿。冷星桓非常喜欢她,蓝儿的天真活泼、手脚麻利,时常令她想起不知去向的兰格,或许她是把对兰格的一片愧疚之情加在了这个小女孩身上,两人名义上是主仆,私下里倒更像姐妹。
“这茶透着一股清香啊,虽是温水所沏,却在唇齿间透着些冽气,是用冬时梅花上的雪融成的水泡的?”她接过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蓝儿眨眨眼睛,见她赞赏,嘴角露出了笑容。“大妃果然厉害,这是蓝儿冬时,每逢下雪天,就在梅林里采集最干净的雪,专为等到春天给您泡茶用的。因为大妃说过,您和大王都爱品茶。”
“傻丫头,我曾经流浪惯了,最爱喝的是到处都有的苦丁茶,昂贵的‘香雪’还喝不惯呢。这种辛苦的事,以后不要做了,只要你对我有份心,我就很高兴,知道吗?”她笑着拍了拍蓝儿的肩膀。
“大妃,您真的高兴吗?请恕蓝儿多句嘴,自从大王娶了谨夫人,似乎很少来过您的房间就寝,而您这边还是没有好消息,连脸上的笑容都比谨夫人进门前少多了。”
“是吗?我自己……怎么没发觉?”
“蓝儿知道大妃是个好人,甚得众人尊敬,但是您曾经告诉过蓝儿一句话,说居安要思危,如今您自己为何倒不思危了呢?”
“蓝儿,你说什么?”
“大妃,蓝儿虽然是平民出身,又在街头要过饭,但始终住在天子脚下,对皇亲贵族的事多少有一些了解。虽然陛下是位仁慈的君主,谨夫人目前看来对您倒也还恭敬,可她的身份仅次于您,又生了一位小公子,这一胎若是再生儿子,蓝儿实在很难想象以后的事……”
听了她这话,冷星桓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放下茶杯,定了定神。“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为了还陛下的恩情,当初我已经接受了谨夫人,就不能再反悔,即使她今后可能取代我的地位,我同样无话可说。谁让她进门不到一年,就给震洲添了男丁?我呢?去年怀了身孕,我却因为没有经验而全然不知,害得还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走了,从那以后,我几乎已经不指望自己能再怀孕。蓝儿,你不用为我操太多的心,男人爱年轻美丽的女子,是他们的天性,震洲虽然宠爱谨夫人,却并没有忘记我这个正室。而且,我并不是没有孩子啊,定天、定国没有亲娘,我早就把他们当亲儿子一样看待,有这两个小宝贝在身边,我想我已经很满足。”
蓝儿不吭声了,只是在心里暗暗叫苦,她不知这位大妃究竟是太过宽容,还是因为去年和邢震洲产生过裂痕,而变成了这样。端着托盘走到园门前,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抬头之际,却突然惊呆了!
“大……大王?”
“小蓝儿,怎么吓成这样?我的脸看起来很可怕么?”邢震洲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大王,蓝儿先去加壶茶,再为您和大妃端来。”蓝儿说着,匆匆忙忙地朝茶房那边走去。
“这丫头是怎么了?”邢震洲压根儿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抬眼却见冷星桓正站在那里浅笑。
“震洲,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上前为他整了整衣领,仍一如既往地说着话。
邢震洲任由她弄着他的衣裳,语调却似乎有点不对劲。“你这叫什么话?莫非我上你这儿来,就一定要有事?呐,你看天色晚了,我今天就在你这儿用膳、过夜,你别想再赶走我。”
“那你还是到谨夫人那里去吧。”冷星桓说着就要把他从园门推出去。
“别再欺骗自己了,蓝儿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你怎么到现在还拒绝呢?”
他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知道,两年前让我迎娶盛瑗为侧妃,是我们夫妇为了报答皇上才答应的。盛瑗她的确很讨人喜欢,又给我生了个儿子,可这并不表示我对你的爱就少了,你明白吗?相反,这两年来,我很少在你这边歇息,即使是过夜也止于礼,那是因为我很清楚我们的孩子失去带给你的伤痛,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平息……”
“真的……是这样?”
“星桓,你总是能看穿我的心事,你看我现在的模样,像是在说谎吗?我真是个很坏的男人,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盛瑗,可蓝儿的话,却让我发觉,我之所以那样对盛瑗,其实……仍然是把她当成你啊!”
闷在心里近两年的话,终于说出了口,邢震洲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冷星桓却呆在那里,望着他的脸,只说了句“蓝儿那鬼丫头……”,连忙拽着丈夫进了屋里。
“喂,你让我喝茶啊?难不成是想让我失眠,好爱你一整晚?”邢震洲坐在茶几旁边,见冷星桓拿来紫砂壶,正给他倒上一杯苦丁茶,打趣儿道。
“不知羞,都当了好几个孩子的爹,还跟以前一样油腔滑调的,小心让三郎听见,把儿子教得比你还坏。”
冷星桓一面倒好茶放在他面前,一面说着。
“对了,前几天我去看过陛下,他的病越来越重,大夫说怕是撑不过今年冬天了。并不是我要说不吉利的话,那一天总会来到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尽快准备好即位的一切,还有,给作为嗣子的定邦选个媳妇。”
第五十章 玉女降世(一)
◆如果分离是苦,那么新生命的降世,或许就能弥补一切的伤痛吧。震洲,我会坚守我们曾经刻在甘苦石上的那份爱,不论是国还是人,皆要勇往直前,绝不回头。今生荣华仿佛已经散去,但我依然坚信,后世定会开出更红的生命之花。◆
又是一个秋天来临,园中的桂子静静地开放,散发着幽香,夜空中的一轮圆月,宛如玉盘般皎洁明亮。冷星桓独自坐在亭子里,不时地抚触着隆起的腹部,在月圆人不圆的时候,或许只有还在她腹中成长的小生命能给她最大的安慰。
这孩子说来就来了,她那时几乎不敢相信,那年摔得那样严重,自己竟然还真能再度怀孕。而且,在失去上一个孩子之后,她与邢震洲仅仅只度了两夜春宵,就有了好消息。如今,这孩子在她体内已经呆了五个月,她仿佛能感觉到小生命在同她一起呼吸、一起心跳,倘若邢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