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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青山接流水-第16章

小说: 青山接流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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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徽容压低声音道:“听脚步,那些人武功不错,如果要动手,得我们二人联手才行。”

孔瑄回头看了一眼崔放,蓝徽容伸出手指向树上指了一指,孔瑄会意,两人托住崔放腰间,将他向树上抛去,崔放也不惊慌,就着二人一抛之势稳稳坐于树杈上,将身躯躲在了树冠之中。

脚步声由远而近,几个人影由溪流上游而来,蓝徽容凑到孔瑄耳边嘴唇微张:“要不要动手?”

孔瑄强忍着耳际那麻麻痒痒的感觉,轻轻摇了摇头,蓝徽容这才惊觉自己隔他太近,悄悄地拉开了一些距离。

人影渐行渐近,从二人前方而过,孔瑄手中松子悄无声息地弹出,击中一块石头,正是其中一人将要踏足的地方,石头滚动,那人‘唉呀’一声,众人停了下来。

“怎么了,撒尔木?”正是西狄人口音。

“见鬼了。”撒尔木轻骂道:“居然会崴了脚。”

其余人爆出一阵嘲笑:“撒尔木,你平时不是自命阿尔善郡第一高手嘛,怎么还会崴脚啊。”

一个厚沉的声音响起:“撒尔木,还能不能走?还得赶去向都司大人报告,不要拖累了大家。”

撒尔木站直身躯:“没问题,走吧。”

黑暗中,孔瑄轻轻拉过蓝徽容的左手,清灵温润的感觉让他一愣,旋即在那手上轻划了几个字,蓝徽容会意,反叩了一下他的手掌。

孔瑄猛喝一声,二人同时扑出树林,孔瑄如腾龙出水,直奔前方四人,而蓝徽容则如翔风当空,长剑蜂鸣,森森剑招将后四人卷入光影之中。

西狄众人猝不及防,瞬间便有两人倒在剑下,其余人暴喝声起,呛声不绝,躲过二人第一轮截杀,与二人战在了一起。

蓝徽容知这些西狄国高手冒险过河,必有重要任务,说不定关系到慕军的安危,下手绝不留情,使出的都是一击必中的招数,剑声铮然,剑芒层叠地幻出,若流光溢彩一般,团团飞舞,将两名对手的兵刃格开,身形变幻间,右脚猛然踢出,正中另一人胸腹,那人猛然后退,蓝徽容长剑忽然变换方向,从自己肋侧闪过,刺入从后面扑来的一人胸中。

她手握剑柄,带着身后之人向前冲出数步,身形旋转,将剑猛然拨出,洒出一蓬血雨,剑尖划过后退那人的腹部,转得数圈,正好避过最后一名对手的刀风。

这最后一名对手武功显要高出同伴许多,刀风老辣而沉稳,舞动间隐有风雷之声,蓝徽容与他缠斗数十招,虽占着优势,却一时无法取胜,移动间瞥见那孔瑄好整以暇,笼着手站在一边,他的对手皆倒在了地上,想起他先前试探自己,竟无端地有些气恼,格斗时渐渐向孔瑄退去。

眼见对手势大力沉的一刀腾空扫来,蓝徽容双足钉于地上,腰板向后急弯,刀风从空闪过,直扫向她身后的孔瑄。

孔瑄微微一笑,手中长剑架住这威猛的一刀,一缠一绕,蓝徽容仰于半空之中,手中长剑急出,孔瑄道:“留活口!”

蓝徽容轻应一声:“得令!”手腕转动,长剑在空中盘旋,剑柄戳上那人腰间穴道,又转回到她手中,只是她因身躯后仰,又中途变招,真气不继,腰一软,便往地上倒去。

正在闭眼祈求后脑不要碰到石头之时,却觉一只脚勾上自己的背心,托住即将倒地的身躯,她睁开双眼,只见一双如宝石般闪亮的眼眸正在头顶,静静地与她对望,眸中略带笑意,笑得意味深长。

蓝徽容借孔瑄一勾之力跃了起来,轻声道:“多谢公子!”

孔瑄重新点起火堆,将被点住穴道的那人拖了过来,踏上他的前胸,慢条斯理地道:“虎翼营中有十八种酷刑,相信你听过吧。”

那人身子一抖,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嘴唇却闭得很紧,将头扭了过去。

孔瑄拔出匕首,想了一下,向蓝徽容道:“你带着阿放去把马牵回来。”

阿放早从树上滑下蹦了过来,兴致勃勃地道:“公子,我要看十八酷刑,侯爷老不让我看,说我是小孩子,没劲。”

孔瑄却只是望着蓝徽容,蓝徽容见他眼神渐转严厉,忙上前拖住崔放:“阿放,这是军令,快走吧。”

崔放无奈只得擎起火把,跟着蓝徽容向林内走去,走不多远,便听到夜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蓝徽容对敌时毫不畏惧,此时却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崔放见她面上神情,将嘴一撇:“阿清哥,你杀敌时不手软,怎么此刻倒心慈起来了。”

他一句话解动蓝徽容心事,想起这段时间以来造下无数杀孽,便有些闷闷不乐,崔放似是知她心事,边行边道:“阿清哥,西狄国人个个该杀,他们杀我们东朝人还杀得少吗?我们村子的人,便是………………”

蓝徽容知他想起惨死在西狄军刀下的亲人,握住他的左手,轻声道:“阿放,我不是对他们心慈,只是想着,你年纪还小,就跟着侯爷征战沙场,见惯这些血腥之事,不好。”

崔放却不以为然:“能跟着侯爷,是我崔放修来的福份,咱家侯爷武功又高,人长得俊,打仗又在行,就是心慈了些。”

蓝徽容笑了出来:“你家侯爷还心慈啊,坊间可是说他心狠手辣,孤傲绝尘。”

“那是他们不了解侯爷。”崔放大声辩道:“侯爷懒得和那些庸俗之人打交道,才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他对我们虎翼营的弟兄,不知有多好,你看看那些弟兄多敬重他。”

两人边说边行,不多久便将马儿牵回原地,只见孔瑄悠闲地坐在火堆边,地上众西狄人已不见了踪迹。

蓝徽容一愣,问道:“那些人呢?”

孔瑄扬了扬下巴:“丢到那边灌木丛里了。”

“他们过来做什么的?”

孔瑄侧头想了一下,沉吟道:“有些奇怪,他们是从雾海一路下来的,说是西狄国左都司派他们去容州擒拿一位老者,却失了手,死了数人,还被那老者反追踪,他们一路逃到雾海,摆脱了那位老者的追踪,沿月牙河而下,要去与他们的左都司会合,却不知我军已将西狄大军赶回了月牙河以北,又正好撞上了我们。”

蓝徽容心头一跳,忍不住轻声惊呼,孔瑄望了她一眼:“怎么了?”

蓝徽容摄定心神:“没什么,只是觉得那老者武功肯定很高,有些好奇。”

她心头怦怦直跳:这些人去容州要擒拿的老者是不是莫爷爷?为什么西狄国的左都司要派人捉拿莫爷爷呢?如果莫爷爷一直跟踪这些人,那是不是也会来到这月牙河边?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是不是可以得解呢?

孔瑄托着下巴道:“难道西狄国的左都司也来到前线军中了吗?真是怪了。”

“公子,有什么奇怪的?”崔放好奇问道。

“西狄国的左都司在他们国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仅在西狄国王之下,听说此人出身东朝,姓仇,西狄国这些年国力渐强,内政平稳,国土扩张,据说都是此人之功,但此人一直不统领军务,怎么此次也会来前线军中呢?”孔瑄再想得片刻,抬起头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勘探好地形,赶回去将此事向王爷报告才行,仇都司亲到军中,这一仗,只怕会非常艰苦。”

 作者有话要说:青山一文,群号仍沿用流水群号:51770337,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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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火莲

第二日清晨,三人早早起身,继续沿着河岸前行,过河滩,爬险峰,涉溪谷,蓝徽容一路看来,觉这月牙河边多为险峻的山峰,沟壑纵横,植被丰茂。行到险竣处,马儿无法前行,三人只得将马放于林间,徒步前行。

经过那夜的合力杀敌,蓝徽容与孔瑄渐渐熟络,不再似先前在军营之中那般疏离,话题也由军旅生活聊了开来,蓝徽容这才发觉这孔瑄学识也是非常丰富,她曾于言语中想套出他的出身来历,却总是如隔纱观花,迷蒙而又神秘。

崔放一路观测地形,一路和二人说笑,三人谈笑风生,十分融洽。蓝徽容越来越是喜欢这个阿放,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还经常用母亲以前教过的方法弄出些小玩意,逗得阿放眉开眼笑,孔瑄在一旁看着,望向蓝徽容的眼神也渐渐复杂起来。

三人在卧龙滩上游探查了两日,又返身寻回骏马,向卧龙滩下游而行。

这日,行到距卧龙滩约百余公里处,三人勒马于河边,孔瑄轻皱眉头:“怎么这几日来,水位不断下降,难道今年又要大旱么?”

蓝徽容指向河中几处露出来的小洲:“如果真是大旱,可得防着西狄军乘河床暴露,从这些浅滩处突袭过来。”

崔放看了几眼,道:“这倒不妨,即使他们从此处上岸,后方为险峰,马儿不能直接南下,还得沿河岸过聂将军军营,咱们前军三万将士可不是吃素的。”

孔瑄微微颔首:“嗯,阿放说得有理。”

蓝徽容仔细看了看附近地形,不再说话,三人继续打马前行。(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

这日天黑,行到卧龙滩下游三百公里处的一个峡谷内,三人用过晚餐,依于溪边大石边,夏风送来浓浓花香,山溪泉水叮咚作响,劳累了一天,崔放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自从那夜偶遇西狄人之后,孔瑄和蓝徽容便轮流值夜,蓝徽容不惯早睡,主动承担起了上半夜值守的任务,耳听得孔瑄和崔放睡了过去,她靠于石边,微眯双眼,倾听着峡谷内嘈嘈的蛙鸣声,啾啾的鸟啼声,想起这几日与这二人相处的时光,嘴边带出一丝微笑来。

微不可闻的‘丝丝’声传来,蓝徽容心中一惊,听清楚声音是从崔放身后约丈余处发出的,侧头就着火光一望,大骇下持剑扑了过去。

刚扑至崔放身边,右手长剑来不及挥出,一个黑影如巨石压顶,将她压在了身下,一股大力扼住她的右手,长剑脱手,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要做什么?!”

蓝徽容侧头望向崔放,急呼出声:“蛇啊!”

孔瑄心一惊,从蓝徽容身上滚落,扑向崔放,可是一条花斑蛇已咬上了崔放的左臂。

孔瑄拾起长剑,寒光一闪,蛇断作两截,在地上扭了数圈,不再动弹。

他回过头来,只见蓝徽容正撕下崔放衣袖,右手急点伤口处穴道,左手匕首在伤口处划了个十字,黑血喷溅而出,待第一股黑血喷出,蓝徽容俯身将嘴凑至伤口处,替他吸吮毒血。

孔瑄知形势危急,忙将崔放扶起,只见他已昏迷过去,正在内疚之时,蓝徽容抬起头来喝道:“快扎住他肩头!”孔瑄清醒过来,忙撕下布条将崔放伤口上方用布条紧紧扎住,见蓝徽容微微喘气,忙道:“我来!”

蓝徽容也觉舌尖有些麻木,闪过一旁,孔瑄继续替崔放吸吮着毒血,蓝徽容过得一会,将那布条轻轻解开一阵,不久又捆了起来。

两人轮流替崔放吸毒,心都跳得十分厉害,直至伤口处不再流出黑血,崔放也呻吟出声,方才松出一口长气,这时,两人才发觉均是大汗淋漓,几近虚脱。

孔瑄伸手点住崔放胸口穴道,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睛,知已无大碍,回头见蓝徽容委顿于地,面色惨白,急忙将她扶了起来,蓝徽容却只觉双足无力,怎么也无法站立。

孔瑄心中焦虑,俯身把她抱起,急奔至溪水边,将她放落于地,蓝徽容迷糊中凑到溪水中漱净口中黑血,孔瑄用力拍上她的背部穴道,一阵呕吐过后,两人都躺于地上喘着粗气。

这一番惊险,实比二人过去所经历的所有阵仗都要令人恐慌,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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