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倾-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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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百无牵挂,唯一可做而且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返回中土,亲手斩下石固诚的狗头,将他献祭于父亲坟前!现在他功力大进,就算人间两大武学宗师挡在面前,也无法阻挡他报那国仇家恨!
第四日上,天色突变,天上浓云密布,低沉沉地好似要当头压了下来,不时有雷声隐隐传来,好似暴风雨转眼就要到来,罗衍倒不放在心头,继续认准前两日看好的东方一个最高的山头,径直朝前行去。
一直行了十来天,空中倒滴雨都无,但天色越发阴沉得厉害,罗衍发现这十多日心无旁骛的行路,体内真气越发精纯,进食日少,尤其近三日来,滴水未沾,寸粮未进,依然神精气足,没有感到任何饥渴,也没有任何身体不适,而沈仙长那九式吐纳入门,已经被他融会贯通,举手投足间,体内经脉真气隐约间自然流转全身。
罗衍知道他的武学修为已经达到道家所说辟谷的境界,超越他的历代先祖,要是换成三月前,恐怕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能在短短时日精进到如此地步,而且早就欣喜若狂了,只是不过在这些日子内见识了各位仙人的无边法力后,他就连仅有一点的高兴之心都没有了!听闻沈仙长说天上神仙有七十六等,而沈仙长仅自称在百等开外,不知道那一等一的神仙究竟有什么样的法力神通?
这日,他来到一座小山前,突然发现山中有一条荒芜的山径,他不由大喜,既然有路,那就表示周围应该有人烟了。他沿路过去一望,只见这条山路一头斜斜搭向前面高岭上,一头却是朝山腰下蜿蜒盘旋而下,他环望四周高山,发现山岭好似比初出时少了许多。
应该是到了山界边上了!
他心头暗道,当下也不多想,径直朝山下那条小路走去,走了半日,夜色降临,前面山坡上隐约现出一间残破的房屋。罗衍知道找对了路头,展动身法,化为一道黑影,朝前飞驰而去,在朦胧的夜色下,化为一道黑烟,转眼就到了地头。
罗衍抬头一望,才见此处是一片荒芜已久的神殿寺庙之类的建筑,前面的房屋已经倒塌殆尽,仅露出巨大的基石,只有靠近山崖边的一间大殿还剩半边,屹立在巍巍高山上,他走过才发现这间大殿本身就是就着山边厚实的黑石开凿而出,所以通体浑然无缝,气势恢弘雄伟,虽然殿壁上的浮雕彩绘都被风蚀得不可辨认,但透露出来的气息依然不亚与那座长春仙府的那座宫殿。
罗衍步进殿内,在对正入口的巨壁上,一座只剩半边身子的巨大石像挺立正中宽大的石台上,手中持着一柄似戈非戈,似戟非戟的奇怪兵刃,斜指长空,虽然齐胸以上的石像早已经不在,但那雄立的姿势刚劲十足,气势浑厚,栩栩如生,虽然明知眼前是座残损的石雕,仍然能感受他那顶天立地的雄姿,可见石像的雕功确达惊天动地的精妙境界。
罗衍不知不觉呆然半响,才从这座残损石像中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就不知道上面塑的是什么神明?不过,他至少可以确定,这石像是神而非人,因为,没有任何人双腿是长着利爪的。
这大殿连同石像风蚀得如此厉害,而且服饰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远古的某位神灵吧!罗衍长袖一挥,一阵狂澜朝前面永去,立刻将尘土扫落一边。
“弟子江南罗衍,途径此地,借大神宝殿栖身一晚,失礼之处,还望海涵!”罗衍朗声道,说完就跪下拜了三拜,这才起身,转在石台避风之所,就地躺下,身体自然而然地摆出吐纳入门的姿势,沉沉睡去。
睡梦中,只见一全身金甲,装束奇古的神将,站在层层彩云中,手持那古怪兵器,一人独战百余名黑甲神将,手中每一划动,立有一片千百丈宽的银芒飞起,罩向四周黑甲神将,杀得他们手忙脚乱,手中不时有一条红色巨龙,从枪尖飞起,向四周卷去,红龙过处,立有一名黑甲神将化为飞灰,转眼间对方就剩下一半人数,突然又见天际边飘来几朵黑云。
正想细看,眼前景色又是一变,一个火红的影子从一座无比高大巍伟的高山飞起,紧接着一团黑影夹着一声厉声长啸,也从山中飞起,一晃就消失在天外。
紧接着又是一阵天昏地转,这个金甲神将正跪在一间宏伟庄严的大殿中,四周云气缭绕,霞光万道,当中站着一位浑身烟雾缭绕,仪态万方,装扮古雅的女仙,正缓缓转过身来,还没等转过脸来,看清相貌,只见地头又是一换,前方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清瘦老人,伸出食指,虚空画出一圆,万道金光从圆中齐射而出。
罗衍只觉得耀眼欲花,猛然张开了眼睛,往前看去,只见大殿中那神将抬起手来,将古怪兵刃脱手飞起,化为一道流光,朝他当胸飞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欲朝旁边躲去,却觉得手足根本无法移动半分,眼睁睁地望着那怪戟穿胸而过!
啊!
罗衍狂吼一声,双手朝地面一撑,整个身体陡然飞出十余丈高下,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胸口也无任何伤痕。
原来是南柯一梦。罗衍一下清醒过来,一提体内真气,飞在空中的身躯化为一片柳絮,轻飘飘地飞落地面,再一回想刚才睡梦中内容,才发现那些黑甲兵士与夏国兵马有几分相似,而且那仪态万方的女仙看背影与馨儿更是一个模样。
刹那间,这些时日的经历如同流水一般闪过他的心田,让他一时间不能自已,情思万道,思念之情蓬勃而发。
馨儿?说不定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我已经垂垂老矣,你依然是容颜永驻,青春长留,就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你望见我面貌的时候,又会有什么神情?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茫然!
馨儿,馨儿,你我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中的人,你那么善良,那么娇弱,本来就不属于这险恶无比的万丈红尘,世外仙山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大哥再这里祝福你你有朝一日能飞升紫府,位列仙班,籍注长生!
罗衍念头一转到宇文馨身上,心头的思念一起涌上心头,压抑多日的情意磅礴流向心田,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罗衍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道:“罗衍啊罗衍,你现在大仇未报,岂能为这永远不可能的儿女私情误人误己!”
说完拿定主意,今后只能将这段经历深深藏在心里,不再去翻动。
他定了定神,转身就朝殿外走去,刚走几步,猛然转过身来,对殿内石像长长一揖道:“大神借宿之德,罗某改日再报吧?他朝罗某要是重上昆仑,一定提你重塑法身!”说完就转身行去。
刚走两步,突听后面轰隆一声巨响,连忙转头望去,只见那半截石像整个垮塌下来,重重砸在石台上,碎石飞溅,灰烟四起,就在满天尘灰中,一道红光闪了几闪。
罗衍心头一奇,停下身来,等灰烟散去,朝前找去,在碎石堆中,一柄锈痕斑斑的铁矛斜斜插在上面,露出一段矛柄,跨步过去,用手一提,只觉入手其重无比,连扯两下,都纹丝不动,当下暗运玄功,奋力一拉,只觉手中奇重,多了一物,放眼望去,却一下呆住了。
他手中的这根铁矛形式模样与那神像手内的长兵一模一样,只是尺寸短了许多倍,仅比他惯用的长枪略长尺许,通体黝黑,形制倒与方天画戟有七八分相似,唯一不同仅是少了那月牙与枪身相连接的两根小枝,整个月牙横移过来,紧帖在枪身上,为了稳固,还有一小段圆弧出现在了另外一头。
整个铁戟残破得不成模样,满身全是锈痕,顶尖枪刃完全断去,月牙也是下半片牙尖失去了踪影,上面满是参差不齐的缺口,而且月牙上还印着六个大小不一的圆印,边上几个小的好似腐蚀多半,仅当中两个最大的尚还完整。
戟身中节有花纹凸出,映日生辉,发出紫巍巍的光华,仔细一看,才发现那花纹似纹非纹,似字非字,上下共有四个,纹理也完全不一样,倒有几分像宇文馨怀内那玉佩上的古篆。
罗衍连辨认几下,也没有认出究竟是什么,当下就不再看,拿在手内略一舞动,觉得这柄残戟奇重无比,至少有三四百斤,要是换成常人,就是拿起都难。罗衍见此戟如此之重,知道定是一件异宝,戟身定是玄铁或者海底寒铁所铸,要是寻得能工巧匠,铸成宝剑,一定是绝世神兵。
此宝昨晚来时尚未得见,想必是从石像中跌落出来,至于古人为什么要将此戟深藏石像中,就不得而知了。他低头想了片刻,再将台上碎石一一搬开,仔细寻找一番,也没有其他发现,这才作罢挺下手来,笑道:“古人贪心,故有得陇望蜀之说,今日你既得此异宝,早该知足了!”
当下跳下石台,按家传枪法,持戟一抖,戟尖吐出一朵枪花,只见六点红星从顶尖断处飞泻而出,朝前方石壁飞去,只听咄咄声响,平滑如镜的石壁上立刻陷出六个碗口大小,深不见底的孔洞。
天啊!原来这残戟是柄神兵!罗衍心头狂喜,光是此戟,足以让他冲进大夏皇宫,斩杀那大奸臣,又何须多此一举,铸为宝剑。罗衍展开架势,以戟代枪,在殿内舞动起来,等一路家传枪法施完,越发觉得此戟得心应手,心中欢喜异常。
等舞毕将铁戟竖在身前,伸手朝戟身锈斑拭去,手指摸去,才发现锈痕好似天然生就一般,其实本来并无,仅是颜色斑痕与铁锈一个模样,而且更令他惊喜的是,就连以为残损不全的戟尖与那月牙上的缺口,都完好无缺,没有一丝残破,只是那些看似断去部分,由一种透明无暇的奇异晶体所构成,目光望去,空然无物,自然认为损毁,只有用手指摸过,方才知庐山真面目。
手指过处,森森寒意从月牙两边传了过来,那月牙两边开刃,锋利异常,一时不察,立破一口,鲜血一滴落在那透明的烽刃上,只见血光一闪,就从中透了进去,随着手指一寒,月牙微颤,全身银光四射,化为一轮精光闪闪,其亮无比的光华,照得整个石殿通明一片,罗衍眼睛更是照得刺痛,银光一闪就灭,而左手所握戟身,好似有一丝暖流从手中透了过来,让他生出血肉相连的感觉,好似就在刹那之间,他就与这根铁戟连为一体,成为他不可分割的部分!
这究竟是什么异宝?饶是罗衍熟读古籍,也从来没有听闻过这样的奇事,要是沈仙长在旁,或者能知道这宝戟的来历,可惜……
罗衍越发震惊,突然只听空中传来一阵异声,扭头朝殿外望去,一团漆黑的浓烟从高空电射而至,晃眼之间,两条黑影疾若箭射,从空中飞泻下来,落在殿外空地上,现出两个怪物。
左首一个通体墨绿,全身上下生满三角形的倒鳞,人身蛇头,尖脸上生着四只茶杯大小的怪眼,蓝睛怒凸,睁闭不息,凶光闪闪,不时张开血红巨口,吐出一条分叉的火红怪舌,吞吐不定。手足皆生尺许长的利爪,绿光隐隐,后半身生着一条长尾,拖在身后。
右边一个倒有七八分人样,仅背后伸出一双门板大小的漆黑长翼,高耸两肩,翼梢从两胁下伸向前边,伸出尺许,钢翎铁羽,泛出丝丝黑光。
两怪一到,一股腥臭扑鼻而来,罗衍只嗅了一口,就觉得心头欲呕,连忙屏住呼吸,改用内息之术调息,先天真气运转全身,小心戒备。
“哪里来的蠢材,竟敢捣毁元象大神雕像,该当何罪?”右首那背生双翅的怪物怒吼一声,长声喝道,声音宛如破锣,十分难听,声音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