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吉祥-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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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那里有个太监要逃跑,或许有可能是因为太子在圈禁之下越发暴戾,让那个太监觉得与其等死,不如奋力一搏去寻一线生机,但包括兰静在内的这些皇家中人,只怕没几个会直接做此简单的认定,至少兰静现在就在想,这个太监是谁的人?他的逃跑是太子的授意?还是知道了太子的什么要紧的秘密,这才急着要出来报信?上次太子的矾书传信被八阿哥搅了局,这一次的事儿,又会不会依旧他们两方在斗法?
当然啦,他们之间斗与不斗,本是不关兰静什么事儿的,她其实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一家人多打些酱油,就算一时吃不了,也可以用来做酱菜、卤菜、腌菜神马的,可是事情偏偏总不能如她所愿,十三阿哥就是有那个“躺着也要挨枪”的体质,很多事情看上去明明就跟他没关系,当然实际上也是跟他没关系的,可最后的却总是会因着这样或是那样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扯进去。
远的不说,只说那矾书的事儿,就因为贺孟俯在那儿之前给弘昑瞧过病,就引得三阿哥奉旨来问话,而后又被康熙算计着险些搅入那个大将军争夺战中,现在出事的这个太监,兰静虽然不知道他是哪个,但既然是太监,就不好说十三阿哥
和自己以前有没有无意间与他朝过面了。之前贺孟俯的事儿,康熙看着是相信跟十三阿哥没关系了,可如果这个太监再攀扯出什么来,那可就不好说了,而与矾书事件不同的是,兰静对这件事又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这里面有几个可能,一是历史上确实是有的,但因着过于边缘,所以自己所看那些文的作者们就没用它,二是,这件事是历史被改变之后所衍生出来的。但不管是什么,都增加了这件事的不可确定性,所以兰静分析这个事件所为的不是找出幕后的黑手,而是在看十三阿哥有没有再被沾包的可能。
但可惜眼下的资料实在是太少,可能性也太多,根本就无法得出什么结论,所以兰静也干脆先撂下了,开始关心起眼前的儿子来,“怎么样?这些日子你和弘晖多跟在你四伯身边,可辛苦吗?”
弘晖已经是当阿玛的人了,四阿哥对他的历练开始加强,而弘晖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情,将米虫也一并拉了进去,十三阿哥这个无良的爹一点反对也没有,笑眯眯的挥手送别儿子,只差祝他做苦工愉快了。
当然兰静这个当娘的,表现的也不怎么样,在知道四阿哥的差事中有许多需要大量的计算和统计功夫时,她就很无意的透露出弘晖和米虫在这方面有些较为方便快捷的方法,从而让四阿哥用人用得更加愉悦了,至于弘晖和米虫会不会泄露出这法子其实是自己教他们的,兰静自然是用不着去担心的,反正四阿哥不可能来抓自己劳工。
“还好。”米虫虽然不是一个太勤奋的人,但他有一点好处,就是只要做上了,就不会去抱怨,尤其是面对着总爱戏弄的自家额娘的面儿。
“真的还好?”兰静一见米虫那张总是没太多表情变化的脸,就想逗他破功,“跟额娘你用不着避讳,要是觉得辛苦的话,就说出来,额娘会跟你四伯求情的。”
“然后让四伯来教训我?”米虫不上兰静的当,随后又对她说道,“额娘,我有事儿要问您。”
“什么事儿?”见米虫一脸严肃认真的神情,兰静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看来他找自己并不只是担心内务府一大早上门来的事儿。
“你带弘昑去别院,”米虫看着兰静问道,“会将他额娘接回来吗?”
“不一定,”兰静虽然不知道米虫为什么会要问自己这个,但还是回答了他,“这要看他额娘的病好了没有。”
“如果放到一个偏一些的院子里,”米虫又接着问道,“再多派些人看着,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怎么了?”兰静很少见米虫说话这般兜圈子,再想到刚才弘昑说的话,就问他道,“可是福儿说什么了?”
“没有,他没说什么。”米虫马上摇头道,又微顿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跟之前完全不挨着的话,“今年又要大选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兰静觉得自己好象领会了些什么,又好象没有。
“听说,”米虫直接将话说了出来,“皇玛法觉得阿玛身边侍候的人太少,想再赐几个过来。”
“那很好啊。”兰静只觉得脑子木了一下,随即马上展开笑容说道。
“额娘。”米虫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好了,”兰静冲米虫笑着,“虽然你四伯现在也应该和你阿玛在一处,但你也不好就这么偷懒,去找弘晖吧,想来他那儿也有许多事儿等着你呢,哦,对了,走之前,先去找找欢馨,壮实还小,别让他在外面呆太久了。”
米虫没马上动,而是先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才起身答应一声,“好,那我去了。”
“去吧,”兰静再对米虫笑笑,然后又加了句,“放心,我没事儿。”
兰静当然不是没事儿,她很感叹,儿子大了,懂事了,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会想办法去维护了,只是将乌苏氏接回来并不见得就能解决这件事,就即使富察氏也在,两个格格对康熙来说,也依然是太少,要不是十三阿哥这些年一直都这么病殃殃的,人早就赐过来不知道有多少了。
其实兰静本该对此有准备的,就算十三阿哥在跟自己表示心意的时候,也说过他不会拒绝皇太后和康熙再赐人过来,只是不会去碰她们。可因着这么长时候都没有动静,兰静就渐渐的把这件事给抛到一边了,现在再提起来,倒让她一时觉得突然了。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十三阿哥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人也坐到了她的旁边,“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兰静先问着眼下更为紧要的问题,“事儿处理完了吗?那个太监是怎么回事?”
“没有,”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将事情的大概情况讲了一遍,又说道,“内务府的人是说要将他打一顿撵出去,但三哥却说,这种事儿,还是请示皇阿玛来做决定比较好。”
兰静听过十三阿哥的讲述,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一项是错的,这个太监并不是前太子的人,因为他的逃跑,就是前太子在一更的时分亲自报告并要求详细查找的,不巧正赶上在那时候值班的贝勒满都虎和副都统宗室善寿二人,在听了这个报告之后,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率着章京、护军校以及护军等好一通的查寻,找到人之后就将他暂且先拘禁起来,而第二天凌晨接获消息的和硕简亲王臣雅尔江阿等人也不敢擅转,就派人去请留在京城的阿哥们来。
由前太子的表现,再到内务府居然会提出要将人逐出,而三阿哥又坚决的予以了反对之事,又证实了兰静的另一个猜测,那就是这次的事件绝对不应该是简单的不堪虐待,这个叫吴晋朝的太监,也必然有其要紧之处,只是这要紧之处是什么,关乎的又是什么哪一方的人,现下还是未知之数,而她所最关心的,十三阿哥是否会沾包的问题,现下也还是尚没有答案。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可不是我的菜
在太监吴晋朝于四月十九日欲行逃跑事件之后,接连又发生了不少事,让人觉得很是有些扑朔迷离,对其中是否有所关联,一时之间比较难以理清。
先是康熙在四月二十一日下令,着将吴晋朝速送至他所在的地方,这倒没什么,此事中不管是发生的地点,还是涉及的人物,都带有很明显的阴谋色调,康熙要是不想弄到身边严加审问,那才是怪事呢。
至于紧随此道命令之后,康熙谕大学士嵩祝,着其传令大学士九卿等再虔行祈祷求雨,当京师真的下了雨,但雨量却很少,尚不能沾足之后,又令自五月初一开始,继续斋戒祈雨之事,暂时看来也象是正常的国事,毕竟现时的天气确实是有些旱,而往年间也是常有祈雨之事的。
然而在五月初二,也就是继续斋戒祈雨的第二天,康熙以“自己因祈雨屡次降谕,在京诸臣却迟延日久并不奏闻,反因热河得雨,而做出‘臣等不胜忻幸’之语”为由而发作,说部院诸臣但知营求财贿、在家安逸而已,求雨之处未必亲到,又训斥奉命将自己谕令抄发京师的大学士嵩祝,对此情况却既不直书申饬,又不严查题参,则似乎与吴晋朝事件有了那么点关联了。
因为这个被康熙责令“驰驿前往京城,查问清楚用“不胜忻幸”之语者为谁、祈雨不到者又为谁,并对其人严查题参,若仍徇情面,一经觉察,必将诛之”的嵩祝,是姓赫舍里氏的,在谕令之中,康熙也明确的点出了他趋奉二阿哥、隐匿得麟逃走之事、与噶礼结亲的行为,并表达出连索额图、噶礼,朕都皆诛之了,嵩祝自然更不在话下的意思。
“这个嵩祝,我该说他还算有些造化吗?”兰静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正哗哗而降的雨水,又探出手去接了接,扭脸回看向十三阿哥说道,“这刚一回京,大雨就落下了,只此一条,之后纵有处罚,只怕也会从宽了。”
“看雨就看雨,别弄一身湿,小心再着了凉,”十三阿哥扔下正打着的棋谱,也走到窗边,将顺手带过来的手巾递给兰静,又接着她的话说道,“嵩祝自然是有造化的,只是处罚终究是要有的,只是也许不会对他造成多大妨碍,或许能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因为担心十三阿哥会再次被沾包,兰静一直在关注着这些事,听到十三阿哥的话之后,也更有所悟,一边让着他在窗边的椅子坐下,并倒上一碗茶奉过去,一边问道,“爷的意思是,这个嵩祝,其实是皇阿玛的人?”
“也不一定,我只是这么猜,”十三阿哥微笑着摇摇头,“也有可能他既不是皇阿玛的人,也不是前太子的人。”
兰静却觉得这个才是最可能的,也只这样才解释的通,之前她就一直觉得康熙对祈雨之事的处理,很是有些别扭,其实从四月二十二日祈雨开始之后,京城就时常会有微雨降下,雨量虽然不大,但总算也是见到效果的,就算是康熙要精益求精,也不能刚布置下五月初一继续祈雨,五月初二就开始发作人,这也太仓促、太急切,更何况,兰静也不相信在京诸臣会有那个胆子,对康熙屡次的降谕,居然真就敢久不奏闻。
如果说康熙发作嵩祝,祈雨之事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却是吴晋朝事件的后续,是因为他是趋奉前太子的人,也还是有些说不通,太监吴晋朝逃跑,是前太子主动报的案,由此也就降低了吴晋朝是因为知道了太子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怕被灭口才逃跑的可能性,相反倒有可能是太子发现了这个太监背后另有其主,所以故意放他逃跑,再报案让人来抓,从而达到借由康熙的手来惩治那阴谋对自己不轨之人的目的。
虽然太子存着自己的目的,但当下他是被圈起来的,所具有的威胁性远不如在外面的人,所以兰静认为,康熙要发作也应该是先发作这个外面的人、也就是吴晋朝的身后之人才是,他可是连被圈起来人都要行阴谋之事,更别提在外面还会做什么了。但不是,康熙最先发作的,还就是太子,兰静对此是既觉得奇怪,也有些担心,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