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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妇当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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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的恨,满心的怨,沉重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一夜无眠,一夜静坐,一室寂静如冷。她抱着弟弟,陈嬷嬷搂着她。

寂静的宅院,几个相互依偎的人,彼此温暖,彼此安慰,彼此相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依相伴,清冷亦暖暖。

第003章入狱

日上梢头,娇羞的红日悬挂在树梢枝头,风拂过,枝叶颤颤,叶叶婆娑。五月的天已经没有了晚春的清凉,初夏的温热搅得人心中烦躁。

赵安然慵懒地缩在床上,昨夜失眠,现下却是头疼的紧,纤纤指尖轻掐着额头。丫鬟竹儿端水进来,见此,急忙疾步上前挪开她的手,手心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揉捏:“姑娘好些没?”

“好多了,”安然撩开纱帐,“替我更衣洗漱吧。”

竹儿的手很巧,在她头上握了一个仙子髻,插一只纯白晶莹粉坠钗,耳坠翠色玉环,朱砂轻点唇,墨笔轻描弯柳眉,淡抹脂粉。一身浅绿的纱装,腰束月白丝带,一双荷花绣鞋掩于裙下。衬得原本洁白的肤质更加晶莹如雪,纤纤身姿更显轻灵,如荷纤尘不染。

赵安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自叹息,十一岁就如此美貌,将来那样的绝色,又是“丧母长女”的身份,未来如何能美好?

不怪她忧愁,实是男子娶妻首要不选之人便是“丧母长女”。

竹儿见姑娘锁眉,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比安然大五岁,自安然出生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十一年的朝夕相处,早已是彼此相知。

安然在服大孝,不能沾染荤腥,可安笙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看着眼前的素菜,不悦地皱眉:“笙儿那么小,只吃这些怎么行?”

陈嬷嬷上前给她夹了青菜放到碟子里:“姑娘且将就一下,如今太太刚过世,府里乱得很,这只是暂时的。”

乱?赵安然满目冷然地朝嬷嬷浅浅一笑。对赵家,她比陈嬷嬷了解的更深,这里是最无情的地方,现在的乱,只怕是在争掌家权闹的!

草草地吃了几口菜,又亲自喂笙儿吃了半碗粥,领着他到院子里散步。

一个小厮急匆匆地奔跑,险些撞到了安然,好在陈嬷嬷及时扶住了。

“慌什么!没看到姑娘吗?撞坏了姑娘看怎么罚你!”竹儿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事,扭头呵斥道。

“小人该死,求姑娘原谅。”细看之下,竟是守门的武儿。

安然摆摆手让竹儿退后:“武儿,可是有什么事?”

武儿犹豫了一下,见姑娘不悦地蹙眉,忙说:“赫连家大舅爷身边的殷管事,拿着舅太太的书信来求救,十万火急才。。。”

赵安然心下震惊,急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赫连老太爷和大舅爷被人参了一本,因贪污贿赂、贪墨军饷下了狱,柴家出面求情被御林军监管了起来,如今舅太太没办法,只好派人来求大老爷出面从中周旋。”

屋漏偏逢连夜雨。母亲刚去世,外公和舅舅就出了事,那她和弟弟在赵家的日子。。。她不敢想象其中的艰难。

赵安然惊呆了。

回过神来,陈嬷嬷已放武儿去了。

“菊儿,你悄悄地去听听具体怎么回事。”

赵安然心情低落地回了院子,坐立不安地等消息。

正院里,有些狼狈的殷管事站在侧厅的中央,从怀里掏出书信递给赵庭轩。

赵庭轩细看了一遍书信放在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低头思量着。

殷管事见他不说话,急切地说:“二姑爷,老太爷和老爷已经入狱三日了,要赶紧想办法才是,不然七日后刑部的文书下来,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之所以称二姑爷,是因为赫连瑾是赫连家的二姑娘。

赵庭轩皱眉放下茶杯:“我也想尽快,只是,快马加鞭到京城至少要三日,这中间再有疏通的时间,怕是来不及。柴家怎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问殷管事的。

“太太出自柴家,亲者避嫌,皇上御旨不许插手,派御林军将老爷监管了起来,等刑部的文书下来才会撤兵。”

赵庭轩的脸色越加的凝重了,摇头着道:“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在京里的柴家都没办法,赵家不在官,又远在临州,这。。。。这实在是不好办。要不这样,你先在府里住下,我再找找关系,看朋友有没能帮上忙的?”

殷管事一时也没辙,只好暂时先住下。

赵庭轩身边的四儿领着殷管事下去歇息,才刚走,老太太身边的锦华就进来了。

“大老爷安,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有事相商。”锦华躬身行礼说。

赵庭轩知道老太太是为赫连家的事,点头应了。

他到映辉堂的时候,人已经到齐全了,进门给老太太行礼,坐在下首:“娘叫儿子来是想说赫连家的事?”

老太太点头:“是啊,赫连家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毫无征兆地就下狱了?”

赵庭轩伸手轻拍老太太的后背:“我也不大清楚,只说是贪污受贿、贪墨军饷。”

老太太一听,惊讶地说:“贪墨军饷?这。。。这可是着了皇上的大忌!”

当今皇上荣登大宝靠得就是起兵夺权,他深知军中权臣对江山社稷的威胁,他不会允许这样的隐患存在,军权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有手握军权他才会心安。

“娘也别太担心,岳父刚正,舅兄耿直,必不会做此大忌之事,想来是有隐情的。”赵庭轩担忧地说。

听此,老太太愤然地说:“既如此,断不能白白让亲家担了罪过。”忙吩咐道,“你快去信给云正,让他帮着疏通疏通,辩辩清白,你媳妇儿才去了,咱不能叫人背后戳咱们脊梁骨,况且赫连家对咱们家不错,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赵庭轩眼中闪过一丝的不自然。

“娘,这事儿我会斟酌着办,您就别操心了。”赵庭轩站起身辞礼,“殷管事刚到,我再去了解下详细情况,先去忙了。”

老太太听他是去见殷管事,忙催促道:“快去吧,别耽误了大事儿。”

从老太太的映辉堂出来,赵庭轩并没有去殷管事的住处,而是直接回了书房,写了封信让福泉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

时至晌午,菊儿才回来。

赵安然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始末,蹭地站起身迎了上去:“到底怎么回事?”

“姑娘,老太爷和舅老爷都入了大狱,柴家上书说情被禁,舅太太没了法子只好派人快马加鞭来找老爷求救,希望老爷能托关系出面说项。”

看她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地站在那,便吩咐人上了茶水。

外公刚正,舅舅耿直,断不会受贿贪墨,何况是军饷,这种株连全族的事儿,外公根本不会做。

赵安然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有人陷害?

她很心急,但却不认为事情没有转机。她知赫连家被连根拔起是一年后的事,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时候。只是,虽然赫连家不至于一蹶不振,但至少也会脱层皮。

“爹怎么说的?可是答应了?”

菊儿摇头:“不太清楚,老爷先让殷管事在府里住下了,看样子是要从长计议,听殷管事说,七日后舅老爷的判罪文书就下来了,若不赶快怕是来不及了。”

赵安然的眼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清明,心里一道光亮,却没抓住。

“殷管事安排在哪儿?”

“正院的西厢房。”

抬头看看外面的日头,时间不算晚,又是过了午睡的时候,现在去正好。

赵安然进门的时候,殷管事正在屋子里踱步。

“殷伯伯!”熟悉的面孔,久别的亲人,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瞬间红了眼。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原来,她只是披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心内里依然脆弱,对亲人的思念始终埋藏在心底。

殷管事是舅舅身边的得力人,每次舅舅来临州,殷管事都会跟着来办事。那时候她还很小,殷管事总是抱着她悠悠。他不是她的血亲,却胜似血亲。

“表姑娘!”殷管事惊喜地看着她,她瘦了,也憔悴了,“姑娘,你瘦了。”殷管事毫不掩饰眼里的疼惜。

“殷伯伯坐,我没事,暑热吃饭少,难免瘦了些,过了这些日子就好了。”赵安然握着殷管事的手,急问道,“殷伯伯,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信外公和舅舅会贪墨,一定不是真的,是不是?”

殷管事苦涩地点头:“老爷没有贪墨,是有人设的圈套,故意陷害老爷。”

她瞬间松了口气。尽管她坚信外公没事,但心底还存有一丝的犹疑,现在听到殷管事亲口承认,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没有做过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以皇上的精明,必不会令将士寒了心,对外公不过是小惩大诫。

第004章严重

赵安然在西厢房和殷管事一起吃晚饭,直到深夜还没离开。

“殷伯伯,父亲要是出面,赫连家免责有几分成算?”

赵安然突然的郑重令殷管事震惊,只是说到赫连家的事面色仍是黯然:“不过三分。表姑娘,老太爷和老爷军功显赫,已是着了皇上的忌讳,皇上此番不动赫连家筋骨,也会断赫连家一只臂膀。”

如此严重吗?她以为不过是贪墨,皇上不会太严厉。

皇上登基,建国大乘,立号武德,今年正是武德七年,安然十一岁。

当今起兵夺权的时候,她才四岁而已,若她知晓当今是军权大臣起兵夺位,就不会那么乐观了。

“若是朝中有别的大臣和父亲一同出面呢?”赵安然仍怀着一丝的期望。

“皇上会轻判,但心里也有了刺,以后赫连家就是在背芒刺,稍有不慎就是尸骨无存。”殷管事冷着脸说道。

自古良将难为,赫连家正处在进退难宜的境地。开国元勋,执掌兵权,退则兵士寒心,进则战功赫赫,功高盖主。这两样都是帝王心中的禁忌。

“父亲对这事儿怎么看?可有对策?”她依旧不不肯放弃希望。

殷管事暗着眼摇头说:“姑爷他。。。他会从中说项,只是不在官场,诸事皆不由人,须得等上几日。”

等上几日?赵安然看着殷管事阴凉的脸色恍然,怕是父亲根本就不想出面,说是从中周旋,也不过是推脱之词。

“那。。。。。。殷伯伯,若是就这样不管不顾、顺其自然会怎样?会有生命危险吗?”赵安然有些担忧,帝心难测,她到底不敢冒险。

“那倒不会。”殷管事声音有几分沉重,“老太爷毕竟是跟随当今走到今天,官职也只是从二品的骥远将军,老爷又只是从四品的将峰,不属军营要职,若判下来,狠一点一人夺官,一人留官,至于官职大小就看判决了。”

在殷管事看来,皇上不会太为难赫连家,毕竟赫连争是有名的刚正不阿,而赫连城又是个耿直的性子,念着赫连家始终追随着当今的情分,当今不会把事做绝。

赵安然并没殷管事那么乐观。她虽不知道七年前的兵力夺权,但在她看来,军权向来是帝王最不放心的,赫连家军功显著,又胜在军心,军权未在握,皇上是不会安心的,怕是夜夜难眠吧?

做帝王的人,首先就是要无情无心,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外物所牵绊。

“殷伯伯,明天你就回京,尽可能地想办法保外公官职。舅舅可以没官,但外公不行!”赵安然急切地说。

殷管事一脸的不以为然。也难怪他如此,若要子孙昌盛,必是年轻一辈的人出息,在他认为,老爷在官比老太爷更合适,何况老太爷已过天命之年,说句不好听的,能活几年都不清楚,还不如让老爷在官。

见他如此,赵安然心下焦急,强作镇静地说:“殷伯伯,舅舅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在军中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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