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宫妆,满城风絮-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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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她身旁的春喜见状,迟疑了一下,小声问她:“娘娘不喜欢听琴吗?”
苏三皱眉,“多嘴!”然后就在薛傲云的右侧坐下,打量着盈盈而来,向薛傲云和她请安的婉雪。
这女人一身红袍袍袖上衣,绣凌云花纹,花纹之中又镶有金丝,仿佛脱出凌云的灵韵。下罩青绿色烟纱裙,腰细金丝蝴蝶,这种颜色上的搭配比较强烈,在视觉上就是一种击,无疑是在突出她修长的玉颈下,那半遮半掩如凝脂白玉的酥胸。
而她头上髻插碧玉珠钗,那细小的珠子在阳光下随着她的身形一摇一晃,和她眼眸中含着如春水清波流盼的涟漪一同撞入苏三的眼中。这女人仿佛从骨子里就散发着一种妖媚,好像无时无刻都能引诱,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或者说,这女人为入宫,可谓下足了功夫。
“民女婉雪,叩见帝王,叩见长乐妃!”
苏三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婉雪在想什么,对着薛傲云就是兴奋的一笑,令眉目间荡出了一道好似春风般的涟漪。
令正向她们走来的姑姑瞧见,不禁皱起了眉头,婉雪似是也看见了她,赶紧向她请安道:“叩见贤德妃!”
姑姑不语,眼神中露出了一丝鄙弃的意味,然后坐在了薛傲云的左侧。
薛傲云挥了挥手,示意婉雪抚琴。婉雪这才回到案桌前,大方撩袍落坐,玉手轻挑琴弦,在古琴上拨动着……琴音流泻整个帝王宫,琴声柔和绵长,宛然动听,宛如天籁之音,令人只想静心感受。
姑姑微微侧了下身,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瞳不曾离开过眼前的婉雪那一双盯着薛傲云,似泣非泣含露目,而皱了起眉头。然后转过目光,眯起犀瞳,瞟了一眼苏三,苏三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唇畔挂着一抹笑意聆听着琴音。
这时,肖公公手撑着一碗汤药从御花园外走了进来。他不敢出声,对着春喜招了招手,让她把汤药端给了苏三。
苏三正待喝下之时,薛傲云忽然让钟凌去玉涵宫取来披风披在了苏三的身上,并凑近她说道:“长乐的身体还未康复,本王实在不应该让你出来,万一——”
“臣妾的身体不碍事,王御医今早来过,说是再吃两服药就会康复了。”
听完这话,薛傲云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苏三小小的手,给她温暖。姑姑见状,为薛傲云对苏三的真情流露感到十分的嫉妒,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过头去继续听琴。
一曲将至,四周突然没有来由地吹过一阵寒风,吹动了婉雪肩上的缕缕青丝拂掠她的面容!薛傲云微微一愣,随即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很喜欢婉雪的这首曲子,而忍不住夸奖婉雪乃名符其实的琴仙,并让她暂住宫内。
婉雪一听,心中不由一喜,赶紧起身上前,笑眯眯地说道:“民女叩谢帝王!”
薛傲云不语,起身就回了玉涵宫。
苏三和姑姑对视了一眼,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神情均变得有些黯然,然后各自沉默着回了行宫。
婉雪抬起头稍稍留意了一下苏三的背影,一丝高深莫测的神色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咏贺宫。
苏三坐在椅子上,春喜拿来暖炉放在她的身旁让她暖暖身,和她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说着说着,春喜就把话题转到了婉雪的身上,说起这个,春喜并且还变得有点絮絮叨叨起来。
“娘娘,奴婢觉得那个婉雪姑娘,虽然琴弹得不错,可是……她好像一只狐狸似的。”
苏三无语,把手靠近暖炉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而吩咐肖公公送一个暖炉和几件棉衣去冷宫!肖公公点了点头,领命退下,却在门外碰见了姑姑。
“奴才叩见贤德妃!”
“起来吧!”姑姑淡淡地说,连瞟都没有瞟他一眼,就向里面走去。随着一声司礼太监监尖利的喊声响起,“贤德妃驾到!”春喜这才止住了话茬,和苏三转过头去望着姑姑,眼神中掠过了一丝淡淡地疑惑。
苏三说,“奉茶!”春喜赶紧退下!
“不知贤德妃突然驾到我咏贺宫是为何事?”
姑姑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今日在御花园时看见妹妹还在服药,是否身体还未康复,所以就前来看望。你我虽然姑侄情分没了,但是大家身处后宫,始终姐妹一场,妹妹病了做姐姐的不可能坐视不理了!”
“贤德妃真是有心了!”苏三伸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道:“但是本宫觉得贤德妃并非是来看望我身体这么简单吧?”
“妹妹果然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姑姑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试探地问道:“不知妹妹今日在御花园聆听琴音时,是否有察觉琴师看帝王的那个眼神?”说完之后,她目光有些迟疑地看着苏三,好像在期待什么特别的回答。
这时,春喜送来茶水给了姑姑之后,就退到苏三的身旁,侯着。
苏三抬眸微笑,心中自然明白姑姑的意思,担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婉雪会抢了风头,令
地位不稳。更何况,宫里有传言帝王册封帝王后的日子快临近了。这个不是时候出现的女人或多或少给苏三也带来了压力。但是,现在这段时期至关重要,她绝对不能出闪失,以至选择回避姑姑的这个问题道:“帝王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是女人都会动心,更何况一名琴师?”
“是,只要是女人都会动心。但是,今日帝王有心把琴师留在后宫,能看得出帝王对她也有意!”
“有意没意,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你我在此说是非,是否有损妃子的名声?”
“……”姑姑猛地一震,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道:“难道妹妹就不担心?”
“担心?若是担心倒不如省点心安分守己得好。如果谁自作主张,出了什么意外,只会给后宫添麻烦,于人于己都不是件好事。”
姑姑微怔,腔调显得有些奇怪地问苏三,“妹妹这么说,那看来就是本宫多嘴了?”
“本宫没有那个意思。”苏三皱眉,心底里突然生起的一阵冷风,“本宫只是想告诉贤德妃,东域历来先王过世,新王登机之后,每三年一选的秀女将会提前至明年,让她们入宫选拔,充实后宫。而贤德妃此时能挡得了一个婉雪,那么明年秀女入宫竞选之时又能挡得了多少呢?”
姑姑心里微微一颤,不语。
苏三续道:“贤德妃是明白事理之人,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所以,本宫也无需再说过多无谓的话了。”
此言一出,姑姑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闪动,也明白苏三有送客之意,便起身扔下一句,“既然妹妹都这么说,那本宫就不再打扰!”就离开了。
恰巧这时,御膳房的一名女官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燕窝,说是帝王见娘娘气色不好,特别吩咐宫女熬的。
春喜赶紧接过燕窝递给苏三,说道:“帝王对娘娘真是有心了!”
苏三笑了笑,接过燕窝放在一旁的案桌上,起身来到雌窗前,望着外面的风色,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有下雨的先兆。
春喜来到苏三的身旁,侧目看着她,动了动嘴唇道:“娘娘好像有心事?”
“在这后宫,谁没有自己的往事呢?”话犹未尽,苏三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又改口道:“本宫是在想,贤德妃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贤德妃的真正目的不就娘娘方才所说,阻挡婉雪吗?”
“你错了。贤德妃并非只是想阻拦婉雪这么简单,她前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她是在试探本宫。想看看本宫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正如她猜测那样,她很有可能会借本宫之手除掉婉雪,连同本宫也除掉!”
“不会吧?”春喜瞪大了眼睛,对苏三那话的疑问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正欲将开口询问时,肖公公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娘娘英明!”
苏三转过头去望着肖公公,唇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公公是否听到了什么消息?”
“方才从冷宫回来的途中,奴才看见魏公公去了一趟了芳华宫,像是送礼来着!”
送礼?苏三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却不说话。
这时,被安排在芳华宫暂时居住的婉雪,见房内无人,便穿上魏公公送来的一件华丽的丝质睡袍站在铜镜前来回舞动着,脑中忽然浮起一丝遐想,遐想着和薛傲云缠绵的情景,不由得就红了脸颊,自言自语地道:“奴婢参加婉妃!”随即又补了一句:“都平身吧!”
像不好意思似的伸手捂住了脸,坐在床上,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而皱起了眉头,迅速换下睡袍就向外面走去。
离开芳华宫时,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
“娘娘,婉雪姑娘求见?”一名小太监从门外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
肖公公和春喜心中一愣,表情有些僵硬地望着前来禀报的小太监,然后将目光转向正坐在桌前,喝着炖汤的苏三的脸上,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开口说话。肖公公不知她是要见婉雪还是不见,于是支吾着应了禀报的小太监一句:“娘娘正在用膳,你让婉雪姑娘先去大厅等候着。”
“是!”小太监领命退了下去!
“今天咏贺宫可真是热闹,贤德妃没走几个时辰,那个婉雪姑娘又来了!”春喜喋喋不休地说着,“也不知她到底来干嘛?”
肖公公说:“有没有听说过空穴来风这四个字?”
春喜微怔,苏三放下碗瞟了她一眼,对肖公公道:“既然婉雪姑娘登门拜访,本宫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以免落人口实。”
说完,她起身就向大厅走去!
婉雪见了苏三,赶紧起身请安,道:“民女婉雪叩见长乐妃!”
“免礼!”苏三说,伸手示意婉雪坐下,才问道,“不知婉雪姑娘,此时前来咏贺宫是为何事?”
“民女今日听宫女姐姐们说,娘娘不仅会吟笛,并且笛声十分优美绝伦!所以,民女斗胆前来请娘娘赐教。”说到这里,婉雪叫苏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天色也逐渐暗沉,是否因打扰到了她休息而使她不开心,于是又补上一句:“民女方才来了两趟,你都关着宫门,所以不敢冒然前来。”
苏三冷冷地笑道:“本宫没有她们说的那么有本事,吟笛只是一种喜好罢了!更何况,本宫的笛音怎能和你的琴音相比呢?你的琴音能净化人心,想必早就对抚琴如何弹得精,如何弹得有内涵,而悟出了一些道理吧?”
婉雪微微一愣,不明白苏三这话中有话的意思,而沉吟了半晌,道:“民女学琴十余年,扪心自问,从中悟出的道理也就是人生!”
“人生?”苏三心中一怔,脸上忽然出现一种奇异的表情,无论那是种什么样的表情,都绝不是欢乐的表情。
“娘娘,民女说错了什么吗?”婉雪看着苏三,不禁感到有点害怕起来。
苏三摇了摇头,随意问了她一句:“你为何会学琴?”
听完这话,婉雪突然幽幽地哭了起来,“十年前一场瘟疫降临夺去了民女的双亲,民女从那以后被一名道姑所收养,便随道姑学习琴术。”
苏三皱眉,忽然感到头有点隐隐作痛,正欲将伸手揉揉额头时,婉雪起身来到她的身前,说道:“娘娘,民女曾随道姑学琴术时,也学过点穴按摩之法,娘娘不如让民女为你揉揉?”
苏三不语,脸上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神色,半晌才点了点头。
“娘娘你感到舒服吗?”婉雪捏着兰花指轻柔地在苏三太阳穴上揉着,目光谨慎地盯着苏三脸上的神情。
苏三笑了笑,显然很习惯也很享受地闭上眼睛。
“若娘娘下次头痛,可以传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