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谣:至死靡它-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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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找到没有?”梼杌一脚跺地,惊醒了釉湮。
“我确实找到他了……我可以带你去……”釉湮说罢就抓过梼杌的衣服扔给他,转身就离开了。梼杌连忙一面穿着外衫,一面神色凝重飞快地跟了上去。
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已经赶到了巫族祭祀部落。
梼杌环顾四周,树枝在风中张牙舞爪,阴深深的向天索取着什么。树叶沙沙作响,窸窸窣窣,总觉得后面被人跟踪一样。梼杌总是小心翼翼地堤防着。釉湮却讥讽着他:“是来见自己父王的,怎还会如此胆战心惊?难不成你觉得你的父王会谋害你吗?”
梼杌冷眼打望着釉湮,犀利又尖锐。
“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有何诡计是吧?那你也可以选择不用跟来!”釉湮加快了步子。
梼杌未言语,加速追了上去。
“就是这里了。”釉湮指着面前的茅屋,回首看向梼杌。
梼杌在屋外顿了一顿,径直走上去就要推门而入。釉湮忽然拦下了他,“你不怕?”
“那是我父王,难不成他还会谋害我吗?”梼杌推开了釉湮,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釉湮只得尾随梼杌走进了茅屋。
小屋在釉湮巫术点亮的烛光下,瞬间就亮堂了起来。整齐简洁的摆设,一目了然。垂地的白色幔帐挂满了屋内不大的空隙,轻微地漂浮着。梼杌伸手摸了摸桌面,干净得一点灰都没有。看得出是常有人来的。
“你不是说,这里被魔祁王下了令,谁都不许接近吗?”
“我们巫族的人不能进入,不代表外人不行啊?”
梼杌又继续打量起来,可是父王又为何只身一人深夜前来呢?难道失踪的这么些日子里,父王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为何要来这里呢?这里又是谁人住的房子呢?
“你确定你所见那人确实是我父王不假?”
“虽说光线很暗,但是左眼角的伤疤却是错不了的。”
“你是巫族的人,不知道这里是谁的房子?”
“我是少昊国的人!”釉湮掷地有声地强调着每一个字。
梼杌冷笑了一声。釉湮并未理睬他,只是抬手掀起了身旁的白幔,顺势瞟了一眼白幔后面,倏尔却全身硬邦邦地愣在了原地。嘴巴一张一合,竟未吐出一个字来。
梼杌大步赶了过来,一把掀开另一侧的白幔,神色严肃地望着眼前的灵位,三炷香还未燃尽,一个木匣子贡品放在前面。他皱了皱眉,看向身旁的釉湮,“这是什么文字?”
“祭祀部落。”
“你看得懂?”
“至少我能回答你,这里是谁的屋子了?”
“是这个灵位的?”
“她叫白陀莲。”
“白陀莲?”梼杌低声重复了一遍,“她和我父王是何关系?”
“这个不就得问你父王了。问我怎么知道!”釉湮放下幔帐,转身就离去了。
梼杌却毫无顾忌地走上前去,轻轻拾起木匣子,打开了它。里面只装有一枚通体晶莹的白玉莲花,雕刻的栩栩如生。梼杌又将它放回了远处,若这是父王献上的贡品,那么他与这个女子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啊!
“没什么好看的了。走不走?”釉湮在屋外催促着。
“这里就是一个空房子,我要你找的是父王!”
“我说过他刚刚就在这里!”釉湮急着又冲进了屋内。
“谁能证明呢?”梼杌冷言冷语着。
“你……信不信算了!”釉湮转身拂袖就要走。
梼杌却突然拉住了她,把她拥进怀里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我才答应了不和你圆房!”
“不劳你费心提醒!”釉湮奋力挣扎着,“我记得很清楚!”
“那就好!”梼杌松开了手,“若你办不到,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
釉湮怒火中烧地冲出了茅屋,将梼杌的话远远摔在了身后。自小就只有自己威胁别人,哪有别人威胁她的!她不想做的,谁也不能强迫!高阳梼杌,等着瞧吧!
第八十八章 凝恨对残晖 奈何君恨我
又是一日的落日熔金,比起上回句龙送依谣回来,那年冬天里的雪,早就化作了多年后今朝秋风中的落叶。只是景依旧,情更浓了。句龙炙热的一吻在依谣的额头,尔后又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紧握彼此的手。
“这次我要看你先走。”依谣坚定地望着句龙。
句龙一脸惆怅地点着头,却又极度缓慢地跃上春木,频频回头打望着依谣。依谣每次都冲他甜甜笑着,伸着手使劲儿挥着。句龙看着依谣强装的欢笑,心中凄凉又酸楚。谁又知此一别又意味着什么?
“好好做你自己,我会等你的!”依谣追着句龙远去的身影吼着。句龙在半空中终于裂开了一个笑脸,他俯视着还在追跑的依谣,赶忙挥手示意依谣别追了,一面说道:“照顾好自己!我的乖媳妇!”
“我会等你的……句龙……”依谣声嘶力竭地喊完最后一句后,句龙彻底消失在了天际。
依谣怔怔地呆在原地,木讷了很久。玄宫宫门口的元冥一直都静默都望着二人,直到此时他才开口道:“快进来吧!你的心意,他都知道了。”
没有在意身后还有人的依谣,先是一惊,尔后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快步朝元冥走去。元冥后退着让了一条路出来,“快些回寝殿加些衣服,天气转冷了。”
“是不是和精卫姐姐在一起了,也学着温柔了起来啊?不过啊,你要是对别的女孩子也这么好,小心精卫姐姐吃醋哦!”依谣抿嘴打趣着。却未曾想身边的元冥铁青着脸,加快了步子,犀利地喊着:“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精卫!”
依谣原地一愣,忽而又冲上去抓住元冥,“你怎能这样说呢?精卫姐姐一直都很爱慕你啊!”
“是!我知道她的心意又怎样?她根本就不配你叫她作姐姐!”元冥直视着依谣。
依谣颇为不解,“元冥大哥……你、你究竟是……”
“她嫉妒你!只是因为喜欢我,她就要嫉妒你吗?她可是一直看着你长大的姐姐啊!你不开心的时候,会缠着她讲故事;你高兴的时候,会把好东西、开心的事情都和她分享。就因为喜欢上我,这些她都可以忘记了吗?她只是曲意逢迎,强作欢笑,表面上是你的姐姐,实际上却在心里骂你个千万遍!这样的女人,你还要称作姐姐吗?”
“你怎能这样说精卫姐姐呢?”依谣反驳道,“你所认识的精卫姐姐,是这样小肚鸡肠,不明事理又心术不正的女人吗?她若是存心想害我,当初在神农国她就可以要了我的命,又何必在共工绑架我之后日夜照顾我呢?她若有一丁点儿坏心思,在无界洞里她就不用费心思救我了!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每次你受伤,每次你难过的时候,她都能一直伪装下去吗?这样的伪装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元冥沉默不语。
“爱情本就是自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爱你爱到容不下你生命中的其他女人,又有何错?”
“可你不是。你不是我生命中的其他女人!”元冥坦诚率直地说道,“你是我唯一爱的人!”
“元冥大哥……”依谣着急地就想要劝解,可是元冥却抢下了话头阻止了她,“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喜欢其他的女人。精卫,是我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我和她之间,更不会有什么!你快些回去吧。大殿下和二殿下都很担心你的安危。”
“元冥大哥!元冥大哥!”依谣冲着元冥远去的背影大喊了几声,却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夕阳再一次吞没了他。
“大老远地就听见你的声音。”梼杌走到了依谣身后,面带微笑望着她。
依谣回过头来,热泪盈眶地就冲进梼杌的怀里。梼杌愣住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紧紧地抱着依谣。“回来了就好了!”梼杌浑厚的声音在依谣耳畔响起,就像一轮暖阳在依谣心中冉冉升起。
“无界洞里的伤可大好了?”依谣说着就要替梼杌把脉。
梼杌却握紧了她的手,颇为难得地打趣着:“早就好完了。你和句龙在外面贪玩到现在才肯回来,我的伤还能不好吗?”
“大哥也学着不正经起来了?”依谣莞尔一笑,“最近北国可有何大事?之前大哥在书信里并未详细说到玄宫被血洗之事,究竟怎样?”
“这些去我书房,我慢慢告诉你。”梼杌刚刚轻松的神色,又凝重了起来。
依谣跟在梼杌身后,也感到了丝丝寒意,不由得跟着七上八下,惶恐不安。绕过几条小径后,依谣瞥见了一旁无所事事的婢女们正在有说有笑,互相嬉戏捣着胭脂。脸上洋溢着的尽是知足和平淡的幸福。甚至都感染着依谣会心一笑,还真是怀念以前的自己啊!不过,既然回来了,早就做好了迎接万难的准备。毕竟,这是他们光鲜亮丽背后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夜深人静,秋风萧瑟。句龙的书房窗纱上,影影绰绰的两个人来回挣扎着。
“你急着叫我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段时间华胥上下琐事都是高辛在处理?”句龙咬牙切齿地揪着后土的衣襟,“你忘记了,我当初是怎么提醒你,要你堤防他吗?你忘记了,我当初跟你说过他是黄帝安插在我们身边的人吗?”
“我、我没有忘!”后土强调着“我”字,而不是君臣之间的称谓。
句龙松开了手,“那你为何任由他乱来?”
“有我在,怎会让他事事都乱来!这段日子你不在,几个氏族的首领,尤其是虎族长,搅得我简直是烦死了!一会儿说我不该让你自由散漫,毫无纪律;一会儿又说你不把华胥的存亡放在心上,完全不顾忌他们的死活。又说我就是帮凶,出卖伏羲老爷子的心血。然后一旦出了什么事,大伙是各说各辞,简直统一不到一块儿去。玄族长的话,他们都不听!简直就是一团乱麻,比煮沸的汤水还响亮!”
“所以,这个时候高辛就站出来说话了?”
“可不是!你也见识过这个小孩的能耐,他三言两语的,还真能降服了这帮人!他们频频点头,一直同意暂由高辛处理。当然,他们也并不傻,高辛的决定必须和玄族长等其余六位氏族首领回报,全票通过才算数。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一面催促你赶紧回来,一面是全天候十二个时辰紧跟高辛,他一切举动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他接触过的人事物,说过的话,吃过的东西,我都了如指掌。所以,你放心,他干不出什么事情来的!”
“他要是真那么乖巧,肯真心替我们华胥办事,我还省事呢!只怕,这是让他有更进一步的机会,接触到我们华胥的机密。”
“这段时间,他的作息相当规律,并未有越轨之处。”
“说不定只是令你松懈之举。”
“所以我才越发催鞭你回来!只要你能回来主持大局,高辛殿下便会自觉退出,我们担心的,也就不会发生。”
“连你也觉得我会一去不回了吗?”句龙斜睨着后土。
后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话怎么说的!以我们多年的交情,我对你向往自由的秉性还是有了解的。当然,我更了解的,还是你那份责任心!一旦允诺了别人,就算是头破血流,你也会努力实现!只是,眼下危机四伏,我们以为是质子的高辛,竟然充当起了我们的临时决策者,你让我怎么不捏一把汗?就算相信你会回来,我也要快马加鞭的催促啊!”
“至少有你在,我还是放心的。”句龙终于松懈地坐了下来,呷了一口茶。
“我最怕听你说这话了!”后土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