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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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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也多么不想杀你,跟你多学一些占卜相学。

李布衣一笑道:“这是命也。

鲁布衣道:“人努力不及之处方才是命,你已认命了?

李布衣眼神明亮清澄:“我仍在努力。

鲁布衣大奖道:“好!好!我在努力杀你,你在努力不死!就看命里如何安排了!

忽听后头传来一个声音道:“他不死。

这声音响起的同时,鲁布衣和土豆子已感觉到吊桥的震荡。

鲁布衣立即回首。

土豆子却没有回身。

他仍钉着李布衣和傅晚飞,以防他们趁虚出击。

他们师徒二人早有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

鲁布衣回头,就看见一个人,拿着一柄小组伞,在迷雨中自吊桥走来,伞下看不清楚面目。

但鲁布衣却知道来人是谁。

他目光像针一样冷酷、狠毒,瞳孔收缩,一字一句地道:“你没有死?”

张布衣道:“我若死了,岂不是比没有死更可怕?

鲁布衣恍然悟道:“我忘了你手上有一柄伞。

张布衣道:“而且那只是崖边,我的伞逆风而降,卸去急坠之力,只要认准落脚之处,未尝不可以在半途稳住身形。

鲁布衣拍额叹道:“能在掉落深崖时心不乱以求生,我很佩服。

张布衣沉声道:“下去倒不难,只是上来颇费些时候。他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已迅速接近鲁布衣的处身之地。

第五章三个布衣、一副对联、两个字

鲁布衣想命土豆子断索,但他知道傅晚飞一定会受李布衣之命出手阻止,自己未断吊桥之前,要争回到崖上,已然不易,何况还有一个本就不易应付的张布衣。

他沉默了一下。道:“看来,你不会让我杀死李布衣。

张布衣声调低沉,答:“是。

鲁布衣针也似的眼光四周迅速扫过了一趟,“看来,我今天只怕也杀不了李布衣。

这时张布衣离鲁布衣只有约莫十五尺之遥。

鲁布衣道:“难得我们三个布衣,今天聚在一起……可惜。”就没有说下去。

张布衣不禁问:“可惜什么?

鲁布衣道:“可惜我要失陪了。”他这句话还未说完,至少有四十件暗器,呼啸而出,有些打向李布衣,有的打向傅晚飞,大都打向张布衣。

当下张布衣旋伞砸开暗器,傅晚飞背着李布衣不住腾挪逃避,腿、臂、腰各中了一枚橄榄镖,幸而只是掠中,并非射人,待暗器一过。鲁布衣和土豆子已抢上树头,夺路而上。

鲁布衣根本无心恋战。

张布衣、李布衣加一个傅晚飞,鲁布衣自度只有五六成胜算,没有八成以上把握的事他决不会做。何况,自从李布衣提到他亡妻丧子之痛,心绪繁乱,一时仍未能恢复。

更糟的是,他对李布衣已无杀意。

所以他只有仓皇退走。

鲁布衣一退,在迷雨里。吊桥上。红伞下的张布衣,忽呻吟一声,红伞掉落,双膝一软,仆伏桥上。

李布衣急道:“快去扶他过来。

傅晚飞急忙把张布衣扶到实地。才发现张布衣脸色苍白,胸腹之间,渗满了血迹,右肋还有一个血洞,腿烃之间,满是伤痕。

前两处伤口。都非常严重。是与鲁布衣交手时被他暗器所伤而致的,至于腿腔之伤,敢情是在悬崖上落时被尖石划破,倒不严重。

在迷雨里,张布衣撑着红伞,逆光而立,使得鲁布衣没有发现这些,而惶急退走,张布衣一口气强撑至此,终于支持不住。

李布衣看了看张布衣的伤势,道:“快,到木栅里找赖神医。”

这一来,傅晚飞又有得累了。

在迷雨里,傅晚飞背负李布衣,手抱张布衣,穿过梅林点缀,秋意缠绵的天样,直转入木栅里。

木栅里炊烟袅袅,山意帝翠,一片祥和的光景,一个小童折了纸船。放在'奇書網整理提供'大雨积水流湍的沟里,自己看得人神,时手舞足蹈,时拍手笑。

这孩童眉清目秀,双颊彤红,很是可爱。

李布衣示意傅晚飞停下来,柔声问:“小宝宝;你爹爹在不在?”

孩童抬起了头,眼神十分清澈,笑嘻嘻地反问:”你找爹爹治病?”

傅晚飞心忖:赖神医的儿子可长得人见人爱。

李布衣笑道:“是呀。孩童鸟溜着眼珠,认真地摇头:“老爹爹是不替外人治病的。

李布衣笑了:“那么他在了?”

小童点点头,小小的手掐起了小纸船,递了上来,说:“这个给你。”李布衣便要傅晚飞接下,谢过了之后。又示意傅晚飞继续走,走了一段路,已到了木栅里尽头,右边隐约有一条巷子,通过去绿草青青,一望无垠。

这时巷子转角处,有十六八个孩子,拍着手,逗着一头老牛。在唱着一首儿歌:“小小牛。慢慢走,老老牛,不想走,老牛小牛一块儿走,老牛背小牛,小牛拖老牛,眸哗哗—

—”

唱到最后一句,见到傅晚飞等。便哄笑起来,围上去好奇的打量着,一个手里拿着鱼竿丝,钩上还挂着蚯蚓的邋遢小孩童毫不但怯地叫了一声:”喂。

“喂。傅晚飞:“喂”了回去。

“你们来干什么?

李布衣笑接道:“找你们爹爹。,

傅晚飞一听,伸了一伸舌头,心想:乖乖这可不得了,赖神医有这样一大群孩子呀,那么他老婆也不少了……不料他这一伸舌头,孩子们以为他在做鬼脸,登时各自拉脸。眨眼、扳嘴、捏鼻、吐舌、掩耳、伸颈,作出各种各类古怪动作,以作“回报”。

傅晚飞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但笑也不敢,发作亦不得。一个拿着鱼篓,篓里蹦跳着四只蛤蟆,两条鼻涕像毛虫一般吐出又吸人。一手叉着腰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傅晚飞看到他们老气横秋,心里不禁有气,却听李布衣温和地笑道:“是来找老牛小牛的。

那干孩童一听,笑逐颜开,拍手又唱了一首童谣,那鼻涕挂脸的孩子抓了一只蛤螟,递给傅晚飞,傅晚飞哪里肯接,却听李布衣吩咐道:“快接下,揣入怀里。谢过小哥儿。

孩子们拍手欢歌,在田陌中是足泞泥溅,逐渐远去。

转入个巷子,很快便来到一大片田野,金色的稻穗迎凤摇曳。吸人的全是清甜的凉风,三个精神登时为之一振。

只是傅晚飞只觉得怀里的蛤蟆一直腾跳着,很不舒服.几次忍不住想要把它掏出来,李布衣道:“再忍耐一阵子。

傅晚飞心里狐疑。但一直对李布衣心悦诚服.故也没有多问。

这时吁陌上有十二三个农夫农妇,有的在抽烟谈话,有的在田里耕作,李布衣扬声问:

“这里是不是木栅里的永和巷?”

一个抽烟杆的中年农夫咧着黄牙问:“你来做什么?“李布衣又道:“我是找赖神医的。

农夫道:“我爹爹?你找对了。你是谁?”

李布衣道:“我是蛀米大虫。傅晚飞一听农夫叫赖神医做爹爹,心里吓了一跳.乖乖我的妈,连儿子都那么大了,赖神医可不简单,没料听得李布衣这样子的回答,更是发了一会儿的怔。

农大们却听了毫不讶异,纷纷笑道:“去吧。

“可顺风顺水顺顺利利的。

“我们爹爹在家。甭担心吧。

其中一个农家女,拿了一样东西,向傅晚飞说:“给你。

傅晚飞见那女子青粗麻布,头上扎了块白底红花布,脸上沾了几块脏泥,但是眼眸美得柔静,黑白分明,几络乌发自头巾里乱垂她脸蛋上,更是映得她清丽绝伦,肤色白里透红,伸出来的手心向下,白净细柔,一点也不粗糙,竟还有一种如兰似麝的微香,淡沁入鼻。

傅晚飞看得痴了。

那农女跺足嗅道:“人家给你东西呀。”

李布衣道:“还不接过。责备之声里隐带笑意。

傅晚飞如梦初醒。忙伸手出来。农女“哈”地一笑,在他手心放了一堆又黑又湿的污泥,见他痴痴怔怔的样子,忍俊不住,捂脸笑了起来。

就在这一笑尚未及用手捂住之际,仍是给傅晚飞看了去,真是灿若花开,娇美元比,这一笑,使得傅晚飞神飞魄驰,心神震荡,李布衣笑道:“谢了。”又催傅晚飞向前行去。

傅晚飞依依不舍,回眼望了再望,农女已回到农佃群中,再也没有抬头,只望见那白头巾红花点下的几络鸟发,傅晚飞神不守舍,惆然若失。

一路行去,李布衣吩嘱:“那团泥握在手心,切莫丢了。”这回倒不必李布衣吩咐,傅晚飞早已牢牢握着泥团,纵叫他丢弃,他也不舍得。

前面稻香风清处,有一问茅屋,矗立路边,李布衣脱口道:“快到了。

忽见前面来了一对老夫妇,背怄人驼,脸上皱纹打了褶又成了结,如果不看身上服饰,单看脸容已老得分不出男女了。

李布衣扬声招呼道:“老婆婆,老公公,赖神医在吗?”

老公公和老婆婆都柱杖停住,打量了一番之后,老婆婆道:“你是谁呀?找爹爹干什么?”老公公接道:“是呀,找他干吗?

傅晚飞这下,听得呆住了,李布衣却答道:“我是李布衣呀,两位敢情是不认得了。

老婆婆拍了拍太阳穴,张开快掉光了牙的嘴巴笑道:“原来是你呀,失觉。失觉。”

老公公也笑逐颜开,道:“原来是你呀,好久不见了。”

老婆婆白了老公公一眼道:“废话作什么?”遂向李布衣道:“你进去吧.爹爹在的。”

老公公也跟着道:“爹爹在的,你快进去。

傅晚飞背着李布衣。抱着张布衣,向前奔去,终于忍不住问道:“赖神医有几个老婆?

李布衣没听清楚:“什么?”

傅晚飞改了一个问题:“他……他有多大年纪了?怎么……怎么他儿女都……都那么老了?”

李布衣怔了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

傅晚飞一头雾水,不知李布衣笑他什么。

李布衣笑了一会,才笑着道:“赖神医年纪不大,只不过这一带人人敬爱他,无论老幼,都唤他作’爹爹’,他也没有老婆……”

张布衣听到这里,也不禁问道:“那对老公公老婆婆是何人?我看他们的武功底子极高。”

李布衣道:“他们就是当年叱咤风云。威震武林的文抄公和文抄婆。

“文抄公”和“文抄婆”是谁,傅晚飞却没听说过,但受伤的张布衣闻言后,身子震了一震,道:“是……他们!

傅晚飞却问道:“大哥,你为何光招呼婆婆,然后才招呼公公呢?”

按照一般俗礼,总是先招呼男的,再招呼女的,武林中、江湖上也不例外。李布衣呵呵笑道:“那是因为文抄公出名俱内,凡事以文抄婆马首是瞻……要是先招呼文抄公,可害苦了他哩。

声调一转,疾道:“到了。

李布衣想到马上能见到赖药儿、叶梦色等,心中浮泛起一种难言的亲切,也有一阵无由的紧张。

傅晚飞骤止了脚步,只见茅屋幽雅,也没有什么特别处,竹篱笆内,小小院子养着鸡鸭,鸭子在小池游水,小鸡在啄吃谷禾米。院子里开着鲜红和鲜黄的美人蕉花,竹篱上还爬满了紫色牵牛花。凉凤徐来,带者几丝微雨,每朵花都像招曳着小手。

茅屋门扉,有一副对联。

左边只有一个字:有。

右边也只一个字:无。

一副对联,两个字。

李布衣低声道:“击掌三记。

傅晚飞依言拍了三下子掌。

“汪”地一声,一头小花大转了出来,跨过门槛,头歪歪地看着他们。傅晚飞期待的是有人出来,没料出来的是一头小狗。

故此傅晚飞也头侧侧地看着小狗。

小狗一双眼珠子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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