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小记-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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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稍作休息便迅速离开,那些人没找到人定会反应过来,再来寻找。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二人再次回到郡南镇,找了一户农家住下来。处理了伤口,换了身衣裳,那人乔装成一位农家大叔,宝儿则是他的侄子,便相安无事的住了下来。
听这家人户的大娘说,镇子上最近来了一些官兵,像是在捉拿逃犯,二人心中了然。只怕此地也不宜就留,待伤势好转后,得尽快离开。
远在京城的军营内。。。
“啪!”一本厚厚的军书扔到地上,几个将士站得笔直,垂着头,正在挨训。
“没有?两天时间了,京城这么大点地方还找不到!每人出去领三十军棍!”亓炎晟一身白色盔甲站在前面,一脸盛怒。
“是!”即使已经尽力了,但不成就是不成,大将军的命令没人敢不从。只是这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就这样人间蒸发了,着实想不通。
亓炎晟盛怒之余,也很焦急。自己忙于军中要事,也就几天没去看她,若不是高阳跑过来说她出事了,自己还被蒙在鼓里。梁振鹤居然敢动他的人,好!很好!
可是她到底去哪儿了?京城被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仍是了无音讯。就这么不待见自己,不是告诉她有事派人知会一声吗?宁愿找外人帮忙都不肯来找自己。一面是生气责备,一面又担心不已,难道她已经逃出城?就凭她一己之力,却是难,除非有人相助。
亓炎晟眼中一闪而过的凶狠,叫来士兵吩咐几句,士兵得令,马不停蹄奔了出去。
过不一会儿,门外小厮传报,“报!祥瑞斋柳贞娘带到!”
亓炎晟正襟危坐,一张俊脸没有表情,眼睛冷漠的注视着来人。
柳贞娘一身玫红,摇曳身姿,气定神怡,没有一点慌张,仿佛来的不是军营,而是花园游赏般闲适。
对上亓炎晟冷莫的目光,灿然一笑,“民妇见过镇国大将军。”
“柳贞娘,我问你,宝儿呢?”亓炎晟直入主题,他等不了了,多一份逗留,宝儿便多一份危险。
“宝儿?宝儿是谁?”柳贞娘一脸诧异。
亓炎晟忽然眼神一凛,身子飞快一转,站在了柳贞娘面前,手中握着一把大刀,顺手从身旁士兵手中夺来,架在柳贞娘的脖子上,“我问你宝儿呢!”
亓炎晟速度快得让人晃眼,柳贞娘心中大骇,这个镇国大将军果真如传说中那般暴戾。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将宝儿行踪告诉他,宝儿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那她便帮她保守,只希望她能平安到家,那自己悬着的心才能落下来。
柳贞娘眼神中一片坦然,丝毫没有畏惧,“大将军,即使你杀了民妇,民妇依然不知!”
亓炎晟一愣,自是不会杀了她,只是这个柳贞娘竟如此护着宝儿,即便是死。心中稍有动容,也许这就是宝儿的魅力所在,她总能让人这么舍命对待。
手中的刀挪开,顺手一掷,那士兵灵活接住。亓炎晟转过身,缓慢踱步,“你可知为她保守便是害了她,梁振鹤岂会这般轻易罢休,除非生见人,死见尸,你觉得还是在为她好吗?”
冷冷的语气说不出的落寞,柳贞娘心中一紧,莫非宝儿真的有危险。心中如同乱麻,面上却不动声色观察亓炎晟是否在说谎。可他一脸苦涩,满是憔悴,有些不忍心,要不要告诉他呢!心中既是顾虑又是担心,不知如何是好。
“报!有八百里加急!”士兵洪亮的声音响起,风风火火跑进门,单膝跪地,双手伸直,将信件高高举过头顶。
一室的宁静被打破,亓炎晟打扫了一眼柳贞娘,将她的表情一览到底,她果真是知道的!
亓炎晟接过信件,撕掉封口,拿出信件,一展,仔细读起来,见他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嘴角下沉,隐忍的愤怒,仿佛随时就要爆发。
☆、第一百零二章 追杀
飞扬的尘土滚滚,一只骑行队伍从军营奔驰而出,个个英姿飒爽,尤其是为首一位身着白色铠甲的将军,一脸英气,气势逼人。
柳贞娘一身华服站在森严的军营,无比醒目,她远远望向离去的军队,重重舒了口气,心中坚信一切都是为她好。
质朴的小镇,安静的农家,葱郁的小院中,一群半大的鸡正欢乐的在地上啄来啄去,好不热闹。宝儿站在台阶上手中拿着发黄打蔫的青菜,撕成小块扔在鸡群中。
这院子住了一对老夫妇,儿子当兵去了,一年才能回来一次。每次待着家里的时间不长,不过能陪陪二老,也算不错。二人年事已高,干不了苦力活儿,好在儿子带回来的饷银不少,节省着用,也凑合。夫妇俩身体都算硬朗,种些小菜,养几只鸡,日子倒也不难过。
“小公子,你伤还没好呢,歇着去,这粗活儿我来干!”老妇收拾好炤屋,出来见宝儿帮忙喂鸡,赶紧上前,拿过来。这小公子来那日便给了不少银子,待人温和、懂礼,周身气质不寻常,怎么能让他干这种粗活呢!
“大娘,没事,早就利索了。”宝儿笑笑,抖抖胳膊、腿儿。
大娘慈祥的笑笑,利索的撕了几片菜叶扔到地上,“小公子哪里人呢?”
“我是江南人士,和叔叔去京城做点生意,不过亏本了,路上又遇到贼人请假,如今已是一副狼狈相,只好回去再奋斗几年。”
大娘瞧着宝儿一脸的淡然,丝毫没有难过,心想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心态是好的,模样也甚是俊俏,“江南的山水就是养人,难怪皮肤这么好。比姑娘还俊。”
“哎哟!大娘,你这哪里是在夸我呢!”
“哈哈!”
二人聊得甚欢,大娘的随和让宝儿特别有亲切感,有些想自家爹娘,还有村里的大叔、大娘们。
这时,屋里走出一人,周身的粗布麻衣虽柔和了些周身阴冷的感觉,却仍是不容亲近。
“叔,你咋出来了。”宝儿转过身,亲切的叫道。
“大兄弟可好些了?”老妇扔掉了手中最后一片菜叶。关心道。
那人淡淡的瞥了一眼。不大自然的恩了一声。让宝儿觉得有些好笑。
“明日动身,你去买些干粮。”几句简单的话交待清楚,冷酷的转身进屋去了。
明日就走?宝儿张着嘴愣住,有些尴尬的对老妇说道:“我叔心情有些不大好。生意失败,血本无归,这会儿难过着呢!大娘,你莫见怪。”
“我哪里会见怪,只是你要劝他放宽心,钱没了,总是能赚回来的,身子可得养好。”老妇一脸正经望着宝儿说道,“得了。我也不留你们,快些回去,早日与家人团聚。你赶紧去市集,等会我让老头子杀只鸡,晚上给你们二人践行。”
“噯!谢谢大娘。”宝儿一脸笑意。雀跃极了。
看得老妇人也是满心欢喜,这孩子就是讨喜,有些想远在边疆的儿子了,一年到头总是盼望着他能平平安安归来,生怕接到军中捎来的信,那意味着失去。
宝儿进屋拾掇拾掇,便出门了。
大街上热热闹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宝儿不由得被感染了,京城繁华却过于操劳,家乡小镇只能说部分人过上了好日子,大部分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宝儿买了一包馒头、一包肉干,还抓了些日常需要用到的药,大包小包准备回去。
前脚刚跨出店门,见上次那七八个黑衣男子匆忙走过。宝儿赶紧缩回来,躲进店里。他们居然找回来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那人的踪影,否则免不掉一顿厮杀,院子的老夫妇怕是不能幸免,宝儿有些焦急。侧着脑袋见那几人走远了,便赶快往回跑。
猛的推开院子,夫妇二人正坐在院子一角,老大爷右手拿着一只鸡,左手是一把菜刀,正要抹鸡脖子。老妇人端着一个大瓷碗下边接着,见着宝儿回来,马上露出笑容,打着招呼,“小公子回来了!你来瞧瞧这鸡多肥美,都是一把玉米粉子、一把青菜喂养出来的。”
“大娘,你甭忙了,我们现在就走,家里出了些急事!得赶快回去。”宝儿快步进门,瞧着夫妇二人的热情好客,愈发内疚。
“哎哟!出啥事了?这么急!”老妇人赶忙站起身,收起笑脸关心道。
“我这也一时半会儿说清,老大娘,总之这段时间叨扰了。鸡您别杀了,留着等儿子回来再吃吧!”宝儿三言两语说完,便急急忙忙奔向屋里找那人去,将街上见到的全都告诉了他。
夫妇俩站在院子有些无所适从,也替宝儿担心着。束缚在手中的那只鸡睁着眼睛,头转来转去,似乎在庆幸逃脱了劫难。
过不一会儿,二人收拾好东西从屋里匆忙走出来。看着夫妇二人担忧的眼神,宝儿心中一紧,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走上前,放到老妇手中。
“老大娘,这几日谢谢你们了,这点银子你收下,略表心意,不甚感激。”
“不不不!你给的银子已经足够了,我不能再收了。”老夫推开宝儿的手,坚决不收。
“您就收下吧!没多少钱,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让我安心吧!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来这里。”
宝儿一脸真挚,老妇人再难以推脱,便收下了。没再多说别的话,匆匆告辞。宝儿买了两匹马,停在门口,长得很壮。
这骑马还是梁煜轩教自己的,唉!三年之交,没想到几日之内付之东流,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无边感慨尽在一声叹息。
二人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穿过无边的田野,平整的马路出现眼前,二人一直南下,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口干舌燥,有些疲乏。远远瞧见前方有一个茶棚,二人狠甩马鞭,加紧速度往前赶去。
茶棚坐落在道路边上,周边大树高大挺拔,投下绿茵,也算阴凉。几匹马拴在上面,正低着脖子吃草。
棚内坐着三三两两几人,喝着茶水,也都是赶路之人,稍作歇息。
场面安静。
二人下马后,将绳子拴在就近的树下,走进茶棚。小二赶紧上前招呼,端茶递水,好不热情。
不知道怎么的,宝儿总感觉进到茶棚后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是哪里,场面太过安静,不大正常。
抬头瞧瞧身旁那人,见他面无表情,眉头轻微皱起,想来也察觉不妥。
二人小心翼翼坐下,时刻警醒周围,旁的人仍是自顾自的喝茶,有的在打盹。宝儿暗笑,莫不是这几日脑子的弦崩得太紧了?
正要端起杯子往嘴边送,桌下有人踢了一脚,宝儿抬眼看向那人,见他细长的眼中给自己递来一个眼神,宝儿马上醒悟,莫非水里有毒,便佯装打喷嚏,放下了杯子。
“哎哟!这么热的天还打喷嚏,莫不是有人在骂我。”
那人身形未动,死死盯着宝儿,眼珠转向茶棚外吃草的马儿。宝儿心领神会,茶棚内的人肯定有问题,只怕就是挖好坑等二人跳呢!可瞧这些人的面孔很生,不像是上一波,宝儿偷瞄了那人一眼,他到底有多少仇家。
不过此时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得先逃出去。他的意思应是要自己先出去,将马匹解下来,他武艺高强能抵挡一阵,要自己将后路准备好,如此才有一线生机。令宝儿惊讶的是,他如何能这般信任自己,若是自己骑上马便逃了呢!
“叔!我去拿酒,你等着。”宝儿擦擦鼻子,站起身,往外走去。
一片寂静,宝儿能察觉到身后几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心中有些紧张,连带步伐都有些沉重。
正是这个时刻,那些人拍案而起,从桌下抽出刀剑,作势冲向宝儿。
一时间桌椅翻滚,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