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桃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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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春低低地应了一声,事情已明白,不需要再多问半句。
她不想见吕沛竹,所以他避着她。
她绝食以明心志,所以他找来了吕石君。
她似乎跟着柳如生有些了莫名难言的牵扯,所以他对柳如生恶语相向。
秦春暗自地离开,没有道一声别。身体上的斗志就在一霎之间被人抽离。吕沛竹,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在你的算计里吧。你赢了,我输了,彻彻底底,毫无还击之力。
女子抬起头看着蔚蓝色的天际。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我的天在哪里?我的海在何方?秦春觉得身上有些冷,抱着手臂开始有些瑟瑟发抖。有种阴谋的味道,吕沛竹既然能把什么都算在里面,为什么他那天要趁着自己熟睡之际,做下那非礼之事,引出那一段曲折,还要惊动吕石君,让他急急忙忙地赶回来。
这样蠢笨,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吕沛竹会犯下的错误。
那么,这就是他一开始就算好的。
秦春似乎已经开始有了些明白,吕沛竹脉脉含情地所作所为下又做这那些让自己极其反感的事情。这些交织在一起的嘲弄和疼惜,让秦春分不清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但秦春似乎想明白了,吕沛竹为什么要急急忙忙地招吕石君回来的意图——他想要带进吕府的人是柳如生。
秦春嘲笑般地勾起嘴角:“你也会担心柳如生出事吗?”不敢想象。
在鞭长莫及的城外,或许真的会发生一些让吕沛竹措手不及的事情吧,看来他并不相信吕石君的能力。是呀,这样一个人又会相信谁,把谁放进心里呢。秦春又走了两步,在环水的假山石上坐下。
水很清,清的能一眼见底,而吕沛竹的心呢?秦春也猜不透全部。他到底为什么要用那一步棋招,真的只是为了让柳如生回来吗?真是个无情的人,完全不顾及贞操对于一个生活在明朝年间的女子的重要。贞操,识之如性命的东西。
吕府的另一头,吕石君想着恒院走去。恒院,吕沛竹为了避着秦春一直住的地方。
“哥。”低沉的声音。
“什么事?”吕沛竹正靠在软榻上小憩,见吕石君进来便起身坐了起来。
“没什么,就是想找你下盘棋。”吕石君无奈的笑笑,随口扯了一个谎话。
“哦,好。”转身又想着书童吩咐道:“小童,把棋盘拿来。”
一张棋盘,黑白两色,落子无声,驰骋疆界尽在一步一子的筹谋之间。
吕石君小时候学过点手谈,虽说下的并不尽如人意,但至少还能应付几招。两个下了还不过三十手,吕石君就投子认输。
“还下吗?”吕沛竹问道。
“不下了,反正老是输,再下也没什么意思。”吕石君无奈地笑笑。
“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吕沛竹边说边收拾起了桌上黑白两字。
吕石君握着手里的黑色,叹了叹气道:“你对秦春到底是什么想法。”
“如你所见这般。”吕沛竹笑笑,“她应该算是跟你更近吧。”
吕石君的脸色微微一怔,转而说道:“你不该这样将她把玩于鼓掌之间。”
“是吗。事情往往不是人能预料,能控制的,我不是仙客,亦做不到知天数摆布人间。”吕沛竹笑笑。
“我是说,你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吕石君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也只是顺着天道自然去做些我能做的事情,何来为难自己?”吕沛竹起身,踱到吕石君的身边,“现在只有你能照顾她了,你就好好照顾她吧。”
吕石君抬头,又低下头:“是吗?”
吕沛竹没有作答,笑笑:“我还要看账了,你没事就回去吧。柳如生那边,你自己也多上点心,毕竟他也是……”
话还没说完,吕沛竹已转身。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快乐,祖国万岁!
本章在这里结束,再写就都是废话了。。
我竟然就这么美妙的章节标题,写了了这么一章盘根错节的情节,要是有机会一定要介绍一下,桂花鸭的做法。。
其实也对,桂花鸭,死鸭嘴~我的绕绕呀
足本三国
幔帐挽起,秦春穿上黛青色的掐花绸袄,镜子的女子在一袭华服美饰的衬托下,娇艳地犹如一栏绚丽的春芍药。
“秦姑娘,都弄好了,你看看。”小侍婢微笑地说道,心中不由地啧啧赞叹起来真是美人胚子。
秦春侧过身,是的,很美。
“大公子的眼光果然好,备下的东西在姑娘的身上真当当是恰如其分的好。”大半月的相处,小侍婢已跟秦春熟络起来。秦春平时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带得房里的小侍婢也大胆起来。
秦春脸色一沉,咬咬牙:算了,也就只有这一夜了,过了今夜就与那个人没有关系了。
潘妃步朵朵莲花,小蛮腰芊芊杨柳。
秦春由小侍婢扶着走过回廊,此情此景彷佛像极了四年前的那个无月之夜。一样的盛装,一样的凉薄。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秦春浅笑着吩咐道。
“可是大公子吩咐说务必要照顾好秦姑娘的。”
“路我认识,你回去吧。”秦春的语气加重,小丫头不敢得罪懦懦地应了两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赤红色的长廊,抬起头是飞舞在秋风里的一抹抹流苏。灯火明明灭灭间,秦春的心里有了一丝隐动:想见见他——吕沛竹。思忖了什么,秦春的步子见见加快,夜色垂上了吕府,像和尚沉闷的诵经声。
西厅里的酒菜已有丫头们开始一样样地布置起来,吕沛竹还未到,可能是迎客区了。秦春走到珠帘后,凭着明晃晃的烛火,看着这一屋子的堂皇,暗暗握紧了手。
门被侍婢们推开,桌上的盛宴已准备停当。杯盘碗盏都是秦春没有想到的淡雅。青瓷的淡蓝色映在秦春的眼里,带着一丝的悲凉。
“顾夫人请。”吕沛竹的声音响起,话语里的那股热情让秦春浑身都不是滋味。
“谢谢沛竹你了,这般客气还请我过府,真是麻烦了。”女子的声音显得十分的笃定,这是秦春从未听到过的。于吕沛竹的面前能做到这样的女子必定不是普通人吧。
秦春拨开珠帘,眯着眼向外看。一个将发髻高高盘起的雍容女子迈进西厅,脸上挂着笑意,淡淡地横过眼看着屋子的布置,下一刻,她脸上的喜色更重了。
“请入座吧,难得你来一次宁波,我是该进地主之谊的。”吕沛竹温柔一笑,顾夫人看着吕沛竹勾起的嘴笑,脸上晕上了一阵绯红。死狐狸果然是狐狸精投胎转世的。
“那我怎么都要谢谢吕公子的款待了,这一次归宁不容易,能回来看看,我心里着实是高兴的。”顾夫人落座,淡淡地说道。
秦春撇过头看着珠帘后的一方天地与外面两人虚情假意的客套相比,怕是这里更适合她吧。后头的开场白落了场,吕沛竹举着杯以尽地主之谊,显得尤为客套。
酒过三巡,吕沛竹唤来伺候饭局的侍女要再添一壶酒。这是暗号,是吕沛竹告诉秦春该她出场的暗号。
秦春整了整衣衫,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地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自己,为了柳如生,为了坏丫头,为了傻孩子一定不能让顾夫人看出任何破绽。女子借过侍婢端在手上的酒壶,轻轻地皱着眉,再一次深深地呼吸:不要紧,要是出了事,还有他在身边。
他在身边!秦春的心紧紧地一颤,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分心,左手提起裙摆,移着莲步走了出来。
低头,起手挽起珠帘,款款地走到桌子边,低着眉眼地上酒壶:“公子,酒送来了。”
吕沛竹抬头,看看秦春,将眼睛半眯起来,皱着眉撇过头。顾夫人见吕沛竹一副似乎厌恶又极力想要压制住的表情,抬头看看秦春。顾夫人见女子一身的华服与其他侍婢相比,不但样貌出众,谈吐气质也不似下等人,便浅笑地看着秦春:“没想到,吕公子也是金屋藏娇呀。”
原本,顾夫人想这不过是酒桌上一句打趣的玩笑话,却不想,吕沛竹尴尬一笑,道:“让夫人见笑了。”
“哦,原来真的是沛竹你的红颜知己?”顾夫人细细地看着秦春的五官,道:“果真是美人胚子,不然怕是我们这位大公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吧,更别说带进府里呢。”
吕沛竹将筷子放下,脸上生出一层薄怒,用了极低的声音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秦春一时被吕沛竹一呵斥,眼里似要泛出泪来:“我……我……”
顾夫人浅笑的脸也不由地暗了下来,看着吕沛竹道,出来打圆场:“不碍的,不碍的,本就是相熟的,今天有机会看看能让你吕公子上心的人,也算是一桩稀奇的事了。”
吕沛竹一边笑着,一边摆摆手,示意秦春赶快下去。
秦春懦懦地咬着唇,泪水泛了出来,红着眼一副委屈的样子。
顾夫人间这顿酒吃得有些变了味,而她平常最见不得弱女子含泪的模样,就在一边:“好了好了,不碍的,姑娘你先回去,这人就是这个脾气,过了就好了。”
吕沛竹不做声,在一旁低着眼。
秦春刚想回去,但一转头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顾夫人,顾夫人,救我弟弟。”
吕沛竹的脸色更加沉了,低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回屋去。小姚,快送秦姑娘回去。”
秦春跪在地上眼里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一边伸手扯着顾夫人的裙摆道:“夫人,夫人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呀。”
顾夫人见此情景一时也楞了一愣,但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弯着眉眼笑笑:“姑娘有什么跟我说便是了,不必行这般的大礼,快起来,快起来。”
秦春顾夫人扯着起了身,扶风若柳似地站在顾夫人的旁边,低着眼睛道:“夫人,秦春知道不该扰了你与相公的大好兴致,来这里胡闹,但……”女子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
相公,秦春喘了一口气,冷冷地告诉自己不过是在演戏罢了,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吕沛竹用指节敲着桌面,说道:“秦春,下去。”嘴里那种命令的意味,让身边的顾夫人也为之一振。
顾夫人扯过秦春的手,淡淡道:“沛竹,不碍的,姑娘,你有什么事就说来听听吧,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秦春提起袖子抹抹泪:“禀夫人,其实这是关系要您的弟弟张炎张少爷的。”
顾夫人的脸一沉,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自己的弟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从小顽劣不堪,再加上就只有这么个男丁,家里简直宠得没有了样。虽说她也知道这样与弟弟或许不是件好事,但毕竟是一奶同袍,她也宠着他。但宠归宠,管也是要管的。自己十六岁出嫁,时至今日丈夫已位列朝堂高官之中。俗话说母凭子贵,但在张家却是父凭女贵。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也能说上话,看在这一次又是弟弟在外面惹了祸,苦主来诉苦的。
“哦,姑娘莫哭了,先将事情说清楚了,我也好为你做主呀。”
“事情是这样的,小女家中母亲早亡,爹爹带我和弟弟两个人生活本就不得周全。可偏偏爹爹又是个誓赌如命的人,可手气每每都又是不好。后来赌红了眼就把弟弟输给了别人。人家拉弟弟走的那天,我正在外面别处的店铺里帮着掌柜的做零工。回家时间弟弟不见了,又听爹爹说是把弟弟卖了,就哭哭啼啼地去街上找弟弟。但偌大的世间又怎样能找得到呢?”秦春说道这里又泛起了一阵心酸,眼里的泪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