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飘凌-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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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那晚与天神殿十二圣剑之一的北辰交过手。”埃德蒙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北辰?麻木尔杜拉贡西切辰?应该是,只有他才有这个实力!
“他伤得重不重?”也许是对于自己一直以来的猜疑而感到的愧疚,也许是取代怀疑而涌起的更深的疑惑,带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感情,我问道。
埃德蒙愤恨的目光一闪而逝,没有回答,我自然知道最后的答案,这同样可以解释为什么埃德蒙会有这么大的动作。被视为落人群无冕之王的守护神竟然在自己的地盘被天神殿的人打伤,这简直是不把落人群放在眼里!
“老爷子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已经好几天了。”埃德蒙长长地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地道,“若不是有黛琺小姐跟在老爷子的身边,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能不能静得下来。”
莫名的,我稍稍地松了口气,霍地心中一动,说道:“大哥,我想去见见老爷子,也许对于老爷子的伤势,我或者能有办法。”
埃德蒙微微一愕,旋即满脸欣喜地道:“真的?!如此就拜托兄弟了。”旋又皱了皱眉,自言自语地道:“不过不知道老爷子嗯,你应该不同的,老爷子应该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埃德蒙眼中霍地透出一抹坚定,站起身来,对我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嗯,你平安归来,老爷子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语无伦次的埃德蒙拉着我飞快地冲出了家门,也不招唤马车,就这么拉着我直接冲到了佣兵工会后院最深处的一间朴素的房间外。不算短的一段路程竟然是眨眼间就到了,我暗自为这看似养尊处优的家伙那丝毫不下于白银剑士级的实力而惊讶不已。
到了门前,埃德蒙反而迟疑了,想要敲门却又仿佛不敢,双眼中的犹豫却是毫不掩饰。
“是埃德吧,你先回去吧”突然,门内传来了海浦科顿的声音免去了他的迟疑。
埃德蒙身躯微震,目光中陡地坚定起来,他看了身旁的我一眼,霍地开口说道:“老爷子,云兄弟已经平安回来了。”
“雪舞老弟平安回来了啊?嗯,你替我好好地招待他,不得怠慢。好了,快点带雪舞老弟回去好好休息吧。”
房内的声音沉寂了下去,良久,海浦科顿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他的声音中竟仿佛有着一丝窘迫,让我和埃德蒙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对方语气中的平静却是让我更加深了心中的某些猜想。
埃德蒙霍地鼓起勇气,正要说些什么,我霍地挥手阻止了他,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朗声说道:“前辈,雪舞云特来拜谢。听说前辈受了点小伤,晚辈或许能帮得上一点小忙,而且晚辈心中有些许疑惑,望前辈能为晚辈当面解答,请前辈不吝一见。”
沉默良久,久得我都以为自己失败了,埃德蒙脸上的沮丧神色越来越是明显,便连我都渐渐地感到失望的时候,门霍地开了,阴暗的房间被开门的女孩挡住了里面的情景。
冷冰冰的黛琺在见到我的时候,嘴角微微弯起,虽然称之为“微笑”仍是勉强了少许,但比起上次那个恐怖的表情明显要好了许多,我似乎听见埃德蒙倒吸凉气的声音了。
“你、你进去吧。”不知是否错觉,黛琺生硬的声音似乎也温柔了许多,我微微地笑了笑,往内走去。
而紧跟着的埃德蒙却被女孩毫不客气地拦了下来,黛琺冰冷的声音随着关门声同时在我的身后响起,“你,回去。”
虽然与他并不熟悉,确切来说,实际上彼此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从莉丝的口中,以及从埃德蒙他们的态度当中,依稀可见海浦科顿当年的雄风,只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神色颓废的老人便是数天前我所见到的那个落人群无冕之王。
不动声色地在老人面前坐下,心中的起伏表面上不露分毫。
难道是因为那场对决吗?我猜测着,虽然未曾亲见,但我却曾亲身感受过那个人的强大,但我又怀疑,海浦科顿并不是初出世的新人,而从莉丝所讲的他的生平事迹来看,他应该不是那种执著于胜败之间的人物才对。
难道说,是因为对手那无法想象的强大摧毁了他的信心斗志?有这个可能,即便那晚那时我已陷入疯狂,那种透入灵魂的无力挫折感仍是那般清晰,若不是莉丝的死激起我的疯狂,换作平时也许我根本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疯狂的我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与他正面交手的海浦科顿了。
“前辈。”想到这里,我开口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失败并不能证明什么,您不必太过沮丧了。”
海浦科顿转过头来,奇异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竟是有些古怪,就如同站在门外时所感觉的那丝窘迫,又或者应该是,羞惭?!从海浦科顿眼中看到的东西让我忍不住微微一愣,随之涌起的却是更深的疑惑。
在他那诚恳的双眼中,我看到竟还有一丝歉疚?!他歉疚什么?因为没能胜过那个人?因为没能阻止天神殿他们?
我实在是不明白,我与他素昧平生,在来到落人群前我根本不知道世上曾有过海浦科顿这个人,以他的身份他对我的诸般照顾客气言语,已经让我感到十分的惊奇了。而现在,他眼中的歉疚是那般诚恳,但偏偏无论怎么来说,他都没有对我感到歉疚的必要,这却更让我迷惑不解了。
“晚辈还未多谢前辈”
“你不必感谢我,我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我的话声未落,海浦科顿的手已经举了起来,挡住了我接下来的话语,微微一愕,我还是停了下来,而他的话却让我更是如堕云雾。
受人所托?受谁所托?当今之世,能有几个人对他做出这番托付?又有几个是与我相识的?其实又有几个有帮我的理由的?意维坦王?索唯亲王?不对,应该不是他们吧,至于其它的,呃,貌似都是我的敌人多过于我的朋友。而岚儿、毒牙他们虽然有帮我的理由,但是他们恐怕还叫不动海浦科顿。
愣愣地回视着海浦科顿,却发现海浦科顿也正愣愣地看着我,目光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霍地,轻轻一声叹息,“已经六十年了吗?我果然已经老了吗?当时我才六岁啊,呵呵”
突如其来的感慨让我一愣一愣的,全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天知道海浦科顿怎么会突然发出这种感慨。
“年轻人,你愿意听一个老人的无聊故事吗?”海浦科顿看着我问道,语气平静,听不出一点异样,但是从他称呼的改变我感觉得出他的严肃。
“嗯。”我点了点头。
海浦科顿点了点头,透着挡住了光芒的窗子,望着窗外遥远的天际,却仿佛忘记了他的决定,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在六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没有这么多的逃兵,没有那么多罪犯,没有那么多逃难贵族,没有落人群。魔森却已经存在,仿佛亘古以来它便已经存在,正如它里面那多得令人发指的危险魔兽们一样。但是这边森林存在在重要的路线上,若是绕道而行的话对于那些商人们来说损失的可不只是数百个金币而已。时间就是金钱,太古文学中早已这般清楚地阐明了这个道理。”
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海浦科顿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柔,而那明显不是佣兵必修的太古文学更是让我心中微微一震,这句话,我也曾经从“她”的口中听到过,而女孩眼中的那抹强自压抑的温柔正与面前老人此刻的神情一般无二。
“商人们为了巨大的利润而宁愿铤而走险,而佣兵们存在的目的正是为了让这份危险的程度大大降低。有利润的地方就有商人,有危险的地方就可以看见佣兵的身影,当然,在那些危险的地方必需堆上足够多的金币。六十年前经过的那支小商队不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支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支,只不过比起先人们幸运的是,魔域扁舟的出现使得他们在原本危机四伏的魔森中变得安全得多。即便如此,佣兵仍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小商队的老板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小商队虽然有自己的小小护卫队,他仍是雇用了一个佣兵‘小’队。
“佣兵小队虽然小,但是却绝对是物超所值的,小商队的老板并不知道他所请的小队虽然只有六个人,但是其中五个人的实力却绝对不是普通的佣兵小队所能比拟的。老板不清楚,其它的佣兵却绝对知道他们的赫赫威名,而他们之所以接受他的邀请,一来是老板的人不错,并没有因为他们人少又没有还价而随便‘压榨’他们,使得他们的好感大增;二来他们正接完一个大任务回来,也就当出来是免费旅游的。
“六个中有五个实力超群的,那最后一个呢?最后一个并不能计算战力,因为当时他实在太小,他只有五岁。老板虽然对小孩的同行表示过担忧,但是在佣兵小队的队长夫妇的保证下,仍是同意了。队长夫妇是那个孩子的父母,那个孩子虽小,却早已经随着他的父母以及小队的另外三人到处流浪很久了。对于这次路经魔森的任务,小孩很兴奋,因为他尚未去过那传说中的危险林地,神秘之森,魔森。
“他还是个孩子,脑海中充满了漫无边际天马行空的幻想,对于这种神秘的地方充满了期待,而一路上的平静更使得小孩完全忽略了魔森里隐藏的巨大危险。又或者是他太自信,对自己的父母以及那三位叔伯的能力充满了巨大的信心,坚信在任何情况下,只要他们在他就绝对不会遇到危险。所以,即便是在魔森里,他仍是充满了活泼,这边跑跑,那边晃晃,全然没有把魔森的巨大危险放在眼里。一路上的平静也因为他的存在而充满了笑声。
“也许,是他们无视危险的态度激怒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利抓,即便他们并没有越出过魔域扁舟的界限,他们却仍是遭到了魔兽的攻击。小商队的老板吓坏了,这种事情虽然他从未遇到过,但是他自然清楚在魔森里被魔兽追杀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他所请的佣兵小队是多么的物超所值!
“一个弓箭手,一个祭司,两个剑士,一个盗贼,还算完整的组合,虽然人数稀少,但是战斗力却是出乎意料的强大,而且来袭的魔兽中并不见太多的中级魔兽,至于高级魔兽更是没见过一只。当时,他们离魔森的出口虽然不远,但是距离也绝对不近,一路且打且走,经过一下午的厮杀,在魔兽杀死他们之前,竟愣是让他们杀出了重围,逃到了魔森之外。
“出了魔森之后,剩余的那些魔兽竟仿佛恪守疆界一般,虽是虎视眈眈,却终究没有再追出来,在阴影中咆哮两声后竟是往回散去。逃离了死亡边缘的佣兵们却跟那些几乎瘫软的护卫队员们反应截然相反,佣兵们放肆地笑着,就仿佛适才享受战斗一般此刻放肆地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触,便连那看起来腼腆的女祭司亦不例外。
“老板也跟着他们笑着,当他们出手的时候老板便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普通人,他们之所以接受自己的委托显然并不是为了自己的那点还算合理的雇用金也不会是为了自己的那一点点小小的货物。不过,很快的,他们就笑不出来了,他们发现,少了两个人,虽然他们的奋战使得商队中的人员并无甚生命损失,但是直到杀出重围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个孩子不见了,而原本抱着那个孩子的商队护卫也不见了。
“那个孩子呢?在遇袭的时候,小孩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