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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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宋方借口重伤一趟三个月,陇西不可能三个月都没父母官吧。只能另派一个去。然后宋方伤愈了,正好改封别的官。他打的应该就是这个主意。
琰亲王肯配合宋方演这场戏,说明这两个人真地重归于好了——至少表面上是。
可叹的是落花,又一次为琰亲王背上杀人罪名。难道她不明白,无论她怎么做都只是徒劳,琰亲王永远不可能爱她?
或者,她的境界与我们不同,以能为夫君付出为幸,至于是否有回报。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第一百四十一章 酒弄清亦浓
消暑之事最后不了了之,因为宫里出了一点意外。
这次的主角是兰妃,一个几乎被我、也被皇上遗忘的人,想不到再注意到她,竟然是因为一桩丑闻。
就在皇上回宫后的次日,有人向皇上告密,说皇上不在京城期间,兰妃跟一个从安南国来的男人私会过。
如果只是“曾经”,鉴于兰妃和亲公主的特殊身份,再加上从未真正承宠过,也许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顶多以后不许她出宫就完了。可是告密的宫女说,兰妃这个月月信未至,多半是怀上了。
这麻烦可就大了。就算皇上不把她当自己的女人,无所谓帽子绿不绿的问题,但她顶着妃子的名头,生下的就是皇子,而且是皇长子,这怎么使得?
皇上也是沉得住气,当晚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很镇定地去上朝,然后笑容满面地出席宴会………持续三天的宴会,这是最后一天,号召大臣捐款等重头戏就安排在这一天。
一直到晚上,我已经从太后那边回到自己的寝殿,准备沐浴过后早点歇下,门口通报说,皇上驾到。
我住的是春熙宫四偏殿之一的玉芙殿,起居室叫沉香阁,因为我平时总在太后那边,皇上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沉香阁。
匆匆换了件衣服走到外间,皇上已经进来了,脸色一反常态的凝重,一见到我就朝四周侍立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弄珠想奉过茶再走,我瞟了瞟皇上的脸色,催着她说:“你也出去吧,在门外守着别让人靠近。”
皇上半躺在一张长长的靠椅上,微合着双目,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味。我亲手泡了一盏茶送过来,坐在他身边问:“今晚喝了很多?”
“没有。”
“可是酒味好浓。”
“酒都在这里。”他扯着自己地衣袍让我闻。果然酒气冲鼻。有地地方摸着还是湿地。
我笑了起来:“你在宫外地时候都能以水代酒了。在宫里反而要用这招?”
他说:“宫里耳目多。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忠于朕地。”
“皇上酒量浅。就算大臣们知道皇上以水代酒。也没什么吧。”
“不是这个问题,是朕想提前退席。”
看他眉头紧锁,一脸倦容,我试探着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这才把兰妃的事说了出来,然后问我:“姐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皇上自己的意思呢?”
他做了一个“咔嚓”地手势,我提醒道:“兰妃是和亲公主。赐死了对安南不好交代。”
他冷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要是安南国王敢趁机作乱,朕正好灭了他。”
“您别忘了我们刚和匈奴打过仗,境内又多处遭灾。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赈灾,而不是又发动一场战争。那样老百姓会苦不堪言的。”
他一拍扶手说:“如果留着她,她可就要生出一个野种来了。”
我想了想说:“不如这样,我们把她送回安南去,同时修一封书说明情况。她父亲看了书信,羞愧都来不及了,没道理再趁机作乱的。”
皇上还是有些不甘心:“只能这样吗?”
我很肯定地告诉他;“只能这样!如果没有和匈奴的战争。也没有水灾的话,我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因为我们无所畏惧。”
“但现在要顾忌很多?”
“是地,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挑起两国纷争。”
他沉吟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就依你吧,如果安南王不识趣的话,再怎样朕也要灭了他!”
我也点着头道:“真那样,我也不拦你了。”
事情谈完了,他却一直躺着不肯走。我也不能开赶,只好陪着。
两个人喝喝茶,说说话,一下子就到了亥时。
想到太监宫女们还在外面守着,我不得不发话:“皇上,亥时了呢。”
“嗯“您忙了一天,累了,早点歇着吧。”
“嗯。”
“嗯”了半天,就是不见动弹。
我又打着哈欠说:“我也乏了,这两天住在母后那边。每天都讲到很晚才睡。就是怕影响了太后休息。我才回来的。”
这回他没有吭声,看样子。竟像是睡着了。
这怎么行呢,作为弟弟,晚上去姐姐的寝宫坐一坐,聊聊天,还没什么。可是公然睡下,就不是小事了,只怕比兰妃失德之事更耸人听闻。
宫里无聊的人多,正愁没谈资打发时间呢,这事传出去,还不知有多少不堪入耳地版本。
“皇上”,我轻轻推着他,“既然困了就回去睡吧,小心在椅子上硌久了,等会头痛。”
“那我去里面睡。”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回……哪个里面睡?”
他站起来直接往里走,用行动回答我的问题。
我急忙追上去,他脚步飞快,一下子就来到床边,不声不响地在我的枕上躺下。
“皇上,您是不是喝醉了?这是我的床啦。”
我冲过去想把他拉起来,却被他扯了下去,再就势一翻,整个人压在我身上。
这下我真的慌了,结结巴巴地问:“你要干嘛?”
他眼里一片火炽:“你说呢?”
我举起胳膊挡住他地攻势:“别这样,你再不起来,我要生气了。”
他嘟囔着:“别的女人都怀孩子了,我们还啥事没有。”
原来是兰妃怀孕之事刺激到他了,再加上酒的作用,让他失去了控制。
“还说没喝多少,酒都在衣服上,明明就是喝醉了。”
“真的只喝了三小杯。”
“如果是烈性酒,三小杯就够把你放倒啦。”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心最难求(一)
我的两个疑惑在第二天都有了答案。
那天上午,章景淳以探病为由来春熙宫觐见太后,送了一只产自长白山的千年人参和雪蛤、银耳等补品。因为章景淳曾为了我的事长途跋涉去西京,差点葬身水底,故太后另眼相看,亲自出来接待。要不然,一般的大臣她是不见的,其他皇室宗亲和权贵夫人,也只是选择性地见见,而且会客地点多半就在她的卧室。
据太后说,章景淳问完病后,就期期艾艾地把话题引到我的婚事上。
太后马上表明,我这趟出宫,在外面受了许多罪,需要一段时间调养,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大好,暂时不想操心这些事。再说朝廷正全力赈灾,也不是张罗女儿婚事的时候。
当时章景淳笑着说了一句:“可是微臣听说公主已经跟镇东戍守使祁云海将军订婚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太后反问他:“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章景淳回道:“是祁将军昨晚自己说出来的,他喝多了一点,就在酒席上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和公主的海棠之约,羡煞了一干旁人,尤其是那些未婚的,哪个不仰慕公主?”
太后笑着说:“你也说他喝多了嘛,喝醉了酒的人,说话当不得真的。”
“太后的意思是,根本就没这回事?”太后再次打起了太极:“这种儿女情事,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又不是正式下聘纳采的,哀家也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可能知道的还没你多呢。”
章景淳听太后说还没正式定亲,当场就为张钧彦当起了说客,太后这才搞清了他的真正来意,原来是为张家说亲的,前面那些话只是打探虚实。
没正式定亲。海棠之约确有其事又如何?假如这会儿太后亲口答应张家,让对方下聘纳采。我就成了张钧彦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以前的口头约定根本算不了什么。
章景淳走后,太后立刻派人把我叫过去商量,我也总算明白了皇上昨晚为什么会突然“进犯”。敢情,我的皇帝弟弟吃醋了。以为我背着他跟祁云海私下往来,就想先下手为强,把生米煮成熟饭。
亏我还以为是兰妃出墙的事打击到了他,其实稍微动动脑筋就知道不可能,兰妃又不是他地女人,在宫里就跟客人一样,爱跟谁跟谁。而且皇上给我的印象,也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眼光地人。不然也不会对我这个嫁过人的姐姐动念。这一点,也许是他慕容家的家风吧,他的父皇,当初何曾在乎过母后的再嫁身份,照样堂而皇之地让她当了皇后。
太后看起来也有些为难:“母后原本以为这事可以含混一阵子。等祁云海肃清了琰亲王地势力,再正式回绝他,可是现在朝廷正是倚重他的时候。”
“我明白的,母后。”
这事非同小可,已经不光是两个人的婚事了。其实皇室成员和权贵之间的婚事,向来不单纯,很容易就和政治博弈挂上钩。这个该死的“海棠之约”更是。它牵扯的,甚至是帝位的更迭,朝廷地安稳与动荡。
如果我这会儿出面否定此事,祁云海面子丢尽,恼羞成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想想都觉得可怕。
可是我默认。又怕伤了皇上的心,怕他以为我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在跟他亲密同游的时候,还跟另一个男人保持私情。
所以,解决这个麻烦地关键人物不是祁云海,而是皇上。只要皇上那里沟通好了,祁云海便不成其为问题,
于是我对太后说:“母后,等会皇上来了,您就跟他说我不舒服,午膳就不过来吃了。”
太后忙伸手试我的体温:“你哪儿不舒服?”
早上请太医的事,我特意吩咐下人不许吵到太后那儿去,太医来的时候都没走正门,所以太后不知道。
好在我并没有发烧,所以也没躲闪,由着她试,嘴里解释着:“没哪儿不舒服,就是有些话想单独跟皇上谈谈。”
太后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但她还是不无担忧地说:“皇上的性子,就算现在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妥协,将来尘埃落定后……”
“我会尽最大努力协调好各方面地关系,不让无辜的人成为牺牲品。”
太后微微一笑:“这世上哪有无辜的人。”
“母后,您的意思是?”
“皇上对你的心意,瞎子都看得出来,我不相信他完全蒙在鼓里。”
我知道太后说的“他”是指祁云海,这就让我纳闷了:“既然知道,他又表现得如此忠诚,为何还跟自己的主子……”抢女人呢?
太后道:“恐怕正是因为忠心,才要这么做地吧。当然,不能否认他是喜欢你地。”
我摇了摇头说:“如果他存的是这样地心,就连他是否喜欢我,我都不敢肯定了。”
因为我跟皇上有姐弟名份,一旦公开两人的关系,就有的嫌疑。作为皇上最忠心的臣子,祁云海决定自己迎娶我,让我这个“祸水”从皇上跟前消失。对他来说,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办法,他得以跟皇室联姻,皇上也不会因为我而损了英名。
祁云海真的喜欢我吗?曾经我以为,除了攀龙附凤的念头之外,祁云海对我多少是有点真情的,可是一段敢情中牵扯进了这么多复杂的因素,感情本身的纯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就像子孝,曾经我也以为跟他是有真情的,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再回头看时,一切都已不复当初的模样。
这些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