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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穿越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97章

小说: 穿越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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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发觉,只怕要借口流产,再把这个过错嫁祸给我。临行前一日,我在流碧湖边散步,偶然发现低洼潮湿处爬满了虫蚁,忽然想起,也许可以借这些小小的虫蚁来施行我的计划。于是,便有了今日的一幕。”   
  杜沅沅微笑,“借口懿蓉感了风寒,是要引得你的出场。而那盏蜂蜜桂花茶则是要引得虫蚁的出场。我和皇后等人在岸边坐得颇久,早就料到皇上定会遣人来嘘寒问暖,林锦儿一定会妒意大发,起身离去。便趁人不注意,将面前那盏蜂蜜桂花茶洒在草地上,恰巧就沾在了林锦儿的罗裙上。要知道虫蚁对蜂蜜最是敏感,嗅到香气岂有不追逐之理。这就是为什么林锦儿的罗裙上会爬满了虫蚁。而林锦儿心机再深,也不过是一名女子,见到自己身上如此多的虫蚁,自然会惊慌失措。而岸边滑足,林锦儿定会险险落水,接下来,你已知道了。”   
  沈毓拊掌赞叹,“真实绝妙!接到娘娘让臣趁淳婉仪落水之机探脉的密信,臣还在疑虑,不知道娘娘会施什么样的法子。走到河边时,见到淳婉仪宛如发了疯一般,后来竟真的向水中坠去。臣便飞身上前,将她拉住,借机探了她的脉门,然后,又将她的手塞入水红手中,再装作惊慌的样子退过一旁,造成水红临危救援的假象。想来也是不会有人怀疑的了。”杜沅沅也叹道:“所以说,若是没有你的高超武功和卓绝医术,这个法子一样不成的。”   
  “娘娘接下来打算怎样?”沈毓问道,杜沅沅不语,面上却显出一个冷冷的笑意来,忽然一字一顿道:“此时揭破倒没什么意思,我一定要寻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她们永世不能翻身。”   
  皇后跟在林锦儿身后进了锦帐,待林锦儿换了宫裳,便将帐内的所有太监和宫女都屏退了出去。急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锦儿面色发红,期期艾艾道:“是,是,是虫蚁!”皇后豁然明白过来,松了口气,怨怪道:“你现时是有身子的人,搞的这样大的动静,万一惹了皇上和各宫妃子们的注目,总归是不好。”林锦儿低低应是。   
  皇后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狐疑道:“难道真的是水红救的你?”林锦儿想了一想,她刚刚就要落水的刹那,正在惊慌失措间,忽然感到有一股大力在手腕间托了一下,待明白过来,手腕已被握在水红的手里。想来,应是水红的功劳了。便肯定点了点头。皇后点头,“也好,这个丫头如此忠心护主,本宫便不追究她的失职之罪了,等回到宫里再行赏赐吧。”说罢,又叮嘱了林锦儿几句,无非是些小心谨慎之类的话。林锦儿都一一点头应允。   
  林锦儿的这次意外在皇后的有意压制下,并没有传到英帝的耳中去。而湘芷河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宫妃们又玩笑如初。   
  杜沅沅从锦帐里走了出来,面上是婉静的神色,缓缓在岸边踱着。尽管隔着数重帐幕,中央大帐内的喧哗声仍不断飘过来,君臣似乎玩得极为尽兴。杜沅沅向那边望去,心底有些微的遗憾,不知道那里是怎样的一幅君臣共乐的图画。但这样的场合,后宫嫔妃自然是不能擅自露面,眼下也只能在心底偷偷描绘一下罢了。   
  大帐上的九绣如意织锦帘从里面掀起,一个人低头走了出来。照大帐内笑闹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来看,此人定是不胜酒力,从席上偷偷溜出来的。杜沅沅禁不住微笑,仔细向那人看去,却不由得呆住了。只见那人一袭秋草纹月白锦袍,风神俊朗,温润如玉,竟是杜子珏。   
  自从杜沅沅在怀玉宫内被刺后,其间虽然二人也偶有传信,但始终再未见面。此刻意外碰面,杜沅沅自然喜不自禁。但岸边人多眼杂,彼此虽是兄妹,但也是宫妃与臣子的身份,杜沅沅自然是不能径直上前相见。便等着杜子珏走到帐旁的一个僻静处,低声吩咐了碧痕几句,瞅了个空子,穿过数重帐幕,疾步走到杜子珏身前,轻轻唤了声,“大哥!”   
  杜子珏脸色发红,脚步踉跄,显然是席间喝了不少。听到杜沅沅的轻唤,却并未抬头,突然点着自己的额头,自嘲道:“你啊你,可笑啊可笑,总是在做白日梦。”杜沅沅看得奇怪,禁不住一愕。而杜子珏丝毫未觉出面前已多出个人来,脚步不停,嘴中兀自咕哝着。眼看就要撞到杜沅沅的身上。    
 ˇ疏离ˇ   
  林锦儿带着水红在岸边悠闲地慢步,她已经换了袭胭脂红生色花的宫服,面上妆容精致。见了徜徉在水边的各宫妃子不时点着头,间或还说笑上两句。任谁也看不出,刚刚在她身上还发生过惊魂一幕。   
  只有水红清楚,方才皇后走后,自家的小主是如何地羞恼不已,竟气急败坏地摔了小几上的一只扭丝双结美人瓶。最后,还是她急中生智说小心隔墙有耳,被旁人知道了恐怕又生事端,小主这才平静下来,让她将美人瓶碎片收拾干净,偷偷地丢掉。然后,又唤进梳头宫女,重新理了妆容。此时,小主就走在她的前面,胭脂红的轻罗袅娜地扫过脚下柔软的碧草,更显得细腰纤纤,美人如玉,明艳不可方物。但水红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位小主,人前一副甜美可人的模样,但人后,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总让人心里发寒。   
  水红四处看着,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道别宫的主子们是个什么情形。她的目光落在大帐的一侧,发现那里站着一个身穿水绿色袄裙的女子,正不时四处张望着。水红认得,那是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碧痕。看到碧痕,水红倒想起一贯温婉和善的贵妃娘娘来,心中有些微的羡慕,能在那样的一位主子身边侍奉也是一种福气啊!   
  林锦儿依旧向前走着,蓦然转头,发现水红竟然停了步子,呆呆地望着大帐方向。林锦儿的面上涌起不豫之色,此时大帐内聚集皇上和众多大臣,一个内宫的侍女怎么能做出如此偕越的举动。她望了望大帐,心中禁不住一动。碧痕,大帐的角落里站着的竟是杜沅沅身边的碧痕。碧痕怎么会在那里?林锦儿的心忽然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难道说杜沅沅也在附近?林锦儿已经忘记了喝斥水红的事,却疾步上前,对水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水红,躲躲闪闪地向大帐去了。   
  杜子珏一副醉态可倨的样子,还在不紧不慢地向前移着步子。杜沅沅不觉有几分好笑,自己竟然被他当成了空气一般。眼看两人就要撞上,她只好托住杜子珏的手腕,低声道:“大哥,是我!”   
  杜子珏的手腕忽然被制住,出于本能,刚要挣脱,此时一声熟悉的低唤传入耳际,那声音曾在他的梦里无数次的百转千回,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能够记得,那分明就是杜沅沅的声音。   
  杜子珏猛地抬起头来,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那脸庞上带着无限欣喜的笑意,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杜子珏低呼一声,手腕使力,一把将杜沅沅拥入怀里。低喃道:“这梦怎么如此真实!”   
  杜沅沅猝不及防地跌入杜子珏的怀间,鼻间立刻充溢了一股淡淡的酒意和男子特有的气息,不由得一阵慌乱,急急道:“大哥,你喝醉了!”杜子珏只觉得怀中一片温软,馨香扑鼻,哪里象做梦的样子,脑中忽然清醒过来,仓促间松开手去,倒退了一大步,直直向杜沅沅看来。   
  杜沅沅这才完全看清杜子珏的面容,只见那依旧俊逸的面容竟然有了几分憔悴之意,而眉宇间有一缕愁思似乎挥之不去。此时,他的眼神万般复杂,似是惊喜,似是惶然,似是羞赧,似是深情,又似是挣扎。杜沅沅突然记起上元之夜那只被压得变了形的闹鹅,心中一阵低叹。上前一步,向杜子珏伸出手去,轻轻道:“大哥!”   
  杜子珏似是想冲上前来,却又硬生生止了步子,忽然躬身道:“参见贵妃娘娘!”杜沅沅的心微微一沉,眼前的杜子珏突然间就似换了个人,举止有度,容色恭谨,若不是颊间还残留着几分酒意的红晕,她几乎要以为刚刚的发生一切都是幻象。   
  杜沅沅缓缓放下手去,迟疑道:“你……”杜子珏直起身来,目光沉静,嘴边含着一丝微笑“娘娘一向可好?”这声普通的问候却让杜沅沅禁不住愣住了,她和杜子珏之间,何尝这样客气而疏离过。此刻,杜子珏面上虽在微笑,但眼中却肃冷如冰,使得那笑容如同挂在他面上一张虚假的面具。而这张面具则让他变得分外遥远和陌生。   
  杜沅沅满面愕然,吃力道:“我,我是沅沅啊!大哥。”杜子珏面色未变,依旧笑道:“娘娘如今已位居贵妃之位,臣怎好称名讳,这规矩还是要守的。”短短一句话说得不卑不亢,听在杜沅沅耳中却宛如惊雷,他们之间的曾有那些个情份似乎已被生生斩断。杜沅沅不放弃道:“是出了什么事么?为何你……”杜子珏的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忽然打断了杜沅沅的话,“娘娘说笑了,现家中诸事顺遂,全赖着娘娘的福份。请娘娘勿以家中为念,服侍好皇上。”   
  杜沅沅越听心中越是冰冷,只得勉强挤出个微笑,“有劳杜大人费心了。”杜子珏面上笑容更深,缩在袖中的手掌却紧握成拳,垂首道:“娘娘若是没什么事,臣请告退!”杜沅沅的眼眶已有了湿意,却昂着头道:“也好,你,你,你退下吧。”终究是忍耐不住,有几滴清泪滑落下来。杜子珏恍若不见,退后几步,转身大踏步而走,一直到身影转过帐角,都没有再回头。   
  杜沅沅失神地看着杜子珏的身影消失,心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没有人能够理解她对杜子珏的感情,这份从前世一直牵到今生的兄妹情份,原本是她最为珍视的,就如同那对子母环佩上刻的四字,“不离不弃”,虽是情人之间的许诺,却也是她珍重这份亲情的最好誓言。这份情,是对前世的李翔的,也是对今生的杜子珏的。她从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们之间竟然成了陌路。   
  杜沅沅任凭风将面颊上的眼泪吹干,才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锦帐。   
  林锦儿见杜沅沅已走远,这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面上满是疑惑,还含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看这对兄妹的情形,似乎颇有些耐人寻味呢!忽然一脸严肃地对水红道:“今日之事,绝不可对外人吐露半句,若是让我从旁人嘴里听到,仔细你的皮。”水红被骇得脸色发白,急忙唯唯答应。林锦儿面上又有了笑意,“咱们还是到皇后娘娘那去坐坐,这里又是水,又是虫的,哪里比得上宫里,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话音未落,人已去得远了。水红急忙快步跟上。   
  一座锦帐之后,杜子珏倚柱而站,他一走出杜沅沅的视线,便拐到了这里。他的目光透过帐与帐之间的缝隙,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一个地方。那儿正是刚刚他与杜沅沅相遇之处。他的面上充满了无奈与苦痛,充满了不舍与悲凉,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看着杜沅沅面颊上的清泪,看着她带着一脸的失落,萧索地走了开去。只觉得心痛如绞,胸中猛然一阵气血翻涌,喉口一甜,一张嘴,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鲜红的血喷溅到他月白的锦袍和绿草上,宛如盛开的朵朵梅花,凄绝而美艳。杜子珏无声苦笑,倚着锦帐缓缓坐下。   
  那一夜,他在杜家的祠堂里跪到了天亮,也想到了天亮。一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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