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1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沅沅茫然四顾,只觉得阵恍惚。恍然有丝丝缕缕的痛楚渐渐从的心底溢出,悄然弥漫,不断的加重和尖锐。忍不住紧紧按着胸口,任凭那痛楚搅翻着的五脏六腑,直到搅出的眼泪。
此时,的脑中是从未有过的清醒。方才映入眼中的切,原本就是和英帝最初的美好记忆。段记忆在挣扎徘徊迷茫时猝不及防地显现出来,分明就是告诉,最珍视的东西,的心中所爱,早就藏于的心底,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犹疑。爱的,依旧是那个隐身于安国寺宝相阁中默默为吹箫的紫衣子,那个身边妃嫔无数却执著心中所爱的大齐皇帝。
杜沅沅捂住脸,指缝间有泪水无声滚落,原来,的心并没有改变,无论白云游走,无论草木成灰,如当初,心里爱的终究还是他。
只是,与旁人相比,份爱有太多太多的无奈,太多太多的痛苦。身份的特殊,环境的复杂,逼得不得不处处小心,百般踌躇。即便是面对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以至于走到今日样尴尬的境地,爱他,却不能完全的信任他,不能将自己全身心的托付他。而样做,即使是个普通的子,也不可能完全接受,更何况是万人之上,掌握无数人命运的朝子。
杜沅沅上前将那枚落下的碧玉环扣轻轻拾起。玉是上好的夜南陇翠,观之碧色盈人,满手生光。只可惜玉质太娇,已经断成两截。将两个半边环扣以手接在起,低低叹息,复合成个显然是不太可能。
的心中苦涩难言,断的玉扣是否就如和英帝,虽然明白自己的心,但就算是有解释的机会,次的伤害,终究还是会在二人的心里留下嫌隙,何况,他们的身份地位、他们所处的环境,永远都改变不。正如枯萎的枝叶可以修剪,但已经开始溃烂的根须是无法修剪的。
瓢泼的大雨鼓般地打在铅灰的屋顶上,很快积蓄小小的潭,又顺着凸凹不平的瓦槽流泻下来,在房檐下结成细密的雨帘。
隔着层层雨帘望去,隐约可以看到窄小幽深的镶着根根成人拇指般粗大铁条的窗口上,有张灰黄的面孔在呆呆地看着窗外。
里是内务府看押犯妇之所,也就是专门关押后宫触刑嫔妃的地方。通常被送到里来的,只有个出路,便是赐死。
如今站在扇小窗之后的正是被赐凌迟之刑的皇后赵静敏。而明日,便是行刑的日子。
赵静敏歪靠在小窗侧,身上是袭棕色号衣,纠结的长发蓬松在脸颊两侧,在的脸上投下几缕阴影。显得的神色有几分晦暗不明。
距小窗不远,站着几个看守的禁卫,许是太过无聊,他们在低声谈着话。偶尔向小窗边看上几眼,面上有鄙夷的神色。
赵静敏浑然不觉。昨日,被拖来里,关进去。起初,是安静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直沉默。看守们自然也知道事关重大,因此,除加强防卫外,也没有人来打扰。就在样的平静中,突然想通件事,被骗,被沈毓的那句“宗主在们手里”给骗。如果他在他们的手里,早在昭顺阁中对峙时,杜沅沅就该将他抬出来作证,根本不必与苦苦周旋。怪只怪当时关心则乱,没有意识到沈毓是在讹,以至于棋差着,白白放弃手中握有的杜家通敌个最大的筹码,而是心甘情愿地沦为阶下之囚。
人生就是样,走错步,切便已不能挽回。
当想通之后,便再也不能安之若素,要见皇上,只要见到皇上,出杜家的通敌大罪,原先的种种陷害贵妃的行止,当然就变成为皇上,为大齐的正义行为。因此,用尽所有的力气,先是叫喊,然后是央求,要面见皇上,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皇上。
但是,低估内务府的守卫,或者是低估现在的处境。无论怎样做,怎样喊,始终都没有人理,反而让那些守卫纷纷投来厌恶的目光。终于绝望。
有“哐啷”的声音传来,模模糊糊的想,是通往前院的铁门开么?样的时候,谁会来里,看个将死的人呢?
雨似乎小些,垂挂在檐下的雨帘已经变得稀疏,穿过那雨帘望去,可以清楚看见有两个人影正向边接近,赵静敏忽然清醒过来,的确是有人来。走在前面的个穿着禁卫的服色,赵静敏依稀认得,是里的守卫。跟在后面的那个袭棕红色的袍子,面庞隐在把油布纸伞的后面。
赵静敏微微震,在宫中多年,又怎会不认得,那件棕红色袍子的袖口和袍角都滚着环带纹样,分明就是各宫各殿主事太监的服色。来的个不速之客不仅是个太监,而且品级还不低。
赵静敏使劲伸头向外,无奈那窗口实在是太过狭小,只能看到领头进来的禁卫向站在门前的几个守卫低声吩咐着什么,然后那太监从怀中掏些东西塞到那些守卫的手中,那些守卫立时眉开眼笑起来。突然明白过来,那太监定是给守卫些银钱。赵静敏急忙缩回窗后,心中阵紧张,那太监显然是在贿赂守卫。可是,他贿赂守卫做什么,是来救,还是要的命?
切已容不得细想,面前那扇阴森厚重的铁门外传来“哗啦”响,是封门铁链解开的声音,然后,便眼睁睁地看着方才的那个太监低头走进来。
“是谁?”赵静敏向后退步,后背紧贴着墙,满怀戒备。那太监急忙抬起头来,低声道:“娘娘不认得奴才么?”“啊?是!”赵静敏吃惊,来的个竟是怀玉宫里的高昌。
高昌看眼皇后,又瞟瞟窗外,忽然提高声音,“奴才奉贵妃娘娘的旨意,特来传句话,贵妃娘娘,今世做么多的错事,希望来世能好好做人。”
赵静敏愣,看着高昌略显紧张的神色,突然明白高昌是给外面人听的。虽然并不明白高昌为何要如此做,却下意识的接道:“回去告诉,来世无论怎样,却也是自己的造化,不劳费心。”
高昌头,突然跪下来,面上的神色也变成哀恳,压低声音道:“奴才长话短,今日奴才矫诏前来,是特来叩谢娘娘未将奴才出卖贵妃娘娘的事出去的。”赵静敏微微怔,未将高昌供出并不是心存善念,而是被沈毓误导,还未来得及出来罢。但此时高昌既然对感恩,自然乐得送个顺水人情,便淡淡道:“原本是人之事,何苦又要连累旁人。”
高昌叩个头,小心窥视着赵静敏的神色,“奴才,奴才还有事要求娘娘。”罢,又叩下头去,“娘娘既然如此体恤奴才,就请娘娘将奴才的家人并放吧。”的f9a40a4780f5e1
赵静敏才明白过来,心底忽然涌出狂喜,怎么忘,当初,为胁迫高昌,派人杀高昌家人,却诓骗他接他家人外出暂住。原本想成事后,直接将高昌灭口事。谁料到,自己事败身陷囫囵,件事也就搁下。此时,高昌为家人竟冒死前来求。赵静敏几乎要忍不住大笑出来,上实在是太眷顾,竟然在陷入绝境之时,意外送来线生机。
的眼中极快地闪过抹阴狠,却又在转瞬间变成悲悯人的神色,“都怪执念太深,累及和的家人。他们现在很好,去接他们出来,安生过日子去吧。”高昌大喜过望,迭连声道:“奴才谢娘娘,谢娘娘。”
赵静敏笑容温和,“的家人在……”忽然俯下身子,附在高昌耳边,后面的话已细不可闻。高昌不住头,满面感激之色,“奴才永远忘不娘娘的大恩大德。”赵静敏摆摆手,“今日便去吧,听的家人时刻都在念着呢!”
高昌站起身整整衣襟,低低声“娘娘保重”,便象来时样走出去。铁门很快又锁起来。高昌与禁卫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空阔的院落深处。
赵静敏侧耳静听刻,走至墙角缓缓坐下,此刻,的面上已没有灰心和绝望,反而充满期待和兴奋。方才告诉高昌的那个地方,是与他约定到万不得已时才见面的地方,以对他的解,他绝不可能抛下远离京城,不定他就在那个地方等的消息。而将高昌引到那里,他定会发现情况有异,也定会从高昌的口里逼问出整个情形来,也就有复生的机会。至于高昌,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处理。赵静敏的嘴角有阴冷的笑意,在囚室内灰暗的光影中,愈发阴森可怖。
高昌沿着条商贩云集的小街不紧不慢地走着,此时他已换下太监服色,身上是袭姩黄滚边的锦袍,面上带着安闲与平静,,甚至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就象是个普普通通衣食无忧的小商人。
只有靠得很近的人才会发现,他的眼中藏着几许惊慌和焦灼。他今日冒险去见赵静敏,是为他的家人没错。但是,却绝不象他口里的那样对赵静敏感恩戴德,他也绝不相信那个曾经利用他的人会好心的让他与他的家人团聚。但他确已别无他法。赵静敏被下狱,不论有没有供出他来,他都不能再留在宫里。因此,今日他偷偷溜出宫,便没有打算再回去。他计划着,找到他的家人后,便远远的走开,从此隐姓埋名,再不回京城。
走至转角,他停下来,不觉有些迟疑,前面竟是家寿材店,按赵静敏的法,应该就是里。高昌左右看刻,身边路人行色匆匆,并没有人注意他。而寿材店里,除个低头擦拭柜台的小伙计,并没有其他顾客。高昌暗暗咬咬牙,大步走进去。
情伤
陆六福退出南书房,向候在门旁的闵文秀道:“皇上请大人进去。”闵文秀头,“劳烦陆公公。”忽又上前步,压低声音,“皇上……”陆六福做个噤声的手势,摇摇头。
闵文秀心中跳,自皇后被废的第二日起,英帝就似变个人。眉目间煞气凝结,行事异常狠辣,两日,已先后有数名朝臣,因着些微错处便被罢职和流放。时之间,朝中人人自危,大小官员噤若寒蝉。
若不是早就接手件差事,也不至于在种不恰当的时候送上门来,万个不好,触龙鳞,后果可是不堪设想。闵文秀心中暗暗叫苦,整整身上的官服,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走进去。
此时已是酉时之末,宫里各处早已掌灯,但南书房内却仍是黑黝黝片。闵文秀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案前的位置,跪下行礼,“臣……”。他“参见皇上”几个字还未出口,书案后已传来个冷漠里参杂着几分萧索的声音,“不必废话,他招供么?”闵文秀急忙从袖中掏出本折子,“回皇上的话,高昌招,都在上面。”
“!”英帝的声音略略提高些,吩咐道:“来人,掌灯!”话音刚落,陆六福便率着几名御前太监鱼贯而入,将书房内的麒麟多枝灯依次燃起。书房内下子亮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闵文秀禁不住眯眯眼睛,耳听英帝又道:“呈上来吧。”闵文秀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步,递到陆六福的手中。并趁着陆六福交折子的机会,偷眼看看英帝。
尽管他早有准备,但还是暗暗吃惊。眼前位皇上,眉头纠结如虬枝乱横,眼中幽深似恼恨又似悲伤,眼望去,他的周身仿佛漫卷着无边的秋意,寒凉而萧瑟。
只听“啪”地声,闵文秀被吓得浑身震,眼见折子被英帝摔到脚边地上,知道威已怒,急忙收心神,屏息敛气。耳听英帝森森道:“个人,到死还不安份。看来,朕不如早让上路,也省去些麻烦。”
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