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厄斯的棋局-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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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几个小子晃晃荡荡的又回到铁锤的后门，伙计一看还是他们，也没有往里面通报，直接带着他们走进了内院，这个院子里也有几座火炉，而光头大汉正在一个火炉前当当的敲打着。

“你们几个等一下，我去和大师傅说一声啊，”伙计把几个人带到廊子里，自己跑到大师傅旁边说了几句。

“你让他们等一会儿，我把这刀胚打出来。”都不用伙计来回传话，光头大汉的话离着老远就听得清清楚楚。

卡斯巴克三个人今天可是没少喝，此时早坐到廊子里喘粗气了，那架势再有一会儿就要闭上眼睛睡着了，而阿鬼却酒量极好，喝了半坛子却一点儿也没醉，他也挺好奇铁匠们是如何打造的，忍不住走了过去想看看。

“哎，兄弟，这可不行，”伙计马上拦住他：“这是内院，属于我们铁锤的秘密地方，可不能随便看的。”

“没事儿，你让他过来吧！”光头大汉将刀胚往火炉里一插，冲着阿鬼招了招手，阿鬼轻笑着走了过去。

“你等会儿啊，我这刀胚马上就完，然后这个地方就归你用！”光头大汉笑着说道：“我叫强！大家都叫我光头强，你叫什么？”

“我叫阿鬼。”阿鬼站到一边，因为遗传的原因，他并不在乎炉边这炙热的烘烤，走进了看了看炉火和工具。可就是他这往前一靠近，光头强的眉毛不自然的挑了挑。

打铁首先要不怕高温，别看光头强这炉子中火焰不高，可温度却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他见这小佣兵身子不壮却能走到这么近，这没几年炉边锻炼还真难实现，这下子光头强对阿鬼更感兴趣了。

175　修刀

“你喝酒了？”光头强的鼻子一抽就闻到阿鬼身上的酒气，被炉火一烤，味道更浓了。

“跟朋友喝了一点儿，不过不碍事的。”阿鬼点了点头。

“哈哈，我平时也喜欢喝一口，可惜家里老爷子管的严，只要碰锤子就不准我碰酒，想喝啊，只能等到晚上休息了才能喝上。”光头强舔了甜嘴唇，从旁边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清水。

“加点火！”放下水壶，光头强冲着旁边鼓风的学徒说道，也不惧炉火灼热，靠近前去低头看着那烈火中的刀胚。

阿鬼自然也不好意思把头伸过去看看刀胚，不过他仍然很是好奇，于是像钢族炼器师那样尝试着把精神力往那火中的刀胚上缠了过去，利用钢族的金属操控技巧仔细的感知了一下刀胚中的金属元素。阿鬼低头慢慢的品味着，一二三四五，这个刀胚里居然有五个界线不是很明显的分层，因为大陆铁匠不会元素融合，所以他们用叠打法做出来的东西里面总是不能完全融为一体。

“这刀胚打了五层，差不多了吧？”阿鬼收回精神力，张嘴就问道。

“哪儿啊，我们铁锤的刀胚要打七次才行……”光头强还在低头看着刀胚顺口说道，接着他猛然抬起头来看着阿鬼笑道：“行啊，小子，是个行家啊，只看几眼就知道我已经打了五层！”

阿鬼笑了笑没有言语，不过这让光头强对他更觉得高深莫测，要知道刀胚被炉火一烧立即火红一片，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里面有几层，就是常年打刀的老师傅也得把刀胚拎出来锤上几锤子才能通过声音和手感来判断刀胚的层次。

“你怎么知道我打了五层？”光头强忍不住问了出来。

“呵呵，我感觉到的。”

“你少扯蛋了，你连锤音都没听到，有屁感觉啊！”光头强摇着头笑着说道，他可不相信阿鬼的话，大陆人没有人会金属操控，所以他根本不会相信有人能用精神力去控制和感知金属！

这事儿阿鬼也不愿意解释，只是静静的看着光头强一伸手用铁钳把将刀胚从热火中夹了出来放到铁砧上，只见他挥动着粗大的胳膊抡起中号锤砰砰啪啪的锤得火花四溅甚是好看。

阿鬼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个光头强果然是个锻打高手，他气力均匀，几乎每一锤都力量一致，就连锤打的声音也跟随着某种节奏，一点儿也不急躁。一般铁胚离开炉火后会很快降温，所以铁匠必须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快速锻打以实现融合金属或锻打塑形。

中号锤在光头强的手里跟个鸡毛差不多，每一下落下了的力量可是不小，那火热的刀胚被光头强几锤子就砸成了一个长方形，接着他熟练的在长方形胚块中段处锤出一道深沟，铁钳一钳手腕翻转，又是几锤子下去，刀胚块已经折叠并被光头强锤砸成了长方形，再次被插到炉火里加热。

“原来如此啊。”阿鬼立即明白了刀胚里分层的由来。叠打法一直是大陆上流传最广泛的打铁手法，只要你耐得住酷热，不断将胚子反复捶打，必然会让胚子更加融合，打出来的武器也更加坚韧。

光头强很快就将刀胚捶打完毕，这时刀胚已经成了一个长条的铁胚子，他今天的活算是忙活完了，一伸手将刀胚扔到水槽里，拍了拍手拎着水壶带着阿鬼又走到围廊里坐下。几个打下手的学徒马上跑上去，该添火的添火，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一会儿功夫光头强的火炉边变得井井有条，就好象每天早上他来时的模样。

“炉子已经准备好了，小兄弟你需要准备什么不？”光头强喝了一口清水看着阿鬼的衣服问道。打铁经常火星四溅，一般师傅都需要像光头强这样穿个熟牛皮的工作服，抵挡一下乱溅的火星，否则一般粗布的衣服几个火星落上就是一片窟窿。

“哦，不用了，这点儿活一会儿就能完。”阿鬼说着将刀鞘和木晶芯靠在围廊里，自己拎着游侠战刀走了过去，光头强将水壶一放，也跟了过去，不过这次他是站在炉子外好奇的看着阿鬼动手。

阿鬼走到炉子边并没急着动手，只见他将游侠战刀竖直在眉心，屈指轻轻的弹上去，叮的一声从刀身里传出来，外行也许听不出有什么，可像光头强这样的优秀铁匠却从震鸣里听出一丝嘶哑和震颤，这都是刀芯有裂纹引起的。

“居然会听震鸣！这小子有点门道啊……”光头强在心里暗叫了一声，这本事他跟这些老头子在火炉边打了十年铁才学会的，这可是成为高级锻打师傅所必备的基本功。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光头强一见阿鬼的手法专业，马上招手将廊子里看热闹的伙计叫道身边，小声说道：“赶紧去把老爷子叫来，告诉他有热闹看！”

光头强的父亲叫艾伯特，也是个铁匠师傅，一辈子打造了无数的兵器出来，现在年纪大了将手艺都传给了光头强，自己在前面店铺里做起了掌柜。光头强见到阿鬼有点儿意思，于是赶紧找老爷子来看看热闹，虽然老头子不打兵器了，可对打铁的热情却不减，时不时还溜达到后院来检查光头强的手艺。

没一会儿廊子里静静的走来几个人，在伙计身后是两位老人，其中一个红脸的就是光头强的父亲，旁边那位则是一身法师长袍的火系法师裴杰罗，不过这个老人已经六七十岁了仍然穿着低级法师袍子。

听音是个细致活，需要从声音的细微变化中分辨出到底有多少裂纹并且要确定裂纹的位置，否则一会儿动手捶打时忽略了某个最后一定就会造成失败的结果。

老铁匠艾伯特，一见到阿鬼的架势就知道他在干什么，这老爷子也没说话，轻手轻脚的走到光头强的身边，小声的问了问情况。

“原来这个小佣兵要自己动手修理刀芯损坏的战刀啊，这活可不容易……”光头强几句话就说明了情况，老爷子也饶有兴趣的站在旁边看起来。

阿鬼将游侠战刀从头到尾弹了一遍，彻底确认了刀芯里的裂纹位置，然后一把将游侠战刀捅进了满身红火的炉膛，只见他操起光头强的中号锤当地一声空敲在了铁砧上，又闭着眼听起铁锤和铁砧的声音来。

“高手啊！”老铁匠艾伯特和光头强同时眉毛一挑，不管阿鬼是否能修好那把细刀，就凭着他这一下他们就能确定眼前这个小佣兵可不是滥竽充数的人，只有真正的铁匠才会注意铁锤和铁砧的质量，铁锤的重心在震鸣位置，铁砧的硬度如何都会直接影响打造的结果，这在一般的打造冲虽然影响很小，可在高级铁匠眼中所有工具都很重要，在打造前他必须仔细检查一切。

“这小子是哪位大师的徒弟？”老头子低声问道。

光头强摇着大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听伙计说是个佣兵，好像还是角斗场里的。”

“嗯，希望不是来砸场子的……”老头子的话还没说完，炉火边的阿鬼已经动了起来！

176　震荡修芯法

火钳子嗖的一下将刚刚微红的游侠战刀钳了出来，阿鬼拿起一根小铁条又当当的往刀身上轻敲起来。

“这小子，够细致的了……”老头子笑了笑，当金属受热后会轻微的膨胀，那些刀芯里的裂缝自然也会跟着膨胀起来，这小子是怕刀芯里还有更小的裂痕他没有发现，现在正在做第二遍确认检查。

这一次的敲击十分迅速，小铁条重头到尾将游侠战刀敲击一遍后就被扔到了一边，阿鬼一回手又将刀身插到了炉子里，现在他已经能确定刀芯里所有裂痕的位置，接下来就准备动手修理了。

因为这是阿鬼第一次动手，所以他不得不多检查一遍。这次维修他也是摸石头过河，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前听钢族大长老说的，接下来该考验真功夫了。

老头子和光头强都知道该到正戏了，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一点，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阿鬼将那刀从炉火里抽出来，期待着这个小鬼头能表演一些精彩的技法出来。

炉火渐渐白起来，这代表着温度已经升到了极致，再高下去炉膛本身就该融化了，阿鬼向鼓风的学徒示意可以了，一伸手用铁钳将已经通红的游侠战刀夹了出来一下子按到了铁砧上，手里的铁锤毫不犹豫的向下砸了下去！

“哎哟！”光头强心疼的叫了一声，这么砸下去这把细刀百分百毁了，这可不是刀胚子，那薄薄的刀身一锤子上去肯定会裂开。

当的一声脆响，老爷子和光头强的心里都是一紧，可等他们看清楚时却同时‘咦？’了一声。

阿鬼这一锤子并没有砸到刀身上，而是敲到了铁砧上，游侠战刀还被铁钳紧紧的按在铁砧上！

“震荡法？！”老艾伯特轻呼了一声，又赶紧闭上嘴，这么小的年龄哪里会那传说中的技法，自己可别乱叫让人笑话。

阿鬼这的确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震荡法，不过他这的确是在震荡，刚才敲击铁砧铁锤也不是艾伯特想的那样，他其实是在确定在铁砧上多大的力度能产生多大的震荡！说实在的阿鬼根本就不懂打铁，不过他懂金属操纵，当金属元素被震荡起来时就更容易操纵！

铁锤和铁砧就是他震荡金属元素的工具！

随着铁锤和铁砧的碰撞，一股震荡波直接从铁砧上传进了紧压其上的游侠战刀里，刀身挨着铁砧的部分立即一阵抖动，里面的金属元素都活跃起来！

“就在此时！”阿鬼的心里轻喊一声，他的精神力犹如一盆冷水猛扑到了刀身里，有了龙晶那次的冲击后，阿鬼的精神力进行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如果是以前他也只能修补一下刀身表面，对刀芯的裂缝根本没有办法，可现在强大的精神力就好象那股震荡一样轻松的钻进刀身，直接控制住了刀芯的金属元素。

老艾伯特和光头强都愣愣的看着阿鬼敲了一下就停在哪里，作为操纵铁锤的高手，他们实在不清楚阿鬼这是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