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玉如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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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大爷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嚣张态度,即使打断阳庆扫兴的话,“咳!史老弟呀,你看看,好容易你请我吃顿花酒,这小子就跟我带你去杀人一样!”
阳庆听了这话,心下大惊,居然是主子请客去逛窑子!安阳暗骂自己一声,这话说得忒难听了——居然是主子请珠大爷,喝花酒?
史繁生步子不急不缓,看了眼门外的车马,头也不回道,“走一走,再看看铺子。”
“那敢情好!”珠大爷自然从善如流,这时候关键就是要让史繁生高兴,别的咱啥都不说。
“主子——”
“史老弟呀,我可听说……”
阳庆咬着牙,恨恨地跟在后面,一鞭子摔在别的小厮身上,低声咒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
第六章 点花名
“什么?!”花娘子几乎跳了起来,“史大官人又点了安丫头?!”
急匆匆地踹开前面跪着回话的小丫头,就要往荷风观赶去,“李头哪里去了?你,告诉李头,没打听到的继续打听!芙蓉那里找个机灵的传话!再找几个能唱的,模样一般的先过去侍候着!”
地上被踢翻的小丫头忙磕头道,“娇杏姐已经亲自去请芙蓉姐了,珠大爷那里直嚷嚷着要漂亮的,咱们没敢听,只找了昨晚上那几个听话的过去了。”
花娘子气的真想骂人,可现在不是时候,小丫头又来了一句,彻底让花娘子石化了,“史大官人拦下了珠大爷,只说,不用别的姑娘侍候。”
“什,什么?”
史繁生不紧不慢的嘬着春风阁独酿的夏露酒,边上几个唱小调的战战兢兢,生怕唱得不合史大官人的口味,惹怒了这位,自己的前途也就差不多该消停了。可这时间越长,史繁生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分,这几个唱调儿的就越不会唱,到最后连珠大爷都怒了,一个酒壶扔了过去——
“都他妈给大爷滚出去!把芙蓉给老子掐过来!老子就还不信治不住她了都!”
史繁生不耐烦地瞅了一眼过去,那冷飕飕的直吓得几个人,连“饶命”的话来不及出口,就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待出了荷风馆还惊魂未定,猛地见着花娘子跟见了亲人一般,哭诉了上去。
“都给老娘滚远点!”花娘子自己也烦着呢,那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细竹棍不知何时闪了出来,“啪啪啪”地在几个哭啼啼的女人身上抽了几下,“都是些蠢货!老娘还没升天呐!哭丧给谁听,还不后面待着,不怕污了客人的眼!”
娇杏听见声音忙从小厨房赶了出来,福了福道,“花妈妈来了啊,刚传话的回来说的,芰衣姐姐说会劝着芙蓉姐的,珠大爷不过闹一闹,这工夫也就好了,只是如姑娘那里……末蕊姐姐还没让人带话过来。”
花娘子郁闷的就是这个,再折腾一晚上,安如还真不用挂牌了,直接用上香的了。
“你在这里候着,芙蓉来了机灵点!”花娘子恨恨地等了一眼芙蓉住着的方向,冤家呀!一跺脚,硬着头皮进了花厅。
“珠大爷,史大官人,这是哪门子的风吹得二位大爷赏光!昨儿史大官人可是没见着咱们新来的胡女,那身段,啧啧……”
“怎么还不来?”史繁生放下手中的筷子,拈起精巧的酒杯,冷冷的打断了花娘子转移话题的打算。
花娘子这回怎么也不能装傻充愣了,“呦,史大官人真是长情呢,咱们安如那里修来这么大的福分——”
“嗯?”这个福分尤其刺痛了史繁生,又一个冷哼,吓得花娘子直接失了颜色,吞吞吐吐起来,“呃,史大官人您也知道,安如才破了身子……”
“爷有说要上床么?”
珠大爷在一边敲着竹箸,“嘿嘿”一笑,这话说得太有劲头了,斜眼睨着花娘子不停的变脸,畅快的不得了,“我说花娘子,春风阁也忒大脸子了吧!”
安如手中的铜镜“咣啷”一声跌落在地,外面悄声说话的末蕊听了声音,急匆匆地赶了进来,心中着实紧张得厉害,怎么如姑娘竟能未卜先知,这么远又是小声传话,怎么可能知道史大官人又点了她的花名呢?
使劲摇摇头,看来自己真是被这突然的喜事冲昏了头脑,快步上前推开卧房的门。
卧房内的安如面色苍白的坐在床沿上,床头那个宝鼎金凤铜嵌镜居然摔在了地上,甚至还未稳的打着晃儿。末蕊匆匆赶了上前,跨过铜镜扶起看着不对劲的安如,“如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这就去请柳郎中过来,您可千万别吓奴婢!”
安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碍事的……我躺一躺就好。把这房间里的镜子都收了,我不想看见。以后也不要用铜盆什么的,让人弄些木头的吧。”
末蕊惊讶地看着地上的铜镜,一时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如姑娘气色上瞧着也渐好,怎么这镜子,有什么机窍?
不多话是末蕊的长处,服侍安如躺着舒服了,才从地上捡起这件价格不菲的铜镜。花娘子怕是觉着如姑娘身子骨太弱了,才让人送了这铜镜过来辟邪,这回可怎么的好。末蕊持着铜镜轻声退到梳妆镜前,回头看了一眼如姑娘,女孩子怎么能没有镜子呢。
稍微躺了躺,安如就已经恢复过来。原本瞅着花娘子送过来的铜镜,忽然就好奇这张新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毕竟脸是女人的命根子。可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自己看见的竟是一张稚气未脱尽的娃娃,说14岁都觉着大了,居然昨天就被那么一个老男人给……当爹都有盈余的!
安如的脑子一时间“嗡嗡”的响,手中的铜镜也就不知怎么的摔倒了地上。
自己原先的年龄比较起来,跟这么一个中年男人上chuang那实属正常,可现在这情况,猥亵幼童简直!安如摸索着已然成熟的身体,该有的都有了,可那也是个孩子呀!
末蕊看着安如吩咐完即闭目养神,这一阵已经好多了,脸颊也渐渐起了红润,这才跪在地上,“姑娘,刚才有人来传话,说……说史大官人,又点了您的花名。”说着,犹豫了一下,“按规矩,咱们这里刚破了身子的姑娘,得将养三天才能重新挂牌,可这史大官人……恐怕花妈妈就是有心,也挡不下来,加上珠大爷也在跟前——”
安如的头越来越大,这什么男人呀,这么小的孩子也赶着趟的上,怎么下得去手!眉间蹙起,“史大官人?”安如也不知是因为跟那人睡了,所以并不怯他,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的,慢悠悠地也不着急,“跟我讲讲这人,花妈妈怎么也顾忌着呢?也不过是个——”嫖客。
“如姑娘您怎么会知道这些市井上的杂事呢。”末蕊瞧着自家姑娘神色一点也没变化,心知姑娘如若不是存了死心,便是已经将这男人攥在手心子里了,神情也放松下来,半跪在床榻边上,素手扶起安如黑亮的长发,“末蕊为姑娘梳个什么样的法式呢?”
“早上那种。”安如懒散地将身子动了动,“你就拣着些跟咱们有关的说,听得懂听不懂也不就那回事儿?”
第七章 时代,还是背景?
末蕊笑了笑,“史大官人是京城里庄王爷的外甥,因看不上那些酸腐的文人,只捐了个小官,就跑到咱们并州了,做的生意挺大,听说是咱并州首富什么的,也不大清楚。花妈妈虽则从来不在乎这些,可史大官人的能耐实在大的让人咂舌,前些年并州青帮同振威镖局闹事,连刺史大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去管,竟让史大官人出面调停了,后来呀,那青帮的大哥一心想同史大官人结拜,可您知道史大官人怎么说么?”
安如不由得睁开眼,瞅了一边的人一眼,怎么说起史大官人来,就笑得这样甜呢?
见如姑娘并不做声,只瞧着自己,末蕊“扑哧”地笑了出来,挺了挺胸脯学着男人的腔调道,“爷是朝廷命官,怎地与江湖为伍?”
自恋哦。
安如只觉得浑身抖了一抖,你分明就是个商人,还充什么命官,真真的不要脸!
“啊?您说什么?”
“什么?”安如反应过来,小脸微微透红,这个自言自语的死人习惯怎么还没改掉,“没什么,找件素净的,算了,找件荷绿的衣裳来吧。”
末蕊换了枝红玉攒珠鎏金步摇,对安如福了福身,“恐怕待会一同过去侍候得芙蓉姐姐也是荷绿的衣裳呢!姑娘怎么了?”
安如没怎么,不过是……这个芙蓉姐姐,呃,天雷一朵。
末蕊仔细瞧着确实没什么事,才走到衣橱间找了找,“花妈妈中午着人送了几件过来,姑娘皮肤白皙,末蕊斗胆选了那只红玉的步摇,不如就这件石榴红羽绉面水纺纱罗裙,上面就一件短襦便可。”末蕊拿了裙子过来,手臂上搭了一条藕丝纱,长长的垂在地上,“这件是末蕊从绣坊带来的,刚好做了披帛。”
披帛?安如心中有些茫然,却不动声色,穿着好了之后,才晓得什么是披帛。《唐太宗李世民》里面,每一个美女漂亮衣裳外,手臂上都有长长的飘带,垂在身后,拖在地面上,轻轻一个转身,哦,看上去优雅极了。
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这样的飘带。
想到这里安如心中一动,莫非穿到了隋唐?
从一开始恐惧到后来纠结“官妓”,根本没时间想自己所在的是个什么世界,安如摸了摸敞开的衣襟,虽然没有坦胸露乳的,可毕竟女人的身子在古代还是金贵的。
末蕊仿佛看出了安如的心思,将长裙的裙摆扶正后绕到前面,一面理着安如肩头的垂发,一面笑道,“如姑娘不必介怀,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小姐就算敞的胸子在大,也只能瞧给自己看,咱们只能开阔这么大点,却也是有人欣赏的。”
安如挑了挑眉,当年太平公主那小平胸敞的开开的,其他贵女倒是收敛几分,下面的女人更是不能随便坦胸,这也是贵族们的特权。看来隋唐的几率更是大了几分。
轻轻叹了一口气,安如眼神有些漂浮,那可是一段繁华却必定不平坦的世界呀。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你前去回话,就说还那个软轿。”安如忍着下体的蛰疼,轻举莲步,“花妈妈那里不会说什么的。”
末蕊磕了个头,心知安如躲不过去了,只能盼望着史大官人能怜惜如姑娘这么小,少折腾点。可史大官人那冷面的性子,恐怕这点怜惜连他的脚趾头都到不了,想着那魁梧硬朗的神采,末蕊有些发凉。
安如仍旧闭着眼睛,听着末蕊离开的声音。
软轿走得很慢,恍惚间,近了。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娇滴滴的安大小姐呀,瞧着皮香肉嫩的,怪不得有这待遇呢,这都是卖肉的,可不都能轮上这软轿呢!”
安如在轿子内闭目养神。
“芙蓉姐姐又说笑了,如姑娘娇小,花妈妈也是心软的才让叫了软轿的,史大官人可等不了人,如姑娘步子慢了,谁知道那史大官人怎么发作呢!”
“蕊丫头什么时候成了多嘴的,荷风馆也有你说话的份?”
末蕊笑了笑,芙蓉从来都这么呛人,虽说荷风馆从前是芙蓉的专场,那是有珠大爷的赏的。今后谁是正主还不一定呢,娇杏那里传了话来荷风馆的主房,今晚仍旧是史大官人的。
看来昨天芙蓉闹得还不算厉害,这珠大爷与史大官人之间,如姑娘算是稳胜了。
“如姑娘,请下轿吧。”
安如听着芙蓉的声音远了,才“嗯”了一声。虽然自己太想看看这位的尊容,可她与自己同时被点了花名,成了三陪的,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倒也减了兴致。
娇杏将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