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算命先生-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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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启铭一听,吓坏了,“师父救命!”
“仙人手”说:“拿钱买命,这些钱一部分用在给张家修祖坟上!修个大祠堂!另一部分,用在我帮你做法事上!你修祠堂,我驱鬼,里应外合,把张中谨的孤魂请回去!”
李启铭一愣:“给他修祠堂?他做的孽也不少啊!谁来惩治他?”
“仙人手”突然不说话了,眼睛盯着李启铭背后,将手指头放到嘴边,“嘘——”示意李启铭不要出声了。
李启铭一愣,“怎么了?”
“仙人手”直着眼说:“他就在你身后!”
李启铭一听,吓得好悬没跳起来,赶忙转了个身,“哪里?师父,您别吓我啊。”
“仙人手”继续说:“你看不到他,我能看到他,你不要再说他坏话了!他在恶狠狠地看着你。”
突然,“仙人手”从腰间掏出一个黄布袋,大吼一声:“妖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胆敢害人,我这就把你收了!”
然后飞身跳到桌子上,手一扬,布袋打开,里面火光闪动,而后将布袋口捏住,用红绳扎住,从桌子上跳下来,说:“不要怕,我暂时把它收进去了!”
话音未落,突然布袋抖动,“仙人手”拼命握住布袋,却握不住,布袋里好像有东西往外顶,噌的下,布袋飞了出去,布袋口开了,“仙人手”大呼:“跑了,跑了!”
李启铭被眼前的这一幕搞晕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事情往往这样,太真了,反而假了。那些香,一开始就做了手脚,中间的都用上等香木做成,烧得快,烧得稳,周围的掺了土,当然燃烧得慢,所以才会烧出水井状。那降妖布袋,里面涂了四坝头设计的发光剂,开口见风就发光,还有后来那布袋挣脱“仙人手”的一幕,其实就是一个手法。变戏法的人都会,常见的就是弄个手绢像老鼠一样放在手里,拇指跷,四指绕,蹿来蹿去,活灵活现的,只不过“仙人手”玩得更溜,要不人家叫“仙人手”呢!
李启铭秉承了当年他老爹李文才的作风,不见效,不给钱,不见兔子,不撒鹰,此时眼珠子贼溜溜直转,看样子对眼前的事有点怀疑。这一幕,“仙人手”和二坝头早就想好对策了,马上启动第二套程序,这次要给他来个“不见棺材不落泪”!
“仙人手”说:“李先生考虑一下吧,这次解灾也不是小数目,反正性命攸关的事,谨慎为妙,但鄙人得提醒你,最近要注意家人安全,小心被鬼魂索命。我先给你几道灵符,你和家人先带在身上,可暂时顶一顶,但不是长久之计啊!”说着,拿出五张灵符给了李启铭。
李启铭千恩万谢,但就是不提钱。“仙人手”并不着急,他心里有数,好戏马上开始了。
因为之前线人提供过消息,李家总共有多少个人,“仙人手”给的这些符肯定分不过来,那么那些家仆肯定就没有,此时如果哪个家仆突然出事了,这事儿就显得太真了。
铁注杀人
“仙人手”开始“出杀”了。按照以往的习惯,堂口杀人,都由大坝头那边来实施,但“仙人手”求功心切,他太想显摆一下自己了,他向祖爷请示自己动手!
“仙人手”先给祖爷分析这个事:这次杀人,跟以往不同,要杀得诡异,杀得离奇,杀得天衣无缝,杀得悄无声息,就像真被恶鬼把命悄悄索去一样,要做成千古不破的诡异奇局!这个人怎么杀?开枪肯定不行,有枪眼;用刀捅死?有刀眼;用绳勒死?有勒痕;下毒毒死?银针可以查出!这个人死得必须平静,没有任何外伤和毒伤!
祖爷问:“那怎么弄?”
“仙人手”说:“铁注!”
这方法不说则罢,一说将祖爷也震了。具体操作方法是,弄一根一尺来长,大约小拇指一样粗的铁棍,一头磨出得尖尖的,用炉火把整个铁棍烧得通红,把人的肛门掰开,用铁钳夹住烧红的铁棍,从肛门里捅进去,铁棍顺直肠而入,破丹田之气,将九曲回肠戳穿后,直达胃部,一直到整根铁棍都没入肛门,再用锥子往里顶一顶,此时掰肛门的人将手撒开,肛门会缩进一块,这样整根铁棍就完全看不见了。
这种杀人方法只在宋朝出现过一次,当时是包拯破的案。这种手法实在是太隐蔽,太诡异了!试想,如果直接用没烧红的铁棍往里捅,肯定鲜血直流,粪便横出,而且还很难捅进去,而烧红的铁棍就不一样了,烧红的铁棍有700多度,进入人体后会把肠道和内肉烧焦,根本流不出血来,血肉相连处,经高温烧化,就没有任何阻力了,铁棍能够轻松直入,整个人从外表看,什么伤口都没有,但里面已经烧焦了。
古时没有建立在现代解剖学上的验尸手段,所以即便是当时有名的捕头和县令,也很难察觉其中的奥妙。宋朝那一例,是奸妇谋杀亲夫,由于紧张,铁棍捅得不够深,肛门包裹的不太严,包拯大人也是冥思苦想了几日,才发现这屁股里的端倪。如今,兵荒马乱的,谁会耗尽心思,去帮着推敲一个家仆的死啊。
当然,要用“铁注”的手法杀人,前提是这个人必须处于昏迷状,或者被迷魂散撂倒了,或者是喝得酩酊大醉了,否则直接往他肛门里捅铁棍,他还不疼得咬掉舌头啊!
这个事,终究不是“仙人手”一人完成的。祖爷怕他手脚不利索,还是派了堂口几个真正会武功的高手,夜里潜入李家,吹迷魂散后,将一个家仆用被子卷了扛出来,趁他昏迷之际,两个小脚各把一块屁股,掰开肛门,“仙人手”亲自将烧红的铁棍插入,然后将死尸再放回李家。一个无辜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
第二天,日头高起,李家人醒后就炸锅了。又找人,又报官,结果局子里来了几个当差的,晃荡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最后断定,是“心疾”!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心脏病突发!但李启铭可不这么想,这家仆脸色惨白,浑身毫发无损,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仙人手”说的冤魂索命,马上遣人请来了“仙人手”,于是顺理成章,一切按照“仙人手”下的套,花了个倾家荡产,又做法事,又给张家修祠堂。
这回张二狗乐了,心里那个痛快啊,他哪知道,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得意了,他马上就要完了。等他把唯一的家底拿来重谢“仙人手”后,“仙人手”也该对他下毒手了!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怕漏局,这种双面局,一旦两家有一天对上了,或者二狗哪天像他爷爷一样喝多了,说出去,就完了。所以“仙人手”要封他的口。本来是要制造个火灾什么的,将一家人都烧死算了,但祖爷不同意,最后二坝头说:“别弄死了,弄成哑巴吧!哑巴不会说话!”
“仙人手”说:“不会说,但他会写啊。”
二坝头说:“那就弄成傻瓜!”
祖爷再三思考,说:“留下孩子,别伤孩子。”
于是,在二狗家的祠堂修完之际,全家高兴地宴请“仙人手”。“仙人手”带着四坝头用夹竹桃汁和河豚毒汁秘制的“逍遥散”去赴宴了。这是一种伤人大脑的毒药,人吃了后,毒性透过口腔和消化道被吸收,先是晕厥,每日迷糊几次,一般人都认为是劳累所致,不出半月,则毒性发散,大小脑一同萎缩,人就痴呆了。
二狗家的人痴呆后,李家还问“仙人手”,这是不是天报?“仙人手”说:“当然了,你拿钱救命了,他们没有,他们对你家也使过坏,谁做的孽,谁自己偿,天谴了!”此刻,李家心里也舒服多了,本来花了一大笔钱为仇人修祠堂,心下有些别扭,如今看到张家家败人傻,心底的仇恨也彻底消了。
“仙人手”靠“扎飞”摆平了两家的恩怨,为堂口赚了个盆满钵盈,那两家斗法三代,各施毒计,最后都栽到了阿宝的手上。“仙人手”本可以借此一举成名,稳坐七坝头的位置,但人算不如天算,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天谴了”,他疯了,几天后就死了。虽然祖爷判断出他是狂犬病,但始终没找到病因的来源。
直到新中国成立后20世纪80年代,我的儿子和女儿上初中后,有一次开学发新书,儿女都背了一书包新书回来,向我炫耀,我才在他们的生物课本上看到,蝙蝠这种动物也携带狂犬病毒,但概率很低,0。5%,就是这个概率,让“仙人手”碰上了,天要灭他,没办法。
这个局做得很完美,也很悲壮。做完后,祖爷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举行庆功会,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好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在忏悔?还是在思考如何在兄弟们面前再次阐述他“替天行道”的理念?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杀过无辜,但这次他破戒了。要说缺钱?尽管这两年生意不好做了,但祖爷执掌“木子莲”二十多年来,精心谋划,伺机出千,大大小小的局也做了上千个了,东、南、西、北四大堂口,就是我们有积蓄,只要省吃俭用,过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
随后的事情更是让各个坝头不解,甚至小脚们都有怨言了,也就是在刚刚召集的大堂会上,祖爷把堂口大量的金银无偿赠予其他堂口。坝头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祖爷要拿堂口这么多的血汗钱去救济别的堂口,搞得自家兄弟举步维艰!弄点银子,做做样子不就行了吗?
祖爷说:“当初你们加入堂口的时候,都立过誓,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都忘了?虽然不是一个堂口的,但大家同属洪门,都是‘江相派’传人,都是兄弟!”
这话唬得大家不作声了。祖爷说得没错,每个人喝鸡血酒的时候,都忘情地大喊:“此夕会盟天下合,四海招徕尽姓洪,金针取血同立誓,兄弟齐心要合同!”往昔惊心动魄的岁月里,大家就靠这些誓言凝聚着、帮扶着,相互慰藉着。
祖爷这话虽不假,但以他做任何事都留有后手的风格,还是让人感觉不对劲,掏空了自己堂口的腰包,去救济其他堂口,他不怕手下的弟兄心寒吗?
凡人终究是凡人,看得就是不如祖爷远。后来的事证明,祖爷下的是一盘大棋,祖爷要做全国最大的“大师爸”,而且是唯一的“大师爸”!这才是真相!
几十年来,祖爷早就发现了“江相派”的弊病,就是四大堂口各自为政,虽然每年有一次大堂会,会议上也会达成一些妥协,但整个“江相派”没有统一的领导人和强大的执行力,这也是它始终成不了大器的原因!
现在正是风雨摇曳的时刻,祖爷在收买人心,他要把整个“江相派”收归己有,就必须不漏掉任何一个阿宝。踩着白花花的银子和冤死鬼的鲜血,祖爷要登上“江相派”的最高峰!
第四章 巧设美人局,为中国第一暗杀王王亚樵复仇
生辰八字测祸福
“仙人手”死后,三坝头一看机会来了,就极力推荐他的得意门生王家贤,向祖爷建议让他坐上七坝头的位置。经过堂会的几次讨论,尽管二坝头心里不舒服,祖爷还是点头通过了。王家贤终于坐上了第七把交椅。
王家贤跟祖爷时,是1946年,他瘦瘦的,高高的,很爱干净,每次出门都穿着整齐的长衫,头发打上油,向后抿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说他的名字是父亲给他取的,取家道贤良之意。我想他老爹给他取这个名字时,肯定没想到他以后做的都是坑蒙拐骗的事。
他对外的身份是国民初级小学的教书先生。他读的书多,口才一流,思想前卫,写的一手好文章,深得民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