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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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目光仍是瞧着外头,有些惶惶的不安之色,听宝桐问及,也不望她,只是竖着耳朵指着外头:“你听--”
又是几声的马啼,让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马,是马啼,你听到了吗?”
宝桐在她的指引下走到窗子边上往外探了探,然后点了点头:“大概是马槽里的那匹小马驹吧,没事的,姑娘不必担心。”
“不对!”重阳斩钉截铁的打断她的话,一贯平静的面色上俱是惊恐,她在害怕,怕的,身子都在颤抖着,“有人来了,一定是有人来了。”
她不住的喃喃着,这般的重阳是宝桐见所未见的,一下子被唬在了那里,只瞧着她越来越靠近的身子,宝桐只能伸手揽着她,柔声道:“姑娘你怎么了?”咱们这荒郊野外,又是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来,你多虑了。
重阳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朝着外头望了一眼,再细听,好像真的没什么动静了,难道,真真儿是她想多了?
也许真的是,在遇着北辰逸之后,她便成了惊弓之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以为是北辰那边的人来了。
长长舒了口气,但是那口气尚未喘息妥当,外头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重阳稍稍安下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九九章♀
门开的瞬间,不,应该说是瞧见屋子里人的瞬间,北辰逸便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找寻了这数月,他都几乎忘记该如何笑了,但是瞧着这个女子,一日遇见两遭的女子,他便是开怀,哪怕并不能证实她们二人是同一人。
门是宝桐去应的,是以并不敢做主,只将他们一行人迎在了院子里,然后进来问询重阳。
重阳在屋子里,早已听见外头的动静,那熟悉的声音她怎会不认得,如今在屋里早已是徘徊不定,待宝桐进来便让她出去婉拒。
但北辰逸却已经径直到了屋子门口,顺着门缝对着里头抱拳道:“我等一行人赶路至此,想寻个方便叨扰一晚,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话音未落,便瞧见了她的侧影,然后,就站直了身子。
如今侧影已是骑虎难下,只好拿了帕子掩着面走了出去,目光扫了院子里一行人一眼,然后望向北辰逸。
“抱歉,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两个女子,实在是不便,诸位,还是再去旁处寻得住处。”
说着,朝着宝桐使了个眼色:“宝桐送客--”
她斩钉截铁的拒绝,根本不给自个儿犹豫的机会,却似乎忘了,北辰逸是何许人物,那般的无赖,既然想着投宿在她这里,又怎么会再走出去。
但是也许真是几月不见,比之从前,他是成熟了许多,听了重阳的话,虽然没有离开,但是却也未曾如同从前那版的嬉皮笑脸,而是郑重了神色道:“请姑娘通融一下,我们在这草原边上走了几日,如今已是弹尽粮绝,若是今儿个不找个地方歇息,怕是明日人能动弹得,那些马匹也受不了了。”
他的言辞恳切,目光含水,让重阳的心一颤,但是她不能心软,若是留下他,谁能保证不会再生旁的事端。
于是仍是摇头:“若是无法大可早日回去,没必要非得在这草原边上耗着,我这便去准备些干粮,公子拿了,早些离去吧。”
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坚决,如今北辰逸倒是说不出什么来了,目光凝了凝她,想着从她的神色当中找出她这般急着将他们赶走的理由,但是她的神色当中,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静的,让人心生凉意。
若是他能够回去,又何必在这边境一呆便是数月,找不到她,要他如何回去?
淡淡的月色照下来,这般的寒凉,接了宝桐递来的干粮,北辰逸转交给身后的手下,之后抱拳,道谢:“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今日雪中送炭的大恩,在下来日定然相报。”
重阳却是一笑,并未答他,而是直接下了送客令:“公子客气了,请吧!”说着,一抬手,指了指外头。
饶是北辰逸再能墨,此时也全无用武之地,眼前的女子,心,比那石头还硬,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抱了抱拳,一行人又走了出去。
关门,锁门,进屋。
一系列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的,之后,倚在门上,所有的淡然,所有的平静都消失无踪,剩下的,便只是大口的喘息。
适才好险,若是她稍稍心软一点,这样冷的天气,便怎么都舍不得他在外头挨冻。
宝桐见状,忙给她倒了杯热茶,她抱着茶杯,那样的滚烫,却温暖不了她的心,冷,冷的发寒。
宝桐见她浑浑噩噩的,更是担心,于是上前,轻声问道:“姑娘你不碍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重阳方才摇了摇头:“我没事,记住了,这些人再回来千万不要开门,更不要与他们多说。”
宝桐应下出去,走到门口,重阳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的,又叫住了她:“还有,千万不要对旁人说起我的名字。”
如此,该是万全了吧?
无论北辰逸此遭来漠北是什么目的,她都不想,再与北辰扯上丝毫的关系。
但是天不遂人愿,她能做的是尽量远离着他,然而,冥冥之中,似是有一股力量,强大的力量将他牵引到她的跟前。
无论她用什么方法躲避,却终也逃不掉与北辰二字扯上关系。
北辰逸大病了!
当他的属下扶着奄奄一息的北辰逸到了重阳的门口,她一下子慌了神。
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说病就病。
他的属下不是多嘴之人,只断断续续的说了他们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的歇息了,北辰逸更是日日忧心,加上昨儿个夜里宿在外头,这才着了寒。
重阳再迟钝也渐渐理出了思绪,他们为何要在外头流连数月,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人,她心知肚明,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北辰逸,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除了寒淮与白芨,全天下的人都当她死了,就是北辰夜也从未派人来找寻她,可是这个男子,便是相信她没有死。
不但相信,还亲自出来寻找。该是说他傻,还是笨?
好在,白芨走的时候留了许多的药物,以备不时只需,如今不过是着了寒,于是吩咐着宝桐将其与人带到偏房去歇着,她则是亲自去煎了药去。
并不想流泪的,她的眼泪全都留在了北辰,打从重生那一日起,她便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好好的,珍惜该珍惜的人,那么此时的泪,亦是为她珍惜的人落的吧!
她终是太懦弱了,根本没有想象中那般的坚强,虽然有些心硬,倔强的如同一枚坚硬的石头,但是,终是有太多的舍不得。
甚至于,她可以恨北辰夜,怨托娅,但是独独,对于待她好的人,她就是舍不得。
一滴泪滴在了他的脸颊,昏睡中的北辰逸似是有了感应一般的,微微蹙了蹙眉,以为是要苏醒了,重阳忙上前查看,却并未苏醒。
额头仍是烧的很,整个人都是苍白的,就连素来艳丽的那朵桃花,都黯淡了不少。
♀第二零零章♀
重阳喂他喝下药,又拿了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一遍一遍,让其降温,如此折腾了大半夜。
宝桐想着来换重阳,让她去歇着,却被重阳拒绝了,吩咐着宝桐下去歇息,重阳则是一直在床边守着。
北辰逸却真真儿是累极了,这一觉睡的极为安稳,似乎总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身边流窜,抚慰着他这颗不安的心,让他莫名的安心。
亦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似乎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他动了动身子,慢慢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青纱帐子,随风摆动,然后透过那帐子一瞧,便瞧见了一个身影。
几乎是以为花了眼,北辰逸闭了闭眼,再睁眼,那身影仍在,似是睡着了一般的,双手抱着身子趴在桌案上。
又是那个身影,与重阳极为相似的身影,那般的瘦弱,让人心疼。
起身,拿了锦被上前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之后,便站在那里,静静望着她,除去面纱下头,眉眼亦是极像的,还有头发…
重阳亦是满头的乌黑长发,又浓又密。
这样相象,却偏偏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却偏偏然他遇着,是天意弄人还是缘分指引?
他这样怔怔望着,却不想重阳忽的睁了眼,四目对视的瞬间,她倏然起身,锦被滑落,让她的身子暴露在气息当中,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醒了。”浓浓的鼻音,她揉着发酸的脖颈上前,探手试了试他额间的温度,果然是退了烧,如今神色亦是好多了。
这才稍稍安心,她推着他又回到床榻,絮絮叨叨的嘱咐着他好生歇息,便准备着出去做些吃食来,却丝毫未察觉,她的举动,有多亲密,北辰逸的神色,又是多震撼。
既然是不同的人,为何给他温暖的感觉会这样相像?
他一下子起了身,本就身量较高,如今还踩着板子,更是比她高出了一截。
他握住她的手,蹙眉道:“你究竟是谁?”
重阳一震,背对着他的身形一顿,好在他看不见她的神色,她可以毫不掩饰自个儿的情愫。
但是转身的瞬间却已是淡淡的笑意,她仰起头来望他,开口言语道:“失礼了,还未报上家门,我叫阿九。”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北辰逸直直望她,眼眸眨都不眨:“你真真儿不是重阳?”
“重阳是谁?”这样反问,重阳的神色毫无异样,甚至,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公子两遭都说我是重阳,难不成我与她长得很像?”
亦不知是试探还是有旁的情绪在,总之是问了出口。
北辰逸顿了一顿,随即点头,复又摇头,连他自个儿都分不清了。
“不是长得像,而是感觉,说实话,你与她的容貌并不是十分的像,但是你身上的气息还有感觉,都让我不自觉的想起她来。你真的,真的不是她吗?”
若是可以,重阳很想逃离,他的语气当中的情深意重让她都不忍去欺骗,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头:“自然,我自小便在漠北长大,从未与公子见过面,自然不会是公子的旧识。”
“哦?你在漠北长大?”北辰逸挑了挑眉,“那你又怎么知晓我不是漠北的人?难道,你根本就是从前就认得我?”
一时失言,倒是让他钻了空子去,重阳一愣,待意识到失言,脑袋飞速转着,之后,对着他笑道:“哪里,只是草原的汉子都是莽夫,公子这样斯文的人,哪里像得!”
说着,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北辰逸却不为所动,一双桃花眼不住在她身上打着转儿,“那你们草原的姑娘该是什么样的?姑娘与在下见过的草原姑娘亦是不同,倒是像极了我们北辰的女子。”
他似乎是抓住了重阳的那句话不打算放手,只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打探着,重阳有些招架不住,这个北辰逸,真真儿是刨根问底。
蹙了蹙眉,佯作无事,她道:“哦?漠北的姑娘该是什么样的?”
北辰逸亦是不含糊,她问,他便答,似乎在她问出一个问题之前,似乎下一个问题都已经在脑海里盘亘了许久。
他道:“木马放羊,自然是饱受风吹日晒,更何况,姑娘似是喜欢骑马,住的地方又在风口,若是真如你所言,打小便在这里,那你的肌肤,不该着这样细腻才是。就像我,在这里不过数日,已是风吹日晒的有些经受不住了。难道,姑娘是有什么护肤的妙招?不妨为在下指点一二。”
这哪里有什么方法,她本就十几年没在草原生活过,如今要她说什么?他这么精明,她再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