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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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恩爱两不疑’,终究,只是随口说说,他是帝王,不但要将爱分与旁人,更会去怀疑。
可是人只有一颗心,一份爱,若是分成了多份,那每一份,那么少,又怎么能维系两人的感情?又怎么配得起她这颗完整的心?
“臣妾只说一次,这信,不是臣妾给寒淮世子的,臣妾与他清白无间。而旁人说的,臣妾都不管,只一句,皇上你究竟信不信我?”重阳抬首,目光之中却再无了希冀,这一问,便也是为了让自个儿死心。
北辰夜顿了一顿,心中千回百转,最终却只是回头,“你好好在满楼阁思过,此事,朕会查清楚,若是你真被清白,朕定然还你公道。”
说着,转身便走。
她站在光影里慢慢回转身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从发间拿出那枚定情的簪子来,在他用楼亦歌的身份接近花满楼之时的那枚簪子,兜兜转转了这么许久,却原来这样的感情,也如那簪子一般的,翠而不实。
她抬手,将那簪子握在两手间,日头斜斜的照了进来,映在她的指缝间,那光线太强了,让人睁不开眼来。
她扬了扬头,双眸却微微闭了起来,唇瓣咬得生疼,一滴泪顺着颊落了下来,落在隆起的小腹上,何其苍凉。
“昔君视我,如掌中珠,何意一朝,弃我沟渠。昔君与我,如影与形,何意一去,身如流星。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她缓缓开口,之后一个用力,只听‘啪’的一声,那簪子,四分五裂扩散开来,好似想起了初相识,亦是这样的情形,却终是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从那日起,满楼阁便成了冷宫一样的地方,除了皖苏与明月明亮,再无其他人出入。
不,确切的说,映雪公主曾来过却被重阳打发了回去,北辰夜也再来过,也被她闭门不见。
可想而知,定然是北辰映雪听说了那封信的事与北辰夜解释了,北辰夜这才意识到误解了重阳,是以才会出现在满楼阁。
但是重阳却不想再见他了,一点都不想。
心都死了,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念想。
想要哭,却一滴泪都落不下来,手,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幸好,幸好还有他,还有腹中这个孩子,让她不至于万念俱灰。
如今她唯一想着的,就是早日生下孩子,然后带着孩子离宫。她也不想去管托娅了,如今她总算有些明白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既然托娅选择的是呆在宫中,那她也没有必要强人所难,逼迫着她与她一道离开。
但是说来也怪,重阳的身子,却是越来越虚弱,每每动弹几下便会觉得疲累不堪,并且小腹还时常会痛楚。
太医来瞧,却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胎相过于不稳,似是母体先天不足引致,只能靠着一些药物来调养着身子,再作打算。
那太医却不是重阳熟识的胡太医,听说胡承嗣的母亲近日来时时身子不适,便向太医院告了假,只在家中侍奉母亲。
太医刚走没多久,却没想到托娅会来。
她腹中的胎儿也有数月大了,身子遮挡在宽大的衣袍下,却是越发的明显。
重阳抬手让她坐着,心中喟叹,待她走了,托娅便只剩下孤身一人,若是再有人欺负她,她都不能为她出头了。
她的妹妹,终究是过于软弱的性子。
想着,眼中便是不觉的怜惜,望着托娅,微微含笑。
“姐姐怎生望着臣妾发呆,莫不是臣妾今儿个的妆容失了礼数?”托娅被她瞧的有些不自在,忙抬手理着发鬓。
重阳缓缓收回目光,浅浅笑道:“哪里,只是觉得你似乎与以前不同了,可是要说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
“哪里有什么不同,只是近日来懒得收拾,有些邋遢的很了,前几日皇上还说呢…”托娅含笑说着,待提及北辰夜,便立马噤了言,拿眼打量着重阳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对不起姐姐,臣妾失言了。”
“不碍事。”重阳淡淡应了声,心中,并未因着那两个字而有多大的起伏,平静的如同一湾死水,再也起不了任何的波澜。
“其实皇上其实还是很挂念姐姐呢。”托娅小声嘟囔着,还不忘拿眼,观察着重阳的神色:“临行前还嘱咐着臣妾要多来瞧瞧,免得姐姐闷倦。”
“皇上出宫了?”
“可不是,听说边境暴乱,皇上亲自去平息了。”她静静说着,眼眸直直望着重阳,仍是眨都不眨。
“这样…”重阳挑了挑眉,神色倒是如常。
托娅这才安了心,在心中暗道果然她对皇上已经几乎死了心,那么只要再加上一剂药,他们二人的关系,便再也没有和好的机会。
覆水焉能再收!
“对了,听说姐姐这有皇上赐的香料,有安神凝气的功效,臣妾近日来总是不能安睡,姐姐大度,赏些给妹妹吧。”她巧笑着说道。
“好呀,皖苏,去拿盒子荼芜香来给皇贵妃。”重阳不疑有他,吩咐着皖苏去取,却不知,一个更大的阴谋,正悄然逼近。
♀第一八四章♀
傍晚天色暗的早,便早早歇下了,朦胧中听到外头稀稀拉拉的脚步声靠近,不待起身,却见皖苏已经急忙的跑了进来。
重阳的眉心一跳,皖苏甚少这般急切,一见她这样,重阳的心不免有些慌了,只佯作淡定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皖苏却并未先过来回话,而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案前,一把将那冒着青烟的香炉扔了出去,方才走到重阳跟前,在重阳耳边低声道:“皇贵妃从咱们这回去之后就嚷嚷着身子不适,”
她的举动与她的言语都让重阳一顿,眉心倏然一跳:“太医瞧了?说什么了?”
“说…”皖苏说着,抬眼望了重阳一眼,语气有些吞吐不决,似乎在考虑着该如何说,这样子更是让人着急。
“到底说什么了?”重阳又问了一遍。
“说…”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皖苏才开了口,眉头,却是紧紧锁在了一起:“皇贵妃无碍,只是那盒荼芜香中混有少量的麝香,皇贵妃便是闻了气味才会身子不适。”
麝香二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在重阳的心上,她愣在了那里,目光呆呆望向门口那青烟微扬的香炉,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娘娘先别急,可能皇上根本不知道里头有此物呢,您现在有着身子,又闻了这么久的麝香,千万不能再动怒了。”皖苏上前好言宽慰着。
重阳抬了抬眸:“宫中妃嫔有孕,所用的物件为了保险起见,都会让太医验一验,皇上怎么会不知晓这个道理,更何况,是香料,若是没有太医的许可,他怎会送来,既然送来了,那定然便是他知晓的。”
“娘娘千万别这样想,也许皇上也是被人蒙蔽,也许是太医与某个想要害娘娘的人联手,皇上根本不知情。”皖苏绞尽脑汁想着借口,却是说的连自个儿都不信。
皇上将香料赏赐下来之后,胡承嗣便告假回家,若说太医院有人与后宫勾结,那胡承嗣这边就说不过去。能做到这一切的,除了他还是他。
他赏赐了,他知晓重阳一定会用,而再授意太医禁口,此事,便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看重阳与腹中胎儿的命数。
果然,果然他还是对她有疑心,甚至,还怀疑了她腹中的胎儿。
“皖苏,去传近日来为我请脉的刘太医来。”重阳微微闭眸,也不知究竟是哪里难过,或者是哪里痛楚,只觉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一半的,靠在那里,丁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她的孩子,难怪,难怪会如此的虚弱,明明她的身子,不至于如此。
“刘太医,说说吧。”待刘太医来了,她便淡淡的开口,其实心中一惊不抱希冀,但是却是要问,亦不知是想着为他开脱,还是想着让自个儿心中好受些。
“娘娘…”那刘太医吓的哆哆嗦嗦的,跪在那里半晌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说。”重阳不耐的摆摆手,此时,她话都懒得说了,只闭着眼眸,静静开口,平静的,连她自个儿都觉得诧异。
“微臣不能说,说了,便是死罪呀!”
“不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的口。”皖苏一扬手,更是不耐,懒得再费唇舌与他多言,直接准备动手。
重阳却抬了抬手,小腹,又开始痛了,痛的钻心,一滴水滴顺着脸颊落下,亦不知是冷汗还是什么,打在锦被上,上头的鸳鸯戏水针线细密,却望的人眼眸生疼。
话已至此,还需要再多说么?
“娘娘……”皖苏吓的慌了神,一把将刘太医推到了一边,快步过去扶住重阳:“你怎么样?”
重阳紧皱着眉头,脸上细细密密却是水珠子,却是真真儿的疼,她隐忍着不出声,只紧紧抓着皖苏的手:“快去,快去请胡太医来,我,不行了。”
好容易说出这句完整的话来,便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皖苏忙将她裹进被子里,拿着帕子给她拭去汗珠子,对着外头大喊:“明月,明亮……”
却只有明亮一人进来,也顾不得许多了,对着明亮急促的吩咐:“你好生照顾着娘娘,我去请胡太医。”
说着,又拍了拍重阳的手,坚定道:“娘娘一定要挺住,奴婢这就去把胡太医带来。”
转身见刘太医还跪在那里,一脚踹了过去,“娘娘与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要你全家陪葬。”
说着,飞身而去。
明亮见状忙上前照拂着重阳,一边给她擦着汗,一边低声安抚,起先重阳还会应她一下,到了后来,便疼的有些不省人事了,只是蹙着眉,十分痛苦的样子。
明亮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只急的不知所措,盼着皖苏早些回来,但是皖苏尚未回来,明月却推门进来了。
这几日,她总是偷懒,整日里也见不到个人,如今见了,明亮却只觉是救星一般的,两人一起,总算是有商有量,不至于太害怕。
明月上前,望了重阳一眼,方才转向明亮:“姐姐去打盆水来给娘娘擦擦脸吧,流了这么多汗,待会子该着凉了。”
她平日里哪里这样说过话,总是咋咋呼呼的,如今这样平静的说着,与素日里大相径庭,明亮稍稍一愣,瞧着重阳苍白无血的脸颊冷汗直冒,这才点头:“那你好生照看着娘娘,我去打水,去去就来。”
说着,起身,快步出去。
明月方才走到床榻前,却并未去照看着重阳,而是顶顶站在那里,不声不响,亦没有行动。
♀第一八五章♀
重阳似是有所感应一般的睁开了眼,“太医来了吗?”见是明月,重阳从嗓子里挤出句话来。
“太医?胡太医?”明月轻轻笑了笑:“皖苏姑娘去请了,娘娘不必着急。”
重阳点了点头,“去帮本宫倒杯水来。”她勉强着撑起身子来,口干舌燥,难过的很。
明月又望了她一眼,仍是顺从的过去,倒了杯水递过来。
“奴婢有一事要与娘娘说。”
重阳端着杯子小饮了一口,听了她这话,将杯子握在手中,抬眸望她。
“什么话?”她道。
明月灿然笑了一笑,那笑容,天真无邪,与往日无异,却偏偏到了最后,嘴角,勾起的,却有些似笑非笑。
“娘娘就不好奇,为何皇上会得这那封信么?”她走到案前坐下,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重阳为孩子缝制的肚兜,手指抚着上头的虎头像图案,笑的,越发张扬。
重阳一顿。
她不是没想过,那一日除了满楼阁的人,再就是映雪与托娅知晓此事,但是这些人里头,无论是谁,要陷害她,她都是不愿意相信的,是以,她逃避的不去想,但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