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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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她揉着发酸的脖颈转了两圈,仍是不怎么舒服,声音倦倦的,神色已是倦怠。
北辰夜扶着她起来,拿了软垫给她垫在腰上,“你怎生的这般疲惫,莫不是累着了?”
他摸着她的额头不无担心的问着,重阳摇了摇头:“不碍事,就是倦怠的很,总想着睡。”
他却禁了笑容,单手拖起她的脸颊,看的目不转睛:“着病也不知传太医,自个儿的身子也不知道金贵,要知晓,你现在可是一个身子两个人,不能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
重阳‘啊’了一声,太医却已经跟着皖苏进来了,朝着二人请安不迭,重阳蹙眉:“也不是什么大病,哪里需要瞧太医。”
北辰夜却不依不挠的,重阳只好伸出手来让太医把脉。横竖不过是身子的问题,太医开了些调理的药便退了出去,北辰夜这才安心。
这般的体贴自然是好,可是一想起他身边的那一个个如花的女子,一个个的狠毒手段,便不由得生了烦躁。
重阳憋了瘪嘴,嗤笑道:“你是安心了,我可惨了,怕是待会儿子,整个后宫的人便都知道皇后恃宠而骄,隔三差五就让皇上亲自传太医。”
北辰夜瞧她那模样,倒似是话里有话,于是开口问了一问,重阳却只是摇头直说没事,如此,北辰夜也没有多问。
只是这宫里头的女子有多无聊,这消息便有多灵通,第二日,就有人在北辰夜跟前放了风声,将明月打破娉贵人琉璃镯子的事添油加醋的在北辰夜跟前说了一遍,北辰夜当下一怒,下旨赐死娉贵人,当然了,名目不能直说,只说娉贵人以下犯上。
重阳是隔了几日的傍晚才得了消息的,托娅难得来到这满楼阁,便将此事告知了重阳。
重阳听了心中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托娅不住在那里自责着,说当初端嫔也是因为她们而死,如今娉贵人也死了,实在是难过,听得重阳又是一阵心烦。
打从有孕之后,这性子本就易怒,丁点儿的小事就让人不悦,是以晚间北辰夜回来的时候难免的,她那脸色仍是板着。
“原先就是明月打破了娉贵人的琉璃镯子在先,我去,不过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如今倒好,你将她处死了,不就是告诉众人,这后宫没了规矩,只要你我愿意,处死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见了北辰夜,重阳便忍不住唠叨了起来,却见北辰夜一板脸。
“怎么动辄就死呀死呀的,有了身子的人,说话反倒这样没遮没拦的。”凌厉的语气,让重阳一下子没了嚣张气焰,心口的气反而退了下去,惶惶的望着他,不说话。
北辰夜见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难得,遂当下一笑,揽着她在怀中,柔声安抚着:“这些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就是要让她们知道,你的地位是怎样的,这样子,她们才不敢打你的主意,也不敢打咱们孩子的主意。”
“亦歌……”重阳感怀,这么久以来第一遭主动扑向了他的怀中,却不再说话,只是抬手,从他发辫上扯过一根发丝来,又颤着手执起自个儿的发辫,在灯火闪烁下,将两根发丝绑在了一起。
殿中是极静的,视线中是入目的明黄,她将那两根绑在一起的发丝放在了他的手心,伸手握着他的手,拇指婆娑着他手上的翠玉扳直,冰凉的触感与指尖的温度相撞,她心里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发慌起来,似是有些不真实的思绪。
“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她低声喃喃,心头千丝万缕,却只是这一句。
后头的话,却是千回百转,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说,只是心底有种豁然开朗的情愫悄然而生。
北辰夜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去,“满楼,纵然知晓你不喜宫里头的争斗,我还是自私的将你留下,难为你了。”
屋子里暖意然然,身后只觉汗涔涔一片,掌心也冒出汗来,北辰夜紧紧拥着她,似是无价珍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放心,今生今世,我定然不辜负你。”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跟前这般直白的表明心迹,他的呼吸拂在她的颈间,如孩童的手指轻轻挠着,痒痒的。这样的誓言,让她不由抬起脸来,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一刻,只觉得过去的所有误解与怨恨都是值得的,为的,便是这一刻在一起的幸福。
北辰夜环绕着她,他的唇带着温热温度,吻在她的唇上,她脸上滚烫,身上也似燃了一把火,慢慢的伸出手去,回抱住他的身躯。
♀第一七六章♀
北辰夜五更就要上朝,他走了之后重阳又歇了一会儿子,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日头斜斜的照了进来,清清浅浅。重阳未起身,只是躺着,没想到一侧身瞧见的仍是北辰夜。
“下了朝就想着与你该是还没用膳,便过来了。”他优雅的坐在床榻前,如是说。
重阳撇了撇嘴,这一觉睡的极好,是以心情亦是不错,瞧着他,甚至起了玩笑之心:“皇上这是想念我想念的紧了?一会子不见就不得了。”
“可不是……”他在她耳畔轻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调笑的神色让重阳嗤之以鼻,轻轻推开了他,跳下了床去:“皖苏……”她唤。
门却是呼啦一声被推开,进来的却并不是皖苏。只见明月一身浅褐祥云宫装,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缓步走了过来,福了一福:“启禀主子,皖苏姑娘在外屋,吩咐奴婢在门口侍候。”
声音嘤咛,如百灵鸟儿般的轻快,重阳不由得抬眼多瞧了一眼:“那你去准备些点心来,先给皇上垫垫。”
明月闻言,方才出去,没多一会儿便端了回来,北辰夜略一凝神便笑了一笑:“你这里的点心便是与旁处的不同,莫不是你亲手做的?”
重阳稍稍一怔,方才笑道:“我哪里会做这些,平日里吃的也都是御膳房送来的,今儿个这些,却不知是出自谁之手了。”
北辰夜‘咦’了一声,明月却扑通跪了下去,一双大眼睛满是诚恐:“奴婢该死,御膳房送来的点心来回不过那几样,奴婢瞧着没甚心意,便斗胆把自个儿寻常做来吃的拿了过来。”
重阳与北辰夜对视一眼,北辰夜抬了抬手:“起来罢,怎么这倒没学得你主子的傲气,动辄就跪。”
重阳心下生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点头,亲自过去扶她起来:“本宫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你这身子刚好,别在凉处跪着了。”
北辰夜笑吟吟的,指了指盘子,问道:“朕瞧着精美,可有什么名堂?”
明月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头垂的更低了,声音也是低若虫鸣:“启…启禀万岁爷,是糯米凉糕,芸豆卷,鸽子玻璃糕,奶油菠萝冻。”
北辰夜点了点头:“听起来倒是顺耳。”说着,捏起一块来放在口中,问道:“你叫什么?”
明月惶惶的看了重阳一眼,见重阳朝她使了个眼色方才答道:“启禀皇上,奴婢叫明月。”
北辰夜‘嗯’了一声,又问:“可是上遭挨打那个?”
明月闻言,更是越发不敢抬头,只几不可闻的回话:“是。”
北辰夜语气又柔和了几分:“如今大好了?”
明月忙点了点头:“启禀万岁爷,娘娘已经请太医来为奴婢瞧过了,也上过药,已经大好了。”
北辰夜点点头,转向重阳:“还说不让我给你出气,就是平日里太放纵她们了,才敢把主意打在你身上。”
重阳掩帕一笑,嗔道:“知道皇上的好了,如今已经没事了,你就不要再旧事重提了,多没趣。”
北辰夜也是一笑,没有再多说,眼瞧着吴全发走了进来,便望了过去。
“皇上,七王爷从边境回来了,如今在祥荣宫外等候传召。”
重阳一怔。
生辰那一夜,北辰夜将北辰逸抓起来之后最终也是没有多加处置,只赶着他又回去了边境那边,这一去,又是许久。
如今这一听他回来的消息,重阳先是一愣,想起那一夜的那样场景,那一幅幅的画仍是历历在目,手,不觉的抚上了小腹,这孩子,也是那夜得来的。
北辰夜亦是别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随即起身,心情大好的一甩衣袍道:“那朕去瞧瞧。”又对重阳道:“你好好歇着,我晚上再来瞧你。”
重阳起身,恭敬行礼:“恭送皇上!”
北辰夜来了又走,浩浩荡荡一行人,重阳站在暗影处直到那一排影子晃了出去,这才回过身去,见明月目光炯炯瞧着外头,心中顿觉不安。
早间的天,处处生机的满楼阁,微凉,于是缓步走到案前,拿起薄烟纱披风搭在身上,方才道:“前些日子还担心着不知道你何时才能当差,如今却是好了。”
明月一笑,嘴角浮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托娘娘的福,总算是好了。”
重阳细细瞧着,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均与之前无意,心想莫不是自己想错了?于是又说:“你今儿个这个发髻倒是别致,脸上也上了妆,还真是倩丽!”
明月咯咯的笑了起来:“主子竟拿奴婢开心,早知道这样奴婢便不让明亮姐姐给我梳头了,她说我这脸色不好,未免主子忧心这才上了妆。”
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伸手在她头上一戳:“哪里是拿你开心。”说着起身,拿过一跟簪子给她插上:“你受的苦本宫都记在心上了,这青缕玉簪是皇上赏赐的,与你这身装扮也是相衬。”
明月受宠若惊的瞪大了眼睛想要拿下来,却被重阳挡了回去:“跪安吧!”
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推辞,于是谢恩收下:“是奴婢犯错在先,给娘娘惹来祸事,实在是受之有愧。”
重阳轻笑:“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以后好好记着教训便是了。”
明月点点头,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顿了一顿,抬首道:“主子,奴婢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重阳挑眉:“什么事?”
微风拂面,吹的发丝飘摇,她轻轻别在耳后,只是略略凝神:“奴婢想问,当日若是换成是皖苏姑娘,娘娘会选择同样的方法救她吗?”
重阳稍稍吃了一惊,若是皖苏,她会如何,这个问题她是从未想过的,皖苏的性子决计不会犯下错来,而她,也断然不会让她挨了打去。
明月却忽的笑了一笑,映在日光下,越发明丽起来:“奴婢不过是随口问的,娘娘别放在心上。皖苏姐姐素来沉稳,又怎么会像奴婢一样犯这样的错呢!”说着,微微一福:“奴婢先告退了。”
言毕,缓步退了出去。
重阳瞧着,心里却始终不能平静,以至于到了晚膳时分仍是想着,皖苏布好碗筷,见她不为所动的只盯着瞧,于是走过去:“娘娘,怎么了?”
重阳抬眼瞧了她一眼,于是问道:“若是有人欺侮我,你会如何?”
皖苏冷不丁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方才回神,不由得笑出声来:“娘娘这是问的什么傻话,怎么会有人敢欺侮娘娘呢?”
重阳却不依不挠的:“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要打我,你会怎么样?”
皖苏捂着嘴,笑的越发开怀:“别说没人敢打娘娘,就是有人敢动手,奴婢当然会上去与他拼命了。”婉转斜睨了她一眼,又问:“娘娘你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
重阳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是呀,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这样的傻问题,她与皖苏的感情,自然不是旁人能比拟的。
于是执起筷子,把日间明月的话说给了皖苏听。皖苏听完亦是一笑:“那丫头孩子性子,娘娘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