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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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楼阁中人影攒动,也顾不得惊不惊动皇上了,重阳这一晕倒,险些将皖苏一并吓晕,遂将一众太医都请了来。
北辰夜一下了朝就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尚未来得及问事情的始末,只是一见这阵仗,惊的连连后退了两步,勉强站稳了,便大步上前,对着正欲请安的胡承嗣不耐的摆了摆手道:“皇后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晕倒?”
胡承嗣一垂首,“启禀皇上,娘娘没有大碍。”说着,望了娉贵人一眼,方才又低下头:“只不过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着娘娘有喜了,这几日又没歇好,适才又受了刺激,是以才会晕倒。”
有喜二字一下子敲在了北辰夜的心上,自动忽略了其他的话,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甚至在回过神来之后仍是一副满脸的不相信,他抬眼望着胡承嗣,又问了一遍:“你说,有喜了?”
胡承嗣点了点头:“一个多月,胎相还不太明显,但是臣确信,是喜脉。”
说着,对着北辰夜又磕了个头:“恭喜皇上。”
北辰夜眨了眨眼。
他没听错么,重阳有了身孕,重阳有了他们的孩子,这不是在做梦吧?
抬手,对着脸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疼,真疼,不是做梦!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跳到窗前,望着还在昏睡的重阳,喃喃:“我们有孩子了?”
一下子,整个屋子响起了阵阵道喜之声,嗡嗡作响,北辰夜原本笑意浓浓的面色一暗,倏然望向众人。
“皇后还在歇着,你们嚷嚷什么,还不快给朕滚出去。”
情绪变得这样快,让一众人禁不住捏了把冷汗,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
北辰夜却抬了抬手:“适才你说受了刺激,皇后好端端的,怎么会受刺激?是谁?又是怎么回事?”
他指了指胡承嗣。
胡承嗣见状,与皖苏对视一眼,皖苏会意,上前跪下,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禀报了皇上,北辰夜静静听着,眼眸,冷冷扫向了始作俑者……娉贵人。
“你?你竟敢去皇后跟前嚼舌根子?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北辰夜的目光阴冷的打在她的身上,吓的她扑通跪了下来。
“臣妾知错,臣妾不知皇后娘娘有孕,只是多说了两句,并未不敬,请皇上明察!”
“皇上息怒。”托娅也上前一步,“皇后姐姐如今也无大碍,更何况臣妾也可以证明当时娉贵人并未冲撞,姐姐也说是她近几日身子不适引致的,是以,请皇上开恩。”
北辰夜望了她一眼,又望了床榻上的重阳一眼,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心情,是难得的好,他摆了摆手:“都滚出去吧,没事别在朕跟前晃悠,也别来招惹皇后,否则。。。”
他的目光幽幽转着,望着托娅,望着娉贵人,语气中,是浓浓的警告意味。
那二人忙不迭的点头,头都不敢抬的跑了出去。
屋里只余下北辰夜与重阳二人,他在榻前坐下,望着重阳的睡颜,手,轻轻抚着她耳畔的发丝,眼中,是弄的化不开的柔情。
这下,她该是不会再想着要逃离他了吧!
他这样想着,可是又是一蹙眉。
他那样逼迫她,按着她的性子,真真儿说不准呢,若是她执意离开,拿着孩子做要挟该如何?
一想到这,他就禁不住害怕起来,手上,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唔……”这力道却压在了重阳的耳畔,疼的她从口中呻*一声,随即,又假作未醒一般的,仍是闭着眼不肯睁开。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这才假寐等着他走,谁知他不但不走,还一会儿动动她的头发,一会碰碰她的脸颊,到了最后,甚至还那么用力。
“醒了?”北辰夜听了动静,忙上前查看,却不想她仍是紧闭着双眸,不做声响。
♀第一七二章♀【和好】
禁不住轻笑了笑,北辰夜将手拿开,起身站在榻前凝着她道:“别装睡了,醒了就吱一声。”
不动,仍是不动,重阳闭着眼就是不动,此时面对面,该有多尴尬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是北辰夜似乎是跟她较上了劲,她不动,他也不动,就站在床边上望着她,看她还能装多久。
“吱……”虽然千百个不愿意,重阳还是动了动口,明明是闭着眼的,可是那灼热的目光,那熟悉的龙诞香让她想装都装不下去,只能开口。
然这一个‘吱’字一出口,不但北辰夜,就连她自个儿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好吧,她认输了。
睁眼,起身,手,自然而然的抚上了小腹:“皇上要做什么?”她刻意板起脸来,淡淡的望着他。
此时,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面对他的方式,北辰夜亦回望她,“满楼,咱们需要好生谈谈。”
“皇上想谈什么?”她垂首,心,因着那一声满楼,再一次,没出息的一颤,但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望着他。
北辰夜被她面上的淡然给激怒了,大步向前一迈站在了她跟前,温暖的胸膛,脸上的触感让重阳的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有些手忙脚乱的后退。
“你怎么总是这么别扭,谈什么,谈谈你我,谈谈咱们的孩子。”
重阳一下子蔫在了那里,她再一次的承认,对于北辰夜,她根本就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认命的点头:“皇上说吧,我听着。”
“对不起……”在她错愕之际,他缓缓开口,这一声对不起出口,让她猝然睁大了眼睛,他这是在道歉?
“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早些与你相认,才让你我之间生了更多的误会,为了这个我道歉。”他直直的望着她,眼中含情。
其实这一番话他早就想说了,可是因着重阳私自想离宫一事让他气愤难当,这才一直没有解释,而且,他本就是不善表达感情之人,更何况,这么些年来,后宫中的女子,根本就不需要他去表达什么,她们便会扑上来。
也是因着这个,他才迟迟拉不下脸来,直到吴全发去通报说重阳晕倒了,他这才知晓,爱情不能用颜面来衡量,否则真到了失去那一日,才真真儿是追悔都来不及了。
他别过头去,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接着说了:“虽然我不对,但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动辄就要与我划清界限,要么就是私自离宫,而这一次,又险些害了咱们的孩子,这叫我,怎能不生气。”
“我。。。”重阳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望着他,不说话。
“怎么?有意见?”他挑眉,也是不习惯说这些话,脸色有些不自然。
“没,你接着说。”重阳道。
“好,那我继续。”他道:“既然你我都有错,那就算扯平了,从此之后,过往的喜与悲都不许再提,以后,咱们还有孩子,便好好过日子。”
这怎么,有理没理都让他一个人说了,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他惯常的命令语气。
重阳偷偷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你是你,我是我,什么咱们。”
“你是花满楼,我是楼亦歌。花满楼与楼亦歌本就不分你我。”他说的郑重其事,只差对天发誓了,重阳的眼眶一酸,这一句不分你我,将往日的情分全数找了回来。
便是这样,他们纠葛了这么久,互相伤害,其实说到底,差的,不过只是这一句。若是早说,都能各退一步,那又何必惹出这么多事来。
掩饰般的垂下头,重阳难得没有反驳,她点了点头:“那你先给我皖苏的解药。”她还不忘了与他讨价还价。
“什么解药?”这一遭让他一脸迷茫与不解,重阳一急,这个时候还装什么糊涂:“自然是那夜你给皖苏灌下的了。”
“那个呀……”他恍然:“不需要解药,那药只会让经脉看起来紊乱,实则只要停药便无碍。”
“你骗我!”重阳怒不可遏。
“不骗你你怎么会乖乖呆下来。”他说的理直气壮,“以后别再想着出宫了,好好呆在我身边,否则,下一次绝对就是真的毒药,知道了么?”
重阳望了他一眼,还沉浸在他的欺骗当中,有些不悦的撇嘴,低声不耐的应承道:“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我看你那样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拿话来敷衍我。”北辰夜见她又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又动了怒,嗓门也提高了不少。
重阳一抬头,有些怨愤:“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你烦不烦呀,一遍又一遍的问,你想要我说什么?到底是要我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微红的眼眶,让北辰夜一下子慌了手脚,他过去,想要拥住她的肩,却不知她到底愿不愿意他的触碰,手顿在那里,放下也不是,摁住她的肩也不是。
重阳缓缓将头靠在了他的身上,北辰夜一滞,随即,手慢慢的放上了她的肩膀。
“知道什么了?”他仍是想着这事。
重阳不抬头,只是将脸埋在那里,嘟嘟囔囔道:“好好的,不再别扭了。”
这般的温顺,让北辰夜有些不适应,但是,笑意却上了眼角眉梢,他道:“那就先这样吧!”
反正来日方长,只要她在他身边,哪怕只是斗嘴也是开心的,更何况,慢慢都会好起来的,不是么?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永远没有山盟海誓的承诺,只是你说你我一体,我说好好过日子,也许,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在经历了爱与恨之后,能这样沉寂下来,也许,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只是这样的平静能持续多久?
能多久,便是多久。
♀第一七三章♀【柔情】
那日之后,虽然表面上看似无什么变化,但是实则每每夜间北辰夜便会歇在满楼阁。
祥荣宫与满楼阁本不过就是一门之隔,是以,这去与不去,便不是那般的分别了,重阳起初还会拿话来填搡他,可是到了后来,见着他日日勤快,反倒有脾气也使不出来了,只任着他想做甚,便作甚,反正,只要不碍着她的眼便好了。
其实有孕一事比起北辰夜的兴奋来,重阳倒是显得淡然的多,倒不是因着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或是怎样,只是这一有身孕,整个人的脾性便变了不少,动辄便会觉得累,动辄就会容易动怒。
不过终归会觉得满满的,腹中的那一块小小的东西,虽然累着人,可是心里头,却有种淡淡的幸福感,连带着,对于北辰夜之前的厌恶,也烟消雾散了。
其实他们之间并未曾真正的伤害过彼此,只是一连串的偶然一连串的误会,让他们错过了这么许久。
也许,正如北辰夜所说,他们都有错,也都是情有可原的错,毕竟这么多年的争锋相对,早已习惯了对立的局面,要一时之间转变,和平共处还需时日。
只要他们愿意,要化干戈为玉帛并不是难事,毕竟,爱,是维系着二人的桥梁。
是以,重阳虽然待他仍然冷言冷语,但是却并不阻止他的示好,只要他不作出一些过分的事来,怎样都好,而这个过分的事,便是将重阳的床榻抢占了一半去。
对于他将寝殿都放到了满楼阁重阳一直只默许的,反正满楼阁那么多的屋子,她不介意让人去住,只是有那么几次,大半夜里,他就突然出现在她的寝室,灯火阑珊,他就那么出现,着实吓人,经历了几次,都被重阳恼了出去,时日多了,他倒是也老实了,只每夜睡前来瞧她一眼,然后离开。
这一夜却是下起了雨,夏日里总是雨多,淅淅沥沥的惹人烦心,夜深了,却始终未见北辰夜的影子,重阳靠在那里,抱着怀中的书昏昏欲睡,朦胧中一个影子窜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