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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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之下,一把推开楼亦歌的身子,整个人缩在锦被里。
“我自然不希望发生什么,只是我身上这衣裳还请楼公子给个解释。”声音硬邦邦的,有些赌气一般。
这幅模样,倒引得楼亦歌又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朗朗入耳,却让人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你笑什么!”重阳刻意捏着嗓子冷声说。
“你这样子,倒让我想起玲珑来。”楼亦歌笑意不减。
玲珑?重阳警觉的动了动眉毛,这个名字,显然是女子才用,再看他脸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笑,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个玲珑,是何许人也!
“玲珑是谁?”她真的问出了口。
“鹦鹉啊。”却是说的云淡风轻。
鹦鹉?重阳低喃了一声:“鹦鹉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话一出口,方才反应了过来,这个楼亦歌,这是拐着弯骂她呢!
重阳憋了瘪嘴,一双杏目瞪得溜圆,手,作势抬起便要打人:“竟然骂我,楼亦歌,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说着,柔胰轻握,在他跟前晃了一晃。
楼亦歌一笑,眼前是大片的白,晃的他心神荡漾,脑袋都有些不清楚了,却伸手一把将其柔胰拉下,作势握在手中,声音已然一柔:“我哪里是再骂你,那玲珑虽只是一只鹦鹉,却是我极为喜爱之物。”
言外之意,她也是他喜爱之物。
重阳闻言,心下一动,脸更红了,掩饰之下只能装作无事一般的别过头去,冷声说道:“别说三说四的来分散注意力,你还没解释我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今儿个若是你解释不清楚,我定然不饶你!”
楼亦歌望了她一眼,喜上眉梢,唇角蠕动动了一动,最后缓缓开口:“你中了毒,需要到外头温池里浸泡解毒,衣衫湿了,我这般善良,总不忍心让你穿着湿透的衣服歇息,这才给你换了。”
“那你。。。”说着,握着锦被的手,紧了一紧,面上更是红的似是能滴得出血来。
“该看的我看了,不该看的我也看了。”楼亦歌接话,答的毫不含糊。
“你!”重阳气结,这个人,怎么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在说着最最平常的话。
“放心,若是你想要我负责,我发誓,绝对不推卸责任。” 楼亦歌握着她的手说的信誓旦旦。
重阳的心一怒,一股无名之火升起,什么叫她愿意,弄得好像不情不愿一般的,她撇过头去,冷哼道:“不必了,不过是瞧了瞧,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
手上却陡然一个用力,楼亦歌的手紧了一紧。
重阳抬眸,对上他含情的双眸,心下一软,嘴上仍是不松口,只冷着面色奋力抽手:“放手!”
楼亦歌哪里肯放,她越是挣扎他越是不放,但又怕过于用力伤着她,只用着巧劲儿,一个提力,连手带人全数拽到了怀中。
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此时,他便真的这样做了,她的手指冰凉,他的手心触感温热,冰与火的碰撞,却是旖旎无限。
“满楼,你再等我些时日,待大事得成,只要你肯跟我,我定然不辜负你。”
如今重阳哪里还顾得生气,只是垂着头羞到了不知所措,作势便要将手从他手中抽离回来,然却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山盟海誓,却不仅仅只是一句爱与不爱,有些事,早在初识那一日,便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或早或晚,却早已在心中情根深种。
重阳胸口喷张欲出的情愫,让她许久开不了口,目光触及之处,是他衣衫之上的青梅劲松图案,有些扎眼。
她知晓自个儿的身份,也知晓北辰放不除,江山不稳,她便要守着那座坟墓,但是,若是有他与她携手天下,那大事得成那一日,也不会远了吧!
唇角,扬起的是甜意的笑,发自内心的,她不知这是不是爱,只是知道,她是欢喜与他在一起的。
最后的夕阳,不知从哪个缝隙之中透进来,落在地面之上,晕成一道晕黄的光,然后,打在二人身上,静淡无声。
“谁要跟你走…”声音却是一点点单曲,敲打着心房,清清浅浅,如同耳语,却在心底最深处落了痕迹。
日光温暖,岁月静好。。。
124【缱绻】
那之后的数日里,重阳还是偶尔会去到敷华亭与楼亦歌相见,但当日之事却无人再提,好似,那只是一个云淡风轻的插曲。
重阳本还担心着再见会尴尬,可是他的态度倒让重阳对他有些看不明白了,不禁暗暗后悔,那一日她赌气的话,莫不是被他听了去,是以,才不肯再提。
可是转念一想,楼亦歌不是小气之人,该是她多想了。
这样劝慰着自个儿,却在每遭相见之时仍是会不自觉的想去试探,大约是过于在意了,以至于在楼亦歌满脸不解的望着她时,油然大怒,一气之下回了宫,之后便几日未曾露面。
这般的不镇定,倒不像是她素来淡泊的性子。
楼亦歌这边让她猜不透心思,宫中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辰夜久病缠身,北辰放勾结群臣,还有后宫大斗小斗不断,重阳一边忧心着北辰夜的身子,一边又疲于应对懿怜儿等人引起的争端,还要时时提防着北辰放会否趁着北辰夜生病之际起兵谋反,如此,即便她想去,也去不得。
这一转眼间,便到了年关。
除夕之夜,北辰夜的身子稍稍好了一些,便在宫中设宴款待众臣,重阳照例以其端庄的皇后身份出席,却是累上加累,等到宴席结束,天空却忽然飘起雪来。
这一年的雪下得极少,想起上一遭下雪,她便出宫见了楼亦歌,不觉间,便生了念头。
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不如去瞧瞧他,毕竟今儿个是除夕,若是能一起守岁,便也是件难得的事吧!
想着,便一路踏着雪花香气而去。
楼亦歌却似是猜到她会来一般的,望着她站在跟前也不讶异,仍是捏着一片树叶放在口边吹奏,仍是《靳勒歌》。
那低沉的乐曲,正是当日重阳昏迷之时听到的声响,却不想,只是一个树叶便可如此悦耳。
然这欣赏之色尚未达到眼底,面上便佯装不悦。
她这几日不来,他倒似是无事人一般的,也不问问那日她为何生气,只是自顾自的吹着自个儿的乐曲,当真不把她放在眼里。
越想越生气,重阳上前,一把将那叶子拿了过来,两指捏着在楼亦歌跟前一晃。
“便是只会这一首曲子么,整日里便只吹着,当真没趣。”
被他打断,他也不恼,只是顺着她的话瞧了过去,嘤嘤红唇,一张一合,带着少女般的明快气息,却是有些娇嗔的意味。
楼亦歌顺手一伸,那叶子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将掌心摊开,那叶子赫然放在中央,风一吹,随风而舞,在空中旋了几个转儿,最后落入寂静的池面儿,漾起小圈儿涟漪。
“你不是喜欢么?”楼亦歌缓缓侧身,望着那叶子落下,才转身对向重阳,微微勾起嘴角:“这首曲子你当真是喜爱的紧吧,那一日听你唱来,却是情到了深处,是以,我便学来试试。”
他的目光澄明,却是如溪水般的清澈,一望见底,那其中的旖旎辗转,意味却是冗长。
重阳心下一动,这样的目光,与那日无二,却是有些许深情的。
便是那么一句你喜欢,是以我便吹,让重阳的心,如花儿般的绽放了。
她伸手接了一片叶子,伸到楼亦歌跟前,紧绷的脸,终于有了笑意。
“那我也要学,你教我。”她仰头说道。
这般的笑容,却是单纯到了极致,从眼底发出,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熟识,好似哪里见过一般的。
楼亦歌稍稍一怔,随即对着她粲然一笑:“好啊,雕虫小技,你这般聪颖,若是想学,定然一学便会。”
却是直言不讳的夸赞,重阳微微一赧,颔首而笑,微微敛眉,学着楼亦歌的样子将叶子用两手握紧放在唇边。
“吱……”
没有预想般出现的动耳声音,相反的,一声刺耳的声响,震的重阳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这般难听?
“楼亦歌,你口中的雕虫小技难倒你所谓的冰雪聪明的人了。”重阳皮笑肉不笑的看他,嘴角扯的僵硬。
“不得要领又怎会吹的好?”楼亦歌一个上前,走到重阳背后,双手一伸,作势从两边围到了前头,重阳,整个人,便被他圈在了臂弯当中。
脸霎时红了起来,心跳得厉害,身后是他温热的气息,以及打在耳畔若有似无的呼吸,都让重阳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勉强集中的精神,听着他在耳边言语。
“两手要靠拢,以右手为主,左手辅之,那叶子,要将其顶部稍稍露出来,不能过大,亦不能过小,刚刚露头为宜。”
言毕,见重阳不为所动,只怔怔的凝着双眸,似是若有所思,手作势便将她的双手握了起来。
“应该要这般,照着你那样,是不可能吹好的。”
重阳也觉得自个儿有些不争气,原本好好的,怎么碰着他就傻了眼,像个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女一般的,全然没了该有的气度。
想着,更觉面上如火烧一般的灼热,脑子也不清楚了。
只按着耳边楼亦歌所说的动作来行事,也怪,试了几次,还真是有模有样的能吹出声响来了,虽不及楼亦歌吹的动听,却也不至于像最开始一般的……聒噪。
然楼亦歌却并不松手,将其圈在怀中一副安然的模样。
这样的怀抱让重阳安心,她不想离开,索性靠在他的怀中,一遍一遍吹奏,不知疲倦。
外头冰天雪地,狂风大作,这温室室内却是暖如春日,和煦萦绕。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耳边风声渐起,吹的满树哗然,却有朵朵桃花竞相落下,粉白的色彩,干净透明,打在二人肩头发丝,旖旎缱绻。
重阳接了一朵在手心,念及那一日,似梦非梦间,眼前好像也出现了这样大片大片的桃花,其中一朵,却是美得扎眼,独独醒目,原以为是梦境,如今看来却似是真真儿的。
“你很喜欢桃花?”重阳轻声问。
“不喜欢,我不喜欢桃花。”楼亦歌亦是浅声。
“骗人,你不喜欢花为何要种这么多得桃树,竟拿我当小孩子来骗!”重阳的声音有些无赖,凝着那桃花不依不挠的问。
楼亦歌却一笑:“你似是喜欢的紧,怎么,我再让人多种几棵可好?”
却是宠溺的笑,落在眼角眉梢,静静打在重阳身上。
她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花的香气,但是却并不厌恶其美好的姿态,是以,算不得喜欢,也算不得不喜。”
“你们女子不是都爱花么?你怎会不喜欢?”
“便是旁人喜欢的我便要喜欢么?我偏偏不,我喜欢的是草原一望无际的绿,一川草色青袅袅,绕屋水声如在家,这般的景色,却不必那娇艳的花儿美上千百倍么?”
重阳的语气之中透露出向往,一提及草原,难免的,她又想家了。
“这样的话,我还是第一遭听到,果然见解独到,看来,以后北辰可以不必大费周章去各处搜罗奇花,便将那青油油的草原搬了过来便可。”
这般说着,楼亦歌的心中不知为何会浮现出一个影子,好似记忆中的某个人也是爱草不爱花,是谁呢?
这个念头却只是在脑海之中转瞬即逝,思绪,又回到了怀中人儿的身上。
在他手背用力之下,两人离的更近了,似乎呼吸都会交融,温柔缠绵。
“那日你为何生气?”静淡之间,楼亦歌沉声问道。
重阳一怔。
却是以为他未曾发现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