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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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却已警备起来,面上不动声色,重阳挑了挑眉:“哦?”长长的尾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旖旎,重阳故作天真的眨眼瞧他。
“那公子难不成是要报答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好啊,”她笑的越发灿烂:“小女子倒是想听听公子要如何报答。”
他清亮的眸中划过一丝冷然,随即轻轻抿起,唇边挂上了似有若无的淡笑。
重阳被他笑的发怵,没来由的,心里没了底。
这是多年未曾有过的感觉,饶是面对太后面对皇上都未曾有过的慌乱,她自诩的镇定,在他跟前土崩瓦解。
第四十六章 来者何人(三)
眼前男子的眼神过于犀利了,好似只一眼便能看穿你的心思。虽然唇角的笑意似是无害,却让人不得不警惕起来。
重阳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他却步步紧逼,重阳再退他再跟,似乎是与她较上劲了,重阳有些恼了。
她抬起脚来,对着他的膝盖便踢了下去,这一脚出的极快,却不料他只是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一层魅惑的笑意从唇角漾开,黑眸中闪耀着宝石般璀璨的光芒。
重阳日间很少出手,但凡出手之时便鲜有人能躲过,可是他不但躲过了,还极为轻巧,倒是重阳,一脚踢空,本就不平的屋顶加上下了雨,有些湿滑,这样一个心慌,人便朝着前头栽了下去。
她暗叫不好,脚步飞快一转,却仍是摇摇晃晃几欲倒下,裙摆飘起,挂在枯树枝上,“哧”的一声,下摆便被撕裂开来。她方才站稳,惊魂未定,他却似是玩心大起,忽的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一个提力,便带着她转了一圈,只觉她手如柔荑,颜如舜华,不自觉的,长臂一揽,顺势将她揽入怀里。
灼热的呼吸打在耳畔,与周遭空气融合,只一下子便消散开去,重阳蹙眉望他,男子的脸却近在咫尺间,吐气若兰仍是嬉笑着:“好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子。”声音朗朗,响彻天际。
此时的他,看上去不羁至极,近在咫尺的面容让重阳涨红了脸。她几时和男子这般亲近过,饶是她的挂名夫君北辰夜都未曾有过的,她无力招架,只连退几步,踉踉跄跄有些狼狈。
待离了他的身子,冷眉忽的一凝,手抚上腰间,想要拿出银针给他些厉害瞧瞧。
摸索了半天,却顿在了那里,不好,适才换过衣裳银针未曾带在身边。
重阳发誓,她这一辈子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就如同一个小丑般的在他跟前任由他摆布,却毫无招架之力。
她长舒了口气,镇定下来淡淡望着他,神色不变,但是心中却已恼羞交加,只侧目冷声道:“说吧,你这般缠着我,究竟要如何?”
“在下无心冒犯,只是想请姑娘告之,适才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他唇角噙着潋滟的笑意,面色仍是淡定的如同一弯清水,无波无涟。
第四十七章 来者何人(四)
正在此时,翡翠居的门却呼啦开了,那莽汉推门出来,北辰放站在门口相送,两人又说了些什么,那莽汉方才快步下楼。
重阳自始至终凝着那个方向,待见那莽汉走下二楼,方才转头,唇角扬起一抹淡笑,她睨了跟前男子一眼:“你想知道?”
“是,请姑娘告知。”男子已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神色郑重。
重阳却耸了耸肩,身子微微侧了一侧,手却不动声色的从发间拿下白玉凤钗来,她扭头看他,笑意盈盈,只是笑中,却多了分寒光:“可是,我为何要告诉你!”
言毕,手一伸,将手中的钗子飞了出去,这一遭,她绝对不会失手。
出手是极快的,只见白玉钗在空中一道寒光,便直直朝着前头出去。他未料到她会突然出手,再加上那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躲闪,只一偏身子,便见那道白光擦过他的衣袖,打到他身后的梅花树上,四分五裂飞散开来。
重阳趁机一个跃起,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男子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翩翩衣裙在夜风侵袭之下,翩然欲飞。他凝了半晌,方才勾起一抹浮光掠影的笑来。
那笑意,漫着嘴角直达眼底。
有趣,有趣!
第四十八章 楼亦歌(一)
重阳并未回房,而是一路跟着那莽汉行了数十里,但他却丝毫未有停下的意思,重阳不由得有些恼意。
如今重阳是极为狼狈的,浑身上下湿透了不说,就连裙子下摆还被扯碎开来,由着脚背延伸至腰间。为了防止春光乍现,只好将下摆处绑作一个死结,可这般难免阻碍了轻功的施展。
而她的身后还自始至终跟着个讨厌的身影,那白衣男子一直跟在后头,阴魂不散。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那莽汉仍是不急不缓,走走停停,似乎故意领着她转圈儿,最后绕到了一片林子里。
深秋的季节,满地落叶,枝丫间皆是荒凉,重阳正欲跟进去,却被突然闪至身前的身影阻隔。
她抬眸,蹙眉道:“你三番两次挡我的路,究竟是想做什么?”
男子挑眉:“里面雾气极重,你就不怕里面有陷阱?”
重阳冷冷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片树叶幽幽落下,打在重阳肩膀,带着几滴未落的水珠,凉意由着肩膀,蔓延至全身。
重阳禁不住抖了抖身子,真冷!
眼前铺天而来一阵阴影,身上陡然一暖,再回神,一件宽大的男子衣袍已松松的罩在身上,风一吹,翩翩而起。
重阳眼中一闪而过一抹光华,身上的暖似是由着周身开至了心底。
她侧目看他,殷殷雾气之中,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露在外面的黑眸,目光如炬,他洁白的衣衫伴着墨发在风里飘扬,优雅如画。
“不必追了,查不出什么消息。”他的声音在夜风里荡开,冷澈中透着丝许的温和。
重阳挑眉:“说不定可以知道那人的身份…”
“那人是无涯岛国的统帅冷傲。”白衣男子淡淡吐气,语态悠然,丝毫不理会重阳听他说出这句话后微皱的眉头。
“你早知道?”重阳下巴一扬,适才生出的那一丁点儿好感霎时烟消云散。
第四十九章 楼亦歌(二)
“你早知道?”重阳下巴一扬,适才生出的那一丁点儿好感霎时烟消云散。
他早知道那人的身份,却不告诉她,由着她追出来,然后跟在后面看好戏!
一股无名火腾然升起,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那你为何不早说?”她的声音冷冷的,语气之中带着尖酸。
“你何曾给过我说话的机会?”他的笑意不减,饶是对着她质问的语气也是泰然自若。
重阳一下子没了底气,她自诩冷静,怎么对着这个人就无理取闹来了。
夜色渐深,两人对视而立,夜风荡起她那身宽大飘逸的白衫,好似一朵随风而落的梨花,清幽淡雅。
“多谢!”良久,她忽的笑了一笑,心底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欢愉。
“姑娘客气了,在下楼亦歌。”他的笑容也慢慢散开,抱了抱拳,朗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重阳抬首,对上他的黑眸,满是殷殷期盼。她心思微转,眸底间笑意盈盈:“花满楼!”
他不言语,只凝着她,过了半晌忽的朗声大笑起来,笑声里是无尽的欢畅,“姑娘还真是好胜心切,不但功夫上不甘落下,就连在名字上也要与在下争个高低!”
重阳挑眉浅笑,“何以见得?”
“花满楼,楼亦歌。”他朗声重复一遍,“姑娘非得抢占先机,还不是好胜?”
“楼公子说是便是了。”重阳微微颔首,黑眸间皆是了然,继而转身优雅从容的走在街上,“夜已深,告辞。”
“可会再见?”楼亦歌看着她的背影沉声问。
脚步顿了一顿,却不回头,只撇下四个字:“有缘再见!”
言毕,飘然远去,街的这一端,一抹白色身影一直目送着她翩然离去。一双黑眸,映在雾气之下,深不见底。
风一动,满树枯叶飘动,凄凉无比。
第五十章 回宫(一)
第二日。
雨雾凄迷,风声簌簌。
皖苏一大早便收拾好东西,重阳站在阴雨菲菲中,暗暗叹气。她来江南这几日,对京中音讯全无,不过这几日的时间,北辰夜应该还未回京。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风沙飞扬,吹起裙角翩翩而飞,终是在第二天晚间赶到了京城。
京城的天气毕竟干燥了些,深秋的季节里头,入目之处皆是荒芜,北风吹起,重阳抬眸,仰首凝望着空中冷月。
清冷的月色,散发着幽幽白光,形地萦绕在身上,不由得让人心生寒意。
苏皖见她神色复杂的站在院子里,却不进去,以为她是谨慎起见,四下检查妥当方才轻声道:“娘娘,没人。”
重阳转首,凤眸中灼灼其华,却并不答她,只望着苏皖,良久长长叹息一声,沉声道:“不过几日,又回到了这里。”
苏皖望着月色下重阳素雅的面容,望着她唇角无奈的浅笑,大有感同身受的触动,重阳的无奈,重阳的向往自由的心,她都懂得。
于是上前,将手放在重阳的肩头:“娘娘,舍去是为了更多的得到,只有今日知晓失去自由的痛楚,来日才能更加珍惜。”
重阳凝眉不语,这一日究竟要等到何时呢?念起梦非欢描述的草原放羊牧马的情形,头一次的,她有想逃开的冲动,远离这尘世纷扰,过她想过的生活,只是她亦明了,她终究逃不得。
夜风吹起了她的衣衫,在暗夜之中,寂寞孤独地舞着,月色之下,她的面容清冷,水眸在波光月色闪耀下,犹若清泉般清澈透亮。
“回去吧!”她拢了拢外衣,夜,有些凉了,她的语气,却比这寂寂夜色还要冷清上了几分。
牡丹她们早收了消息,知晓重阳今夜会回来,便早早侯在了那里。
夜深露重,凉到了心底,一进屋子,一股子暖意迎面袭来,直教人有些晕晕眩。重阳吩咐着几人坐下,方才问牡丹:“皇上回来了么?”
牡丹给她倒了杯热茶,又递了个暖炉过去,重阳怀抱暖炉,方才渐渐生了暖意。
牡丹道:“皇上今儿个傍晚回来的,现在应该在祥荣宫处理政事。”
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第五十一章 回宫(二)
重阳喝了口热茶,心中暗暗盘算,莫不是皇上已经看穿懿怜儿的把戏?于是放下茶杯诶又问:“那懿怜儿呢?”
“也回来了。”牡丹答的恭敬。
重阳点点头,看来是她想多了。照着彼时她离开的情形看,皇上对懿怜儿还是毫无怀疑之心的。
真是被女人冲昏了头脑,拿着江山来开玩笑!
外头风声渐起,树叶絮絮碎碎落了下来,和着风,簌簌的响,一下一下敲打在心头。
未免夜长梦多,重阳吩咐着苏皖将牡丹她们二人送走,自己则是褪去男装,瞧着铜镜之中憔悴的面色,真是累到了极致。于是命人备了洗澡水,褪去衣衫,将娇躯埋在浴桶里,洗去日夜兼程的疲惫。
抬手,用木勺舀着水,顺着香肩倒了下去,晶莹的水滴顺着发丝慢慢滑落,此时,方才难得的松快,轻轻靠在浴桶边上,感受着袅袅雾气将整个人包裹起来,氤氲的水汽里,她一双眸子,深幽的看不出丝毫情绪。
宫女皆退了出去,屋里无声无息静极了,连日来的奔波劳累,此时此刻终于稍稍松解。
正靠在浴桶边上闭目养神,却听外头太监扯着嗓子通报:“皇上驾到!”紧接着便是一阵步伐凌乱,似是来了不少人。
重阳的睫毛警觉地颤了颤,这个时辰,他怎么来了?
却来不及多想,重阳猛的起身,拉过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