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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玉泡泡-流浪女孩的爱情故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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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什么啊?” 
  我笑着摇头,摆摆手道:“是的,我方才胡说来着。” 
  张红疑惑地望着我,问:“你现在怎么样?” 
  “我,挺好啊!” 
  “我是说,说你那位,那位——”张红艰难地挑着字眼,踌躇不决。 
  “哦,你是说我那位庄叔叔吧!”我松口气,开心地说,“他很好,简直是太好了。现在,我正帮他写一本关于玉的书。” 
  “什么?帮他写书!”她十分惊讶,颇有些愤愤不平了,“他凭什么要你帮他写书,你又不懂!” 
  “是我自己主动要帮忙的,与他无关。”我急忙解释。 
  “可,可你毕竟在考研啊!” 
  “考研又怎样?我一点儿也不乐意考研,反倒是更喜欢帮他翻翻资料、查查书之类的。” 
  “居心叵测!”张红打断我的话,忧虑地拉拉我,“青青,你过来和我住吧,我看他是居心叵测的老家伙,你不能不防!” 
  “你说谁心怀叵测?!实在太武断了!”我非常生气她对庄一同的评语,愤愤地说。 
  “你的那位叔叔啊!”张红笑道,“让一个女孩荒废自己的学业、前途,帮他打杂,做小秘,这不是心怀叵测是什么?” 
  “可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他无关!” 
  “所以更可怕!”张红脸上的嘲弄更浓了,“青青,你看你气得那样子,莫不是你喜欢上他了吧!” 
  我一怔,半天才缓过神来,又羞又急地辩白:“你说得越来越玄乎了,怎么可能?你不要污蔑我,请也不要亵渎他!” 
  “亵渎?!”张红轻蔑地笑,“刚才我还只是随口说说,现在我真的有点儿怀疑了。当年你对方卓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我吓坏了,一迭声地求饶:“求求你,别再疑神疑鬼了,我胆小!” 
  “呵呵,不过人家都说‘胆小志大’呢!”她口气暧昧,话语十分刺耳。 
  谈话有点儿不太好继续了,我们别别扭扭地又说了几句后,无奈地发觉两个人的思想已经没有了任何交集。真不知是我变了、是她变了,还是这个世道变了。 
  后来,趁张红倒开水的时候,我悄悄地往她书中夹了几张大钞。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可看到她捉襟见肘的样子,心里特别难受。 
  又稍稍坐了一会儿,我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张红二话没说地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谢谢你来看我。” 
  “谢什么?我们都是朋友,回头我带蓝湄一起来看你。”我自然地说。 
  “不必了,不必了。”她害怕地摆摆手,“你们不用过来了。” 
  “为什么?”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很忙,又要打工,又要复习功课。马上就考试了,我估计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们玩。”她坦白得让人心寒。   
  《第二章玉缘》24.(2)   
  我既失望又不好意思,看来,今天我的造访也有点儿打扰她了。 
  “那好,我走了。”我向她摆摆手,走出门去。 
  “青青——”她突然从房间里跑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好冷好硬,没有丝毫热气,这令我大吃一惊。 
  “青青——”她殷切地望着我,脸上呈现出梦幻般的神情,“我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如果在什么地方错怪了你和蓝湄,你们一定要原谅我。”她竟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样一句。 
  我愣住,这不是张红的风格。我笑笑,拍拍她,“你怎么啦?吃错药了?” 
  张红不好意思地笑,神情突然有点儿依依不舍了。 
  “放心,我们一定会来看你的!”我安慰她,接着又补充一句,“当然,是在考试后!” 
  “好的,我等你们!”她微笑着说,站在走廊处,与我挥手作别。 
  我大踏步走开。她目送着我,一直没有进去。远远望去,她的身影就像冬日里最后一朵腊梅——孤芳自赏,一任盛衰。   
  《第二章玉缘》25.(1)   
  从北大回来,我的心就乱了。 
  方卓要奉子成婚了,张红已经箭在弦上,蓝湄还在憧憬着自己的梦想,至于我—— 
  “你莫不是喜欢上他了吧,瞧你那紧张样!”不知为何,我耳边总是动不动便响起张红的声音。 
  我迷惑极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但,怎么可能! 
  他把我当冰儿,我把他当博学睿智的长者,我们的关系应该是水一样纯净,羊脂玉一样白璧无瑕,不应该有丝毫的亵渎与怀疑。 
  可,人非草木…… 
  我害怕了,再往更深一层想想,不禁毛骨悚然。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这简直是在冒天下之大不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想法! 
  我努力地平静自己,努力地疏远庄一同。我向他告假,告诉他自己近期头有点儿疼,估计没法帮他查资料文献了。 
  他关爱地说,即便我头不疼,也应该收收心放在考研上了。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还是希望我把主要精力放到自己身上。 
  我开始动不动以身体不适等各种理由推脱掉傍晚的散步、周末的郊游。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一两次后便明白我的心思,再也不对我做出邀请。有时,看着扎勒陪着他落寞地走出花园,我心中不由得隐隐作痛。 
  有人说,少女的心是最狠的。的确是这样,我像一个淘气的孩子,仗着大人的关爱,无所顾忌地刺痛着别人的心。 
  我还不如一条狗信守诺言。 
  由于自私的回避,我和他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少。一同说,我应该收收心。然而实际上,我的心却如香鼎四周缭绕的烟尘,丝丝缕缕,飘忽不定。 
  每天,我从早到晚把自己锁在冰儿的小阁楼上,面对一大堆公式符号,安静地蛰伏着。但事实上,我却敏感无比,像一只竖着两只大耳朵的兔子,时刻倾听着外界的汽车发动声、脚步声、咳嗽声、电话铃声、说话声……渐渐的,我发觉在众多杂乱的声响中,我其实只关注一个人的。他的声响是敦厚的、不温不火的,就像一块伴随你多年的美玉,让人亲切,让人心安。一旦他的声响消失,周围一切的声音都失去了意义。 
  越是空间上的分离,越是心灵上的相亲;越是心灵上的相亲,越是空间上的分离。 
  当一个人静静独处时,我惊奇地发觉,自己满脑子都是一同。我在想他的话、他的眼神、他的姿态、他的故事、他的沧桑……在我眼中,他好像是一本厚重的书,博大精深,回味无穷。我是多么盼望再到他的书房里听他讲玉的故事,盼望和他一道驱车到僻静的山林中,泡壶酽酽的香茶。然而,当他回来时,我又不愿意下楼面对他,甚至在吃晚饭时,都不愿意与他对视。我与他的交流越来越少,越来越客气,好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峡谷突然横亘在我们中间,把我们宝贵的忘年交拦腰截断。 
  我的变化别人都感受到了,大家都是有教养的人,没有谁会刨根问底地揣摩我,更没有谁会说三道四地指责我。但尽管这样,别墅里的气氛还是改变了。 
  由于我的沉默,一同更加沉默得像块石头。可能意识到了我的躲避,他越来越多地离开家,早出晚归。李姐与老罗也无可奈何,他们只是沉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忧心忡忡却又无话可说。甚至连扎勒,也一下子衰老了许多,成日伏在花园的阳光中,眯着眼睛,满腹心事的样子。 
  这不是一个好的状态,每个人都心潮澎湃却又沉默不语,这种状态让人害怕。 
  日子过得挺快,冬天几乎转眼间就到了。今年是个冷冬,一进入腊月,雨雪天气接踵而来。北京,这个冰冷的城市,对于穷人来说,更加残酷了。 
  我再也没找过张红,虽然一直为她的取暖发愁。但是想到临走时,她倨傲的神情,我便拼命把探望她的念头打消。她是一个清高的女孩,任何形式的援助都有可能伤了她的自尊。更何况,在这种特殊时期,浪费她的时间好比浪费她生命一样可恨。 
  至于方卓,自从北大“王八宴”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北京的确是个大城市,可如果用心寻找一个人的话,不可能一无所获的。所以,真不知是我伤了他的心,还是他自己伤了自己的心。要么,便是他正在“痛,并快乐”地享受着驸马爷的新身份,尽管这个身份得来的有些闹心。 
  一直以为,我不过是他“床前明月光”的白玫瑰,只有在他寂寞空虚时才会发出几声惺惺相惜的嗟叹,直到,直到那个电话的到来。 
  忘记具体时间了,只知道是个孤寂而清冷的夜,枕边的电话突然尖利地响起—— 
  “喂?”我朦朦胧胧地问。 
  线那头没有回答,但噪音很大,似乎正在下着暴风雨。 
  “喂!”我又问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噪音却更大了。我皱皱眉头,顺势把电话挂上。 
  只是刚一躺下,电话又响了。我略有些气愤地拎起听筒:“到底是谁?” 
  风声、雨声、电流声中,终于,一个男人的声音蚊子般响起,遥远得像是来自另一个空间:“青青,是我。” 
  方卓?!我愣住。 
  “白青青,这边正在下大雨,大街上,只有我一个人。”电话那头,方卓虚弱地说。 
  “你在哪里?”我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   
  《第二章玉缘》25.(2)   
  “黄山。” 
  “你去黄山干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来,所以便来了。我想爬山忘记一些东西,可我发现自己不但忘不掉,倒是想得更心痛了。” 
  “你想忘掉什么?” 
  “你。我想忘掉你,因为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都有自己的新生活,我不能总是陷在过去的回忆中。但,但,我忘不掉。今天,你一直陪我爬到光明顶,陪我在情人岩锁上同心锁,然后,我们一起坐在山顶上看云海松林。你,让我如何忘记你?”说着,他的声音哽咽住了。 
  我心隐隐作痛,却无话可说。电话那头,方卓顿了顿,又继续说:“我在怀疑我的决定。你说得对,我是一个懦夫。但我需要一个坚强的动力,青青,你来帮助我,来挽留我,让我坚强起来,好不好?” 
  我的心酸楚得几乎化掉,但头脑却冷静得要死,我轻轻地说:“没人能帮你,除了你自己。” 
  狂风骤雨中,对方一阵哀号,接着,我听到“卡啪”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握住听筒,我呆呆地坐着。桌上,冰儿依旧笑靥如花,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然而,这一切不是幻觉。 
  第二天晚上,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电话又响了。在拿起听筒的一刹那,我的心几乎跳出口腔。 
  其实,我不一直也在期盼着吗? 
  当然还是他,他还在黄山。他告诉我,黄山结了冰。登山需要穿冰鞋,他没有冰鞋,于是便买了当地老百姓自制的冰鞋。不合脚,却有微弱的帮助。他觉得,哪怕仅仅是心理上的安慰,也足以让他去攀登冰雪覆盖的山道。所以,他只要我的一句话,哪怕是个谎言,也可以成为他坚强起来的理由。 
  我没有挽留他,连谎话都不愿意给他。我告诉他,真正能挽留他的只有他自己。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他的电话一直持续了整整十天。十天里,他的问题只有一个,而我的答案也只有一个。我无法拯救他的懦弱,他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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