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苍然-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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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岚依知道白颖辰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乖巧地闭上了嘴。但是翎王爷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她微微歪着脑袋,蹙眉思考起来。薛家冤案的真相会浮出水面?难不成还是当年阴谋者会主动暴露?没这么傻吧?
不!白岚依摇了摇头,在心中自我否定道,狗急了还跳墙,更何况东宫太子那些恶人,虽然不知道做了这么多坏事有没有收到良心的谴责。但是对他们对权力的渴望如狼似虎,更是容不得半点不利搁在眼前。自以为小心翼翼地将阴谋证据毁灭地一干二净,而翎王爷这次破釜沉舟地带着薛夫人直接去见面皇上的事,定是会通过宫中的眼线传到他们的耳里。这件事自然是坏了他们的大计,平日作恶太多,自然是会疑神疑鬼,只能是再次弄出一些事情来迷惑世人。
这不就正好是他们主动暴露的证据么?白岚依嘴角勾起笑意,她转头看着白颖辰那淡定从容的模样,更是对自己的想法有了自信。这朝野后宫一幕幕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宫廷权斗似乎已经渐入境况。
一轮皓月静静地悬挂在夜空中,月色阑珊,分外明亮,碎银色的淡雅光芒洒撒满了白车城内的丹青轩宇,石阶甬道上,也照入了金碧辉煌的皇城之中。宫里处处点着大红的宫灯,透着明晃晃的色彩更是将皇城装点得格外华丽。
而夜色下的镏宁宫外层围墙的鎏金蟠龙大柱泛着银白色光芒,华丽的藻井四角垂下四盏硕大的琉璃宫灯,将镏宁宫照的宛如白昼,长长的红色流苏飘荡下来,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流动。与这雅静的外景不同,在这金碧辉煌的宫内弥漫这紧张气氛。
一个身着红地彩织如意团花锦开氅,雍容华贵,容光照人的妇人端坐在正椅之上,脸色肃杀得吓人。她便是镏宁宫的主人——垵苠国的仁善皇后。
“儿臣参见母后。”白琅昊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正跪在她的坐榻前,神色焦虑不安。
皇后手侧旁的紫檀几案上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具,青衣宫婢刚刚沏好的香茗冒着轻薄的水汽,萦萦绕绕,殿内一片死寂。她的身影印在身后的黄梨木浮雕屏风上,阴阴沉沉的。她不慌不忙地伸手端起面前的紫沙茶盏,轻品了一口香茗,才说道:“方才那小德子说的话,可是属实?”
“千真万确。”白琅昊阴森地应道,“自从上次那何家案子之后,母后叫儿臣办的事情都已经照做了。本来就差那么一小步,就能成功了。倒没想到五弟居然会在这时带着那薛岳施的夫人去找父皇。”
皇后冷冷地一笑,用鼻音哼道:“翎王爷一向都是这般让人出其不意,防不胜防。被我们逼到这地步,若再不行动倒也不似他了。”随后厌恶地用巾帕扫了扫面前,像是扫去看不见的污秽之物般,“倒是那个小贱人,哀家当初留着她真是个祸害。”
白琅昊知道皇后口中所指的人,面露犹豫地接口问道:“母后,按着五弟的性子,不会是鲁莽行事之人,不会刻意去得罪父皇。他今日去解元殿禀奏父皇,要求重新调查当年薛家附贼之罪的案子,难道真是落下了证据在他手上?那个薛夫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皇后摸了摸鬓发,露出一丝阴森笑意:“当年薛岳施同雅淑妃私会的事,按着哀家对你那师傅的,所谓的正直不阿的个性,”说到这儿几近嘲讽,“想必是不会和他的结发妻子提及的。而如今薛岳施死了,雅淑妃死了,当年那撞见那私会场面的嫔妃也都死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想要查,哀家倒要看看翎王爷究竟查出了什么真相来?”
白琅昊暗自点头,旋即又面露疑色:“母后,所谓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要是那薛夫人真是知道些什么,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167章 杀机渐起
第167章 杀机渐起
皇上脸色变得阴沉,本是笃定的信心因为白琅昊的一声质疑而开始动摇,她心烦意乱地用巾帕扇着风,开始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时偏偏服侍她的近身宫女替她茶盏中斟热茶,战战兢兢地失手打翻了茶碗,将她吓了一跳,满腔的怒火正好发泄出来,她扬手给了那宫女一巴掌:“作死的小娼妇,你要烫死哀家是不是!”
那宫女见皇后大发雷霆,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皇后息怒,皇后息怒,奴婢这次是是不小心的。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的宫女模样,皇后仍是觉得不解恨意,大喝道:“你还敢与哀家顶嘴!看来哀家不用刑,你是不会老实了!来呀,给哀家拖出去,廷杖二十!”
站在镏宁宫外的太监赶紧走了进来,拖着那宫女就往外走,那宫女哭着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镏宁宫内其他服侍她的宫女赶忙跪在地上,收拾起那茶碗落于地上的残污渍,个个噤若寒蝉。可皇后也越看越心烦,怒喝道:“通通给哀家滚出去。”
那些宫女如获大赦,赶紧谢恩之后躲了出去。
“母后……”白琅昊深知皇后的脾性,此时才开口劝道,“莫要被那些作践的下人计较了,省得气坏了身子。”
“还是太子懂得心疼哀家。”皇后面色稍霁,但旋即脸上又盖上一层阴云,“你虽是垵苠国新君,但还未正式登基。那翎王爷在其中百般的作梗,真是让人不得安心。太子,明日捎人带个口信,让国舅到东宫去。你们商量商量当下的对策,这次情况危急,太子要切记小心行事,莫要让人抓了把柄。晚些时候,太子你再到镏宁宫来,将你们商量出的结果告诉哀家。哀家心中也好有个数儿。”
“儿臣记住了。”白琅昊往地上一磕头,“母后,那儿臣先行告退了。”
皇后手软无骨般地挥了挥巾帕,表示准了。随着白琅昊的脚步声隐在这偌大的镏宁宫门外后,宫内便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她看着地上还未完全抹干的茶污渍,眼神变得阴戾。容淑妃,你在后宫和我斗还不够。现在还联合你的儿子和我斗……
皇后冷冷一笑,我苦心经营地大半辈子所获得的权利,怎么会在这最后关头毁于一旦呢。若是你一朝得势,我也要争个鱼死网破。我倒要看看,最后那些阻碍我的人下场会是如何!
翌日清晨,淡淡的薄雾渐渐散去。整片天空蔚蓝澄净,细细碎碎的阳光照在窗棂外的已见绿芽的桃树枝上,满地谢下的桃花瓣苍白而凌乱。
“哈……”换上一袭轻薄襦裙的白岚依站在庭院内,大咧咧地伸了一个懒腰。她抬眸轻眺,只觉得心情舒爽许多,许是天气暖了,昨夜睡得香甜。
“小姐,翎王爷让我来请您一同到膳房用早点。”一婢女朝她走了过来,站定说道。
“咦?”白岚依疑惑地转过头,问道,“翎王爷没有去早朝么?”
“翎王爷今晨已经去过早朝,方才才回到府中。”婢女应道。
“这么快?”白岚依心中有疑惑,她知道垵苠国那些朝中的官员四更天便要盛着马车赶向皇宫,等候五更早朝。现在约摸着也已经过了七八点了,此时翎王爷下朝回来也是合理的。只是她呆在翎王府的这些日子里,白颖辰总是日理万机的忙碌,每每到了午膳时间才回到府中,有时甚至更晚。所以今天能和白颖辰一起用早膳,倒是稀奇事。
白岚依心想着也许是在早朝中发生了变故,说不定皇上在早朝时下旨惩处了翎王爷。她一路胡思乱想,更是匆匆忙忙地小跑到膳房。一进膳房杉木门,只见翎王爷和薛夫人都已坐在食案旁,正等候着她。
白颖辰抬头见她慌忙神色,气息急促地喘着,温和笑道:“岚依,怎么在翎王府中老是能看见你气喘吁吁的模样,有什么事值得这么慌张么?”
白岚依见薛夫人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此时也关切地望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呼吸笑道:“只是肚子饿极了。听到翎王爷的传唤,就匆匆跑过来了。”
白颖辰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弧,用手点了点身旁的座位,“快过来坐下吧。莫要饿着你了。”
白岚依脸上带着讪笑,蹭到他的身旁坐下。在侧旁候着的侍女走上前来,替她的白玉瓷碗中添了热粥。
白岚依胡乱地往嘴里塞了几口,还不待咀嚼就匆匆地咽了下去。她转头望着身旁的白颖辰气定神闲地拨着碗里的粥,好奇探道:“翎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晨皇上身体抱恙,并未上早朝啊。”白颖辰淡淡说道。
“啊?”白岚依嘴唇里含着银汤匙,有些吃惊。但随即一想皇帝身体抱恙肯定是假象,只怕是昨天在解元殿上的话起了效果,皇上真心听了进去。她本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但看来事态是朝着有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白岚依盈盈一笑,恢复了好心情。胃口也顺势大好,她又自个添了一碗粥,笑道:“今天这粥格外的甜糯美味。翎王爷,娘,你们也多吃一些吧。”
白颖辰和薛夫人听她热情洋溢的腔调,都不由微微一笑。
白颖辰朝身后服侍的婢女说道:“传本王的话下去,打赏膳房的当值人员。”
婢女欠身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白岚依笑盈盈地转头,看着身旁的白颖辰,只觉得在今日如此风声鹤唳的局势下,他仍保持这份平稳从容的王者风范,实在是让她钦佩不已。她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总算是抓到某件重要线索。她凑近白颖辰身旁,神秘兮兮地低声问道:“翎王爷,那个紫玉锦盒不在这时候拿出来么?”
白颖辰茶眸淡淡扫了她一眼,笑道:“还不到最佳时候。”
虽是简单的一句话,白岚依却完全信服地点点头,她对翎王爷所做的每一步决定都深信不疑。不过若换做是她,肯定是藏不住事儿,一股脑地捅到皇上那里去了。心中脱线地一想,若是她作为一个主体参与储君之争的话,只怕早就成了炮灰了。
“翎王爷,昨日我才还听说了紫映烨要去北方修葺防线。”白岚依歪着脑袋,星眸闪烁清澈光芒,“这事是真的么?”
“皇上已经宣召了。紫映烨是必定要去的,只是具体出发的时日还未定下。”白颖辰温和说道,茶眸变得深邃。他正是要抓住这不确定的时机,转换当前所处的不利局势。若是紫映烨一旦去了北方,只怕朝野本就僵持不下的双方政治势力会轰然崩塌。
“哦。”白岚依闷闷点头,心中有些不舍了。对于翎王爷来说,紫映烨是作为垵苠国大将军这一强大臂膀不可缺少。而对于她来说,虽然不能经常见到紫映烨,但是他每每在她危难时机出手相助,不知不觉中她对他已经有着些许依赖的情绪。想到此处,她倒是孩子气地脱口而出,“若是皇上突然改下圣旨就好了……”
就在翎王府内一片融洽的用膳时,在垵苠国皇城的北部那座宫殿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舅舅,你对这事,有何看法?”白琅昊坐在黄梨木大椅之上,称呼亲昵地招呼着面前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当朝宰相——蓝立汗。
蓝立汗微微侧了侧身子,那被脸颊上油腻肥肉挤成一条狭长眼线透出精光,声音粗哑,“太子殿下,我已是找宫内的探子打听过了。皇上今晨早早地便去了解元殿处理奏章,并非龙体抱恙。”
白琅昊脸露疑色,“这原因我倒也是有打听到。只是舅舅,昨日五弟和父皇的对话,可有探子回报?”
“昨日翎王爷特地让皇上退去了整个大殿的宫女太监,具体他对皇上说了些什么,虽能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