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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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何幼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到了该定亲的年纪,家中殷富人长得也标致,来提亲的人自然很多,然而她却不愿意嫁。
听说这些梅振衣心情很复杂,他对这一家人很好,开始仅仅是觉得何幼姑神似曲怡敏,但后来的交往确实有亲人的感觉,但他却从未认真想过何幼姑将来该怎样?三年一晃小姑娘快长大了,但也命不久矣!
就算有九转紫金丹,也不一定能救的了何幼姑的命,不是灵丹无效,而是药效过于猛烈,何幼姑的身体炉鼎十有八九承受不了。尽管是这样,梅振衣也想一试,就像当年太乙天尊救徒弟灵珠子一般。这就是他当年炼制九转紫金丹的初衷,那时还没有白牡丹的事。
“幼姑为什么不愿嫁人呢?”梅振衣问了一句,语气微有叹息。
第六卷:子非鱼 163回、彭泽水边多淫祠,沿路不遇五通神
何火根表情很着急:“谁不希望嫁给两小无猜、情投意合的郎君?难道幼姑想嫁给上门提亲的陌生人吗,那都是父母之命没有办法。兄弟,你说句实话,对我妹子究竟有无情意?”
他突然问了这一句,然而还没等梅振衣回答,又一跺脚道:“唉,就算你去提亲也悬,我娘已经不是当初了,这几年眼光与心气越来越高,只怕看不上道士兄弟你了,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人性情憨厚说话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怕伤小吕道长的自尊,但他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希望小吕道长能做自己的妹夫,还且想当然的认为对方一定会答应。
听见这些,梅振衣既感慨又惭愧。感慨的是那个年代,女人不能为自己的婚姻做主,真的说不定会嫁给谁,哪怕贵为玉真公主也一样。惭愧的是自己与何家兄妹算不上真正的“两小无猜”,到现在这一家人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此时又想起了来意,自己是来辞行的,拉住何火根道:“何家哥哥,带我去见你父母,我有话要说,不要让幼姑和家中其他人听见。”
“你这就要去提亲吗?三年不见,想好怎么说了吗?千万莫要把自己说的太寒酸,先让爹娘答应下来,其他的事哥哥再设法为你安排。……哎呀,忘了告诉你了,哥哥如今已经娶亲了,一会儿进去就能见到你嫂子。”何火根是个直心肠,一门心思只想着吕道士做妹夫。根本不知梅振衣此时在想什么。们照顾,请二位受我一拜!今天来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我是神医孙思邈的弟子,精通医道,你们还记得吗?”这是在何家新宅的偏厅,梅振衣拜见二位长辈时说地话。
何木生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小道长是我家的恩人,是你给火根谋的营生,也是你治好了幼姑的病。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就如一家人,怎么三年不见,变得这么客气了?”
梅振衣接下来的话却让何家夫妇与何火根目瞪口呆:“其实我没有治好幼姑的病,只是尽量让她在有生之年过得好受一些,她有先天不足之症,天年不过三七之数。”
何火根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兄弟,你,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梅振衣:“我能开这种玩笑吗?请问婶婶。你怀着幼姑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开坛做法请仙姑上身?病根就是那时落下地。你若不信,现在就按一按自己身上的这个位置,有什么感觉?”他说着话抬手指向何仙姑的身侧软肋下某个穴位。
何仙姑伸手按了一下,旁边的何木生与何火根也下意识的按了自己身上同样的地方,齐声道:“没什么感觉呀?”
梅振衣:“你们没什么感觉,但婶婶现在就可以去试一下幼姑,问她有什么感觉?不要告诉她真相,也不要告诉我答案,看我说的对不对?”
何幼姑与何火根媳妇姑嫂二人此刻正在后堂说话。火根媳妇道:“那吕道士一去三年不回,也忒狠心了!如果这次是上门提亲的,你可别给他什么好脸色。”
幼姑的脸臊红了,低下头道:“嫂子别拿我开玩笑,你怎知人家就是来提亲的?……他是个道士,跟随仙长云游。一去三年也怨不得他。”
火根媳妇:“哟。小姑子还没出嫁,就学会维护郎君了?我上次偷听爹娘谈话,爹爹说小吕道长这人不错,娘说除非他愿意脱下道装,进何家做个上门女婿,才能把你嫁给他。他们在厅里是不是正谈这件事呢,小吕道长能答应做何家地上门女婿吗?”
幼姑一听这话就着急了,情不自禁抬起头很紧张的问道:“娘真是这么讲的?嫂子你说。道士哥哥能答应吗?
火根媳妇:“这我可说不好。吕道士的面子上定是有些磨不开,但做何家的上门女婿。总比在道观里修行强多了!……家里明明有大哥,还要招上门女婿,看来爹娘真的把那道士当成半个儿了!”说到这里,她的话不由自主有些泛酸了。
幼姑有些不高兴了:“嫂子你放心好了,道士哥哥才不会与大哥争家产呢!”她这句话下意识间想的就更远了。
姑嫂正在拌嘴闲聊,何仙姑进来道:“幼姑,跟我去你房间。”
何幼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忐忑不安的跟着跟着母亲去了自己的闺房。何仙姑关上门要女儿站好,伸手在她左肋下按了一下。幼姑发出哎呦一声痛呼,不解地问道:“娘,这是做什么?你们与道士哥哥在前面说话,怎么突然又来找我?”
何仙姑脸色一变:“小吕道长看出你有病在身,放心,也没什么大问题,快告诉我刚才是什么感觉?”她震惊之下差点说漏了嘴,好在平时口齿伶俐,立刻圆了过去。心、脚心、头顶发麻,还有针刺的痛感?”何仙姑回到前面偏厅,梅振衣首先问道。
何仙姑不说话,神色阴郁的点了点了头,梅振衣长叹道:“算算时日,这种症状也该出现了,今后几年会越来越明显。其实七年前你第一次带着幼姑来到齐云观,孙老神仙就已经做出了诊断。”
这番话一出口,何家人也不得不信,立刻围上来道:“道长,你有没有办法治幼姑的病?求求你了!”
梅振衣老老实实的答道:“实不相瞒,这次来也是为了再一次辞行,我将远游昆仑采药。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次采药是为了炼制仙家灵丹,却不敢保证能治得了幼姑的病症,总之我尽力便是。……不要把真相告诉她,我只希望她在有生之年能过地舒心,不要总有太多烦恼。”
这一次梅振衣连饭都没吃就告辞离开了何家,终于把幼姑地病症告诉何家父母,也说不清心情是更轻松还是更沉重。刚刚走出村外,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一路追来,梅振衣回身望去。来者是何幼姑,而何火根也远远的站在村口看着妹妹的背影。
何幼姑微微有些气喘,粉脸上有汗珠与红晕,跑到梅振衣面前站定,抬起脸道:“道士哥哥,你这一次又要走了吗?”
梅振衣歉然道:“是的,我将远游昆仑采药,这一去不知要多长时间。”
何幼姑:“我哥哥告诉我,你看出我有病症在身,要去采药给我治病。是这样吗?”何火根没有完全隐瞒妹妹,但也没对妹妹说出全部的真相,所以幼姑有此一问。
梅振衣尽量温和轻松的答道:“这病症没什么大碍,你平日做什么也不会有特别的影响,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好好过日子就是了。我去昆仑如果能采到合适的药,会回来治你地病症。”
何幼姑咬了咬嘴唇,又问了一句:“假如等你回来,我已经嫁人了呢?”
梅振衣:“那你还是何家妹妹呀,我一样要给你治疗病症。”
何幼姑粉脸一沉。似有委屈之色,过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道:“能不能给我一个准信,你要用多长时间?”
梅振衣无奈地答道:“我也说不好,但在你年满三七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何幼姑低下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就是当初装生元丹的那个。小声问道:“你还认得此物吗?”
梅振衣:“这是我当初装药地瓶子,你要还给我吗?”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都留着它!”说完这句话,何幼姑一扭身子,头也不回的跑回了何家村。
梅振衣怅然而立,良久之后才转身继续前行,前走不远来到左右无人之处。挥手施法从天上摄下一个半透明恍惚的身影。喝问道:“提溜转,你不去忙自己的事。还有闲工夫跑到这里偷听我说话?”
提溜转见行藏已露,辩解道:“大家都在收拾行装,我没什么行装好收拾,就沿九连山巡视,恰好路过何家村。”
梅振衣:“你路过的可真巧!提溜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知道你来何家村,我也想来看一眼嘛。其实前几天玉真公主还和穗儿打赌,赌你什么时候将何家姑娘接进梅家呢。”
梅振衣有些疑惑的问:“她们为什么会打这样地赌?”
提溜转:“梅公子与何氏一家人的交往,齐云观上下没有不知道的,从你小时候就清楚,既然大少爷爱演戏,大家就陪你一起演戏喽,都这么多年了,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与白牡丹的情况可不一样,这次幸亏知焰仙子不生气,下次可不好再有白牡丹那种事情了……”
提溜转一开口就喋喋不休,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梅公子的脸色很不好看,第一次知趣的主动住嘴。
回到齐云观之后,梅振衣分别给芜州刺史程玄鹄与自己的父亲写了一封信,求了一件私事——设法给何木生谋一个散官出身,品阶不用太大,从八品承务郎就够了,应该不难办到。次日,一行人从齐云观出发,开始了行游之旅。
星云师太师太戴上纱冠换了便装,与玉真、谷儿、穗儿等女眷坐车,玉真公主也换上了便装,不时挑侧帘观赏外面的风景。张果在前面赶车,后面还有一辆大车没坐人只装着不少物件,架车人是梅毅。
马车前曲振声与立岚身着道装骑马并辔而行,队伍最前面三人却没有骑马坐车,钟离权大袖飘飘走在最前面,梅振衣与知焰一左一右跟随其后。为了行路方便还不想暴露身份惊动地方,梅振衣也换上了道装。带着吕岩的书。
他们没有带一个多余地仆从,这些人中除了玉真公主,也没人需要别人特意照顾。至于保镖护卫也不需要,假如有什么不开眼地小毛贼敢打他们的主意,那就只能怪自己上辈子没积德了。
从芜州北上来到浩州,玩赏彭泽风光品尝当地水产,梅振衣向众人讲述了当初被左游仙挟持之事,大家听得津津有,还一起进了彭泽县城去了那家望湖楼。如今的望湖楼也有老春黄出售。众人饮酒聊天很是惬意。
星云师太食素,张果特意吩咐酒家另上素食斋味,说自己也好这口,配着师太一起吃素。
从彭泽县出来,穿行于乡间西行,其时恰逢芸苔(油菜)花开,道边大片的田野就象铺上了连绵不断的金毯,风中传来清新地气息,好一派春日乡情美景!玉真等人赞叹不已,不时下车步行流连观望。
四处风景很好。但梅振衣却发现当地地民风除了淳朴还有些蒙昧,拿今天的话说就是很迷信。此地自古流行巫祝,民间有不少淫祠。
所谓“淫祠”也不完全是淫乱之意,而是说供的神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甚至说不清是什么来历,是妖精还是鬼怪?往往是有什么东西显灵卖弄过神通,震慑当地百姓提过什么要求,那一片乡间有人立祠供奉,然后有更多地百姓去拜神求神。
这一带淫祠中所供奉,最常见的的是五通神。民间所谓五通神指的是成精的蛇